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火葬場實錄 第8節(jié)
“沒事,有沒有你,這種事情也總會發(fā)生?!?/br> 他安慰胡珊蘭,胡珊蘭想試試他還燒不燒了,卻不敢靠近。鄭蔚看著她,往前走了幾步,胡珊蘭看他過來,有些局促,又沒敢動。鄭蔚攥著她手腕,將她手掌貼在自己額頭,病中有些沙啞的聲音,低低問道: “好了么?” 胡珊蘭心慌不已,鄭蔚額頭比她掌心要熱一些,卻比早起的時候好多了。 “好,好多了?!?/br> “嗯,我也覺著好多了?!?/br> 他盯著胡珊蘭,胡珊蘭若真有惡意,今日實在是再好不過的時機,只要她往前一步,如今她只怕已成了他的女人。孟夫人做到這樣,胡珊蘭也沒如她所愿。 “多謝你。” 胡珊蘭不解的看著他。 “謝你為我請醫(yī)延藥,謝你為我守夜。” 胡珊蘭聽他這么說,忍不住哭了: “您別謝我,原就是我的過失?!?/br> 鄭蔚給她擦眼淚,她哭起來的樣子實在可愛,咧著嘴瞇著眼,那副嬌媚的神態(tài)生生就沒了。 “也不是你叫我病的,那天早上你提醒了我換衣裳的,是我沒聽。” 其實聽了也沒用。 滂沱大雨,鄭昶等人騙他去找夫子,故意把他的傘撞翻再踩壞。 “時辰還早,再睡會兒吧?!?/br> 他說著,去外稍間書架上取了本書。 “爺還病著,多歇歇吧?!?/br> “睡的多了,這會兒不困,看會書等困了就睡了。你睡吧,我在這兒看書,也只當你守著我了。” 矮榻就在書桌旁,鄭蔚點了蠟燭,胡珊蘭也確實是累,就躺在矮榻上看他??粗粗凵衩噪x,只是光影照在臉上,她總是不安穩(wěn)。鄭蔚看她眼皮子下不住的動,就拿了本書舉起來,將光擋住,胡珊蘭很快就睡沉了。 一大早大廚房送了早飯和藥過來,胡珊蘭正要出去,就聽見采薇在外頭說話,她接了食盒進來,看鄭蔚與胡珊蘭站在一處說話,且站的那樣近,神色凝滯了一下,又很快笑開了: “爺,您好多了?” 她驚喜的過去,摸鄭蔚腕子還有些熱,便把藥端出來: “先吃藥吧?!?/br> 鄭蔚接過藥放到旁邊: “還是先吃飯吧?!?/br> 采薇把白粥端出來,連碟子青菜都沒有,病中本就嘴里沒滋味,鄭蔚雖是能受苦的,可胡珊蘭想著要是自己,是決計咽不下去的。她跑去東廂,夾了大頭菜拌了香油端過去,鄭蔚雖沒言語,但顯然吃的順口多了。 “還是胡姑娘心細,我跟著爺十來年了,也沒參透過爺?shù)男乃?。?/br> 采薇淡淡笑著,話里夸贊,可看胡珊蘭的眼神卻帶著諷刺。胡珊蘭懶怠理她,采薇便與鄭蔚道: “爺,藥涼了,今兒我留下伺候您吧。” “把架子上的書取給我?!?/br> 采薇取了本書給他,他翻開: “我好多了,不用伺候,你該如何還如何,拘在這兒反倒難受?!?/br> “您去書院了,我不在院子里也罷了,您如今在家,我還不伺候著,哪說得過去?” 鄭蔚想了想: “也是,那你回去歇會兒吧,在這兒總歇不好?!?/br> 他朝胡珊蘭道,采薇看著書桌旁的矮榻,頓覺礙眼。她轉頭朝胡珊蘭笑: “辛苦胡姑娘了,快去歇著吧,我來伺候爺。” 胡珊蘭倒是想去歇,但看著拿碗還沒潑了的藥,總覺著心慌。鄭蔚看她這副模樣,不覺好笑。 “去吧,別擔心?!?/br> 胡珊蘭就走了。 鄭蔚明知藥有問題,自然是不會吃的。 停了半日的雨,又下起來。中秋就在雨中過去,也在鄭蔚的病中過去。除了晚上大廚房送來的兩個月餅,鄭家熱鬧的中秋仿佛與鄭蔚毫無干系。 第四日上,鄭蔚好了大半,就要去書院。但阿瓜雖不燒了,卻咳嗽的厲害,鄭蔚就自己提著書匣往書院去了。中午的時候阿瓜去大廚房取了飯,往書院去送。 見耘書院是莊太傅告老后所辦,名聲不小書院卻不大,只二三十個學生,盡是京中權貴子弟,書院供茶不供飯。 阿瓜還沒出府就咳嗽起來,食盒顛蕩,飯菜撒出來,糊了滿食盒。阿瓜發(fā)愁,下意識就回去找胡珊蘭。原想叫胡珊蘭去廚房再要一份,他還送去,胡珊蘭看了食盒: “還是算了,再要一份兒,你半路又咳嗽起來,還是這個下場。我去送吧?!?/br> 角門有馬車,那是鄭家?guī)仔值艿男P取送飯菜坐的,阿瓜囁喏著交代: “那馬車上沒咱們院子的位置,你得自己去送?!?/br> 鄭家四兄弟每日馬車接送去書院,但自從施姨娘過世時,鄭蔚告了兩日假沒乘馬車,鄭昶就不許馬車再等鄭蔚。