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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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楚翊贈與她的那把短劍,這把匕首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她說者無心,顧太夫人聽者有意,總覺得她是不是話中有話,意有所指。 “……”顧太夫人面露猶疑之色。 “要不要我再算算,接下來會怎么樣?”顧燕飛再次抬指掐算…… 一看到顧燕飛這個動作,顧太夫人的心臟就不受控制地亂跳起來,如擂鼓般。 顧燕飛煞有其事地掐了兩三下指節(jié),低嘆道:“哎呀,這是勞燕分飛之兆啊,太后馬上又要給康王賜婚,這新娘子可夠倒霉的。” “顧云嫆嘛,命里的桃花都謝了……” “我再算算……” 看著顧燕飛悠然掐動的纖纖玉指,顧太夫人臉色越來越黑,心煩意亂,也不知道是怕顧燕飛繼續(xù)往下算,還是怕她烏鴉嘴。 顧太夫人咬了咬后槽牙,勉強(qiáng)控制住自己即將奔潰的情緒,一字一頓地再次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顧燕飛放下了那只掐算的手,食指與中指輕輕在扶手上節(jié)奏性地點動著,慢慢道:“《景律》有云:掠賣人口者,杖刑一百,黥面,流放三千里?!?/br>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確了。 “……”顧太夫人瞳孔翕張,她的呼吸與心跳莫名地被顧燕飛手指點動的節(jié)奏所牽引,越來越急促。 “她已經(jīng)領(lǐng)了罰,還不夠嗎?”顧云嫆忍不住問道。 顧燕飛已經(jīng)把素娘打得半死,又毀了自己的納采禮,甚至還因為她的一己之私害得方明風(fēng)受了傷。 這還不夠嗎?! 顧燕飛居然還不滿意! 顧云嫆的身子繃緊,臉色極其難看。 饒是如此,她也沒有失態(tài),沒有惡語相向。 顧燕飛半垂的眼睫輕輕地顫了顫,清冷的眸底浮現(xiàn)一絲血紅色,轉(zhuǎn)瞬即逝。 上一世,素娘待顧云嫆親厚,顧云嫆待素娘也是如此。 顧云嫆嫁進(jìn)康王府后,把素娘一家放了奴籍,又給他們買了宅子和地,從此過上奴仆環(huán)繞、錦衣玉食的日子,不僅如此,顧云嫆還給素娘后頭生的小兒子請了先生,供他讀書。 對此,顧太夫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一世,在利益沖突的情況下,她們還能不能堅持上一世的選擇呢?! “不夠?!鳖櫻囡w坦然道,平靜地與顧云嫆對視。 說到底,她若要處置區(qū)區(qū)一個素娘再容易不過,誰也阻攔不了她,但是,哪怕干脆地一刀殺了素娘,她的心魔也不能化解分毫。 她必須把自己擺到和上輩子一樣的處境,割開皮rou,挖出膿血,刮掉骨毒……才能真正地破繭重生 這才是她重回這一世的意義! 屋里屋外,靜悄悄的,唯有庭院里偶爾飄落幾片殘葉,靜得幾乎可以聽到葉落的輕響。 顧燕飛也不催促,從旁邊的干果盤里取了一把香噴噴的松子,自顧自地剝起松仁吃。 咔嚓,咔嚓,咔嚓…… 聲音明明不大,可聽在顧太夫人耳里,每一下都是刺耳的噪音,刺得她的太陽xue抽痛不已。 顧太夫人的右手在寬大的袖口中握了握,思緒急劇斗爭著。 顧云嫆抿緊的櫻唇微微發(fā)白。 這是陽謀。 也就說,顧燕飛完全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發(fā)現(xiàn)她才是幕后推手,現(xiàn)在她更是明明白白地把她的要求提了出來。 “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顧云嫆的眼神逐漸銳利,有一簇火焰在跳動。 她不想讓顧燕飛得逞! 顧燕飛也不看顧云嫆,纖纖手指輕巧地又剝了一個松仁,語調(diào)輕快地說道:“我寸也要,尺也要。” “太祖皇帝曾下過明令,宗室擇婚,不問家世。” “只是,也不知太后能不能容得下一個家生子的兒媳?” 不問家世,不等于以奴為妻。 顧燕飛的語氣漫不經(jīng)心,仿佛閑話家常。 “家生子”這三個字再一次刺痛了顧云嫆。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顧燕飛擺明是在威脅自己。 若是不讓對方出這口氣,自己的身世就會被捅到袁太后的耳中。 想著,顧云嫆垂眸,卷翹長睫掩下,眼窩處微有暗影。 