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打工手冊 第12節(jié)
林照鶴眨巴著眼睛沒說話。 村長也不在意,轉身走了,幾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幕里。 作者有話要說: 張瀟瀟:為什么挑釁村長的是林哥,出事的卻是我qaq 莊烙:可能是怕他突然變身吧。 林照鶴:我小黃蕉也絕非善類 可以腦補那張我小貓咪也絕非善類的表情包 第15章 下葬 “這一晚,注定難眠呀?!饼R名輕聲感嘆。 林照鶴點點頭:“我們就在客廳里湊合一晚上吧,怕萬一出什么事。” “也好?!鼻f烙同意了。 于是三人決定在這兒湊合一晚上,客廳中央還擺放著徐淵父母的棺材,加上窗外雨幕和忽明忽暗的燈光,氣氛很是詭異。就算是齊名這樣身經百戰(zhàn)的人也有點虛,他想說說話,屋子里好歹熱鬧點,便道:“林照鶴,你進公司多久了?” 林照鶴說:“三年吧?!?/br> 齊名說:“剛世界末日你就進來了?” 林照鶴說:“對啊,剛世界末日我就失業(yè)了,總得找點活兒干養(yǎng)活自己?!彼V劬粗萃獠灰娢逯傅囊鼓?,看起來像在嚴肅的思考。 齊名道:“你做這個不害怕嗎?” “怕?”林照鶴道,“當然怕了,誰會不怕,其實我這幾天,都害怕到睡不著。” 齊名沉默下來,其實林照鶴這人在公司里挺有名的,他長得文文靜靜但做起事來狠勁十足,齊名記得有幾個出了名的麻煩客戶,都是他解決掉的。他不知道這個眼前看起來有幾分清秀的青年到底哪里來的能量,來到世界末日反而像來到了自己的主場,是什么讓他充滿了勇氣和力量呢? 齊名說:“你說明天會順利嗎?” 林照鶴沒說話。 齊名:“林照鶴?” 林照鶴還是沒吭聲,倒是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莊烙輕輕開口:“他睡著了?!?/br> 齊名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林照鶴已經仰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來,那安詳?shù)纳袂樽屓藨岩伤遣皇翘稍趦擅椎南瘔羲即蟠采稀?/br> 齊名:“……”這就是你的這幾天害怕到睡不著嗎? 莊烙撐著下巴,笑道:“你要不要也睡一會兒?” “……謝謝老板,不用了。”齊名哭笑不得。 長夜漫漫,風伴著雨水被吹到了齊名的臉上,明明是八月的天氣,卻格外的陰冷,特別是今天晚上。齊名隱約感覺到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他有些不安地換了個姿勢,嘴唇囁嚅道:“老板,你有聞到奇怪的味道嗎?” 莊烙搖頭。 齊名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自家老板其實不太愛說話的,只好閉了嘴。 一道響雷劈下,把堂前的兩具棺木照得格外醒目,齊名告訴自己這部片子里是沒有鬼的——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他看過太多鬼片,受到的影響太深了。 齊名雙手環(huán)胸,想要給自己一點溫度,奈何沒有太大作用。他咽了咽口水,低聲道:“老板,有點冷,我去樓上拿張?zhí)鹤??!?/br> 莊烙看了他一眼:“我去吧?!?/br> 齊名說:“不,不用了?!迸c其留下他自己和兩個棺材待在一起,他覺得還是上樓好一點。 莊烙沒有強求,點了點頭。 齊名深吸一口氣,登登登的跑上了樓,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想著拿了毯子就趕緊下去。誰知毯子剛入手,他就覺得觸感不對——滑膩膩的,不像是毛絨的毯子,反倒像一張動物的皮。 