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火葬場實(shí)錄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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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解決這個問題最根源的法子,還是鄭蔚。 明目張膽自然是不行的。 鄭蔚行事貫來極有章程,急躁之前就已預(yù)料會被發(fā)現(xiàn)。他叫了榮壽榮陽到跟前,一人給了二十兩銀子。二人驚詫,還以為鄭蔚要收買他們反叛鄭尚書。 畢竟離盛京那么遠(yuǎn),他們又已經(jīng)是派給鄭蔚的人,尤其上回鄭尚書要責(zé)打鄭蔚,而鄭蔚沒叫他們?yōu)椴钍聻殡y的舉動,叫他們心里有了點(diǎn)旁的心思。 這會兒拿了銀子,還沒等鄭蔚開口,二人已想過許多,榮陽看向榮壽,榮壽皺眉,艱難咬牙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二人算是達(dá)成共識,正要表忠心,鄭蔚咳嗽了幾聲道: “近來州府里的事,想來得罪了人,怕要遭報復(fù),辛苦二位,往后應(yīng)卯下值,都有一人隨同保護(hù)?!?/br> 又咳嗽了幾聲接著道: “真遇上危險,不必拼命,只大聲呼喊,說陶大人要打死人了就行。” 二人愕然呆住,好半晌忙點(diǎn)頭應(yīng)聲。 等榮壽榮陽出去,鄭蔚又拿二十兩給阿瓜。 “爺,我不要?!?/br> “你早晚要娶親,自己不存著點(diǎn)哪行。跟著我,一個字兒的私房也沒。” 阿瓜忽就想起冬兒,想哭。爺跟胡姑娘鬧成這樣,他還上哪娶親呢? 鄭蔚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往門外看著,目光悠長,也不知是與阿瓜說,還是與自己說: “我若死了,大抵就會好了?!?/br> 阿瓜嚇了一跳: “爺!可不興這樣說!” 鄭蔚笑了一下: “是啊,我得活著啊。她是明月,這一輩子,總得有個追隨著,驅(qū)趕污淖之人?!?/br> 這樣想著,他與胡珊蘭總還有些瓜葛,心里竟舒坦了許多。 臘月二十,鄭蔚看著自己搜集到的東西,覺著也差不多了,便將東西收拾了去找沈潤。 黃雀衛(wèi)自有傳遞消息的便捷之法,鄭蔚卻還是有些懊惱,他耽擱的時間太長,年前是不會有結(jié)果了。 “小沈大人,年中還請大人多加保護(hù)珊蘭?!?/br> 鄭蔚的這個稱呼讓沈潤不喜,他淡淡道: “我與她的事,不勞你費(fèi)心?!?/br> 第三十四章 昴城 胡珊蘭年底確實(shí)忙碌, 也算是她獨(dú)自有了家后的頭一個年,除了鋪?zhàn)臃泵?,她倒是很盼著這個年。忙里偷閑也要出門采買過年的東西, 于是雖不算十分豐富, 但也籌備的各色齊全。等臘月二十二這日好容易將衣裳都做出來, 鋪?zhàn)右矑炝诵獦I(yè)的牌子, 胡珊蘭才算松了口氣。 這日鄭蔚知曉浣花布莊是年前最后一天開門,大抵要忙碌到很晚,下值后特意又站在慣常的角落守著, 等鋪?zhàn)雨P(guān)門暗地護(hù)送胡珊蘭回去。 胡珊蘭確實(shí)忙碌到很晚,有個面容可怖的女人陪在身邊,胡珊蘭與她說話極為親昵。這人鄭蔚認(rèn)識,白姮在盛京到鄭家尋胡珊蘭時, 身邊就帶著這個女人。 然而他還沒從暗中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沈潤從遠(yuǎn)處走來。 胡珊蘭看到沈潤很高興,她們一同往回走, 鄭蔚卻始終停留在胡珊蘭方才的笑容上。 她從沒這樣對他笑過,在鄭家的時候, 她從來都不開心。 然而他深思時,卻看到鬼鬼祟祟的身影尾隨而去。 哪怕知道胡珊蘭身邊有人不會危險,但鄭蔚還是忍不住跟過去。他身邊今天跟著榮壽, 那邊尾隨的也有兩個人。