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么好瞞的，姜寒道，“御景花園?！?/br>
    “這地方挺耳熟?！标懗缴裆汇?，似是想起了什么，前面的車又堵上了，踩了一腳剎車，陸辰伸長脖子，看向后面的陸焰，“哥，咱奶奶之前是不是，也住過那兒？”

    陸焰沒答。

    陸辰以為他當(dāng)真睡著了，沒再問，過了一會(huì)兒，陸焰的眼眸卻又懶散地打開，似乎對這個(gè)話題沒什么興趣，“忘了?！?/br>
    陸辰見他沒睡，又接著聊，“也是，你很少見奶奶，肯定不記得......不對，奶奶搬家那年，我記得你同我一起去的，還住了幾天......”陸辰又問姜寒，“姜姐，是不是旁邊有個(gè)二中？”

    姜寒神色微微有了變化，點(diǎn)頭，“是。”

    “那就對了?！标懗?jīng)]想到這么巧，從后視鏡內(nèi)沖著姜寒一笑，“姜姐，說不定咱們之前還見過呢，你住哪一棟......”

    姜寒張了張嘴。

    陸辰似乎想起來一個(gè)更為重要的細(xì)節(jié)，沒等姜寒回答，又驚訝地問陸焰，“哥，你和姜姐不會(huì)那時(shí)候就認(rèn)識了吧?！?/br>
    耳邊安靜了下來。

    姜寒輕輕地壓下了喉嚨里的話，心口不自覺地懸了起來，跳動(dòng)放慢，姜寒偏過頭，掩飾了臉上的緊張。

    半晌后，車內(nèi)響起了一道平靜的聲音，“不認(rèn)識?！?/br>
    陸辰的車是suv，后座的空間門很大，從一上車，姜寒便貼著車門，此刻躲在自己圈起來的狹窄空間門內(nèi)，看著車窗外的驕陽烈日。

    灼熱的熱浪包裹著車窗，車內(nèi)空氣密閉，不斷蒸燒，越來越悶。

    陸辰還在說話，姜寒沒怎么聽進(jìn)去。

    ......

    “你還會(huì)來嗎。”

    “不會(huì)?！?/br>
    “那，我......我叫姜寒?！?/br>
    “哦?！?/br>
    —

    回憶被旁邊的電話聲打斷，等姜寒回過神，陸焰已經(jīng)拿起電話，按了接聽。

    .....

    “好?！?/br>
    電話掛斷，陸焰直起身，交代陸辰，“華明醫(yī)院?！?/br>
    陸辰臉色一緊，“大伯怎么了？”

    陸焰沒說話。

    陸辰知道可能是出了事，也沒再問，趕緊去了前面的路口掉頭，臨時(shí)改變了路線。

    十幾分鐘后，車停在了醫(yī)院門口，陸辰去停車，陸焰打開車門先下車，沒有發(fā)話讓她先回去，姜寒只能跟上。

    到了八樓vip，樓道上擠滿了人。

    都是陸家人。

    陸家的二叔，三叔，陸董的夫人，陸二少爺，三少爺......

    老夫人也來了。

    大多數(shù)人，姜寒都沒見過。

    兩人到樓道時(shí)，三少爺正坐在椅子上，扶著老夫人的胳膊寬慰，“奶奶你就別擔(dān)心了，醫(yī)生都說了沒事，手術(shù)成功率90%......”

    陸老夫人：“那還有10%呢......”

    “奶奶，咱們往好處想......”

    身邊一位十幾歲的年輕女孩，也跟著勸說，“是啊，奶奶，大伯不會(huì)有事......”

    陸焰沒再往前，立在了外圍。

    片刻后，三少爺不知道說了什么，陸老夫人終于笑了一聲，熱鬧聲從前面?zhèn)鬟^來，姜寒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陸焰。

    清冷的面色上，明顯多了一絲隱忍。

    幾分鐘后，陸辰停好了車，也趕了上來，見陸焰立在那沒進(jìn)去，正要問他情況怎么樣了，看到了前面的人群，驚訝地出聲，“奶奶怎么來了?！?/br>
    聽到陸辰的聲音，一堆人這才轉(zhuǎn)過了頭。

    “你怎么才來......”陸辰的父親剛要斥責(zé)，看到他身邊的陸焰，臉色立馬一變，笑著招手，“陸焰來了，你奶奶都念你半天了......”

