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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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發(fā)髻凌亂地散開,頭發(fā)沾上了地上的塵土,宛如一個在街頭乞討的乞丐一般。 顧燕一步步地朝地上的上清走了過去,步履輕盈,似是踩著風(fēng)一般,上清身上的火遇到她就自動避開,不曾燒到她分毫。 周圍的百姓們不禁想起之前狂風(fēng)避開她的那一幕幕,愈發(fā)覺得眼前這模樣似仙女的姑娘定是九天玄女下凡塵,望著她的眼神敬如神明,表情肅穆。 顧燕飛走到了距離上清不過一步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上清,垂下的眸子里無喜無悲,甚至稱不上憎惡,似乎上清還不配入她的眼。 “還給你?!鳖櫻囡w松開捏著蠱蟲觸須的手,那只在燃燒的血蠱就這么落在了上清的身邊。 幾乎在落地的那一刻,火球就將血蠱燒成了灰燼,一點灰燼恰好落在了上清的指尖,燒得他的指甲一片通紅。 上清自地上吃力地抬起頭,雙眸緊緊地鎖住顧燕飛,艱難地從齒縫間擠出三個字: “為什么?” 被火焰灼燒的痛楚折磨得他痛不欲生,渾身使不上勁。 此時此刻,連說話對他來說,都變得無比的吃力,聲音壓得很低,沙啞無力。 看著眼前云淡風(fēng)輕的少女,上清的心中五味雜陳,明明他步步謹(jǐn)慎,不該沾手的絕不親自沾手,怎么就會淪落到此刻這個絕境。 上清忍不住又問了顧燕飛一遍:“為什么?” 為什么他會受“反噬”,明明他不是血蠱的主人? 為什么顧燕飛這么個得道高人,要理會這些凡塵之事? 與他們這些修道之人相比,這些不懂道法的凡人不過是螻蟻,人又何須在意螻蟻的生與死! 他輸?shù)脤嵲谑遣桓剩?/br> 顧燕飛自然看懂了上清的心思,眼眸仿佛夜空墜下的星子,那般晶亮,那般清冷。 她慧黠一笑,慢慢地吐出幾個字:“因為我想啊。” 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隨心而為。 她為什么要管他能不能想明白,她高興就行。 “你……”上清仿佛被她往心口捅了一刀似的,口中再次發(fā)出一陣野獸般嘶吼聲。 顧燕飛隨意地蹲下身,托著下巴看著上清,又道:“我對你用的符不是炎陽符,而是業(yè)火符?!?/br> 她的聲音像一絲冬日的冷風(fēng)般飄進(jìn)了上清的耳朵,也只有他一人聽得見。 上清此刻之所以會烈火焚身,并不是來源于血蠱的“反噬”,不過是她對著上清用了一道“業(yè)火符”而已。 她淺笑的唇角生暈,接著道:“罪孽越深,業(yè)火就會燒得越旺。” “業(yè)火符”不是謀人性命的兇煞符,不過是一種因果符而已,若是用在純善之人比如安樂的身上,那就等于是一張毫無用處的白紙。 在這絕靈之地,隨意使用那些傷人性命的符箓會大損功德。她本來就已經(jīng)在天道的底線上蹦跶了,可不想讓天道親自來壓制她。 而這業(yè)火符只需用功德之力就能畫得出來,最適合用在那些罪孽深重之人的身上。 “……”上清眉棱一跳,目眥欲裂。 原來是她在算計、陷害他! “你到底想怎么樣?”上清的面容更扭曲了,面色發(fā)白,鼻息漸粗,下半身的烈火還在往上蔓延,如跗骨之蛆般揮之不去。 顧燕飛悠悠一笑,答非所問:“業(yè)火會焚燒你的修為?!?/br> “再是靈魂。” “直到神魂俱毀,灰飛煙滅,再無輪回?!?/br> 她的聲音越來越冷,像是浸在臘月寒冬的冰水里似的,慢慢地淌進(jìn)了上清的心底深處,如冰針般扎在了他心頭。 時人皆信輪回,上清是修道之人,更信輪回。 而且,上清也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修為在一點點地流失,那周身的烈火灼燒的不僅僅是他的rou體,還有他的靈魂…… 這“業(yè)火符”所產(chǎn)生的業(yè)火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足以焚燒靈魂的業(yè)火! 他自負(fù)天生道骨,遠(yuǎn)超旁人,他汲汲營營這一生,為的就是入道。 哪怕今生不行,他也要為來世入道打下福緣。 這么多年來,他也一直自信自己可以做到的,就是他的師父在他這個年紀(jì)的時候修為也不如他。 可現(xiàn)在,上清第一次感覺到了源自靈魂深處的那種恐懼,恐懼急速地擴(kuò)散至全身,變成一種徹骨的寒意。 顧燕飛直起了身子,語聲如冰地逼問道:“上清,那些孩子呢?” 她說這句話時,音量陡然間拔高,清脆冷靜的聲音傳遍了承天門一帶,圍觀的百姓們也聽得清清楚楚。 那些喧囂的百姓們霎時間安靜了下來,周圍萬籟俱寂。 “我不知道……”上清咬牙道,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一滴滴地從上清的額角、脖頸滾了下來,滴在他臟污不堪的道袍上,轉(zhuǎn)瞬就被烈火所蒸發(fā)。 他狠狠地咬著后槽牙,幾乎將之咬碎,承受著身心上那種冰火兩重天的折磨。 身體劇烈地抖動不已,因為烈火灼燒的痛苦,也因為他怕了。 這是一種凡人對于修者的敬畏。 這是一種對魂飛魄散、灰飛煙滅的恐懼。 