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第33節(jié)
其實跳出這個誤區(qū)并不難,只要對每一條線索都持否定懷疑態(tài)度,假設它是真的,得出一個結果,再假設它是假的,再得出一個結果。 直到將所有線索都假設完畢,將這些結果放在一起進行辯證,就會得出截然相反的答案。 還有一點更為重要,那就是絕對不能相信交出線索的人,既然連線索都可能是假的,那么交出線索的人也可以說謊。 …… 徐海清回到姜家就將自己關在屋子里,傍晚才出來。 晚上,她若無其事的和姜林升、章赫一起吃飯。 等姜林升去書房之前,徐海清才說:“舅舅,我想和你談談?!?/br> 很快,姜林升和徐海清進了書房,他們談了很久。 章赫就等在外面。 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么,章赫只知道,徐海清出來時神色如常,而且還帶著笑。 章赫目送她回到樓上,也不知為什么,竟有一種看不明白她的感覺,之前他只以為她是個小姑娘,再聰明又能到哪里去,總得再教幾年。 但現(xiàn)在看,她似乎已經先學會了隱藏。 迷惑周圍所有人,令大家對她卸下防備,這是一種高階本能。 但章赫很快就對自己說,這是因為徐海清在年齡和外貌上占了優(yōu)勢。 這時,姜林升出來了。 章赫走上前,就聽他說:“你做好準備,幫我辦件事。” 章赫正色道:“是?!?/br> 姜林升:“至于小清,無論她之后要做什么,怎么做,你都不要干涉,只管照她的意思來?!?/br> 章赫意欲追問,卻又忍住了。 …… 幾天后,在姜家的安排下,姚寫意終于見到賀銘遠。 她連續(xù)幾天去看他,也就是在這幾天之中,王森落網。 王世川四處找關系周旋,雖然都是暗中進行,卻不知為什么,被媒體宣揚出來。 與此同時,還有王世川小兒子染上aids一事,也在圈內傳開了。 而說到這個病,不管是怎么得的,人的第一感覺都不會往好處想,何況王世川小兒子本就玩得混亂,也不止一個人說過早晚要出事。 又過了數(shù)日,連王世川的公司也出了事,雖然外界還不知情,圈里人已經提早收到風,有的急忙拋出股份,有的迅速摘清關系。 樹倒猢猻散,這倒不稀奇。 相比之下,姜家卻是一派祥和太平。 賀銘遠尚不能出院,徐海清和康堯、羅珺輪流去看他。 而在姜家,康堯和羅珺同時回來過兩次,陪姜林升吃飯喝茶,有說有笑。 姜林升看上去心情極好,醫(yī)生來給他檢查身體,也說有起色,姜林升還感嘆道,等賀銘遠出院,他們三個能一起回來,那就好了。 康堯承諾道:“一定會的?!?/br> 羅珺接道:“就像小時候一樣?!?/br>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不只是康堯、賀銘遠和羅珺的關系有所緩和,就連徐海清也逐漸融入其中,不再只是一副與我無關的態(tài)度。 徐海清放學總會經過康堯女兒小雨馨的幼兒園門口,有時候見到了,就會停下來說幾句話,有時候康堯夫婦抽不出時間,徐海清就將小雨馨帶回姜家,等康堯忙完了過來接。 至于羅珺,她回大宅的次數(shù)也變多了,有時候時間太晚,她就住在原來的房間里,而且徐海清也時常坐在一起說話。 姜家大宅的氛圍越來越融洽,如果不說,還真以為是一家人。 而在外面,聽說王世川正腹背受敵,也不知道是誰抖出來的,他“竟然”會和跨國販賣人口線扯上關系。 所有收到風的人都表現(xiàn)得很“驚訝”,畢竟在這個圈子里人人都是好演員。 外面風急雨驟,圈內個個事不關己。 很多人都已經預感到,歷城將要“變天”了,一旦王家傾頹,勢必會有一些人搶占良機。 按理說,這個時候動作最大的應該是姜家,哪怕是趁機吸收一波勢力也好。 可姜家卻始終是置身事外的模樣。 就在這時,姜家出事了。 雖然對外面的人來說,這只是一件與圈子無關的“小事”——小雨馨失蹤了。 …… 作者有話要說: 要收尾了,這是最后一大翻兒。 不過我要想想,看這里面能寫出幾個小翻兒。 收尾部分還有一大段,不是結局的意思。 第30章 小雨馨的失蹤令人始料未及。 事發(fā)的地點就在游樂園,康堯妻子和大洪妻子原本計劃帶小雨馨和小春去游玩,因為小春強烈要求,徐海清也一同前往。 但因為是假期游樂場人很多,甚至可以說是人山人海,三個大人說話的功夫,一個沒注意,小雨馨就不見了。 康堯接到消息趕回姜家,徐海清等人已經一身疲憊,因為此前一直在游樂園找孩子,可惜一無所獲。 徐海清倍感愧疚,畢竟她們三個人六雙眼睛,都沒看住一個小孩子,而且同樣的事還讓她撞到兩次。 康堯并沒有責怪徐海清,一上來就對妻子說了幾句重話。 康堯妻子早已淚如雨下,她不止內疚,而且整個人都六神無主,身為母親已經第一時間想到最糟糕的結果。 結果夫妻倆越說越急,還互相推卸責任,說到后面甚至動起手,康堯激動地脖子都紅了,康堯妻子更是痛哭大叫,幾乎要崩潰暈倒。 小春受到驚嚇,就躲在大洪妻子的懷里,一直低著頭。 大洪妻子也不敢上前攔架。 直到徐海清叫人先送兩人回家,轉過頭叫人將康堯拉開,又讓家里阿姨將康堯妻子帶去客房。 