不,或許甚至不是動物的皮,想起了張瀟瀟說過的那一晚的經歷,齊名雖然在心里不斷告訴自己是假的,可當他看向那張?zhí)鹤樱瑓s還是看到了自己內心最恐懼的畫面。 沒有毯子,是一張還在蠕動的人皮,甚至連臉部都被完整的剝了下來,乍看上去甚至還有幾分眼熟,讓他想起了失蹤的張瀟瀟…… 不,不會吧,齊名瞳孔縮了縮,他看到那張人皮朝著他爬了過來,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就這樣任由它緩緩的將自己徹底蓋住。 視線黑了下來,齊名失去了知覺。 齊名一直沒有下來,莊烙并沒有要上去找他的意思,他的手撐著下巴,漆黑的眼眸漫無目的地凝視著無盡的雨幕,神情里,透著些冷漠的無聊。 大概又過了幾個小時,齊名才下來,手里沒有帶著毯子,神情看起來有些狼狽。 “天要亮了?!鼻f烙說,“村長要來了?!?/br> “嗯?!饼R名恍惚道,“來了?!?/br> 莊烙道:“你看到什么了?” 齊名說:“沒……” 莊烙說:“信了?” 齊名苦笑:“倒也沒有?!?/br> 莊烙笑了笑:“也是?!?/br> 齊名不說話了,他不太喜歡和自家老板討論這些內容,莊烙有時候給他的感覺不太舒服,到底哪里不舒服,他形容不出來。 時間過去的很快,一轉眼,村長便領著人過來了。 眾人皆是一席黑衣,穿著厚厚的蓑衣斗笠,仿佛夜行的鬼魅,悄無聲息的到了門口。 村長進了屋子,看到了屋內的三人。莊烙和齊名臉上都帶著些倦色,那個最難搞的林照鶴一直歪著頭,一副被什么東西嚇傻了的模樣。他們的狀態(tài)讓村長露出滿意之色,好似只有三人變成這樣,才能符合某種要求。 “小林頭怎么了?”村長問。 “他不小心撞了一下?!饼R名含糊道。 “怎么會不小心撞到頭呢?!贝彘L看起來非常關心林照鶴。 “他說他看到了臟東西?!饼R名給出了一個答案。 這個答案,似乎讓村長非常滿意,他甚至少見的笑了一下。接著,他目光在屋內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徐家崽呢?” 徐淵昨天就出去了,今天還沒回來,馬上他父母就要下葬,這該怎么糊弄? 林照鶴正在想這個問題,卻聽到齊名敷衍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剛剛上去叫他,發(fā)現(xiàn)他不在屋子里。” 父母下葬的時候兒子不在,按理說這種情況村長應該很急,可他聽后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抬頭看了看掛在屋子里的鐘:“入土的時辰不能耽擱,你們既然是他的朋友,就替他送他父母一程吧?!闭f著指了指放在角落的孝服和蓑衣。 他的這種態(tài)度,讓林照鶴覺得這群人根本不關心徐淵有沒有參與葬禮——只要有人代替他走完整個流程就已經足夠。 林照鶴本想問兩句,但看齊名和莊烙都自然的拿起了角落里的黑衣,只好把嘴里的疑惑咽了下去。他現(xiàn)在非常的后悔,后悔昨晚躺在那兒睡著了,糟糕的姿勢讓他落枕,被齊名叫起來的時候他痛得以為自己頭掉了。 歪著頭,跟個癡呆兒似的把衣服換好了,林照鶴又艱難地穿上了蓑衣。 “走吧?!逼鴷r間,五點鐘一到,在村長的一聲吩咐下,送葬的隊伍準時上路。 離開了小院,林照鶴才發(fā)現(xiàn)來送葬的人特別多,幾乎是整個村子傾巢出動。 道路兩旁,站滿了密密麻麻穿著黑色蓑衣的人,每個人的手里,都提著一盞搖搖欲滅的紅色燈籠。 幾個壯漢抬著棺材走在人群的最前方,接著是林照鶴他們幾個送葬的人,村長和幾個吹奏樂器的人走在他們的身后。樂器是嗩吶和鑼鼓,本來挺熱鬧的樂器,硬是被他們奏出了怪異悲冷的味道。 風夾雜著雨水,沖刷著林照鶴的身影,他的腳踩在泥濘的山路上,甚至看不清楚接下來要走的路。明明已經五點,除了他手里燈籠散發(fā)出的微弱光源之外,整個世界都是黑的他們簡直像在往地獄里走…… “我們還要走多久啊?!绷终怔Q小聲的問道,“我們真的是在往山上走嗎?怎么感覺怪怪的,劇情發(fā)展到哪兒了?” 