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打工手冊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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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過永生不死的都市傳說嗎? 陳西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活了多久,使用了多少身體。 每當(dāng)身體逐漸老去,他就會物色新的健康的身體, 然后與之交換, 延長自己的壽命。 當(dāng)陳西意識到自己該換身體的時候, 他已經(jīng)到了三次元世界好幾年了。這個世界和他原本的世界不同,充斥著各種危險, 此時的他垂垂老矣,衰老的身體甚至沒辦法多走幾步路,每天只能疲憊地靠坐在保安亭里, 用渾濁的眼睛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他是這座公寓的保安, 注視著人來人往。陳西瞇著眼睛, 尋覓著自己的獵物, 很快,在一眾住戶里,他找到了自己心儀的身體。 林照鶴, 一個漂亮的年輕男人,他有著健康的身體和簡單的社會關(guān)系。 陳西在看門的這些日子里觀察過,沒有看到任何一個親戚找過林照鶴, 林照鶴就像森林里落單的食草動物,身上那無害的氣息, 總會吸引周遭的獵食者。 陳西坐在保安亭里,聽到林照鶴禮貌地同自己打招呼,他咳嗽一聲, 對林照鶴露出慈祥的笑容, 也確定了自己的目標(biāo)。 被陳西盯上的人,是沒有辦法搬家的, 無論搬到哪里,都會被強行轉(zhuǎn)移回原地,直到兩人的身份互換。 陳西并不感到愧疚,他已經(jīng)換了無數(shù)人的身體,愧疚感這種沒用的東西在漫長的歲月里早就被磨滅殆盡。 和陳西的計劃完全一樣,他毫不意外的成功了,輕而易舉的得到了林照鶴的身體,只是林照鶴的反應(yīng)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之前他奪走別人的身體時,那些人的反應(yīng)都非常激烈,怒罵吼叫,甚至想要和自己拼命。但奈何他們身體已經(jīng)垂垂老矣,怎么會是年輕自己的對手。于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陳西使用著全新的身體離開,奪走了一切屬于他們的東西。 現(xiàn)在一切再次重演,陳西本已準(zhǔn)備好聽林照鶴的哭嚎哀求,卻沒想到林照鶴的反應(yīng)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林照鶴在他那具老得幾乎快要走不動路的身體里,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仿佛換了身體這件事,吃虧的是他一樣。 呵,一定是在嘴硬,陳西想,沒有人遇到這種事會覺得開心的!沒有人! “林照鶴,你去哪兒呢?”陳西剛想到這里,就看見林照鶴弓著背慢悠悠地往外走。 林照鶴沒有說話,他慢吞吞的往前走著,陳西知道不是他不想說,而是根本說不了。那具身體太老了,老到待在里面,靈魂也會變得遲鈍,連說話思考都成了奢侈的事。不止沒有親人,連個朋友也沒有的林照鶴,根本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林照鶴的異樣。 他要留他一條命,看著林照鶴那決絕仿佛甩掉了一大包袱的背影,陳西恨恨的想,讓林照鶴嘴硬吧,他才不相信,這個林照鶴真的會對自己的身體被奪走無動于衷,他倒想看看林照鶴希望徹底破碎,崩潰大哭的模樣! 林照鶴真的沒所謂嗎?倒也不是,其實面對突如其來的迫害,他還是挺生氣的。但是他向來都是個想得很開的人,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只能勇敢面對。 他這脆弱的身板肯定是打不過陳西的,真要和他硬碰硬,吃虧的肯定是自己。林照鶴用那遲鈍的大腦盡力的思考著,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是等著莊烙和齊名回來,再和他們說一下這事想想辦法。 這都二三次元融合了,他們應(yīng)該會相信自己?林照鶴坐在保安亭里,閉著眼睛曬太陽,昏昏沉沉的打著盹。 真舒服啊,他迷糊的想,當(dāng)個保安,好像也挺爽的…… 為了林照鶴的小命,莊烙和齊名都非常努力。