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世子追妻日常(重生)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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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麒漠然道:“背叛朕的人,都該死?!?/br> 月色下,他朝清詞走近,伸出手來:“阿詞,過來?!?/br> 他的聲音稱得上溫和,卻令她毛骨悚然,清詞不覺后退了一步。 趙麒的劍忽然一提,直沖她的心口而來,既知趙麒殺意凜然,她索性不躲不避,劍鋒卻掠過她的耳旁,直點在凡霜咽喉上。 凡霜臉色煞白。 “別殺她!我隨你走。”千鈞一發(fā)之際,清詞決然道。既不能逃脫,便不能再害了旁的人,畢竟,崔瀅已因她而死。 第一百三十二章 見清詞已走到他身邊, 趙麒似笑非笑地收回劍,淡聲道:“帶下去。”便有侍衛(wèi)上來,將凡霜押了下去。 他用那只擦拭過劍上血痕的手刮了刮她的臉頰,眸光幽暗:“原來阿詞這兩日的乖巧和溫順都是裝出來的, 竟差點騙過了朕?!?/br> “這世上, 敢這么騙朕, 朕還相信了的,也只有兩人,一個是站在這里的你, 另一個,你猜, 在哪里?” 清詞嗅到淡淡的血腥氣,冷聲道:“應(yīng)是死了罷?!?/br> “你不若把我也殺了。” “雖然朕的確這么想過, 但怎么舍得呢?”趙麒在她耳邊,如情人般的喃喃低語,“何況, 阿詞對我,還有大用?!?/br> “既然盡頭都是往生,我們來點有意思的吧?!彼α艘宦?,下令:“去乾安宮門。” 重重宮門,緩緩開啟。 冷月如鉤, 映照朱紅宮墻,也映照乾安門外, 無數(shù)軍士明亮的鎧甲,在月下閃著幽幽的光。 當(dāng)前兩人, 一人玄衣箭袖, 眸光凌厲, 一人白衣帶孝,神情慈悲。 然而于清詞而言,于千萬人之中,她的眼里,只看到了一人。 他靜靜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在趙麒懷里的她,清詞分明看到他的目光有一絲不可置信,轉(zhuǎn)瞬又變?yōu)闆霰〉?,越過她,落在了夜色里遙遠(yuǎn)的九重宮闕之上。 她的心不可抑制的一痛,卻又松了口氣,這樣也好,方才幾乎在趙麒開口的那一霎,她便想到了她之于趙麒的作用,便是制衡蕭珩。 于她本心,她實承受不起,蕭珩如上次那般棄戰(zhàn)事于不顧,再因她放棄眼前生生大好的局面。 好在上次離別時,兩人分說清楚再無關(guān)聯(lián),蕭珩已知她心有所屬,他如今看她如陌路人一般的眼光,已證實她心中所想。 她如今在他的心中,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這樣很好。 但夜色朦朧,兩人距離又過遠(yuǎn),她并沒有看到,蕭珩在身后做了個手勢,隨之便有人悄無聲息從隊里撤了出來,調(diào)頭向另一個方向奔去。 許舟看清了這個手勢,他無比震驚地盯著蕭珩的背影,世子之意,是要出動國公府在宮中的暗線來救夫人,想到因這條暗線國公府幾代人所耗費(fèi)的心血,許舟暗暗可惜,但想到世子對夫人的在意,又覺這是在情理之中,畢竟于世子而言,夫人只有一個。 趙麒含笑問候:“蕭世子,許久不見?!毙从稚坏溃骸岸▏来揖?,既見君,為何不下馬,不跪拜?” 蕭珩在馬上冷冷睨著他,良久,緩聲道:“王爺矯詔,雖登位,卻非蕭某之主君。” “好!好!好!”趙麒縱聲大笑,“若朕不能讓你跪拜,那么她呢?”他扣緊了清詞的腰,卻將劍徐徐橫在她的頸上。 月色清冷,女子身姿纖弱,如玉的面頰上有幾道鮮明的血色痕跡,秋水般明凈的劍鋒倒映著清冷的月光,也倒映著她蒼白的唇,平靜的眸。 她看起來楚楚堪憐,可她似乎并沒有那么懼怕。 蕭珩攥緊了手中的韁繩,神情卻并無多少變化,冷酷地吐出兩個字:“不能?!?/br> 趙麒一愣,隨即狂笑不止:“都說蕭臨簡冷心冷情,今日瞧來,果然如此,對結(jié)發(fā)妻子的生死,都能漠然視之,這世上能有幾人?” 蕭珩只淡淡看著他,不置一詞。 