他能感受到靈魂在一點點地被業(yè)火焚燒成灰燼; 他能感覺到靈魂已經(jīng)缺了一角,那缺失的一角還在持續(xù)變大…… 他知道,顧燕飛并不是在嚇唬他,而是赤裸裸的威脅。他已經(jīng)瀕臨絕境了,業(yè)火再燒下去的話,他恐怕真的會神魂俱毀,那就意味著他徹底溟滅了。 再沒有來生。 顧燕飛隨手把玩著那根垂落胸口的雪青色發(fā)帶,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大公主是中了蠱,施蠱之人不可能不知道蠱自有解蠱之法,所謂的‘心丹’根本無用?!?/br> 這句話依然清晰地傳遍了這片廣場,是說給在場這些百姓聽的。 早在顧燕飛為安樂驅(qū)蠱之前,就說過“心丹”無用,但當(dāng)時百姓們大都將信將疑,覺得空口無憑。 而現(xiàn)在,他們親眼見證整件事的發(fā)展,目睹了那條可怕的蠱蟲從大公主的身上被引了出來,上清更是當(dāng)場遭了烈火的反噬。 那么,毫無疑問地,上清就是血蠱的施術(shù)者。 那么,那些上清和他的同伙擄劫那么多孩子又到底是為了什么?! 那些丟了孩子的家屬緊張、擔(dān)憂得身子簌簌發(fā)抖,張閔身旁的中年婦人死死咬著牙,眼眶中含滿了淚,擔(dān)心自己的孩子也遭邪術(shù)所害。 “妖道,快把那些孩子的下落如實交代!”人群中,有人盡責(zé)盡力地繼續(xù)煽風(fēng)點火。 他這么一喊,其他百姓也跟著吼了起來,全都認(rèn)定了是上清擄走了那些孩子,頗有幾分墻倒眾人推的效果。 顧燕飛瞇了瞇眼,看著上清眼底的恐懼不斷彌漫,看著他的眼神開始渙散,知道他已經(jīng)臨近崩潰了。 她低笑了一聲,慢而清晰地陳述道:“上清,你借著大公主的病,慫恿皇上收集孩童心頭血。” “皇上仁厚,不愿傷及無辜百姓。你就私自為之,還想禍水東引地嫁禍給大公主?!?/br> 顧燕飛歪著精致無瑕的小臉看著上清,唇畔浮起了一絲淺笑,笑靨如花,卻無端讓上清心頭發(fā)寒,“招吧,那些孩童在哪里!” 這一次,她用的口吻不是質(zhì)問,而是壓迫,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匍匐在地的上清咬緊牙關(guān),汗如雨下,苦苦地忍受著被業(yè)火灼燒的痛苦,身體顫得更厲害了。 他依然沒有說話,那枯枝般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一根根青筋幾乎要從皮膚下暴出。 他如果招了,栽的就不僅僅是他一人了。 真是死鴨子嘴硬啊。顧燕飛暗暗心道,面上沒有絲毫的心軟,抬手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上清身上那金紅色的業(yè)火猛然躥高,一下子將他的身軀整個吞沒,只留下了頭顱露在外面。 他的靈魂像是被整個泡進(jìn)了guntang的巖漿里,急速地開始融化…… 靈魂中的缺口也越來越大。 他知道人的靈魂有缺口,就意味著下輩子會變成癡傻之人,甚至是轉(zhuǎn)投畜生道。 可是,只要殘缺的靈魂還在,就有機(jī)會在一次次的轉(zhuǎn)世遇機(jī)緣,補(bǔ)魂魄,一旦魂飛魄散的話,那就再無一絲一毫的機(jī)會了。 呲—— 上清的瞳孔中似有什么東西徹底碎裂了,分崩離析。 上清唇顫如篩糠,艱難地、吃力地吐出了三個字:“是庾家?!?/br> 他的聲音不大,低若蚊吟。 顧燕飛離得近,其實聽得一清二楚,卻還是面不改色地淺笑道:“我沒聽到。” 四個字不輕不重,不冷不熱,對上清而言,猶如催命符一般。 上清的嘴唇已經(jīng)沒有一點血色,灼灼烈火自肩頭兇猛地纏上了他的咽喉,火焰把他蒼白如骷髏的面龐映紅,透著一種瀕臨死亡的妖異。 上清再次重復(fù)道:“是庾家?!?/br> 他沙啞粗噶的聲音又拔高了三分。 業(yè)火如毒蛇般將他整個脖頸纏繞住,將他的靈魂如蠶繭般裹住,焚燒著,絞動著,碾壓著。 在殘酷無情的業(yè)火跟前,上清就像是軟弱的嬰兒般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被動地承受這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 上清又一次痛苦地嘶吼出聲,聲嘶力竭:“那些孩童們都在梧桐巷庾宅的密室里?!?/br> “于家?”人群中的百姓還有些懵,好些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還是余家?” “梧桐巷庾宅,那一定是豫州庾氏!”很快,就有一道嘹亮的男音語氣肯定地說道。 “對了,梧桐巷是有戶姓庾的?!?/br> “……” 百姓們都露出了震驚得無以復(fù)加的表情。 新朝建朝才五十年,那些顯赫數(shù)百年的世家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也是深入人心的。 尤其是庾家。 “是那個庾氏嗎?前朝出過十幾任宰相的庾氏?” “我記得家中長輩還說,庾氏在前朝代代出皇后。” “是啊是啊。庾氏子弟在前朝的朝堂上那可是占了半壁江山,權(quán)傾朝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