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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撿瘋?cè)螅ㄖ厣?第63節(jié)

    她今日見到齊玹,此時又在想什么,是悔恨自己認(rèn)錯了人,還是在想什么時候能再見到齊玹。

    為什么要這么信任齊玹,是他就不行?

    齊褚覺得他確實是瘋了,嫉妒在陰暗處生根發(fā)芽,讓他一想起來,就再也停不下來。

    他乖順下來的模樣亦如初見,懇求道:“你別信他,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第54章

    屋內(nèi)忽然靜了下來,誰也沒再說話。

    許念牙關(guān)咬合出了聲音,很想要恨聲告訴他,我信誰都不會信你。

    你才是最大的那個騙子,是怎么能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騙了她之后還敢找上門來,讓她這樣不好受。

    就是要把狠話說盡,最好句句戳在他心上,往最薄弱處狠狠戳,讓他鮮血淋漓,大受打擊才是最好。

    可話到了嘴邊,卻開不了口,只能平白折磨了自己。

    齊褚的揪住她的衣角晃了晃,不想讓她走:“小姐隨便一狠狠心,就能扔下我,從前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這樣”。

    “可若是我狠狠心,不管小姐走到何處,心中是非有他人,哪怕小姐與他人已結(jié)秦晉之好,我也要把小姐留在身邊”。

    他坦然的把心中所想說出口,正大光明的呈現(xiàn)在她眼前。

    許念不明白他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這般博動容,“你大可回去做你的皇子,半年后榮登高位,萬里疆域是你的,天下也盡在你囊中,要什么沒有?!?/br>
    “為什么非要是我?”兩世了,她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了。

    齊褚反問道:“為什么不能是小姐?”

    他肖想的就是她,想和要從來都是一起的。

    許念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氣笑了:“是因為我救了你?還是因為我收留了你?”

    “齊褚,你不是個傻子,百事利當(dāng)先。我救你收留你,是因為把你錯認(rèn)成了齊玹,對你好予你縱容也是因為事先知道你的身份,不敢輕易得罪你,妄圖將來借你的勢庇護(hù)我的家人”。

    “所做之事,沒有一樣是出于真心和善意”,許念看向他,把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所以如果因為這樣,讓你誤會了什么,再或者是錯誤引導(dǎo)了你什么,確實是我的不對”。

    她把一切剖開,只望他最好能因此對她生厭生惡,看清她是什么樣的人。

    “若是一開始讓我知道,那是你,我定然會比他們誰動手都快,我會在那一晚毫不猶豫的要了你的性命”。

    人總是很容易心軟,會在想要惡語相向時,先想到他一點惡,又想到他一點好,然后被推上了兩個極端,恨的不純粹,也不能毫無芥蒂的緩和。

    你會對這樣拖拖拉拉,擰巴沒用的自己感到心煩,厭惡。

    他可是殺過你,你現(xiàn)在竟然會猶豫,不僅動不了手殺他,就連剜人心肺的狠話也不能毫無負(fù)擔(dān)的說出來。

    搖擺不定,豈不就是活該。

    殺他,真的能讓自己好受一些嗎?會不會掉進(jìn)什么她不知道下一個深淵里。

    她覺得自己站在極度危險的邊緣上。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從現(xiàn)在開始,再無交集,以后形同陌路,她也好恨得利落一些。

    想到這里,她笑了一下,既是笑這造化弄人,也是笑自己真是只長年歲,不長本事。

    “你承認(rèn)吧,倘若當(dāng)初救你的是別人,如今你這番話就是對其他人講的。所以也不是非糾纏我不可,只是因為我剛好倒霉,成了那個人”。

    齊褚看了她一瞬,忽然抬起手把人拉入到懷里,想要她聽聽那自己胸腔里那跳動的聲音。

    可能是因為生氣,也可能是耐心在瀕臨耗竭,所以就格外煩躁。

    “齊褚!”許念就知道,無論多好說話的表象,都是裝的。

    懷里的人在掙扎,在生氣,他又變本加厲了,可這樣能那不安感緩和下一些來。

    齊褚閉上了眼睛,充耳不聞她的怒聲,“你上次說,我不是你,所以不能以我所猜代替你心中所想,小姐教給我的道理,可小姐現(xiàn)在怎么自己先忘了?!?/br>
    “若是其他人,早死了”,小姐也差點死了。

    “小姐若是沒有救我,那只要小姐在堰都一日,總有一天是要碰上的,還是會走向了一樣的結(jié)果”。

    許念被他說得一凜,想起了前世。

    有那么一刻,竟是有一種掙脫不開命運(yùn)的窒息感。

    “放手”,她再次重復(fù)道,“你們誰說的話我都不會再信了,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離開我家”。

    她目光中的決絕會灼燒人,只望上一眼,齊褚便頓住了。

    他松了手,站在原地抬起眼眸靜靜的看著她,好像是接受了自己即將被拋棄的事實。

    只是那眼睛看人時太深了,無端攝人心魄。

    許念移開目光之前,問了最后一個問題:“你與粟陽案可有關(guān)?”

