玻璃糖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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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臨晴遲疑:“三個月開銷吧。你……應(yīng)聘嗎?” 池翮仰頭,見到頂上絢爛的水晶燈:“憑第三只手賺錢的,叫什么?小偷?賊?換第三只腿賺錢的,就是助理秘書了?!?/br> 姜臨晴:“……” “第三只腿比第三只手值錢啊?!?/br> “我在忙,不說了,拜拜?!彼龗炝穗娫?。 池翮還是把手機(jī)放在耳邊。 染發(fā)男撞了他一下:“笑什么呢?眼睛閃得比水晶燈還漂亮?!?/br> 池翮又望那盞燈:“亮度調(diào)太高了。” 宋騫打完一局,正好和染發(fā)男交換。他解了兩顆襯衫紐扣,走過來,對上池翮的眼睛。 宋騫:“干嘛對我笑得這么意味深長?” 池翮這才收起手機(jī),拿過桌上的煙盒和打火機(jī),叼上煙,當(dāng)打火機(jī)的火苗燒上煙絲,他問:“你的孤鶩計劃怎么樣了?” 宋騫朝池翮踢去一腳。 池翮翹了翹腿,避開了。 宋騫從池翮手里拿過煙盒,抽出一支煙:“人家要玩戀愛游戲,拉拉手啊,暖暖腳啊,蓋上被子純聊天?!彼匠佤缗赃叀?/br> 池翮按下打火機(jī)。 宋騫銜上煙,就著火苗點燃:“我就不去糟蹋純情小姑娘了。” 池翮壞笑一聲:“可憐的孤鶩?!?/br> 宋騫真想把這支煙,燙到池翮的嘴里:“你煩不煩!自己去干點正事,別煩我?!?/br> “我有事做。”池翮側(cè)頭,“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br> 宋騫吸一口煙:“什么人?” “有趣的人。一開始就覺得有趣。后來不好玩了。不過——”池翮眉眼彎彎,“今天又有意思了。” 第15章 上鉤 展覽準(zhǔn)備就緒,姜臨晴邀請彭寅過來。 彭寅說,他邀請了一個人。 用得上“邀請”這個詞,可見對方是位貴客。 姜臨晴到了門前,去等候,去恭迎。 彭寅坐了一輛網(wǎng)約專車,車?yán)锵聛淼馁F客,是池翮。 姜臨晴恭迎的腰頓時直了。 池翮沒有穿咖啡館制服,一件襯衫,一條褲子。和彭寅的油畫色彩不一樣,池翮的是普通的白,普通的黑。衣服淪為人的陪襯。 姜臨晴帶著彭寅和池翮在空間走了一圈,從一樓到二樓,再從二樓下來。之后是她和彭寅的討論。 “貴客”靠在咖啡桌,慵懶又放松。他不說話。 彭寅有時候問他問題。 他就“嗯”、“哦”。 姜臨晴知道彭寅欣賞這個服務(wù)生,卻不料,彭寅這樣看重池翮。 直到彭寅說:“這是你們的藝術(shù)空間,還是要兼顧你們的想法?!?/br> 她才明白,池翮不是“貴客”,只是“服務(wù)生”。這是彭寅對“有光”的尊重。 不經(jīng)意間,她發(fā)現(xiàn)池翮望著自己。她繼續(xù)和彭寅討論,待到下一次抬頭,又撞進(jìn)池翮的眼睛。 池翮笑了:“我給你們沖兩杯咖啡吧?!?/br> 彭寅很高興:“我最喜歡你的手藝?!彼麩o需說明什么口味,一切有老規(guī)矩。 池翮望向姜臨晴。 她說:“謝謝,熱拿鐵?!?/br> 討論的事情完了,彭寅起了聊天的興致。他滔滔不絕。 姜臨晴不好意思退場。 彭寅問池翮:“你有沒有意見?” 池翮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對于香水,我是外行。對于展覽,我也是外行?!?/br> 彭寅的咖啡空了,人就走了。 張藝嵐要來,人還未到。 偌大的咖啡館,剩下姜臨晴和池翮。 她擺出工作態(tài)度,一本正經(jīng)的:“對了,池先生,店里的桌椅暫時用不上,能不能借給我當(dāng)展臺?” 池翮:“你真是一分錢都不愿意多花?!?/br> “空著也是空著,我給你補(bǔ)點租金吧?!?/br> 他到了她的面前。 姜臨晴立即直起身子,后退一步,腰抵上了吧臺。 池翮伸出手。 她警覺,幾乎以為他要抱她。 他沒有,他把雙手撐在吧臺,將她圍在一個閉合空間。 她見到他襯衫領(lǐng)口解了兩個扣子。他真是上天的寵兒,連鎖骨都不輸人。她退無可退,吧臺邊緣如同金屬槍支似的。她強(qiáng)行咳了兩下。 咳嗽沒有逼退他。她聽到他在笑,那種慣常的,漫不經(jīng)心的笑。 他問:“你這樣精打細(xì)算的人,舍得花錢買男人?” “精打細(xì)算是因為公司的預(yù)算卡得緊?!?/br> “你自己呢?是個隱藏的小富婆?” “我不是?!彼劦搅丝Х榷沟奈兜?,與高級香水不一樣。他令她有食欲,咖啡香饞了她的嘴。 “哪來的錢買男人?” “這就不關(guān)你的事了?!?/br> 手機(jī)響起鼓樂。 她等到了救星:“啊,我的電話!” 池翮退開了。 姜臨晴接通電話之前,問:“桌椅的事,你同意嗎?” 他無所謂:“行啊,期待你的展臺?!?/br> 電話是張藝嵐的,下午公司有會議,她不來了。 姜臨晴剛聊完。 池翮的手機(jī)也響了,他在講錢。 她豎起了耳朵。 池翮說:“免談?!?/br> 她聽得模糊,似乎他要賣什么,對方來講價。他都淪落到倒賣家當(dāng)了,還在那一分便宜不肯讓。 禁止堂食,島上的一日三餐只能叫外賣。 到了中午,池翮說:“外賣送過來要一個半小時,我要出去吃?!?/br> 展期將至,姜臨晴不希望再出幺蛾子,哄了哄這位大爺:“走吧,我請你去吃飯?!?/br> 出租車的老大爺先是播了交通電臺。大中午的,并非高峰時段,沒有交通要聞。他切換了新聞電臺。 主持人正在做一周熱點。那一天,正好就卡在了一周之內(nèi)。歹徒挾持人質(zhì),是和平社會的大新聞。 姜臨晴一聲不吭。 這件事好就好在沒有人挖掘她的消息。討論集中在中年男人上。她不關(guān)注網(wǎng)絡(luò),她早就卸載了紛紛擾擾的社交app。 末了,主持人大贊人質(zhì)的冷靜膽量。 池翮在這時笑了一下。 那天,是池翮將她約到那個地方,他肯定知道這件事,甚至可能認(rèn)出,她就是人質(zhì)。 他沒有說,沒有問。 他好像知道什么,比其他人更深一層地知道,她不愿多談。 * 池翮大爺窮歸窮,享受也是真享受。 還沒兩個拇指寬的飯團(tuán)壽司,一片生魚片。一口咬下去,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上次去江浙菜館,是他仁慈了。 這是一家日料店。 池翮要了一間小包廂。 門一關(guān)上,沒有話題的兩人,安靜近似冷場。 姜臨晴端著茶杯,細(xì)數(shù)杯中的波紋。因為安靜,池翮再聊電話,她不得不聽了。 他說:“不談了,這車不賣?!闭f完掛斷。 姜臨晴吃驚:“你還有車?”不會是電瓶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