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到魔界后我?guī)ь^種田 第48節(jié)
他掐著她的脖子將她吊在半空,微微歪著頭,眼底濃郁冰冷的殺意盡數(shù)將她籠罩。 而身后的晏長舟等人也在這一瞬間被傳送法寶傳送離開。 百里貅余光朝她身后看去,意外地挑了下眉。 傅杳杳被吊在半空,窒息感一陣陣涌上,她蹬著雙腳,雙手使勁去掰百里貅的手。 半晌,百里貅像是終于玩夠了,手指一松,傅杳杳摔落在地,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百里貅聽到她那慘烈的咳嗽聲,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渾身都不舒服起來。這種奇怪的感覺自從他受傷蘇醒后經(jīng)常出現(xiàn),每一次出現(xiàn)都令他難受無比,殺意翻涌,只能以殺人來平息。 他暴躁地皺起眉,微一俯身,蒼白的手指箍住她瘦弱的肩膀,像一陣風消失在原地。 第54章 一陣熟悉的眩暈感之后, 傅杳杳摔倒在青玉地面。 她熟悉這種青玉,此前在九華仙宮的藏書樓偷師學藝時,書樓的每一層都以這種青玉堆砌, 是九華仙山盛產(chǎn)的玉石。 聽聞百里貅率領魔軍進宮仙門時, 最先開刀的就是九華派。那一場大戰(zhàn)引來了聲勢浩大的雷劫,九華老祖在與百里貅交手時被天雷擊中,神魂俱滅。 世人不明就里, 但傅杳杳知道,那是因為那幾位渡劫期的老祖在百里貅的逼迫下不得不全力應戰(zhàn),從而引來了天道的注意,在龜縮幾千年后, 終于藏不住了。百里貅借助天雷一舉搗毀,自此九華淪陷, 成為魔界在仙門的據(jù)點。 那時他站在藏書樓的窗邊,殺意滿滿地想要將這仙氣繚繞的好地盤搶過來, 如今終于得償所愿,可他臉上始終不見大仇得報的滿足,只有無盡的瘋狂與殺氣。 要保全這世界,他就必須經(jīng)受情蠱的折磨。 可不愿他受情蠱所累, 遺忘卻讓他成了毀天滅地只知殺戮的怪物。 世事兩難全, 傅杳杳沒有哪一刻比現(xiàn)在更怨恨天道不公。 百里貅皺眉看著殿下跪趴在地的少女,每多看她一眼, 他的心臟就痛上一分, 那被妖骨所傷的位置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 這種總是冒出來的不舒服的異樣感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他幾乎下意識就想殺掉她。 可此時傅杳杳抬頭看了過來。 百里貅看到一雙被眼淚濕透的眼睛。那雙眼睛給他的感覺, 像極了那一天他回到魔殿時, 看到的藍天白云、小橋流水、庭院花草。 礙眼又讓人心生煩躁。 他不加掩飾的殺意像風將她裹緊, 可此時此刻,被他的殺意鎖定,他竟然沒能從她身上感知到一絲一毫的畏懼與恐慌。 只有無盡的悲傷與酸楚。 她就那么看著他,很難過地問:“為什么要挑起仙魔大戰(zhàn)呢?” 心口一陣微麻,在她開口那一瞬間失去了知覺,緊接而來卻是更劇烈的痛苦。他從未有過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他更厭惡這種未知的感覺。 百里貅不想再看見她了。 他沒有回答她,冷漠地收回視線,吩咐立在大殿兩側(cè)的魔將:“把她扔到陣里去。” 很快有人走上前來拖著傅杳杳往外走去。 這些曾經(jīng)聽她調(diào)遣的魔將修為都高于她,傅杳杳毫無反抗之力,也沒有力氣反抗。王座上的百里貅拿出刻刀玉石,說完這句話后,沒有再看她一眼。 被帶離大殿時,傅杳杳看到了候在殿門口的遲竺。她看著這個曾經(jīng)歸元宗的陣法大師,想到那時他惡意滿滿地對她說:我們還會再見的,我的陣眼。 她一直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直到此時此刻,心里才終于隱隱有了猜測。 遲竺看見她,眼底露出隱忍多年的急迫與興奮。 