徐海清給康堯端了杯熱水,一直等他情緒降下來,才說:“堯哥,你就別責怪嫂子了,當時我們三個人都沒看住小雨馨,這件事實在很奇怪。但有些話當著嫂子的面我不方便說……” 康堯喝了水,強迫自己定下神:“哪里奇怪?” 徐海清:“如果只是拐帶小孩,為什么小春沒事,當時她和小雨馨在一起玩。這件事的手法,讓我想起上一次,真是驚人的相似?!?/br> 康堯半晌沒言語,只是緊皺著眉頭,順著徐海清的猜測開始思考。 然后,他問:“你懷疑是有人故意搞針對?” 徐海清點頭道:“現(xiàn)在只有這個解釋了。但有一點很奇怪,王家最近焦頭爛額,應該顧不上搞這種小動作,他們圖什么呢,用小雨馨來威脅你,他們又能得到什么?” 徐海清的語氣很平常,但內容卻意有所指,當然心里沒有鬼的人是聽不出來的,可但凡有點心虛,都會接收到一層暗示。 康堯雖然垂著眼,但臉色卻微有變化。 哪怕是演技派,在這樣突然的情況下,加上剛動了肝火,這時候都很難做到毫無漏洞的遮掩,更何況他身為父親,對女兒的關心會攪亂他的心。 上一次小春被拐帶,是康堯親自將人帶回來的,這中間發(fā)生了什么,經過了多少周折、談判,他身為當事人最清楚。 而這一次歷史重演,他腦子里過的畫面只多不少。 徐海清默默注視著一切,眼底透著冰冷,面上卻掛著“焦慮”。 等了半分鐘,康堯問道:“你一向聰明,看事通透,我現(xiàn)在實在很亂,你幫我分析一下?!?/br> 徐海清坐在康堯旁邊,神色凝重道:“堯哥,大洪判刑之后,你跟他聊過么?” 是的,就在前不久,大洪打人的案子判下來了,沒有爭取到緩刑,但刑期也不算重,還給對方支付了賠償。 康堯沒接話,卻身形一頓。 徐海清觀察著他的肢體語言,又道:“其實這段時間舅舅一直在讓人調查,也查到一點眉目,基本上可以證實大洪利用在藥廠的職務便利,向袁峰倒賣麻黃一類的原材料。至于袁峰用來作什么,不用我說你也能想到。不過舅舅的意思是,你與此事無關,藥廠是你的心血,他相信以你的為人一定正在做補救,絕不會讓藥廠因為一顆老鼠屎而毀于一旦。所以我猜,如果這次的事依然和袁峰有關,就說明他已經另尋藥廠的其他主事者繼續(xù)為他行方便,卻因為你的干預而失敗,他是在報復你。” 說到這,徐海清停下來兩秒繼續(xù)觀察,并且注意到康堯的情緒比剛才更穩(wěn)。 徐海清又話鋒一轉,知道自己絕不能給康堯思考的機會,因為這里有一個漏洞——上一次小春失蹤,是因為她認識袁峰,自愿跟他走。那么這一次呢,難道小雨馨也認識袁峰么? 徐海清:“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王家。我剛才想,王世川連自己家務事都擺不平,應該沒有這份閑心,但如果讓他查到,他兩個兒子以及東南亞的生意相繼出世,和你、珺姐,以及姚家有關,他狗急跳墻了,于是實施報復,就像他對付遠哥那樣?!?/br> 此言一出,康堯明顯身體緊繃,連臉上的肌rou都抽動了兩下。 徐海清繼續(xù)推波助瀾:“我倒是希望是前者,袁峰帶走小雨馨,說穿了就是為了利益。有利益就可以談,起碼小雨馨不至于有危險。但如果是后者……” 康堯瞬間閉上眼,調整著呼吸。 不用徐海清過多描述,他已經能腦補出小雨馨的下場——王世川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半晌過去,康堯睜開眼,眼睛里透出無盡的后悔:“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徐海清接道:“這怎么是你的錯呢?” 康堯深吸一口氣,說:“其實我早就猜到了,是我沒有及時阻止大洪,我是幫兇,還連累了自己女兒?!?/br> 徐海清眉梢挑了下,語氣依然是充滿關心的:“堯哥,現(xiàn)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你已經做得很好了?!?/br> “不,你不明白?!笨祱驌u了搖頭,“在大洪進去之前,我就發(fā)現(xiàn)他的收入和人際來往有些復雜,有時候他突然不見人影,我出于信任沒有找人跟著他,但藥廠里有其他人反應,說見到大洪和一個陌生男人在附近碰面,問大洪那人是誰,他就說是問路的。藥廠的原材料和進出貨的確有問題,我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的,姜爸說得沒錯,我已經在做補救了,但我沒想到這件事還是驚動了他……” 徐海清安慰道:“但他并沒有怪你。而且舅舅不是突然懷疑,主要還是因為藥廠里有人告密,那個人沒有提你的名字,只是說這件事,希望引起舅舅的重視?!?/br> 康堯很快說道:“應該是秦叔?!?/br> 徐海清:“秦叔是誰?” 康堯:“秦樹海,藥廠的老員工,前幾年他因為身體原因回家了,藥廠的事就沒再管過。但我覺得有點奇怪,還去他家里看望過,他看上去氣色不錯,不像是有病。前段時間因為小春的事又想起這茬兒,我懷疑當初秦叔所謂的身體原因只是一種說辭,他應該是受到了威脅?!?/br> 徐海清:“是大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