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第一鰥夫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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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處傳來宋丞的聲音,“宋也,你沒事吧?”宋丞看得不甚清楚,只見到宋也被魔氣卷住了。 “我沒事!” 宋丞想要起身幫宋也,宋也連忙道,“哥,你先把陣法修復(fù)好,這兒由我撐著?!?/br> 宋也說完話,又忍著劇痛,掏出破魔符貼到「裴迦」身上,「裴迦」這才徹底平靜下去。 他看了一眼腹部的傷口,掀起衣衫,遮蓋住,盤腿坐到宋丞身旁。 “哥哥,我來幫你?!?/br> “嗯?!彼呜╅]上眼,沒有多想。 —— 結(jié)界內(nèi),司瀾若有所思道,“原來上次在裴府門口,不是我們冒充了陀山雙絕,而是我們本來就是陀山雙絕?!?/br> 崇微依然是平平淡淡「嗯」了一下。 這一切切事件串聯(lián)在一起,像是命運(yùn)手掌下浮動的玉珠,看似雜亂,實(shí)則早都已經(jīng)被安排好了。 唯獨(dú)難過的是,雖然結(jié)局早就知道,但還要重溫一遍慘痛的過程。 幻相中,桃淵知道司瀾和崇微在忙著搗藥,便做了糕點(diǎn)給他們吃,找過來時,卻看到二人不辭而別了。 墻上寫著一排清新飄逸的大字。 有急事,我等先離開。 桃淵忍不住皺起眉頭,問向身旁的裴迦,“神醫(yī)他們走得這么急,會不會遇到什么事?” 裴迦面無表情問道,“你倒是很關(guān)心他們?!?/br> “自然,他們是小七的救命恩人,也是村子的救命恩人?!碧覝Y還沒有意識到裴迦在吃醋,自顧自說著話,“那位戴著帷帽的神醫(yī),看不出來什么,不過那位穿著綠衣服的司神醫(yī),當(dāng)真是玉質(zhì)金相,風(fēng)度翩翩,我還從沒有見過長得這么好看的人兒?!?/br> 裴迦這下直接掛不住臉了,“難怪你先前非要跟他一起行事……” “?。俊碧覝Y張著唇,呆呆看向裴迦,“倒不是這個原因,我是想快點(diǎn)救小七?!?/br> 裴迦悶著不再說話,拿起木杵,繼續(xù)搗著沒有搗完的藥草。 桃淵看著裴迦的側(cè)臉,隱約感覺裴迦好像生氣了,斟酌道,“我對司神醫(yī)沒有別的想法,你知道的,我心里有喜歡的人了。” 說到后面,桃淵低下頭,怯怯勾住裴迦的一截衣角,暗示著什么。 裴迦手中動作一頓,看著眼前少年白皙的額頭,慢慢道,“知道了?!?/br> 司瀾沒想到裴迦竟然還會吃他跟桃淵的醋,難怪他在將軍府給桃淵看病時,裴迦卻讓他懸絲問診。 那時他以為是男男授受不親,現(xiàn)在想來是裴迦的醋意還沒消。 眼前的兩人又聊了些話,桃淵的臉上不小心站了藥汁,裴迦看到后,幫他輕輕揩拭掉,咫尺距離間,兩人眼神對上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裴迦吻上對方柔軟鮮艷的唇瓣,唇齒呢喃間,呼喊著對方的名字。 “桃淵?!?/br> 不知道為何,這個名字就好像早已存在他的心臟里,每次念著時,都覺得心臟在砰砰跳動。 司瀾大抵是養(yǎng)成習(xí)慣了,看到這樣的畫面,下意識想去捂身邊人的眼睛,只是轉(zhuǎn)身看到身邊的男人,比自己還要高一個個頭時,便尷尬的搓了下手。 這次跟著的不是小白龍,是崇微。 “將軍……” 副將找到藥房這里,又猝不及防看到裴迦和桃淵親吻的畫面,驚得倉皇逃離。 裴迦和桃淵也嚇得立即分開身體,兩人氣息都有些不穩(wěn),眼神躲躲閃閃,不敢看對方。 裴迦輕輕咳嗽一聲道,“他們都是軍人,冒冒失失的,你不要放在心上?!?/br> “嗯?!碧覝Y輕輕咬住下唇,臉上笑色溫柔。 蟲患解決后,裴家軍繼續(xù)朝北前進(jìn),走了三日后,在一處山腳下駐扎。 是夜,桃淵伺候裴迦更衣睡覺。 這幾日,兩人雖然關(guān)系近了些,但還保持著適當(dāng)距離。 桃淵睡在榻上,裴迦則在地上打地鋪睡。 今夜,桃淵不知怎的睡不著覺,在榻上翻著身,裴迦也沒睡著,聞聲問道,“桃淵?” “唔,將軍,你也沒睡著嗎?” “嗯,在想回京的事,你在想什么?” 桃淵輕輕嘟囔了下,“瞎想想啊。” 沒聽到裴迦的回應(yīng),桃淵還以為裴迦睡著了,正要翻個身,忽然察覺身后有雙手輕輕摟上他的腰。 他頓時僵住,呆呆躺著,感受到身后的人將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桃淵……” “嗯?” “這枚雙月玉佩是裴家祖?zhèn)鲗氊?,留給未來裴夫人的,現(xiàn)在我把它給你?!?/br> 黑暗中,裴迦將玉佩塞到桃淵手中。 桃淵埋首到被子里,“將軍真的要這樣做嗎?” “不要喊我將軍,喚我瑾玉?!