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 傅杳杳突然朝他笑了一下,喊出他的名字:“遲竺?!?/br> 遲竺愣了愣。傅杳沒有見過他,也不應該知道他。仙門沒有人知道他逃去魔界了,就算傅杳是歸元宗的大小姐,也不該認出他是誰。 她怎么會知道他是誰? 傅杳杳在他狐疑驚訝的神色中開口道:“逆轉(zhuǎn)之陣,會讓修仙界的靈氣倒罐魔界對嗎?” 曾經(jīng)在魔殿的地牢里,歸元宗的幾位長老曾對她說過,百里貅逼迫他們研究逆轉(zhuǎn)之陣。如今想來,他分明可以直接殺光仙門報仇,卻一直閉關魔殿,還一直留著傅杳不殺,想來便是為了所謂的逆轉(zhuǎn)之陣吧。 她教他殺人誅心,他其實早就明白這個道理。榨干仙門的靈氣,不就是最大的報復嗎。 那三位長老,不過是和傅杳一樣讓他戲弄找樂子的玩具罷了。真正研究陣法之人,是這位從修仙界逃到魔界的陣法大師。 而傅杳就是備好的陣眼。 百里貅愛她時,必然不舍得將她當做陣眼,所以才會去尋找妖骨來代替她??裳潜晃采准易鍝屜纫徊綗挸闪藲⑵鳎チ岁囇鄣男в?。 遲竺很難再找到適合的陣眼,也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百里貅會愿意為了傅杳杳放棄針對仙門的逆轉(zhuǎn)之陣,可遲竺無法放下這段仇恨。恰好情蠱給了他最好的契機,只要百里貅忘掉她,一切就會回到原位,傅杳就會再次成為他們稱心如意的陣眼。 遲竺早已計劃好了一切,而一切也確實在如他所愿的進行。 此時就算被傅杳杳一語道破,他經(jīng)過起初的震驚后,也很快穩(wěn)下心神,陰冷地朝她一笑:“你們行卑劣之事時,便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個下場?!?/br> 傅杳杳問:“當逆轉(zhuǎn)之陣的陣眼,我會死嗎?” 遲竺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報復的快意:“你不會立刻死亡。但世間靈氣會盡數(shù)聚集在你體內(nèi),擠爆你的每一根筋脈血管,但陣法又會立刻替你修復損傷,再被靈氣擠爆,循環(huán)往復,直到神魂俱滅,爆體而亡?!?/br> 傅杳杳了解地點點頭:“就像百川歸曾經(jīng)對百里貅做的那樣?!?/br> 遲竺惡毒地笑著:“是,就像那樣。但你沒有百里貅那樣的機緣了,只需一夜時間,仙門從此再無一絲靈氣,你也會在明日黎明破曉之時魂飛魄散?!?/br> 傅杳杳已經(jīng)看到了逆轉(zhuǎn)之陣。 它就刻在九華仙宮廣場正中的仙試臺上。 曾經(jīng)塑在四方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神像早已被搗毀,只留下半截破碎的石樁,寓意著飛升之時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的八十一道臺階也殘破不堪,遍布裂痕。 四面焦土,血跡遍布,仙試臺孤零零地杵在那里,高臺之上的逆轉(zhuǎn)之陣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幽幽紅光。 越是接近,遲竺越是急迫,他推攘著傅杳杳,恨不得立刻將她扔進去。 傅杳杳突然說了句:“我還不想死。” 遲竺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可由不得你?!?/br> 傅杳杳看著自己的掌心,嗓音低低的:“至少現(xiàn)在還不能死。” 遲竺皺起眉,下一刻,傅杳杳往掌心調(diào)動靈力,啟動了連心陣。風聲靜謐,她輕聲開口:“百里貅,你不是問我是誰嗎?現(xiàn)在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周圍空氣一蕩。 百里貅出現(xiàn)在身后,一把抓過了她的手腕,面無表情盯著她掌心微微閃爍的連心陣。 白光與他手中的陣法交相呼應。 