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打工手冊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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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的時間是第三天凌晨, 抓住這個短短的時間空檔,林照鶴惡狠狠地補習(xí)了一下邊界。 和他一起補習(xí)的還有家里剛搬進來的小紅方塊和頭頂上的姜莞二號。 關(guān)于姜莞二號的事兒,林照鶴很頭疼的給莊烙去了個電話, 問這玩意兒為什么這么戀戀不舍的還沒走。 莊烙問林照鶴女鬼還有沒有嚇林照鶴, 在得知并沒有之后, 思考了片刻說懷疑女鬼卡了bug. “卡bug?”林照鶴道,“什么意思?” 莊烙說:“意思就是你本應(yīng)該是個已經(jīng)被她害死的人, 現(xiàn)在突然又回來了。而她的設(shè)定是害死一個人之后再去找下一個,現(xiàn)在她確實是把人給害死了,但是人又沒有死……懂了嗎?” 林照鶴哭道:“我不想懂啊, 她就卡我房頂上了嗎?” 莊烙說:“她應(yīng)該不會走了, 要不你搬?” 林照鶴咬牙道:“憑啥, 這我房子!她比銀行還不講理??!” 莊烙:“……” 和女鬼杠上的林照鶴犯了軸, 決定和女鬼比一比誰先離開這個世界——顯然他忘記,女鬼從本質(zhì)上已經(jīng)贏得了這場比賽的勝利。 至于林照鶴這衰老的身體,似乎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恢復(fù), 比如今天的他頭發(fā)就沒有昨天那么白,走路時也感覺身板硬朗了不少,這讓林照鶴不用再擔(dān)心自己身體的問題。 邊界實在是個很困難的游戲, 特別是對于林照鶴這樣的初學(xué)者來說。 比如有些關(guān)卡是有怪物的,他得在聽到怪物的聲音之后立馬找個柜子躲起來, 可是他聽力又不太好,經(jīng)常是怪物都跑到臉上了,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啥。 這樣的情況不勝枚舉, 好在玩了幾天之后, 林照鶴還是通關(guān)了一次。 邊界的流程是固定的,通關(guān)方式則是找到最后一關(guān)的出口, 出去就是正常世界,當(dāng)林照鶴見到屏幕上出現(xiàn)over字樣后,大大的松了口氣,取下了自己的老花眼鏡。 “到公司來一趟?!鼻f烙給林照鶴打了個電話,叮囑道,“來看看要準備的東西,和一起去的人。” 林照鶴道了聲好,拄著拐杖搖搖晃晃的去了公司。 公司里的員工其實挺多的,就是平時大家都在自己忙自己的,就算見過也只是一面之緣。林照鶴在公司里還挺有名——他的工資是出了名的高。 “喲,云姐,好久不見呀。”林照鶴到了莊烙辦公室,沒看到莊烙,反而看見了一張熟人的面孔。 這云姐,全名云雨姿,算公司前輩,比林照鶴還先進公司,長得漂亮脾氣火辣,這會兒坐在沙發(fā)上看資料,聽見林照鶴的聲音,抬起頭微微睜眼:“老爺子……你認識我?” 林照鶴:“……”他老是忘了自己的模樣。 “哦……你是林照鶴他爺爺吧?”云姐顯然沒弄清楚狀況,被林照鶴這一聲云姐搞得手足無措,她站起來,趕緊扶住了林照鶴示意他坐下,“老爺子您別跟著那群人叫我,叫我小云就好?!?/br> 林照鶴剛想說話,正巧嗓子癢咳嗽了兩聲。 “您……有啥事只管和我說,我能幫上的一定幫。”云姐小心翼翼的說。 現(xiàn)在林照鶴這人已經(jīng)是他們公司的傳奇了,如果說之前林照鶴有名的地方是他的軸勁和工資,那顯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升級成了靈魂人物。 人家都是子承父業(yè),他不一樣,自己出事了還要把爺爺叫來上班,來個爺承孫業(yè),真踏馬的是資本家聽了都落淚。 林照鶴并不知道這些內(nèi)幕,他想了想,也沒有解釋,慈祥地點點頭,道:“小云,你人真好。” 云姐只覺得這語氣有些熟悉,也沒多想,道:“這……明天您是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林照鶴說:“是呀?!?