辫袷撬淖?。 “好,瑾玉?!?/br> 桃淵輕輕開口,聲音很輕很淡,可卻清晰傳入到裴迦耳中。 裴迦笑著摟緊他。 司瀾算了下時間,距離桃淵被害的日子,只剩下十日。 也就是說,他們只有十日溫馨的時光,爾后便是永久的天人相隔。 “裴迦和桃淵看起來很甜蜜,不知道有什么讓桃淵放不下的?!?/br> “再看看。”崇微斂著目,心中隱約有個念頭,但不確定。 司瀾輕輕一點(diǎn),幻相中的畫面頓時來到清晨。 桃淵迷迷糊糊的伺候著裴迦穿衣,手碰到裴迦的腿時,驚了一下,瞬間沒了睡意。 只見裴迦的兩只腿,膝蓋關(guān)節(jié)處有幾道突兀的疤痕。 桃淵呆住,裴迦則笑著解釋,“年少時腿腳不好,醫(yī)師想盡各種辦法給我治腿,動過很多次刀子,這才留下這么多疤痕。” 桃淵抬頭看向裴迦,眼神瞬間紅了。 裴迦見狀慌忙抱住桃淵,安撫桃淵,“沒事的,我不痛,都過去了。” 桃淵沒說話,只是攥緊了裴迦的衣服,視線一瞬不瞬的落在裴迦腿上的傷疤上。 又是一夜,桃淵在幫裴迦縫護(hù)膝,還沒有縫完,卻已經(jīng)滿臉倦色,他強(qiáng)撐著沒有入睡,在等裴迦回來。 此刻裴迦還在跟副將們商討行軍事宜。 司瀾透過幻相,看見幾個黑衣人正鬼鬼祟祟靠近營帳,聯(lián)想到先前偷聽到副將們的談話,意識到桃淵有危險(xiǎn)。 “桃淵……桃淵……”司瀾的聲音根本穿不過結(jié)界,滿臉焦慮,“桃淵要出事了!” “這些都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背缥⒌氐?,他們改變不了過去的事情,如果能改變得了,他們此刻也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兩人談話間,桃淵已經(jīng)被人迷昏過去,被悄悄撞進(jìn)麻袋里,運(yùn)出軍營。 半路上,桃淵似是醒了,在麻袋里掙扎著,那黑衣人直接一拳頭大在麻袋上,惡狠狠的威脅著話。 “你這種腌臜的東西,也配待在將軍身邊?若要是被人知道,將軍行軍打仗身邊還帶著一個伶人,將軍的一世清譽(yù)就毀了!” “唔……唔唔……” 桃淵不知道是痛的難受還是在哭,麻袋里一直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 馬車停在懸崖邊,幾個黑衣人合力抬起麻袋,直接將桃淵扔了下去。 司瀾不忍再看下去,撇開頭。 雖然桃淵的死因是遭受折磨,活活困死的,與這次的墜崖沒有關(guān)系。只是這么高的懸崖,就算能活下來,桃淵恐怕也受了不少罪。 幻相里,裴迦回到營帳時沒看到桃淵,還以為桃淵出去了,便坐下來,拿起桃淵為自己縫制的護(hù)膝,靜靜看著,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裴迦等了會兒,桃淵還沒有回來,他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提著燈籠出去找桃淵。 他在駐營地附近找了許久,沒有找到桃淵,便吩咐兩個副將率著士兵,在山坡附近查找。 桃淵往日里乖得很,若是在營帳內(nèi)呆悶了,至多在附近走走,從未離開過駐營地。如今他能去哪里? 裴迦越想心里越害怕,手指發(fā)白,緊緊握著韁繩,他仿佛感受不到疲倦,沿著山坡,一遍又一遍的喊著桃淵的名字,直到將喉嚨喊啞,嘴唇喊得干裂。 副將們心疼他,將他拽回營地,寬慰他,可能等下桃淵就回來了。 直到第一縷陽光從東方升起來,天色悄然亮起,桃淵還沒有回來。 裴迦心里懊惱至極,早知道他就不與兩位副將喝酒,早點(diǎn)回營帳,興許桃淵就不會莫名奇妙消失…… 裴迦在營帳里短暫歇息了會兒,便又要出去找桃淵,兩位副將攔著他,讓他以大局為重,早日進(jìn)黎都待命訴職。 本來圣上對裴家軍就有意見了,若是再耽擱下去,惹得龍顏大怒,恐降罪于裴家軍。 自古以來功高蓋主之人,都難以善終。 就在裴迦和副將爭執(zhí)間,忽然有士兵急匆匆跑過來,“許副將軍……那人居然回來了!” 士兵說完話,才看到裴迦也在,頓時閉上口,表情古怪。 許副將趕緊朝士兵眨眼,裴迦卻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舉止,急匆匆朝營口走去。 只見桃淵披散著頭發(fā),眼神空洞,身上的衣服被樹枝劃開,露出一道道鮮血淋漓的傷痕。 他的鞋子不知道去哪兒了,光著腳,猶如一具木偶,木訥的朝著營地方向走來,走過的地方留下兩道淡淡的血痕。 裴迦看到他這副模樣,眼眶瞬間猩紅,上前一把抱住他,察覺到懷里的人輕輕顫動一下后,忍不住抱得更緊。 “怎么回事?”裴迦一字一頓問著話,嗓音里有著抑制不住的憤怒。 身后的副將和一眾士兵聽到這話,頓時嚇得面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