他說著,轉頭看向齊名,看見齊名臉色白的跟個鬼似的,一副隨時要暈過去的模樣,齊名手里燈籠里的火也跟著閃爍了幾下,竟是就這樣熄滅了。 “齊名,你沒事吧?!”林照鶴害怕他暈倒,趕緊伸手扶住了他,將他手里的燈籠也接了過來。 齊名倒在了林照鶴懷里,林照鶴本來以為他是真暈過去了,卻聽到他小聲的說:“告訴他們我的燈籠滅了。” 林照鶴正莫名其妙,就有人從他的懷里一把扯過了齊名,他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被好多個村民圍住了。他們一圈一圈的將林照鶴團團圍著,黑壓壓的根本看不清楚面容,不斷發(fā)出竊竊私語,奈何林照鶴一句也聽不明白。 “你的燈籠是不是滅了?”有人在人群里發(fā)問,村民們不斷的重復著這個問題,聽起來很是滲人“你的燈籠是不是滅了?” 林照鶴低頭一看,意識到齊名的燈籠也在自己手里。根據(jù)之前村長的叮囑,顯而易見燈籠滅了不是什么好事,林照鶴想起了齊名的話,正打算回答,村長卻好像已經知道了答案似的,手一揮,便讓村民們把齊名帶走。 林照鶴瞪大眼睛:“你們做什么——是我的燈籠滅了——”他怕這群人直接把齊名宰了。 “沒事。”村長幽幽道,“走吧,你朋友不舒服,我們把他送回去?!?/br> 林照鶴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齊名被一群人拉起來送出了人群,被抬走時還扭頭撇了林照鶴一眼,那眼神十分無奈,仿佛在問林照鶴這是在干嘛。 林照鶴一臉委屈,心想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啊,我害怕你出事你居然還瞪我嗚嗚嗚。送走了齊名,人群再次動了起來,裹挾著不明所以的林照鶴朝著更深的山體處移動。 作者有話要說: 林照鶴:下葬最恐怖的環(huán)節(jié)居然是…… 莊烙:是什么? 林照鶴:是落枕之后還得五點起床 第16章 邪物 回過神來的林照鶴才意識到這隊伍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本該在他身側的莊烙也不見了蹤影。 林照鶴被這環(huán)境弄得緊張了起來,他急忙掏出手機,想給莊烙打個電話。 號碼撥了出去,卻沒有人接聽,林照鶴抬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舔舔嘴唇,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嘟嘟聲在耳邊響起時林照鶴心中一驚,他打的是失蹤的張瀟瀟的電話,原本關機的手機這會兒居然開機了—— 就在林照鶴思索到底是怎么回事時,他的耳朵在嘩嘩的雨聲中捕捉到了另一個隱隱約約的聲響——他聽到了張瀟瀟都手機鈴聲,那聲音忽近忽遠,好像在遠處,又好像在很近的地方。 林照鶴仔細的聽了好一會兒,才終于確認,張瀟瀟的手機聲音是從他身后的棺材里發(fā)出的。 其他送葬的人壓根沒有聽到這個聲音,沒有任何人給予反應。林照鶴本來想停下腳步過去看看,卻被身后的人不斷推搡著往前走。 他抬眸看去,在前方陰影中看到了一座高聳的山峰。山峰的輪廓尖銳,如同一張大口,而他們的目的地就在大口的中心。 奏樂的聲音越發(fā)悲涼幽怨,周圍的環(huán)境逐漸清晰起來。林照鶴注意到山峰周遭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墳塋,應該就是村子里墓地所在。 林照鶴本想繼續(xù)仔細觀察可身后的人突然架住了他的雙臂,硬生生將他往前繼續(xù)拖行。 很快林照鶴就被拖到了墓地面前的一塊小小的平地處,平地最后方是一個黑漆漆的山洞,山洞的一旁立著一塊巨大的石墻,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天色太黑,林照鶴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