/br> 云姐面露遲疑,顯然是覺得帶一個老年人干這事兒有點不人道,看著他欲言又止。 林照鶴道:“小云啊,讓我看看你準備了啥?!?/br> 云姐趕緊把物資遞過來,林照鶴見狀心里偷笑,這云姐平時脾氣挺大的,沒想到這么尊老愛幼。 東西準備的還挺全,什么都有點,當(dāng)然最關(guān)鍵的還是姜莞曾經(jīng)叮囑過的手電筒。 “這電筒耗電量大嗎?”林照鶴問,他沒看見包里準備了電池。 “不知道,這是二次元的東西,老板找來的。”云姐解釋,“就是那種恐怖游戲里的核能手電筒知道吧?那種從通關(guān)到結(jié)束都不用換電池的類型?!?/br> 林照鶴:“……”老板真是神通廣大。 “不用換電池是吧?”林照鶴打開手電筒,試了試,這光比正常的手電筒暗了一點,但和不需要換電池的優(yōu)勢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的問題。 “是的。”云姐回答,“還有一些應(yīng)急的食物藥物和武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帶進去……”她似乎是害怕林照鶴弄不明白,非常溫柔地一件件介紹著用法,連食物怎么打開都打算說一遍。 在云姐介紹的時候,莊烙推門而入,后面還跟著個人。 “莊總?!痹朴曜私械溃傲终怔Q的爺爺?shù)搅?。?/br> 莊烙瞥了一眼林照鶴,就知道他肯定沒有解釋,一挑眉:“林照鶴的爺爺?” 云雨姿快步上前,小聲道:“老板,這叫一個老人家跟著我們是不是不太人道?!?/br> 莊烙慢慢道:“有什么不人道。” 云雨姿:“……”老板你是真正的資本家。 “不開玩笑了。”莊烙說,“這是林照鶴,不是他爺爺?!?/br> 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三秒鐘,云雨姿緩緩扭頭看向一臉皺紋的林照鶴,顫聲道:“你是,林照鶴本人?” 林照鶴以為她生氣了,趕緊說:“云姐,我這不是和你開個玩笑嗎,你別生氣啊?!?/br> 云雨姿道:“你怎么變成這副模樣了,不會是加班加的吧???”她說著,趕緊伸手在臉上摸了摸,“我是不是也長皺紋了——壞了壞了,我的眼角!!” 林照鶴:“……”云姐你關(guān)注的點好奇怪哦。 倒是莊烙身后的那個人笑了起來,說:“你們真有意思?!?/br> 林照鶴支了個腦袋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張新面孔,比莊烙矮了不少,看樣子一米七不到,長得很嫩,像個中學(xué)生。 “秦詡。”莊烙說,“姜莞的朋友?!?/br> 林照鶴道:“幸會幸會?!彼鞠胝酒饋砗腿宋瘴帐郑魏窝缓?,一起來就哎喲一聲,扶著腰動不了了。 秦詡說:“姜莞就不過來了,明天我?guī)銈冞^去,要準備的東西就是眼前這些,還有什么想問的問題,都可以問。” 林照鶴說:“老板,這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來,我知道自己沒什么太大用處,這殘破的身軀還能幫公司一次,我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要是平時林照鶴這么說,大家都知道他是又想犯點賤,奈何此時的林照鶴是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老淚縱橫地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大家都開始沉默,眼神也變得復(fù)雜和憐憫——除了莊烙。 莊烙心硬如鐵,面無表情,云淡風(fēng)輕,他說:“加工資。” 林照鶴:“我好像還能再活五百年!” 云雨姿眼里的慈悲之色瞬間消失不見,漂亮的臉上表情扭曲:“草,林照鶴,幾天不見,你真是一點沒變?!?/br> 她和林照鶴合作過的,這人申請加工資的水平整個公司無人能及,其他人要死了可能想的是給老婆孩子打個電話留留遺言,要換做林照鶴絕對是打給莊烙,哭著讓莊烙給他多加點撫恤金。 秦詡不是公司的人,也被林照鶴逗笑了,咯咯道:“你真有意思?!?/br> 林照鶴說:“客氣了客氣了?!?