趙麒伏在清詞耳畔低聲道:“原來他待你不過如此。” 清詞抿唇不語。 兩人之間的鋒芒相對,看在對面的人眼里,卻是趙麒有意的親密欺凌,而那女子一臉不堪受辱之色,不免激起義憤之心。 趙恂忍不住道:“皇兄,朝局大事,何必拿弱女子作伐?” “還請皇兄放下兵器,放過無辜之人,今夜之后,皇兄依舊是恂的皇兄?!?/br> “哦?”趙麒挑了挑眉,認(rèn)真地詢問:“你的意思是,我放了她,你放了我?” “一載未見,恂甚是想念皇兄,皇兄與恂之間,何必走到如此地步,父皇在天之靈,必不愿看我們兄弟相殘?!壁w恂懇切道。 趙麒連笑了幾聲,才道:“若我就是不放呢?!?/br> 話音剛落,蕭珩手一翻,已多了張弓,在周遭一片驚詫的目光里,他搭箭,拉弓,深黑箭頭的方向,穩(wěn)穩(wěn)指向孟清詞。 清詞心中一片平靜,趙麒現(xiàn)在就是在折磨她,與其這樣,她寧愿死在蕭珩的箭下,但不能是此刻。 他們二人成婚時,來了不少蕭珩軍中將領(lǐng),很多人后來也見過她,她不能讓蕭珩在他的屬下心里,留下薄情寡義的形象。 她忽然綻開如春花般的笑容,挑釁地對趙麒道:“敢不敢讓我和他說幾句話?” “傷透心了?”趙麒嗤笑一身,將劍從她頸上移開少許,意味深長道:“有什么話盡管說吧,以后可見不著了。” 清詞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聞言不以為意,她目光看向蕭珩,冷靜決然無一絲旖旎情愫,聲音卻不是以往的柔和溫婉,而是帶了點吳儂軟語的嬌媚,顫巍巍地偏又語速極快地道:“將軍手下留情,妾是姑蘇沈氏,不是將軍的什么妻子。” 又偏頭對趙麒泣道:“陛下前幾日那般寵愛妾,今日卻拿妾做伐子,妾活著還有什么意思!”言罷,她便朝著前頭的劍鋒迎了上去,下一瞬桃花滟滟,盛開于玉雪般的肌膚之上。 事發(fā)突然,蕭珩的心跳幾乎停滯,勃然色變,趙麒此刻無意殺她,卻想不到她如此剛烈,大驚之下,忙不迭地將劍往后一撤,大喊:“關(guān)宮門?!?/br> 旋即抱著人翻身上馬,疾馳而去,吼道:“回含章殿?!?/br>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蕭珩只來得及帶兵沖進(jìn)了宮門,便朝著含章殿策馬狂奔,將尚未止息的兵戈拋于腦后。 初夏的風(fēng)本是暖的,他卻只覺全身冰涼,阿詞,你是因我的話傷了心罷,亦是為了了我以后不惹人非議,可我,要這名聲有何用? 方才我所言所行都只是為了麻痹趙麒,并非出于真心,只需再拖延半刻,至多半刻鐘,我便可將你救出。 此時蕭珩心中悔之莫及,那日姑蘇城外,清詞對洛長歡的維護(hù)令他心灰意冷,最終失落北上,但其實他并沒有放棄對她的執(zhí)念,直到月夜訴情,孤山尋梅,兩心相知,兩人之間發(fā)生的事,被錦衣衛(wèi)呈于他的案頭,他才終于死心,接受了她徹底放下了他,卻為另一個人心動這個不爭的事實。 當(dāng)轉(zhuǎn)過年來,肅州戰(zhàn)事吃緊,許舟問他還再不再繼續(xù)遣人跟隨夫人時,他搖了搖頭,便如她所愿,不再打擾她的生活了罷。 但洛長歡,是怎么保護(hù)她的? 空氣中有濃煙飄了過來,蕭珩驟然抬頭,便見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那方向正是含章殿。 他眼前一黑,狠狠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猩紅,但抱著萬一的希望,他策馬沖到含章殿前,便見火光已自殿中各處燃起,宮人亂紛紛地提水奔走:“含章殿起走水了!” “阿詞?!笔掔袢鐗嫳?,趙劍和許舟趕到時,已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看著蕭珩翻身下馬,毫不遲疑地沖進(jìn)熊熊火焰之中。 二人俱都大喊:“世子!” 趙劍搶了救火的宮人一桶水,從頭到腳澆下來,也沖進(jìn)了殿門,道:“你等著,我?guī)巳な雷??!?/br> 含章殿是天子居所,占地寬廣且屋舍眾多,蕭珩縱然心急如焚,沖進(jìn)去后也只得一個屋子一個屋子找尋,但火勢蔓延極快,頃刻之間,有幾間屋子已根本進(jìn)不去人,空氣越來越稀薄,濃煙彌漫熏得他眼睛淚流不止,他卻連擦拭都顧不上,因他只有一個心思,找到她。 