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據(jù)理力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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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喜悅簡直寫在了林賀炎的面容上,一向低垂著眼的他,雙眼睜得老大,活像個孩子。 「開心歸開心,審判只是延后而已,又不是無罪釋放。」薛關(guān)苦笑道,憂愁卻還駐留在他臉上,「接下來就換穆杉了?!?/br> 藍千雨和夏小暖坐在一邊的高臺上,緊張地望向中心,藍千雨知道,身為被審之人,站在那中央所需要承受的壓力是何其龐大。 即便接下來受審的人是穆杉,她似乎也沒有辦法恨他恨得透徹,他的所作所為,對受害者相當不人道的虐待,是該恨的,對夏小暖做出傷害的行為,也是該恨的。 但唯獨,在拯救了李德銀,以及對其的態(tài)度上,她怎么也恨不起來。 也許真如穆杉所想,當初無視了路旁的李德銀,對他來說才是正確的,不過,誰又能知道,他當時若真的無視而過,李德銀是否就會成為路旁的凍死骨? 他倆的關(guān)係,是有毒的,也是有益的。他給了他需要的關(guān)心,也不必在他面前遮掩自己的傷,他則在他身上看見自己的影子,而這一回,他能夠幫助年少的自己。 「穆杉,這次你逃不掉了,一次又一次地讓你逃過一劫,也該是時候了?!?/br> 「我……殺神子,殺得沒錯……只、只可惜,沒殺了你。」穆杉額前布滿了汗珠,是疼出來的。 「選吧,死,或者一生不得自由?」權(quán)宴對于他的大放厥詞沒有任何反應(yīng),淡淡丟出選項后就不再開口。 穆杉不語,嘴角揚起,笑,不停地笑,而這一舉動,也使得眾人不滿的情緒迅速來到一個臨界點,一瞬間,因一位男子的話語而爆發(fā)。 「該死的人渣!殺人不知悔改,還對這神圣的殿堂這么不敬!這種人留在世上也是浪費!」仔細一看,那男子竟是雷神夫婦的長子,何誠裕。 霎時,一片譁然。 「就是,天帝陛下您太仁慈了,居然還讓他選擇!」 「是??!那些被殺害的人有選擇的馀地嗎?」 數(shù)不盡的斥責(zé)和自認為站在道德至高點之人的話語,從四面八方傳來,這和藍千雨那時面對的情況,竟驚人地相似。 這時,她才知曉,其實她并非唯一,打從初始,打從她人生初次看見審判現(xiàn)場,就是這個模樣,總會成了現(xiàn)在這個眾聲斥責(zé)的畫面。以前,她認為那些罪犯是罪有應(yīng)得,不應(yīng)該同情,但逐漸地,她才發(fā)覺,這是傷害。 「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我相信這才是真理?!购握\裕繼續(xù)說道,那張驕傲的嘴臉,給她一種相當不對勁的感覺。 「那么,『在你看來』,又該如何判決?」挑眉,權(quán)宴饒有興味地往何誠裕自信的身影望去。 「死。我認為心魔嚴重危害人間秩序,不可以繼續(xù)活著?!?/br> 「你憑甚么這么認為?!刮⑷醯穆曇?,是李德銀。 「你認為該這么做,就應(yīng)該這么做嗎?你這渾蛋,殺害親生姊姊,還推卸罪責(zé)給小雨,你沒有資格罵別人是『人渣』?!?/br> 「少血口噴人了!藍千雨殺了我jiejie是事實,這可是連天帝陛下都定罪了,你現(xiàn)在這是要說天帝陛下誤判了嗎?」 李德銀抬頭,狼狽的臉孔上久違地出現(xiàn)了那份據(jù)理力爭的自信,「的確是誤判?!?/br> 「你!好,現(xiàn)在天帝陛下就在這,我就看你要怎么解釋!」何誠裕氣極,卻仍維持著紳士風(fēng)度,整了整胸前凌亂了的領(lǐng)帶。 「你殺人手法太拙劣,脫罪的方式更是愚蠢,你以為天帝會相信?也就你的那群狐朋狗黨、酒rou朋友會相信,不過是想看你怎么編。」 「什──哈!我明白了,你、你這種轉(zhuǎn)移重點的方式才拙劣,你以為現(xiàn)在有罪的是誰?是你!」他又拉了拉領(lǐng)帶,但這次不是整理,而是將它拉松了些。 「我不在乎?!箤Ρ群握\裕愈漸狼狽的激動反應(yīng),李德銀看起來反倒冷靜鎮(zhèn)定多了,他聳聳肩,繼續(xù)道:「你厭惡你的jiejie,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雖然你對外都表現(xiàn)出對他很客氣,很敬愛的模樣,但有誰不知道,你恨不得殺──不,你已經(jīng)殺了她。」 「胡說!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殺她!你哪隻眼睛看到的!」何誠裕驀地覺得眼前景象有些恍惚,高臺逐漸變成了翠綠的高山,而與自己對峙的人,則換成了自己的jiejie。 『你、咳你放開我……』她的雙手不停拍打著男人掐住自己的單手,她本可以輕易將男人推開,無奈體內(nèi)暗涌的毒性發(fā)作,電流被抑制住,全身的氣力也被抽離,無法立即反抗眼前殺紅了眼的人。 說到底,也是因為信任,信任自己的親弟弟才會害她落得這般田地。 『為什么要搶我的鋒頭?嗯?我問你話呢!從出生就是這樣,你總搶盡聚光燈的光!現(xiàn)在爸媽居然要把「雷神」的職位給你?憑什么!』 刀光閃現(xiàn),剎那之間完全沒入女人脆弱的咽喉。金屬和皮rou一來一往的相互拉鋸,發(fā)出無止盡的微小聲響,血液猖狂地四濺,紛落到樹葉和樹枝上。宛如清晨露水般滑落墜地,在土地上緩緩渲染出一朵朵花,死亡的氣息在林間飄盪,女人被徹底剝奪求救的權(quán)利,就連呼吸也困難,每次的吐息,感受空氣注入肺部,都是奢侈。 煎熬。 「你憑什么──」面容猙獰的男人雙手緊掐著被他壓在地面上的人,口上怒吼著對自己jiejie說過的話語,卻不曾想,此刻他所在的位置,并非林間,而是審判廳──眾神面前。 「咳、咳渾蛋,我……看你怎、怎么辯……」李德銀被他掐得痛苦不已,幾近窒息,淚花悄悄在眼角涌現(xiàn),這么做是為了藍千雨,為了還她清白。 就當他送給她的最后一份禮物? 「夠了!」恍惚間,他聽見藍千雨大吼,「證據(jù)確鑿了,快讓他放開阿銀!」 權(quán)宴不語,唇邊不知為何染上一絲笑意,揮了揮手,一群侍衛(wèi)便衝了出去,幾下就將儀態(tài)盡失的何誠裕從李德銀身上拉開。 何誠裕望向架著自己的侍衛(wèi),失聲大喊:「李德銀!你他媽的狗雜種!你居然敢陷害我?你以為你是誰!不過就是個不純的種!放開我,放開你們的手──」 他毫無禮節(jié)的吼叫辱罵飄盪在整個空間,雷母雙腳癱軟,淚流不止地被氣得渾身發(fā)抖的雷公攙扶著,兩人心中此刻都只有一個問題:為何自己的兒子會變成這樣? 狠心將親姊姊殺害,還嫁禍給他人,甚至嚴重歧視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