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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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的她,不再是上輩子的那個她了。 “姑娘說得是,這里太危險了,我們得趕緊走!”卷碧二話不說地連連點頭。 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個包袱,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今天她與姑娘去了西郊的大興寺上香,沒想到回程路上意外遭遇了山石滑坡。這一帶太偏僻了,方圓幾里根本沒看到什么人…… “吱呀……” 顧燕飛推開了車廂上搖搖欲墜的門扇,走下了馬車。 馬車外,塵土飛揚,形成一片nongnong的灰霧,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山石,懸崖高處還有一些零星的碎石時不時地滾落,滿目瘡痍。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縈繞不去,令人聞之欲嘔。 拉車的馬死了,車夫和粗使婆子也死了,他們的尸體就橫在馬車旁,地面被一灘灘的血跡染紅,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看著這慘烈的一幕,顧燕飛眸色漸深,如同那無底深潭,俯下身,親手替死不瞑目的車夫與婆子合上了眼,默念了一遍往生咒。 幾條活生生的生命因為方明風(fēng)的一己之私就這么葬送了! 而這還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原本隔著兩世變得有些模糊的一些記憶又漸漸地浮現(xiàn)在腦海中,顧燕飛眸光漸冷,夕陽下,她眼角微紅,仿佛染上了血色。 優(yōu)雅美麗的少女與周圍的慘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燕飛剛念完往生咒,收拾好包袱的卷碧也下了馬車。 看著慘死的車夫與婆子,卷碧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第一次感受到人命的脆弱。 “姑娘……”卷碧有些不安地往顧燕飛靠了靠,小臉煞白。 顧燕飛悄悄地在袖中掐指算了一卦,然后抬手指向了太陽落山的方向:“我們往那邊走?!?/br> 根據(jù)卦象顯示,機緣在西方。 卷碧趕緊給顧燕飛披上了一件斗篷,攙著她往西邊走去,因為地上滿是碎石,道路崎嶇不平,主仆倆走得很慢。 山風(fēng)陣陣,迎面而來的涼風(fēng)將顧燕飛的斗篷吹得鼓鼓,獵獵作響。 太陽西斜,金紅色的陽光傾灑在山野間。 走了一盞茶后,她們總算繞出了那個遍地落石的山谷,卷碧再回頭,已經(jīng)看不到后方的馬車了。 顧燕飛停下腳步,不動聲色地摸了下腹部,感覺腹中隱隱作痛,還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心道:莫非自己受了什么內(nèi)傷? 她要不要就近找些草藥…… 念頭方起,就聽前方不遠處傳來一個少年高亢的公鴨嗓: “我真的沒看錯,有什么東西從山上摔下來了,應(yīng)該是一輛馬車?!?/br> “小拾,也許是山石滑落吧。”緊接著,另一個沉穩(wěn)的男音響起,“要是馬車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恐怕是兇多吉少?!?/br> 一陣馬蹄聲隨著兩人的說話聲朝這邊靠近,夾雜著車轱轆聲與馬鈴聲。 很快,一輛樸素的青篷馬車進入顧燕飛和卷碧的視野中,慢慢地朝這邊駛了過來,馬脖子上的馬鈴叮當(dāng)作響。 趕車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相貌平平的灰衣青年,身邊坐了一個十三四歲、皮膚黝黑的少年。 他倆也看到了顧燕飛主仆,馬車停在了兩丈外。 “你們兩個姑娘家怎么會在這里?”被稱為小拾的少年聲音粗噶,好奇地打量著顧燕飛。 “我的馬車意外遇上山石滑坡,從那邊崖上掉了下來,就我和丫鬟僥幸撿回兩條命,其他人都……”說著,顧燕飛朝她來的方向指了指,幽幽嘆了口氣。 “姑娘真是福大命大?!毙∈案锌卣f道,給了身邊的青年一個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說,他就說有一輛馬車從山上掉下來了吧。 “咕嚕?!?/br> 一個怪異的聲響驟然響起,這聲響在這靜悄悄的崖底分外響亮。 其他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朝顧燕飛看了過去。 顧燕飛:“……” 這聲音?莫非……她的表情錯愕,又帶著一種古怪的新奇。 下一刻,青篷馬車中傳來一個陌生的男音,清冷悅耳: “我這里有些吃食,若是姑娘不介意,吃一些墊墊肚子吧?!?/br> 年輕的男音不疾不徐,宛如一把古琴的琴弦被琴師撥響,又似山澗清泉淙淙淌來。 他說話的同時,小拾打開了馬車的門扇,一片樹葉恰好被山風(fēng)吹進車廂里,慢悠悠地打著轉(zhuǎn)兒,落在一只繡著銀色云紋的短靴上。 