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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112節(jié)

    晴光得意地想著,舔了舔鼻子,又舔了舔爪子。

    貓蹲在高高的墻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方陰沉沉的府邸,歪著貓臉想了好一會兒,終于想了起來。

    對了,主人說,老太太的院子在那個方向來著!

    貓美滋滋地又嚎了一聲,朝著慕容府西北方躍去……

    它又展現(xiàn)了自己翻墻爬樹、上房揭瓦的能力,三兩下就找到了顧燕飛說的那個老松枯死、池塘干涸的院子,又找了棵最靠近窗戶的樹敏捷地爬了上去。

    這一次,它的動靜太大了點,一段樹枝被它震得“簌簌”作響。

    片片枯葉自枝頭紛紛揚揚地落下。

    三花貓占著居高的優(yōu)勢往窗戶里望了一眼,只見屋內(nèi)靠墻的床上躺著一個老婦,還有一對四十幾歲的男女坐在茶幾邊說話。

    屋內(nèi)只點了一盞羊角宮燈,光線略顯昏黃,襯得氣氛有些壓抑。

    屋外的貓干脆就趴在樹枝上不動了。

    那對夫婦自然聽到了窗外的聲響,但只以為是夜里風(fēng)大,慕容大夫人朝窗戶的方向瞟了一眼,就立刻收回了視線。

    “老爺,顧家已經(jīng)同意了沖喜,按照上清真人的意思,我把婚期定在了除夕?!蹦饺荽蠓蛉嗣媛断采貙ψ约依蠣?shù)馈?/br>
    “好好!”大老爺慕容昊捋了捋山羊胡,滿意地連聲道好,隨即又略帶幾分不悅地問道,“玉姐兒今天是不是跑出去了?”

    慕容大夫人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柳慕玉是自己的外甥女,在今天這種緊要關(guān)頭鬧出這種岔子來,自己也難辭其咎。

    慕容大夫人干咳了兩聲,清清嗓子道:“我原也生怕侯府會惱,還好,顧太夫人是明理之人,并沒有追究。”

    說著,她豐潤的唇角自得地彎了起來。

    畢竟兩家已經(jīng)交換了庚帖,婚事已定,以次子的人品,顧家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么好的女婿!

    慕容昊松了口氣,沒再過多糾結(jié),只叮嚀了一句:“夫人,既然這門親事不會出變故,那就把人嫁出去吧?!?/br>
    “老爺放心?!蹦饺荽蠓蛉苏珣?yīng)下,趕緊轉(zhuǎn)移話鋒,“上清真人明日會來,會跟我一同去侯府?!?/br>
    “有真人在,我就放心了?!蹦饺蓐挥洲哿宿酆?。

    窗外又傳來了簌簌聲,搖曳的枝葉在窗紙上留下幾道猙獰怪異的影子,似有什么東西藏在黑暗中窺視著他們似的。

    第142章

    慕容昊的目光忍不住就朝那張架子床望了過去。

    睡在床帳里的老夫人依舊緊閉著眼,皮膚慘白枯燥,身體干癟得幾乎是皮包骨頭,眉骨突出,眼窩與雙頰深深凹陷,口鼻之間呼吸幾不可見,整個人死氣沉沉,宛如一具活死人。

    “梆!”

    一更天的梆子聲穿透夜色遠遠地傳了過來,似是一錘重重地捶打在夫婦倆的心頭。

    慕容昊將拳頭在膝頭輕輕捶了兩下,看著老夫人的目光閃爍不已。

    之中的情緒異常復(fù)雜,有悲傷,有無奈,有唏噓……隱約還透著些許的不忍。

    “老爺,這都是為了慕容家?!蹦饺荽蠓蛉俗匀豢闯隽苏煞虻膭訐u,輕聲勸了一句。

    是啊,為了慕容家。

    慕容昊的眼神也就是那么一瞬游移而已,隨即就變成深沉如淵。

    “娘,”慕容昊壓低聲音對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夫人說道,聲音略有幾分沙啞,“您再堅持一下,再堅持幾年,我們的阿雍就快要出人投地了……”

    他將尾聲拖得長長,最后化作一聲悠長的嘆息聲。

    燈罩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只飛蟲,飛蟲在里頭撲扇著翅膀,沒頭沒腦地橫沖直撞,被放大的蟲影投諸在屋內(nèi)的墻壁,襯得原本沉凝的氣氛又多了幾分詭異與陰森。

    床上的老夫人從繡著錦被下伸出了一個指頭,指頭微微地動了動,干癟發(fā)紫的嘴唇輕啟,發(fā)出無聲的嘆息聲……

    “簌簌……”

    燈籠里的那只飛蟲將翅膀拍得更加激烈,撞擊著燈罩發(fā)出細(xì)微的擦擦聲。

    窗外的貓被那急速扇動的光影和飛蟲的振翅聲吸引,腦子一空,朝窗口飛撲了過來……

    后腿在樹枝上一蹬,樹枝再次搖曳,讓貓的計算出現(xiàn)了一點偏差,貓的兩只前爪扒住了窗戶檻,可后腿卻落了空,只能略顯狼狽地扒在窗戶上。

    這一瞬,貓的耳邊再次響起了顧燕飛唏噓的聲音:“瞧你,都胖成個球了,小心跳不高跳不遠!”

    貓的臉差點沒垮下來,兩只前爪伸出了尖銳的指甲鉤住窗檻,兩條后腿垂在半空中努力地蹬著空氣……

    “喵嗚!”