她自認(rèn)她并不在乎出身,康王也同樣不在乎。 父母與出身是她決定不了的,這一點,無論是誰,都是一樣。 所以,顧云嫆不覺得她虧欠了顧燕飛,她只是運氣比顧燕飛好了一點,運氣好不是罪。 她不在乎顧飛燕把這件事說出去,就算說出去又如何,她的學(xué)識,她的才華,她的智慧,乃至她的見識都是屬于她自己的,而不是屬于顧家女這個身份。 你盡管說。 這四個字已經(jīng)在顧云嫆的唇邊,呼之欲出。 “咔嚓。” 一顆松子殼被顧燕飛隨手丟在茶幾上,恰好滾到了那把染血的匕首上,發(fā)出一記清脆的聲響。 匕首上的血還是那么殷紅,那么刺眼。 想起方才這把匕首刺進(jìn)方明風(fēng)腹部的那一幕,顧云嫆忽然間就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她的耳邊仿佛又響起了聘書被撕開的聲音,眼前浮現(xiàn)禮親王嫌惡的眼神。 她不在意出身,可世人在意。 禮親王已經(jīng)對她不喜,要是再發(fā)現(xiàn)她有素娘這樣一個親娘,又會是什么樣的想法?! 太后又會如何? 她若是不能一步登天,走到足以俯視眾人的位置,她就永遠(yuǎn)會是顧燕飛口中的“家生子”,永遠(yuǎn)都低人一等。 第081章 顧云嫆慘白著小臉,眼神倔強(qiáng)地端坐在那里,腰桿挺得筆直筆直。 “燕飛,”顧太夫人實在聽不下去了,喝斥道:“夠了?!?/br> 她心知,此事無法善了。 不管顧燕飛是不是真的能掐會算,一旦“家生子”的事情曝光,顧云嫆成為康王妃的事就徹底沒有指望了。 心頭又是一陣激烈的搖擺,半晌,顧太夫人斷然道:“好?!?/br> 這個字仿佛是從牙關(guān)間擠出來的。 顧云嫆動了動嘴唇,最終什么話也沒有說。 她沒去看顧太夫人,也沒去看顧燕飛,仿佛總算下定了決心,又仿佛是放棄了什么…… “阿慧?!鳖櫶蛉擞謫玖艘宦?,守在大門外的李嬤嬤就進(jìn)去聽令。 “把人送去官府。”顧太夫人慢慢地捻動著佛珠串,吩咐道,神情鄭重。 李嬤嬤恭聲應(yīng)了。 可她才一轉(zhuǎn)身,又被顧太夫人叫?。骸暗鹊??!?/br> 李嬤嬤疑惑地看向顧太夫人,顧太夫人掀了掀眼皮,語氣平平地又道:“挑斷手筋,再灌啞喉嚨?!?/br> 她手里的佛珠不停地捻動著,面無表情。 想要永絕后患,就必須讓素娘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書,才能保住這個秘密。 當(dāng)初留下素娘,是顧太夫人不想造殺孽,也因為顧云嫆給素娘求情,顧太夫人就當(dāng)給顧云嫆積福了。 但是,如果素娘的存在會妨礙嫆姐兒的話…… 顧太夫人的眼底浮現(xiàn)出狠厲之色。 顧燕飛恍然未聞,閑適地剝剝松子,吃吃松仁。 而顧云嫆卻是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櫻唇微張,心思難以克制地寫在了她臉上:這未滿殘忍了點! “是,太夫人。”李嬤嬤恭恭敬敬地應(yīng)諾,連眉梢都沒有動一下。 在這偌大的侯府,下人被杖斃、發(fā)賣什么的,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更何況素娘確實犯下了彌天大錯,多活了這半年多,也是她撿來的。 李嬤嬤行禮后,就轉(zhuǎn)身離開。 只是少了一個人,這毓德堂內(nèi)就顯得空蕩蕩的,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屋外,一片颯颯風(fēng)響,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肅殺之氣。 呼嘯的寒風(fēng)中似乎摻雜著隱隱的哀嚎聲,再一聽,卻又聽不到分毫。 顧云嫆垂下了臉,這聲音揮之不去地盤旋在耳邊,像是從她的靈魂上撕下了一片又一片…… 那種發(fā)自靈魂的疼痛感將顧云嫆纏繞其中,再也無法分心其它。 她沒有看顧燕飛,但顧燕飛在看著顧云嫆。 她看到顧云嫆周身那股子朝氣蓬勃的金色氣運,竟添上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灰色,就像是一朵怒放的牡丹花上,其中某片花瓣的邊緣突然多了一點焦枯色。 呦,有意思。顧燕飛挑了下柳眉,眸中綻出異彩。 顧太夫人順風(fēng)順?biāo)舜蟀胼呑?,現(xiàn)在要她被一個晚輩牽制,不得不對著一個晚輩低頭,簡直比要她的命還讓她難受。 “啪!” 顧燕飛輕輕撫掌,直言不諱地頷首道:“滿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