遲竺察覺到不對:“尊上,事不宜遲……” 百里貅抓著傅杳杳消失在高臺。 她又摔回主殿的地上,這一次百里貅沒有松開她,抓著她的細弱的手腕,幾乎要將她骨頭捏碎,無比暴躁地問她:“本尊何時與你結(jié)的連心陣?” 傅杳杳眼眶紅紅的,卻笑著說:“魔尊大人忘了嗎?是你主動與我結(jié)下的這道陣法,你……” 百里貅俯身,虎口鉗住她下頜,不耐煩地打斷她:“別耍花招?!?/br>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會主動與她結(jié)陣。 他明明沒有嗅覺,可離得近了,竟然恍惚聞到她身上淡淡的仙草花香。強烈的異樣感再次襲上心頭,他幾乎有些站立不穩(wěn),猛地將她甩開,語氣暴躁吩咐魔將:“把她關起來!” 傅杳杳很快又被拖了下去,但至少小命保住了。 遲竺聽聞后,不甘心地又去了一趟主殿,差點死在發(fā)瘋的百里貅手里,再也不敢去觸霉頭了。 九華仙宮的地牢還算干凈,傅杳杳抱著膝蓋靠在角落,腦子里亂糟糟的。 她不知道該如何破解眼前這場死局。 想阻止百里貅屠殺三界生靈,就必須讓他恢復記憶。可一旦他恢復記憶,情蠱又將反噬,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費了。何況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讓百里貅恢復記憶。 如果她的死可以阻止這場仙魔大戰(zhàn),那她咬咬牙慷慨赴死也不是不行,可很顯然,如今就算她死了也沒什么用。相反,她必須得活著才行,因為只有她最了解百里貅,只有她還有可能改變?nèi)缃襁@一切。 一定還有辦法的。 傅杳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看管她的魔將換了一批又一批,地牢不知時辰變換,她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縮在墻角,百里貅聽著魔將來回稟她的情況,難掩煩躁。 他以為不看到她就不會難受,可把她關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時,他依舊覺得不舒服。只要想到她,想到那雙濕漉漉的眼睛,他心臟總有種被啃噬的疼意。 似乎這個人的存在就是他痛苦的根源。 百里貅知道傅杳勾結(jié)尾勺想方設法給他下毒的事。 他以前從不將這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放在眼里,欣然服下她準備的毒藥,再看她失望的神情,令他倍感有趣。此時百里貅卻不得不懷疑,難道是某一種毒起了效用? 匆匆闖入的魔將打斷了他的思慮:“尊上!方才您的云川獸闖入地牢,將仙門囚犯帶走了!” 云川獸。 百里貅想起自己失蹤多日的坐騎,冷笑了一聲。 吃里扒外的小畜生。 九華仙山,傅杳杳趴在罐罐背上,緊緊拽著它雪白的長毛,任由它在山中穿梭。 山中的地形對于云川獸而言如魚得水,魔將很難追上來。傅杳杳怎么也沒想到星垣會帶著罐罐找到她,魔將對魔尊飼養(yǎng)的云川獸和小妖人自然不會設防,傅杳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罐罐叼著逃出來了。 星垣鉆進了她的乾坤罐里,傅杳杳計算著她們逃跑的距離,指揮罐罐:“再往前跑十里!” 只要逃出百里貅的神識范圍,她就可以使用傳送法寶離開這里。 可百里貅來得太快了。 他只是神識一掃,便確定了他們的位置。 正在急速奔跑的罐罐突然一個急剎停在了原地,緊張地仰起腦袋長嘯了兩聲。傅杳杳一抬頭就看到前方飄在半空攔住去路的百里貅。 很顯然,傅杳杳蠱惑他的坐騎再一次試圖逃跑的行為徹底激怒了他。 百里貅打算好好給她一個教訓。 他面無表情,眼中暴躁的怒意卻一覽無遺,手指一揮,一道刺破空氣的強悍勁力便朝她襲來。 傅杳杳猛地埋下頭抱住腦袋。 想象中的疼痛卻并沒有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