阿詞定是嚇壞了。 趙劍帶人尋到此處時,正見蕭珩滿目血色,神情如狂,抱著一個女子從內(nèi)殿出來,趙劍大喜:“救出夫人了?” 蕭珩卻把人往他懷里一扔,便又沖進(jìn)了含章殿深處的天子寢宮。 既不是夫人,趙劍如法炮制,將女子扔給身后的軍士:“送出去?!彪S即追著著蕭珩的身影而去。 趙劍在后頭怎么呼喚他都充耳不聞,但越來越烈的火勢排山倒海,撲面而來,令他呼吸困難,步伐也越來越慢,直到一根橫梁受不了烈火的焚燒,斷了下來,正砸在蕭珩身前,而蕭珩如失了神智一般,還要往前奔時,趙劍再也忍不住,狠狠一個手刀砍在蕭珩后頸上,蕭珩沒有絲毫防備地倒了下去,趙劍抱著他飛掠出去,身后,雕花槅扇溶于一片火光之中。 許舟見他抱著蕭珩出來,忙上前問:“夫人呢?” 趙劍面色慘然搖了搖頭:“火勢太大,內(nèi)殿已經(jīng)進(jìn)不去了?!?/br> 他在江南保護(hù)孟清詞很長一段時間,倒是明白世子為何對夫人念念不忘,畢竟,這世上能有幾個如夫人這樣聰穎而又靈動,端莊又不失俏皮的女子呢?再有,若是知微知道......他歇了口氣,忍不住大罵:“趙麒就是個瘋子!妥妥的瘋子!” “卑鄙無恥,老子看見他,非得斬了他不可?!?/br> 許舟垂頭看昏迷之中仍然眉頭緊蹙的蕭珩,目中憂慮,沉沉嘆了口氣,若再拖延那么一兩分鐘,若趙麒不縱火自焚...... 冥冥之中,只差了一步,卻是一步誤,步步誤。 世子對夫人的執(zhí)念,遠(yuǎn)比趙劍以為的更深,他不敢想,若世子醒來得知夫人噩耗,屆時會怎樣。 此時,趙恂和嘉陽公主亦趕到含章殿前,趙恂面色凝重,嘉陽公主瞪大了眼看著眼前這狼藉的景象,忍不住落下淚來,喃喃喚了聲:“阿詞......” 她心中忽起厭倦之意,便是為了這至高無上的位置,值得嗎? 第一百三十三章 “火勢太大, 后來根本進(jìn)不去人,只得先滅火,屬下帶著人滅了火之后,在含章殿的一間暗室里發(fā)現(xiàn)了夫人......和祈王, 知微已經(jīng)過去看了?!?/br> “但燒得面目全非......只看身形穿戴, 應(yīng)是夫人” 蕭珩醒來時, 正是凌晨,他冷然聽著許舟的匯報,久久沉默, 許舟垂頭,不敢看他的神情, 也不敢再往下說當(dāng)時的情形,聲音也越來越低:“還請, 世子節(jié)哀?!?/br> 蕭珩驟然起身,往外走去。 這一場大火,將含章殿夷為一片焦土, 斷瓦殘垣之上,火已撲滅,卻依舊有濃煙滾滾,蕭珩木然站在那里,看著一眾人忙忙碌碌, 忽然啞聲問:“人在哪里?” 許舟指了指火場旁邊臨時搭出的屋子,畢竟死者為大, 兼之兩人身份特殊,無論如何不能暴尸于光天化日之下。 蕭珩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卻越走越慢, 待走到屋前時, 他踉蹌了一下,仿佛被抽干全身力氣般,摔倒在地。 屋內(nèi),有女子小聲啜泣著,聞聲回過頭來,她雙目紅腫如桃,喚了聲:“世子,夫人她......” 蕭珩只覺腦中一片眩暈,他閉了閉眼,眼前卻是漫天漫地的白,如落雪紛紛,而他困于其中,再也走不出去。 前世今生,攜手白頭都是奢望么? 若命定如此,何必讓她和他想起前塵,卻又重歸既定的結(jié)局。 他緩緩走到那蒙著白布的尸身面前,忽然重重跪了下來,眉眼低斂,那一雙握過刀劍的手微微顫抖,仿佛失了全身力氣一般,連眼前的白布都無法掀開。 這是他的錯,若早知如此,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開她的手。 他猛地將白布掀開,底下的人已面容已盡燒毀,但依稀可以看出,是男子的身形緊緊抱著一個女子,那女子側(cè)過頭去,仿佛想掙脫那男子。 雖已被煙熏火燎,但也能夠看出,女子身上的衣衫殘片,與乾安宮門前清詞身上的衣裳顏色質(zhì)地一模一樣,女子的身材輪廓也近似清詞。 可他的阿詞最是愛潔,何曾這樣狼狽過? “這是誰?”蕭珩目光落在那緊緊攬住女子腰間的手上時,只覺無比礙眼,他眉心突突地跳,漠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