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決定用愛感化反派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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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住戶都對此熟視無睹,滿臉麻木,但仔細看,可以看到他們眼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再仔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幾乎每個人都被心魔所困,在入魔的邊緣試探。 很難想象陵城會有這樣的地方。 畢竟這是修士中最繁華的城市,最差也該會點清塵術和御土術,居然把自己搞得像是居無定所的流浪者一樣。 溫念很快想通了這件事。 這些人因為各種原因在城中失去一切,如果離開陵城就很難再積蓄足夠的資本進來,而在他們看來,他們只是因為一時的不小心或是運氣不好,遲早會奪回一切,重新回到光鮮亮麗的生活中去。 得到后再失去造成的心理落差,對心性脆弱的人來說,確實極易產(chǎn)生心魔。 作為一個jian商,靈云公子很擅長展現(xiàn)自己的慷慨再加倍收回。 即使是對他抱有警惕的人,也很難拒絕一個什么都能辦到的人,當付出一點代價就能得償所愿時,他們會愛上這種感覺。 他滿足所有人的愿望,前提是他們具有價值。 當對方失去價值的時候,他也看似慷慨地沒有剝奪他們在這里逗留的權利,任由他們在這條廢棄的街道上掙扎。 他明白自己的惡劣,但樂不疲此。 靈云公子也是四個人中唯一一個無法改變,無可救藥的人,所以他道行最深。 所以那天溫念給了他一劍,又臨時決定優(yōu)先攻略他。 所以她這段時間過著的紙醉金迷生活,都是為了折磨他?。?/br> 給自己的放縱找好借口,溫念繼續(xù)往前走。 她如錦衣夜行,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因為她有著不符合此地的打扮和氣質(zhì),為了避免被人糾纏,特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在這樣一個沒有人管的地方,不免充斥著血腥與暴力。 一些放在外頭駭人聽聞的事情,在這里如同家常便飯,沒有人過多關注。 某種意義上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在街道的末尾,靠近城門的地方,溫念終于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人。 那是一位抱著琵琶的老婦人。 老婦人細致地打理了自己的外表,衣服破舊但不染纖塵,用一根樹枝束住稀疏的發(fā)絲,蒼老的面容上可窺見她年輕時的絕色,修剪漂亮的指甲搭在琵琶上,嫻熟地演奏。 在她的身側鋪著一塊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顏色的布料,上面零散地放著些打賞的物件。 和浮躁的鄰居相比,她顯得嫻靜而溫婉,有種歲月沉淀的靜美。 或許也曾希冀地看向每一個路過這里的人,希望對方能夠帶她離開這個噩夢一樣的地方,讓她重新從塵?;氐皆贫恕?/br> 但她壽數(shù)已盡,此刻只是在進行最后的演奏。 溫念坐到她的身邊,聽完一曲后突然開口:“我給你彈一曲吧?!?/br> 老婦人緩緩轉(zhuǎn)過頭,死寂的眼神掃過客人年輕美麗的面容和華美的服飾,慢吞吞地說:“您也會彈琵琶?” “是一個琵琶聲不輸于你的小姑娘教我的?!?/br> 是過去了很久的事情,但叫人記憶猶新。 溫念報完仇之后隱姓埋名地躲起來,渾渾噩噩地過了段時間。 她那個時候既不想當個好人,又不能接受自己壞下去,偶爾會想不如死了算了。 住的客棧里有一個彈琵琶的小姑娘,叫蕓兒,大約十幾歲,垂首抱琵琶,即使沒有面紗遮臉,也透著股朦朧而哀愁的美麗。 小姑娘的父親白日里帶著她在大廳賣藝,夜里送她去客人房里“蹭住”。 那是一家黑店,從老板到客人都沒一個好人。 溫念殺了幾個對她言語輕浮的人,幾個人全是蕓兒的恩客。 蕓兒便時常用看救星的目光看著她,她反正無事,便跟著對方學琵琶,她彈得難聽,周圍便沒什么客人圍著。 因著付了學費,蕓兒的父親攝于她的武力,沒有敢對此發(fā)表意見。 