馬車里,端坐著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公子。 目似朗星,鼻若懸膽,唇紅齒白,烏發(fā)如墨。 那精致的五官與棱角分明的線條組成了一張俊美絕倫的面孔,漂亮、優(yōu)雅、且貴氣非凡,令人神為之奪。 他外罩一件鑲白色狐貍毛的霜白大氅,瘦削的身形略顯單薄,仿佛風(fēng)一吹就會倒似的。 第03章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抬手撣去了落在他肩頭的樹葉。 這么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由他做來,似乎彈琴般優(yōu)美,如青竹上的皚皚白雪般清雅秀逸,有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瀆的氣質(zhì)。 “姑娘,這是我們少東家。”小拾熱情地說個不停,“我們少東家人善,我剛剛看到有馬車摔下來,他就說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顧燕飛恍若未聞地呆立原地,神情怔怔。 她在曜靈界待了兩百年,十八歲引氣入體,自此辟谷,再也不需要食用五谷雜糧,這么多年來,她早就忘了饑餓的感覺。 方才她感到腹中不適,還以為是受了什么內(nèi)傷,不想竟然是餓了? 這就是“饑餓”嗎? “咕嚕?!?/br> 仿佛在回答她心中的疑問似的,她的腹部再次發(fā)出一陣腸胃的蠕動聲。 馬車里的白衣公子彎起了嘴角,黑眸中浮現(xiàn)一絲絲笑意。 他的眼尾微微上翹,右眼下一粒殷紅的淚痣,讓這雙瑞鳳眼越發(fā)勾人。 “姑娘可是家住丹陽城?”白衣公子優(yōu)雅地對著顧燕飛揖了揖手,“我們正好要去丹陽城,可以順路捎姑娘一程?!?/br> 顧燕飛饒有興致地問道:“公子如何知道?” 白衣公子抬手指向了她腰側(cè)佩戴的香囊:“這是丹陽城的一品香記每年秋天才出的香囊。” 一品香記是丹陽城最有名的一家香鋪,除了賣各種熏香,也賣香囊、香爐等。 顧燕飛身上這個繡桂花的香囊,每年只有九十月有售。 “公子好眼力?!鳖櫻囡w笑著拱手謝過,“勞煩公子把我們送去丹陽城華安街的顧宅?!?/br> “舉手之勞?!卑滓鹿訐崃讼乱滦?,淡笑道,“顧姑娘無須掛懷?!?/br> 這一笑,云蒸霞蔚,平添幾分艷色。 小拾立刻就擺好了馬凳,卷碧猶豫地抿了下唇,悄悄地拉了拉顧燕飛的袖子。 無妨。顧燕飛神情坦蕩地向卷碧笑了笑,踩上馬凳。 換作是上輩子的自己,為了做一個合格的顧家女兒,會謹言慎行,謹小慎微,只為得到顧家人的認可,但現(xiàn)在的她,在曜靈界走過這一遭后,見識過更廣闊、更玄妙的世界,早已脫胎換骨。 男女大防什么的,對她來說,壓根無須在意。 這輛馬車從外看很普通,但車廂內(nèi)布置得十分考究,座椅上鋪有狐皮褥子,中間固定著一張雕纏枝紋紅木小桌子,地板上鋪有柔軟的波斯地毯,另有茶爐、茶壺、茶杯、棋盤等等,一應(yīng)俱全。 顧燕飛和卷碧坐定后,馬車緩緩駛動,車廂有節(jié)奏地搖晃起來。 “這糕點還熱著,姑娘試試味道?!卑滓鹿觿幼鬏p巧地從旁邊的食盒中取出一小碟桂花小米糕,往對面的顧燕飛輕輕一推,以手勢示意她自便。 他的右手跟他的人一樣漂亮,手指骨節(jié)分明,白皙修長,根根如玉,指甲飽滿晶瑩而整齊。 一襲無瑕白衣的少年公子豐神雅淡,衣冠楚楚,容貌俊美得超然于俗世,相比之下,顧燕飛則云鬢凌亂,裙擺泥濘,狼狽不堪。 若是有的姑娘家,怕是要自慚形穢,可是顧燕飛在對方的注視下連一絲扭捏也沒有,從容地伸指拈起一塊桂花小米糕。 一股香甜的氣味鉆入她的鼻端,食物誘人的香味讓她不由自主地分泌起口涎,愈發(fā)感覺饑腸轆轆。 顧燕飛慢慢地咬了下去,小米糕入口綿軟香甜,米香濃郁,無論是甜度,還是口感都恰到好處。 她細細地品味著口中的滋味,仿佛在吃什么稀罕的美味佳肴似的。 白衣公子拿起旁邊的茶壺,沏了兩杯花茶。 顧燕飛又咬了一口小米糕,從對方抬起的手肘看向了他腰側(cè)的佩劍,目光在佩劍上轉(zhuǎn)了轉(zhuǎn)。 這是一把短劍,劍鞘古樸,劍柄以和田青玉雕成。 接過對方遞來的茶杯,顧燕飛啜了一口,順口問:“還未請教公子貴姓?” “敝人姓楚?!?/br> 話音剛落,白衣公子面露不適之色,偏頭以帕子捂嘴,輕輕地咳嗽了起來。 “咳咳……” 馬車外的小拾聽到了咳嗽聲,急忙挑起車廂正前方的窗簾,擔(dān)心地問道:“少東家……” 他才說了兩個字,就戛然而止,震驚地看著那位顧姑娘正拉著自家公子的左手,目瞪口呆的樣子與卷碧一般無二。 咳嗽聲漸漸低了下去。 顧燕飛泰然自若地在楚公子左拇指下方的xue位上按壓了兩下,觸手的肌膚如同一塊上好的羊脂玉細膩,又帶些微的涼意。 只不過短短幾息時間,楚公子就停止了咳嗽,氣息也明顯變得平穩(wěn)。 “沒事了?!鳖櫻囡w笑瞇瞇地收了手。 她既然出手,效果自是立竿見影,保管一個月內(nèi)不會再犯。 “沒想到姑娘還通岐黃之術(shù)?!背忧辶饲迳ぷ?,臉上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fēng),“左右路上無事,姑娘可要與我手談一局?” 反正下棋也不耽誤她吃東西,顧燕飛爽快地點頭應(yīng)下。 不一會兒,車廂里就響起了清脆的落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