連帶著取飯的馬車上,也沒了阿瓜的位置。 胡珊蘭想這種天氣,阿瓜走去書院,飯菜尚有余溫,但倘或冬日里,拿過去就涼透了,也不知他是怎么過來的。 她尋思著,就往大廚房去。又取了飯菜不說,還添了碗蛋羹。冬兒先行去角門,崔婆子已去外頭雇了車,冬兒提著食盒,與胡珊蘭一同上了馬車。 到了書院,胡珊蘭先打聽著找到膳堂,沒見鄭蔚蹤跡,便往書堂去,竟也沒人,只得又找人問了,說是大約在寢舍里。 胡珊蘭一路往寢舍去,這會兒尚無人休息,一路靜謐無人,才到寢舍,就忽聽第三間屋里傳出古怪聲音,似是掙扎撞的椅子亂響,然后傳出鄭蔚急促而凌厲的聲音: “放開我!” 作者有話說: 女鵝:哦吼!我聽見了啥(⊙_⊙)? 第八章 鄉(xiāng)試 胡珊蘭驚駭,緊接著里頭又傳出慢條斯理又矜傲的女子聲音: “你這樣處境,又何必清高。伺候我舒服了,我自會為你保駕護航?!?/br> 胡珊蘭忙朝冬兒擺手,冬兒提著食盒,就尋個地方避開了。胡珊蘭悄悄過去,點破窗紙,就見鄭蔚被一個孔武有力的婢女按在椅子上,他對面有個女人,正伸手往鄭蔚臉上摸去。 鄭蔚冷著臉避開,那女人大怒,往他臉上打去,鄭蔚抬手,這一巴掌打在手臂上,一聲脆響。女人惱怒: “鄭六郎!你別給臉不要臉!” 鄭蔚冷笑,病后未愈的掙扎過后,讓他有些狼狽。胡珊蘭急得很,這要怎么辦?正冥思苦想,外頭傳來聲響,還隱隱夾雜著鄭昶說笑的聲音。胡珊蘭情急之下,進了旁邊無人的寢舍。 這對主仆也聽見聲音了,女人臉色一沉,婢女忙松開手,二人往門口望去,鄭蔚才站起來,就覺有人在拽他衣袖,轉頭看見窗外胡珊蘭探著半個身子,他伸手把胡珊蘭抱進來了。 才安置好,門就被推開了。 “你瞧,果然有人。” 鄭昶推開門就笑,那女人朝鄭昶冷冷投去一眼,鄭昶笑容凝滯,挪開了目光。鄭昶帶著兩個書院的紈绔子弟,鄭蔚數(shù)讀的好,夫子幾多夸贊,又總訓斥他們,早看鄭蔚不順眼,此時見他寢舍又女人,頓時道: “咱們倒要稟報夫子,鄭六郎在書院與人行茍且之事,夫子只怕要失望至極了?!?/br> 說著就要出去,卻聽鄭蔚身后傳出一道嬌滴滴的聲音: “爺,他這話,什么意思?” 屋里人都呆住了,這是哪來的聲音?唯有鄭昶聽見這聲音,頓時變了臉色。 鄭蔚偏頭,低聲與她解釋: “他是說,我?guī)е?,與人私會。” 胡珊蘭老實不客氣的嗤笑一聲,這笑聲的嬌軟,令人遐想。她從鄭蔚身后探出一雙眉眼,嬌怯的望著屋里人。 天知道,她慌死了! “鄭二郎,她是誰?” 紈绔被胡珊蘭惑的心癢,鄭昶不客氣的打開他伸來的手,驚詫過后惱怒道: “她是六郎房里人!” 這笑話可就看不下去了,一個男人三個女人,還有一個是鄭蔚的通房。 那女人冷冷看了胡珊蘭一眼,這樣的眼神讓胡珊蘭覺著有些熟悉。然后她朝鄭昶道: “阿昶,我尋你有話說?!?/br> 她帶著婢女走了,鄭昶硬著頭皮也跟著走了。兩個紈绔見狀,也只得走了。 寢舍不得進食,鄭蔚與胡珊蘭就在院子后頭的石桌上擺了午飯。鄭蔚吃著飯,就看胡珊蘭還有些發(fā)抖。這險些,鄭蔚的名聲就壞了,那個女人也不知是誰。 鄭蔚知道阿瓜咳嗽的厲害,今日這午飯十有八九是胡珊蘭送來。胡珊蘭到底壓不住,悄悄問道: “那是誰?” “孟凌薇?!?/br> 胡珊蘭恍然大悟,難怪鄭昶在她面前不敢動彈,那可是個厲害人物。 孟凌薇是孟夫人娘家侄女,永勤伯爵府嫡女,嫁了長平侯府的病秧子獨子,只一年就守寡了,但她給馮家生了兒子。 當今皇后就姓馮。 胡珊蘭知道的孟凌薇,那是端莊威嚴的世家貴女,是撐著皇后母族的馮家少夫人,與方才所見所聞,簡直大相徑庭?;叵胨讲潘f,顯然是覬覦鄭蔚。 孟凌薇比鄭昶年長一歲,比鄭蔚便年長四歲。她是不可能放著尊榮前程不要,與鄭蔚結親的。她求的,只怕是春風一度,露水情緣。 胡珊蘭暗自心驚,鄭蔚被這樣的人惦記上了,哪是好容易脫身的? 鄭蔚看胡珊蘭臉色幾經(jīng)轉變,看來她是知道孟凌薇的。 連孟凌薇都知道,可見在進鄭家之前,她是打聽過鄭家的。那么他也可以合理的懷疑,對于鄭家了解不少的胡珊蘭,并沒如她爹所愿的去伺候老爺,反倒落入他的房里,或許有她謀劃的緣由。 他淺淺的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