等瞧著那些人正要上前的時候,他與榮壽打了手勢, 一人一個將人撲倒。 胡珊蘭是無知無覺的, 但沈潤卻聽到了。但他沒回頭, 只與胡珊蘭說笑著, 一路將她護(hù)送回家, 等出來后,再原路返回。 榮壽身強(qiáng)體壯,這會兒也有些狼狽,更別提鄭蔚了。 鄭蔚坐在路邊,衣衫凌亂,沈潤還嗅到了風(fēng)里些微的血腥味。他加重腳步,那邊打斗聲戛然而止,有人倉皇逃竄。鄭蔚這才得了空檔,坐在地上喘息。 他喘了幾口氣,忽然笑了一下。 到底沒叫沈潤救她。 沈潤沉著臉問: “傷哪了?” 鄭蔚啞著嗓子回: “死不了。” 榮壽仔細(xì)看,忽驚道: “爺,您這是咬人了還是吐血了?” 自然是吐血了,被狠狠打了幾拳,那會兒難受至極,現(xiàn)在倒覺著好多了。但他不想在沈潤面前丟臉,遂咬牙道: “咬的。” 榮壽感嘆: “爺真厲害?!?/br> 這么多血,那塊rou沒咬掉也差不多了。 沈潤沒忍住笑了笑,但很快又沉下臉: “鄭大人,你這樣,讓胡珊蘭很有負(fù)擔(dān)?!?/br> 鄭蔚想到胡珊蘭上回送銀子的事,自然知道她不想欠自己人情。 “你不告訴她就行了?!?/br> “那你圖什么呢?你放著翰林院大好前程不要,跑到昴城來,只為了暗地里做事不叫她知道?” 沈潤少見的語氣里帶出嘲諷: “你難道不是為了重修舊好?” 他自然想,想的發(fā)瘋!但…… 犯過的錯它終究存在,永生也無法磨滅。胡珊蘭原諒他?呵,連他自己都不敢想。 沈潤丟了個荷包給榮壽: “帶你家大人看郎中。” 轉(zhuǎn)身前又道: “咱們的交易已經(jīng)完成,往后她有我保護(hù),不勞大人費(fèi)心了?!?/br> 這句話戳在鄭蔚心里,讓他覺著嗆的肺管子發(fā)疼,一聲接一聲的咳嗽,一股腥熱往上涌,他捂住嘴,就從指縫流出了鮮紅的血。 “爺!” 榮壽怕了。 臘月二十三的小年,胡珊蘭難得起的遲,等起來就忙著與冬兒帶著展婆子跑出去,趁著還沒關(guān)張的鋪?zhàn)樱少I了年里最后一茬的東西。 但讓她遺憾的是,醉合齋的點(diǎn)心做的好,年前這十好幾天都在預(yù)備富貴人家定的點(diǎn)心,她都沒買上紅豆餅。 等到黃昏,沈潤提著小籃子過來吃飯,胡珊蘭就看見了籃子里二三十個的紅豆餅。 她驚喜,這種天氣也不怕壞,只放好了吃的時候再蒸蒸就行。連連道謝后,沈潤才道: “鄭蔚搜集了陶知州貪墨鬻官的罪證,已經(jīng)交給我遞到盛京去了。如果事情順利,大抵二三月里陶知州就會下罪。” 胡珊蘭意外。但轉(zhuǎn)念一想,即便她尋了王夫人讓陶知州被迫打消了糾纏她的心思,但也未必就十分穩(wěn)妥了。鄭蔚這是想在根源上解決問題。 沈潤見她沒說話,又道: “他應(yīng)該會有危險?!?/br> 胡珊蘭皺眉。 沒人知道沈潤在昴城,陶知州自然也不會知道鄭蔚會走黃雀衛(wèi)的路子,大抵到如今還會以為東西沒送出來。畢竟黃雀衛(wèi)隱秘,不到下罪的時刻,陶知州或許永遠(yuǎn)都以為鄭蔚還沒成事,總會想法子解決鄭蔚。 他沒與胡珊蘭細(xì)說,但胡珊蘭能猜測出個大概。 “有性命之憂嗎?” “有?!?/br> 胡珊蘭踟躕良久還是開口道: “能保護(hù)他么?” 緊接著又解釋道: “我不想欠他人情?!?/br> 沈潤笑了笑: “可以,但你要如何答謝?” 胡珊蘭冥思苦想,她有的沈潤都有,她沒有的沈潤也都有,該拿什么答謝?總不能像鄭蔚那樣給銀子,沈潤不是鄭蔚,也不缺銀子。 “或者,做身衣裳?” 畢竟她如今是開布莊的。沈潤又笑了: “那布莊有我一半,不誠心?!?/br> 胡珊蘭發(fā)愁,沈潤道: “你親自做,就行?!?/br> 胡珊蘭頓時笑開了: “行!” 聽著胡珊蘭的笑聲,沈潤忽然有些遺憾。 在手上眼睛看不見之后,他五感敏銳,苦練了一陣子,倒也能如常人一般,始終沒什么傷懷的情緒,但如今卻有些遺憾,他看不見胡珊蘭是如何笑的。 聽著聲音,應(yīng)該很甜美。 這個姑娘無疑是特別的,尤其在他得知胡珊蘭在盛京的遭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