    隨著一聲嘶吼,貓終于迸發(fā)出一股吃奶的力氣撐起了身體,吃力地爬上了窗檻,然后它急切地抬起一只爪子去扒拉貼在窗戶上的一道符篆。

    “哪來的野貓!”一道略顯尖利的女音喊道。

    貓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自然被屋里的那對夫婦注意到了。

    慕容大夫人和慕容昊蹙眉看著窗戶上的那只長毛三花貓,全都嚇了一跳。

    “來人!”慕容昊正想吩咐人來打貓,卻見貓轉(zhuǎn)頭朝他們看來,碧綠如寶石的貓眼在燭光中閃閃發(fā)光。

    “喵~”

    貓眼清透明澈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那么閃亮,那么耀眼。

    魅眼如絲,勾人心魄。

    慕容昊與慕容大夫人全都癡癡地看著三花貓,著了迷,眼中寫著癡迷與虔誠。

    “小貓咪,你是要那個嗎?”慕容昊一邊指了指貼在窗戶上的符箓,一邊柔聲說道。

    中年男子蓄意放軟粗獷的音調(diào),顯得有些諂媚,有些滑稽。

    “喵!”三花貓頤指氣使地叫了一聲,高高在上地斜眼看著兩個愚蠢的人類。

    “是這太高了,你夠不著是不是?”慕容大夫人心領(lǐng)神會,殷勤地朝窗戶走近,笑得像朵花似的,眼神中全是滿滿的討好,“我給你拿啊。”

    三花貓又“喵”了一聲,下巴昂得高高,優(yōu)雅蹲好,像雞毛撣子似的尾巴在身后愉快地?fù)u來擺去。

    慕容昊散步并作兩步地沖到了窗戶前,快夫人一步把窗戶上的一張符撕了下來。

    然后雙手捧著符箓,恭恭敬敬地呈給了貓,還體貼地問道:“小貓咪,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小魚干再走?”

    貓的眼睛一亮,口涎急速分泌,耳邊再次響起了顧燕飛的那句“你都胖成個球了”。

    貓軀一震,貓急速地冷靜了下來,嗷嗚一口咬住了對方遞來的符箓,轉(zhuǎn)身一躍,朝窗外的那棵樹飛躍而去……

    慕容氏夫婦倆癡癡地看著貓優(yōu)雅的背影,一副花癡的樣子,大夫人低低地嘆了一聲:“真是好看??!”

    窗外那些搖曳的樹枝似乎在回應(yīng)她一般。

    夜?jié)u漸深了,京城中也愈發(fā)安靜,燈火一盞盞地熄滅,唯有天空中的星月閃耀依舊。

    貓視黑夜如無物,銜著那道符箓,絲毫不受影響地穿行于如墨的夜色中。

    “嗖嗖嗖……”

    幾個輕躍間,它就又回到了侯府,悄無聲息地躥進了祠堂的祭祀大堂,就見顧云真正與顧燕飛并肩站在正前方的那些牌位前。

    顧云真看著顧策與謝氏的牌位,低聲說著:“……我娘跟我說,大伯父與大伯母是真正的神仙眷侶,是彼此的唯一?!?/br>
    “大伯母去世后的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媒人勸大伯父再娶,口口聲聲說大哥與三meimei需要母親照顧,可大伯父從未動過再娶的念頭。”

    “娘說,大伯父那樣的男子太罕見了,更多的男子都像父親與祖父這般……”

    顧云真眼簾微垂,聲音中帶著一絲絲感慨的嘆息。

    顧燕飛深深地注視著父母的牌位,眉目柔和,神情恬靜。

    旁邊的那根蠟燭已經(jīng)燒得只剩下兩寸了,昏黃的燭火搖曳。

    “喵!”

    貓發(fā)現(xiàn)兩人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到來,不快地叫了一聲。

    顧云真一下子被貓吸引了注意力,露出歡快的笑容,道:“晴光,你回來了??!”

    貓又高傲地豎起了尾巴,昂首挺胸地走到了顧燕飛跟前,將口中叼的那道符送到了她手中。

    接著,它得意地在旁邊的另一個蒲團上蹲好,昂著小下巴,等夸獎。

    那道符箓被貓咬在口中好一陣子,有三分之一都被口水浸濕了。

    顧燕飛甩了甩那道濕噠噠的符箓,一手嫌棄地在它眉心輕彈了下,取笑道:“都是你的口水!”

    “喵喵喵!”

    貓氣得簡直要炸毛了,不滿地連叫了好幾聲。

    顧燕飛“噗嗤”地笑了,低下頭,輕輕地俯身用手指勾了勾貓的下巴。

    貓下意識地往她的掌心蹭了回去,就像一個撒嬌的孩子,對著她“喵喵喵”地叫個不停。

    然而,顧燕飛只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不懂?!?/br>
    貓瞪大了碧眼,長毛尾巴再次炸開了!

    顧燕飛忍俊不禁地彎唇,隨手從荷包里掏出一塊雞rou干丟給貓。

    貓三兩下就吞下了雞rou干,舔了舔爪子,猶覺得意猶未盡,可是,宵夜吃多了會胖吧。

    貓糾結(jié)地想著,顧燕飛則捏著那道符仔細(xì)地研究了起來,聚精會神。

    符紙上的符文是黑色的。

    顧燕飛將符紙湊近鼻端,嗅了嗅,挑了下眉。

    這符文應(yīng)該是由朱砂混雜著鮮血以及玄蒼石粉畫就的。

    是這個小世界里凡人繪就的符,和顧燕飛在曜靈界所學(xué)的差別很大。

    可是,萬變不離其宗。

    只要是符,就必然有其規(guī)律可尋……

    “喵嗚!”貓又湊過了過來,委屈巴巴地叫著。

    它大晚上千辛萬苦地橫穿半個京城,居然被區(qū)區(qū)一塊雞rou干給打發(fā)了,實在是太敷衍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