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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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閣內的氣氛凝重異常。 顧簡低著頭與顧淵、族長一起給皇帝與楚翊作揖行禮:“參見皇上,大皇子殿下?!?/br> 顧簡的掌心已是一片冷汗。 他也沒想到,太夫人居然會被帶到御前。 本來,太夫人只會午門跪上一會兒做做樣子,然后,他會在半個時辰后去午門去把人接回去,此事真鬧到御前也不好。 再怎么樣,皇帝與大皇子是親父子,皇帝肯定不會為了個死人治罪大皇子,肯定是要包庇大皇子的。 顧家若是太過張揚,反而會成了出頭鳥。 水閣內的蕭首輔等官員全都靜了下來,神情各異地朝顧家三人看來。 靜了兩息后,皇帝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趙讓,把顧太夫人的折子給顧千戶看看?!?/br> 趙讓應了,從榧木棋盤邊捧起一道折子遞給了顧淵。 這道折子顧淵早就在楚翊那里看過了,但此刻他臉上并未露出分毫異色,裝模作樣地看著折子,耳邊回想著meimei跟自己說的話。 緊接著,顧淵就撩袍跪了下去,不言不語,即便跪下,他的腰桿依然筆直,如懸崖邊傲然挺立的青松。 蕭首輔對著皇帝作揖,一派正氣凜然地說道:“請皇上治罪顧淵?!?/br> 旁邊的馮赦等人飛快地交換著眼神,眸放異彩。 只要顧淵被定罪,那就是大皇子有過,他們馮家就有救了! 而蕭首輔想謀得更多,他不僅想保下馮家,還想借此救下庾家。 皇帝神情淡淡地掃視了蕭首輔、馮赦等人一眼,從匣子里捏了把魚食,隨意地撒向了窗外的湖中,反問道:“首輔以為是顧千戶的過錯?” 湖中,數(shù)以百計的金紅色鯉魚聞香而來,形成一幅宛如百鳥歸巢般的絢麗畫面,湖水波光粼粼點綴其中。 楚翊看著窗外漣漪陣陣的湖面,優(yōu)美的唇角微翹,恍若未聞,似乎事不關己。 蕭首輔抬頭與皇帝對視,雙手依然作揖,從容不迫地說道:“皇上,顧太夫人是顧千戶的祖母,祖告孫,自是事出有因?!?/br> 說著,蕭首輔拔高嗓門,轉而逼問跪地不起的顧太夫人道:“顧太夫人,是不是這樣?” 蕭首輔平時說話總是不輕不重,不緩不急,可此刻聲音中卻透出一種凌厲的威壓。 顧太夫人早已汗如雨下,身上那厚重的大妝像是一座大山似的壓著她,讓她覺得喘不過氣來。 事已至此,她這道請罪的折子既然已經(jīng)遞上,就意味著她自請成了蕭首輔手里的一把刀,她也沒別的選擇了。 顧太夫人重重地咬著牙,艱聲道:“皇上,蕭首輔,臣婦這長孫性情暴虐,自小到大都喜歡打架斗毆,時常惹事生非,傷過不少人?!?/br> “而且……” 她頓了頓,朝跪在不遠處的顧淵看了一眼,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是又猶豫了一番,才繼續(xù)往下說:“初九那天,臣婦的長孫回府后,曾親口對臣婦說,是他失手殺了人……” “臣婦這些天思來想去,輾轉難眠,不能任他鑄成大錯,鬧得滿朝風云,這才來告罪?!?/br> 說完后,顧太夫人又沉重地垂下了頭,保養(yǎng)得當宛如少女的手藏在袖中繃得緊緊。 聽著這番話,一旁的族長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眸中有震驚,有失望,有憤怒,也有恍然大悟。 他是看著顧淵長大的,自然知道顧淵不是顧太夫人所說的那種人。 