兩天之內(nèi),他們在各個地方四處奔波,終于找到了女人的骨灰。 “這骨灰到底有沒有用?”幾乎是不眠不休,兩人趕回公寓時,已經(jīng)是第三天下午了,齊名臉色憔悴,眼睛下頭掛著夸張的黑眼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畫了個煙熏妝。 “不知道?!鼻f烙沒啥變化,好像根本不用睡覺似的,“還沒有聯(lián)系上林照鶴?” “沒?!饼R名說,“昨天下午手機打通了一次,今天就沒人接了,不知道是不是死了?!?/br> “他命硬。”莊烙說,“不至于死那么快?!?/br> 也不能怪莊烙輕描淡寫地討論生死,這年頭死個人比吃頓飯還簡單,運氣不好出去買個早飯就被人噶了。 “那希望他命再硬一點吧。”齊名也沒啥辦法。 帶著女鬼的骨灰罐,兩人到了公寓樓下,進入門口時,齊名又看到了保安亭里的大爺,他瞥了一眼,笑道:“這保安大爺天天在里頭睡覺,真有用?” 莊烙看了過去,他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即收回目光,淡淡道:“當(dāng)吉祥物不是挺好?!?/br> “也是。”齊名說,“這年頭,再健壯的保安也沒用?!?/br> 林照鶴迷迷糊糊之中好像聽到了齊名和莊烙的聲音,只是當(dāng)他睜開眼,卻誰也沒有見到。陽光還是那般燦爛,他懶懶地換了個姿勢,又睡過去了。 咚咚咚,齊名敲響了林照鶴家的房門,可敲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來開門。 “奇怪啊,林照鶴人呢。”齊名疑惑地撓頭。 莊烙掏出手機,打了過去,片刻后,屋子里傳來了手機鈴聲,齊名心道不妙,說:“壞了,林照鶴不會真的出事了吧?!?/br> 就在他準(zhǔn)備強行破門而入時,門嘎吱一聲開了。 xxxxxxxxxxxxxxxxxx 陳西很滿意自己得到的這具身體,他目送林照鶴離開,志得意滿地回到了林照鶴的住所。 脫離了老舊的身軀,他的靈魂也隨之獲得了新生,可以肆無忌憚的吃著許久未曾品嘗過的食物,冰啤酒也好,火辣辣的食物也罷,都不是老年人脆弱的身體可以承受的。 但是現(xiàn)在,他可以隨意貪婪的享受這一切。 熬夜,吃零食,看電視,陳西肆意的享受著這期待許久的時光,他躺在沙發(fā)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陳西想,他終于過上了全新的生活,這個充滿了危險的世界也到處是機遇,他一定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吧嗒,一滴水落到了陳西的頭頂,他微微一愣,抬起頭看向天花板。 雪白的天花板上,一團漆黑的污漬格外醒目,那污漬的形狀,像一個蜷縮起來的女人,連長發(fā)的輪廓,都格外清晰。 落到他額頭上的水滴,便是從污漬上面滴落的。 陳西想,是房子漏水了嗎,這個林照鶴也是,家里漏水了都不管,真是對自己的生活一點都不負責(zé)。 于是下一刻,陳西氣勢洶洶的上了十八樓,咚咚咚的敲響了18-2的房門。 “有人在嗎?你家漏水??!”陳西脾氣不算好,變成老大爺之后被迫慈祥了幾年,現(xiàn)在好不容易恢復(fù)年輕時的模樣,自然是想發(fā)泄一下身上的力氣,他擼起袖子,兇神惡煞,“他媽的裝死是吧?別讓老子逮著你,逮著你不把你皮扒下來——” 他一腳狠狠地踹過去,沒想到踹了個空,踉蹌幾步后差點摔倒在地上。 本來緊鎖著的大門不知道何時被打開了,陳西直接沖進了屋子里。 “草!”陳西大罵,“要死啊你——”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逡巡,想要找到害自己的罪魁禍?zhǔn)?,然而這屋子并不大,一眼便能一覽無余,看了一圈后,陳西發(fā)現(xiàn)屋子里居然沒人。 “人呢。”陳西嘀咕。 就在此時,廁所忽的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陳西一聽,立馬朝著廁所去了,他走到廁所,果然看見了一個女人背對著門口,似乎正在沖洗什么。 陳西看見是個女人,底氣更足,吼道:“你他媽在干嘛呢?知不知道你家漏水啊——” “我在洗東西?!迸溯p聲開了口。 陳西一愣。 “我在洗東西。”女人說,“洗不干凈怎么辦?!?/br> 她慢慢地抬起了頭,透過鏡子的反光,陳西看見了女人的臉,她的臉上原本是眼睛的位置是兩個漆黑的窟窿。 她緩緩轉(zhuǎn)過身,陳西也看清了她手里的東西——兩個咕嚕嚕直轉(zhuǎn)的眼珠子,那眼珠子好像是活的一般,轉(zhuǎn)了一圈,黑色的瞳孔,定定的看向陳西。 