    陸焰同陸辰一道，走了過去。

    姜寒沒動(dòng)，立在了原地候著。

    老夫人聽到陸焰的名字，瞬間門精神了不少，扭頭張望過來，“陸焰，在哪兒呢?！?/br>
    坐在旁邊的三少爺，識趣地讓了位置，陸焰上前也沒坐，直接蹲在老夫人跟前，叫了一聲，“奶奶?！?/br>
    老夫人去牽他的手，仔細(xì)地打探了他一遍，神色激動(dòng)，“這都多好年沒見了，怎么來了，也不過來看奶奶了。”

    陸焰一笑，“最近比較忙?！?/br>
    陸老夫人不相信，回頭看向陸夫人，責(zé)備道，“他爸不在家，我還在呢，就不能請進(jìn)門了？”

    “媽......”陸夫人欲言又止，忍了忍，道，“是，怪我沒想周到?！?/br>
    三少爺聽不下去，“奶奶，大哥是真的忙，別說我媽，我都請了好幾次，他抽不出時(shí)間門，能有什么辦法......”

    老夫人沒再說什么。

    人是老了，但腦子不糊涂。

    他爸媽離婚那時(shí)，陸焰才五歲。

    她一手帶大的奶娃，會(huì)說話后，頭一聲叫的便是奶奶，后來鬧離婚，說趕就趕，她自己的兒子都能如此無情，她也不能去指望別人有多仁慈。

    老夫人轉(zhuǎn)頭又看著陸焰，眼里滿是疼愛，“你和你媽，都還好吧。”

    “都挺好......奶奶呢，身體怎么樣?！?/br>
    “結(jié)實(shí)著呢?！?/br>
    “那就好。”

    老夫人伸手摸了一下他頭，“我這乖孫，又長好看了，像你爺爺......”老夫人知道他忌諱什么，沒說像他爸。

    ......

    陸焰同老夫人敘舊的那陣，姜寒一直立在外圍候著，周圍都是一些陸家人的秘書和助理，也沒覺得尷尬。

    十幾分鐘后，一名護(hù)士走了過來，同眾人報(bào)了喜，“陸先生手術(shù)很成功，還有十分鐘就出來了，家屬們可以上去兩個(gè)人，幫忙接下來?！?/br>
    說是兩個(gè)人，最后去了一大半。

    過道上冷清了不少，陸焰沒上去，拿了一把椅子，坐在過道上，繼續(xù)陪著老夫人說話。

    姜寒穿的是高跟鞋，站久了，腿有些酸，轉(zhuǎn)過身往墻上靠了靠，目光無意往右邊掃去，對面的老夫人也正好轉(zhuǎn)過頭，兩人的目光突然撞上。

    姜寒一愣，彎唇笑了一下，禮貌地對她點(diǎn)了頭。

    老夫人神色有些呆愣，轉(zhuǎn)身問陸焰，“這姑娘是誰？”

    陸焰轉(zhuǎn)過頭，姜寒已經(jīng)站得筆直。

    還沒等陸焰回答，旁邊的陸耀霆往這邊掃了一眼，先替他回答了，“奶奶，那是哥的秘書......”

    老夫人眉頭一皺，嘀咕道，“我怎么覺得這么眼熟呢，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旁邊的小女孩笑了一聲，“奶奶，你是見人家長得漂亮吧......”

    過道上沒什么人，很安靜，那邊的說話聲傳過來，姜寒都聽到了，并沒有上前，側(cè)過身，雙手緊緊地握住手里的包帶，也沒再往旁邊看。

    ......

    七年前，老人搬走的那天，她和王女士一起將人送到了小區(qū)外。

    “阿姨放心，搬去兒子那里住，是好事......”

    “好不好不知道，但人老了，總得有個(gè)依靠......這幾年我一個(gè)老婆子，沒少給你們添麻煩?！?/br>
    “不麻煩，都是鄰居，應(yīng)該的......以后有空，回來看看咱們?！?/br>
    “好，一定的......”

    姜寒喉嚨輕輕動(dòng)了動(dòng)。

    好久不見，張奶奶......

    —

    十幾分鐘后，陸董出了手術(shù)室，一堆人護(hù)送下來，過道上又?jǐn)D滿了人，姜寒沒留在那，去了前臺那邊的椅子上坐著。

    等久了，有些無聊，姜寒又戴上了耳機(jī)。

    半個(gè)小時(shí)后，蕭銘終于回了信息，應(yīng)該是換了一部新手機(jī)，【剛才有事先走了，你不打算回家？】

    姜寒沒答，先問他：【你手機(jī)真被酒水澆了？】

    【沒有?！?/br>
    【？】

    【被狗咬了?！?/br>
    姜寒：“......”

    不知道他怎么就同陸焰扛上了，姜寒安慰了一下，【回去賠你一部新的?！?/br>
    【你有錢？】

    姜寒：“......”

    【上回你不是要借五百萬？賬號發(fā)過來?！?/br>
    姜寒：“......”

    姜寒：【該死的暴發(fā)戶?！?/br>
    蕭銘：【要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