溫念準備出師的那天,下樓看到蕓兒坐在自己常坐的椅子上,椅子四角都陷進父親枯瘦的身體里。 往日里哀愁的少女對著她露出明艷的笑容,腳踩在血里,彈了一首明快的曲調(diào)。 斬斷過往之陰霾并無過錯,但爬得出來才算人。 溫念依舊想當個不那么壞的人。 她接過老婦人遞過來的舊琵琶,彈著千百年前的曲子,明快的曲調(diào)依舊有著感染人心的力量。 “老身彈了已被自己的琵琶,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為自己彈琵琶,也還是第一次知道,琵琶聲也能這樣好聽?!?/br> 老婦人感嘆著,淚水從她的眼眶滑落,卻不知道是在為什么哭。 就像她不明白自己這一生是在為什么活著一樣。 第44章 兩個人之間和諧的氣氛,被第三個人打破。 “娘子今日怎么沒有去逛街,來到這偏僻的地方賣起藝了?” 靈云公子其實已經(jīng)看了一會兒。 他見過這世間最美的人,聽過可動天地的曲,溫念距離這兩樣的極致都很遠。 但任何一個見到她低眉淺笑,素手撥弦的人,都會覺得,這是人間再溫柔不過的人,這是天下再風雅不過的曲子。 她原是有斂起一身銳意,彈弄風月的時候。 也并非看向每一個人都冷漠審視。 溫念撩起眼,并未斂起笑容:“公子你覺得這曲如何?” “少有這般歡快清靈的琵琶聲。”他選了句夸獎的話,又問,“你想要什么打賞?” “我喜歡你的扇子。”大概是彈琵琶讓她成功覺醒了文化人的靈魂,溫念決定接下來幾天,出門都要帶上折扇。 靈云公子斂目,想:她要他的武器。 是近期有什么刺殺他的計劃,還是想要降低他對玉郎的威脅力? 亦或是按照她的性格,打算突然發(fā)難? 他不動聲色,看似大方地把手中的折扇遞給她。 溫念把琵琶還給老婦人,接過折扇就是一個帥氣的開扇動作,仔細端詳上面的圖案。 一面繪著絢麗的江山黃昏圖,凝神看時,會有身臨其境的幻覺。眼前仿佛有一只栩栩如生仙鶴穿過紫云,橘色的落日淪為它的背景。 翻過另外一面,又是一樣的圖。 這幅畫是活的,靈云公子在扇子里開辟了空間,放暗器和部分身家。 溫念的目光又轉(zhuǎn)到他本人身上,從頭打量到腳,又從下打量到頭頂。 看得他頭皮發(fā)麻:“你在看什么?” “常言說狡兔三窟,我在想你其他的財產(chǎn)藏在什么里邊。別的不說,扳指里肯定有吧?” 溫念捧起他的手,捏著他的虎口,轉(zhuǎn)起他的扳指,似乎在考慮要怎么把扳指取下來。 靈云公子:??? 她該不會真的是只圖他的財,不圖他的命吧? 不如想要他的命,真的。 “普通裝飾而已,里面沒什么值得說的東西。娘子的手生得精致小巧,戴不上。” 兩個人一番虛情假意,不料另一人突然撲過來。 老婦人看著停在她們面前的貴公子,不知為何,一片死寂的心突然被注入了活力。 她想活下去。 她還有仇沒有報,不能死在這里。 老婦人緊緊地抓著溫念的手,哀求:“貴人救救我吧……” 溫念低頭看她,平淡說:“你的命數(shù)止于今日?!?/br> “救救我吧,就算您做不到,公子肯定有辦法的!” 老婦人看到她眼中倒映著她如厲鬼一般的神色,驚惶地低頭,眼淚不停落下,卑如塵埃但依舊執(zhí)著。 “對公子來說,命數(shù)和天道又算什么呢?” 溫念:? 她偏頭,挑起眼尾,烏亮的眼睛看向靈云公子:“公子好大的本事?!?/br> 他感知到這句話的危險味道,訕笑:“富貴險中求嘛……日我還是很尊重天道的?!?/br> 真是奇怪,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真心擁護天道。 溫念喉嚨里蹦出一聲短促的冷笑,沒再理會他,對老婦人說:“你活過今日,是想要做什么嗎?” “我要,我要去找那負心郎報仇!”老婦人咬牙切齒地說,之后似乎是想引起他們憐憫,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自己的經(jīng)歷。 她是被人拋棄,無處可去,才在這里凄涼度過晚年的。 她原先也是教坊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出挑,被路過的富商的買走,兩人相伴多年,但修為低微的她終究是色衰愛弛,君恩不再,男人另尋新歡。 男人在陵城傾家蕩產(chǎn),連她也不帶,狼狽地離開了,再未回來過。 俗套而真實的經(jīng)歷。 溫念掰開老婦人因為過度用力而指甲斷裂,滲出血來的手,湊過去強行與其對視:“你恨他?” 本是被仇恨激發(fā)出動力的老婦人突然卡住,遲疑地說:“我不該恨他么?” 溫念:“你可以恨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