    齊褚搖頭,“不是我所為”,很淺的笑了一下,“我跟小姐說過的,我也差點死在那里”。

    “好”,她背對著他,疏離道,“以后若是再見,我與殿下便是陌路,此后再無瓜葛”。

    她走的利落,衣袖連風(fēng)也未帶起,沒有回頭,決絕離開,還要與他成陌路。

    齊褚站在原地,靜了許久,盯著那空無一物的黑天,自嘲似的勾動了一下唇角。

    可能嗎?

    小姐太天真了,放過他才不是結(jié)束,只是開始而已。

    ……

    許念一整晚都在夢見前世,支零破碎的畫面中,有虞王答應(yīng)幫她救阿姐時臉上的溫和笑意,有沈姣在事情敗露之后,依舊咬定她不敢動手時的牟定。

    還有阿姐死前握住自己的手,張嘴吐出的血沫,還未來得及交待只言片語便撒手而去。

    最后是推開門,齊褚背光而站,笑著看著她,“虞王妃,好久不見?!?/br>
    許念猛然的睜開了眼,見到外面晨曦已亮,已經(jīng)是第二日了。

    “簾棠?”她等不及的匆匆下床,“去把阿姐叫來,我有大事要和她說”。

    她怎么能憑借寥寥幾面就堅信虞王是個好人,無利而不往也,那種情境之下,他為何愿意幫自己。

    他答應(yīng)幫自己救阿姐,可阿姐死了,她被沈姣針對,阿姐又被沈姣害死,事情從未好轉(zhuǎn),甚至在后來變得更加糟糕。

    沈姣大可害她,為何要舍近求遠(yuǎn),找人去世子府對阿姐下手。

    虞王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

    后怕一點點的蔓延上來,這一世已經(jīng)查出粟陽案是虞王做的,那前世她家覆滅,背后推手是否也是因為忌憚她阿姐查到了線索。

    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若真是他,那他放過自己,絕不是因為好心這么簡單,還有其他什么原因。

    會是什么?許念想不到。

    許思姜來時面色很不好,喝了口水,說:“幸好你帶足了人,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害你的人送到了大理寺,沒怎么審就供了,今早皇上明面上雖未說什么,卻在退朝之后去皇后宮中,聽宮里人說,陛下為此事發(fā)了好大一頓火”。

    “沈姣被叫入宮中了,我才知道,她竟然與虞王有婚約,這一鬧,陛下不悅,更不想要皇后擅自做主,給取消了”。

    許念大睜著眼:“阿姐知道虞王?”

    阿姐沒有認(rèn)錯?

    許思姜不知她為何反應(yīng)這么大,“你不是一直知道嗎?”

    上次跟她說的時候,看她對答如流,她以為她是知道的,也就沒有細(xì)說。

    許念頓了頓,原來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許思姜道,“當(dāng)年陸時升隱約給我提到過,在聽到你喊他陸知時,我隱約是有個印象,后來從粟陽查起,再到前段時間,事情水落石出,我自然知道啊”。

    說到這里,打趣她:“阿念,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前太子都敢撿回家藏起來”。

    許念愣了好久,想要說點什么。

    許思姜只是看她面色不好,無精打采的逗她玩呢,幫她把發(fā)給順好,說:“我有很多粟陽的線索應(yīng)當(dāng)他故意送到我手邊,我才能這么快知道始末,那時我不清楚他身份,也不敢輕易妄動”。

    “你以為這么久沒人生疑是你運(yùn)氣好嗎,阿姐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了,才幫你遮掩好了的”。

    “阿姐,你不怕嗎?”那可是齊褚,不是其他人。

    許思姜無奈的笑笑,“可是有什么辦法呢,誰叫你把人帶回來了,請佛容易送佛難。況且如今圣心難料,朝政不穩(wěn),內(nèi)憂外患不斷,誰我們都得罪不起”。

    許念沉默了一會,莫名想起了另一件事,“時升哥哥沒有叛反?”

    許思姜沉了聲:“被虞王設(shè)計誣陷的,我手里還剩下一個人證”。

    “那時升哥哥當(dāng)時為什么要背叛齊褚,還要?dú)⑺??”她記得他?dāng)時是這樣跟她說的。

    “我記得他去粟陽就是為了這事,快些的話明后日就會回來”。

    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來了。

    許念說不清是什么滋味,怕多說惹阿姐生疑,說起了要事,“阿姐為了這個案子奔波了五年,如今既然知道了真相,阿姐會選擇做什么?”

    許思姜如實道:“如今皇子之中,能力最為出眾之人,就是他們兩人,可齊褚還未回去,便是虞王一人獨(dú)大,圣上不可能放縱不管,勢必要讓他兩互相抗衡制約”。

    “阿姐的意思是,所以此時不管出什么事,圣上為了讓他們能互相牽制,定然誰也不會動?”即使真相擺在面前。

    世道便是如此,即使真相在手,沉冤昭雪之路也是難上加難。

    她問:“你知道為何早些年圣上子嗣重多,可到了現(xiàn)如今,卻稀稀散散只剩了那么幾個嗎?”

    “因為手足相殘?”所以活不到成年。

    許思姜料到了她會這樣說,“那也不會急劇減少到現(xiàn)如今這樣,歷朝歷代,從祁順年間開始,才有了這一局面”。

    許念不解:“那是為何?”

    她沒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是圣上故意放任,弱者會被淘汰,只有從其中廝殺出來,才能活得更久,承帝數(shù)十年間,挑撥放任,都是為了篩選最合格的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