這畫面可怖至極,陳西頭皮瞬間炸裂,慘叫一聲轉(zhuǎn)身就跑。他連滾帶爬地沖下了樓,進了屋子碰的一聲關(guān)了門。 “什么鬼東西,嚇?biāo)牢伊?,草,草?!币粋€勁的罵著臟話,陳西滿臉冷汗。 但他還沒喘過氣來,就又聽到了怪異的聲音,陳西抬起頭,發(fā)現(xiàn)天花板上的水漬開始蠕動翻滾,一張女人的臉從水漬中浮現(xiàn)而出,她漆黑的瞳孔怨毒的凝視著陳西,嘴角裂開一個夸張的弧度,白森森的牙齒看得陳西再次慘叫出聲——陳西再也受不住眼前這可怖的一幕,兩眼一翻,就這樣暈了過去。 齊名和莊烙進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正是他們要找的林照鶴。 “林哥,你沒事吧林哥?”齊名趕緊過去,把他扶了起來,探探鼻息,“還活著呢?!?/br> 莊烙站在原地沒動,就這么遠遠的瞧著林照鶴,好像不太想碰他似的。 齊名把人扶到沙發(fā)上,剛想去衛(wèi)生間拿濕毛巾給他擦擦臉,人卻突然醒了。 “你、你們什么時候來的?!”陳西突然醒來,看見兩張陌生的臉嚇了一跳,但他很快想起,這兩人都是林照鶴的朋友,他曾經(jīng)見到兩人陪著林照鶴出入公寓。 這就是當(dāng)保安的好處,身體的主人和什么人來過這兒,他都記得一清二楚,至少不會引起兩人的懷疑。 “剛來,你沒事吧?”齊名說。 “沒、沒事?!标愇黝澛暤?,“這屋子里有鬼……” 齊名聞言有點莫名其妙,他們當(dāng)然知道屋子里有鬼了,只是林照鶴這會兒怎么顯得這么慌亂,好像才知道有鬼似的。當(dāng)然,他也沒有多想什么,畢竟撞鬼這種事不是誰都能習(xí)慣的,他說:“我知道啊,這不是和莊總?cè)フ移平庵藛帷!?/br> “找到了嗎?”陳西問。 “找到了?!饼R名說,“那女人的骨灰罐我們帶回來了……” 陳西聞言登時露出兇狠神態(tài),咬著牙說讓這女人嚇?biāo)?,快把骨灰罐給他,他要把這女人挫骨揚灰,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齊名被陳西的表情嚇了一跳,心想林照鶴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兇,看著真是嚇人。 “別急?!鼻f烙忽的輕聲勸道,“這事急不得,就算要毀掉她的骨灰,也得尋一個合適的時間?!?/br> “哪時候合適?”陳西根本等不下去片刻,急切的問道。 “等她出現(xiàn)的時候?!鼻f烙說,“電影里,主角的解決之法就是這樣,等到她出現(xiàn)后當(dāng)著她的面把她的尸骨焚毀,這樣才能消除她的怨念?!?/br> 陳西說:“好好好,她什么時候出現(xiàn)!” 有了辦法,他就一點也不害怕了,甚至有些躍躍欲試,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讓那女人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了! “隨時都有可能出現(xiàn)吧。”齊名分析道,“我們把骨灰給你,你再等等,時機到了,就一把把骨灰揚了……” “好,好。”陳西點點頭同意。 莊烙看了他一眼,便把手里的骨灰罐遞了過去。陳西趕緊接過來,連聲對著兩人道謝。 “要我們陪你嗎?”齊名問。 “那還是陪陪我吧?!标愇饔懞玫匦α诵?。 “我出去買根煙。”莊烙卻道。 齊名有點驚訝,相處這么多天了,他都沒見過莊烙抽煙,沒想到這會兒想來一根了。但老板說要抽煙,齊名也不好多問什么,只能點點頭,目送莊烙走了。 莊烙坐著電梯下了樓,路過門口的保安亭時,停下了腳步。 保安亭里的老大爺還在睡覺,這會兒天氣正好,太陽躲在云層后頭,不冷不熱的。保安老大爺靠坐在椅子上歪著頭呼呼大睡,那香甜的模樣,讓人不忍打擾。 莊烙看了他一眼,走上前把人叫醒。 “唔……”林照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含糊道,“誰啊,什么事?!?/br> 莊烙說:“十點了,還睡覺呢?” 林照鶴一聽這聲音,立馬直起腰桿,道:“壞了壞了,遲到了——”他說著想要站起來,但衰老的身體顯然不允許他做這么突然的動作,腰桿立馬傳來了疼痛感,“哎哎,我的腰……” 莊烙說:“老大爺你小心點?!闭f著伸手扶住了林照鶴。 林照鶴這才完全清醒過來,瞧見莊烙那張漂亮的臉,頓時有點不好意思,小聲道,“哎,謝謝,謝謝小伙子?!?/br> “小伙子?”莊烙挑眉。 林照鶴道:“不,不是,老板,是我呀,是我!林照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