/br> 云雨姿懶得理這兩個人,翻了個白眼繼續(xù)整理物資。 這邊弄的差不多了,林照鶴打算去公司樓下吃個快餐,出門時又看到了張瀟瀟抱著他的相框在抹淚。 講道理,這年頭的喪葬業(yè)務(wù)也太發(fā)達了吧,這就把黑白照給安排上了?? 林照鶴走過去用拐杖敲了敲張瀟瀟,讓他好好工作別整些有的沒的。 張瀟瀟被敲的一臉蒙圈,說林爺爺你怎么又來公司了。 林照鶴說:“我來接活兒啊?!?/br> 張瀟瀟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說:“爺爺你怎么這么拼啊,你也有二胎要養(yǎng)嗎?” 林照鶴罵道:“張瀟瀟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這語氣有點熟悉,讓張瀟瀟串了臺,他定睛一看,遲疑道:“林爺爺,你怎么比昨天年輕了不少啊?!?/br> 如果說昨天的他還頭發(fā)全白,那今天卻是黑了不少,看起來精神了很多。 “我踏馬沒死呢?!绷终怔Q怒道,“別抱著照片哭了,晦氣不晦氣!” 張瀟瀟:“……” 兩人聊了一會兒,張瀟瀟終于得知了林照鶴變成這樣的原因,戀戀不舍地把手里的黑白照片給放下了。 林照鶴說你那么舍不得是什么意思。 “花了四千多呢?!睆垶t瀟戀戀不舍的,“樓下的照相館真黑啊。” 林照鶴:“……你給我我留著吧,萬一以后用得上呢。”這比他拐杖還貴,真是離譜。 張瀟瀟:“……”這東西留在自己手里是不是不太合適。 林照鶴覺得沒什么不合適的,如果說四百的照片還有點不合適,那四千就完全沒有了。 邊界的入口在a級的融合區(qū)里。 一般的正常人都會離a級融合區(qū)越遠越好,但林照鶴他們因為工作原因,倒是成了a級融合區(qū)的???。 這次的融合區(qū)林照鶴也只是路過過幾次,并沒有深入探究過,即便如此,他依舊對此印象深刻。 各種奇異的建筑穿插在現(xiàn)實的街道上,時而能看到氣勢宏偉的城堡,時而能看到廣闊的草原,最離譜的是街道上甚至還有一處幾米寬的瀑布,幾個披著閃亮鱗片的美麗人魚在瀑布里洗澡。 走在a級融合區(qū)里,你就像漫游在自己荒誕的夢境中,能見到無數(shù)只有在作品里才能見到的奇怪生物。 林照鶴當(dāng)時只是開車路過,就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如果不是考慮到它們的危險性,這里倒也算是一片美麗桃源。 邊界的入口位于這個融合區(qū)的中心地帶,那里原本是本市的cbd,現(xiàn)在高聳入云的寫字樓全都被融合成了奇形怪狀的建筑,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模樣。 姜莞的朋友秦詡,似乎是這里的???,對于這個區(qū)域的道路非常熟悉,甚至根本不需要導(dǎo)航。 車上,云雨姿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林照鶴和莊烙坐在后面。 對于老板也要參與進來這件事,林照鶴不是很驚訝,因為原涼的事兒莊烙就來了,原涼介紹的客戶莊烙肯定也不會怠慢,參與進來倒是挺正常的,就是危險系數(shù)好像有點高,不知道遺囑提前準備好沒有。 林照鶴像個小老頭一樣縮在座位上打瞌睡,這會兒是凌晨四點,正好是睡得最香的時候。他睡著睡著,頭就歪到了莊烙肩膀上,莊烙也沒有躲,反而伸手將林照鶴輕輕的往自己懷里攬了攬,讓他睡得更舒服些。 云雨姿透過后視鏡看見兩人的互動,嘴角往上翹了翹。 夜晚的融合區(qū)非常危險,街道上流竄著各種二次元生物,秦詡隨口道:“我聽說《代號g》前幾個月也融合進來了?!?/br> 云雨姿聞言愣道:“是我想的那個《代號g》?” “嗯。”秦詡說,“政府在想辦法,目前看來不是很樂觀?!?/br> 云雨姿皺眉。 《代號g》是全球都非常有名的一部喪尸片,而且是系列電影,之前就有人想過這玩意兒要是出現(xiàn)在三次元里怕不是直接成了世界末日,三年里,并沒有發(fā)現(xiàn)它們的蹤跡,人們還在慶幸它沒有出現(xiàn)。 “是已經(jīng)有人感染了嗎?”云雨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