聯(lián)想今天分家的事,族長若有所思地看向身旁的顧淵,滿含憐惜之情,心道:太夫人偏心二房,在御前都敢這般放肆胡言,怕是這些年一貫如此,真是苦了淵哥兒了。 顧淵脊背筆直地跪在地上,依然是一言不發(fā),神情冷峻。 皇帝板著臉,再次徐徐地環(huán)視眾人,將眾人或忐忑、或期待、或不滿、又或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反應收入眼內。 水閣內靜了片刻。 皇帝蒼老儒雅的面龐上泛起一抹笑容,似冷笑,似嗤笑,緩緩地又道:“這么說,顧太夫人和眾位大人都覺得馮赫沒有刺殺大皇子,是大皇子冤枉了馮赫?” 皇帝的聲音還算平靜,但話語中的憤懣任誰都能聽出來,語調冷了三分。 回應皇帝的是一片死寂,唯有窗外鯉魚的撲騰聲偶爾響起。 顧太夫人哪里敢回答,眼觀鼻、鼻觀心地跪著。 蕭首輔、馮赦等人也確實就是這么想的,他們同樣沒答,卻把他們的答案清清楚楚地寫在了臉上:馮赫當然沒有刺殺大皇子! 第246章 旁邊的幾個清流御史不由嗤之以鼻。 馮赫若真這么清白無辜,沒有行刺大皇子,那么其兄馮赦又為何要買通連御史逼對方撞墻?馮家還不是因為心虛才先聲奪人! 僵硬的氣氛持續(xù)著,鳥架上的鸚鵡忽然就尖聲大叫了起來:“冤枉!冤枉!” 顧太夫人被嚇了一跳,她跪了許久,膝蓋麻木,脖頸沉重,忍不住晃了晃身子。 “眾位是認為大皇子誣陷了馮赫嗎?”皇帝的語速更慢了,面沉如水,一派威嚴。 皇帝素來脾氣好,可是俗話說,這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此刻皇帝周身那種雷霆震怒的龍威毫不掩飾、毫不壓抑地釋放了出來。 天子之威令人不敢逼視。 那些日日上早朝的朝堂重臣還算冷靜,而馮赦、顧太夫人與族長等人已經(jīng)被皇帝的氣勢懾住,冷汗涔涔。 蕭首輔飛快地向馮赦使了個眼色。 馮赦心里發(fā)虛,但還是咬了咬牙,用發(fā)紅的眼睛看著皇帝,哽咽道:“皇上,舍弟死得實在冤枉啊?!?/br> “舍弟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就算他有什么不妥、唐突之舉,大皇子也只需將他拿下即可。” “臣敢拿性命擔保,舍弟絕對不會行刺大皇子?!?/br> 說著,馮赦從袖袋中掏出一方素白繡卷草紋的細布帕子抹了抹眼淚,挺直背脊,義憤的目光直射向了不遠處的楚翊,凜然地質問道:“大皇子殿下,說舍弟行刺,證據(jù)何在?!” 他最后一句話異常的高亢,也異常的尖銳,等于是把矛頭直指楚翊。 蕭首輔與戶部尚書王康尹不露聲色地交換著眼神,勝券在握。 托顧太夫人的福,顧淵無故謀殺京兆尹馮赫的罪名定了。 那么接下來,大皇子也只有兩個選擇了,要么就把一切的罪責都推到顧淵的身上,讓顧淵來擔罪;要么就承認了是他自己處置不妥,顧淵只是奉命行事。 無論是哪一種,大皇子都輸了。 經(jīng)此一事,將來誰還會愿意再效忠大皇子?! 蕭首輔暗自冷笑,冷眼旁觀,就見馮三爺也站了出來,頗為激動地為馮赦幫腔道:“大皇子殿下,您無憑無據(jù),就空口說二兄行刺,實在荒謬!” “二兄橫死于顧淵刀下,我馮家背上了行刺皇子的污名,此事必須還馮家一個公道!” 馮家兩兄弟步步緊逼,簡直快把暴虐無道的名頭扣在了楚翊的頭上。 顧簡漸漸地冷靜了下來,再看顧淵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枚棄子。 真是可憐啊??上攵?,大皇子會如何選擇。 顧淵這豎子注定會被大皇子拋棄,接下來等待顧淵的不僅是撤職,還將是牢獄之災。 顧簡的眸中多了幾分哀其不爭的憐憫與輕蔑。 好好的侯府公子不當,非要棄文從武! 既然進了西山大營,就該沉下心慢慢熬資歷,非要去什么鑾儀衛(wèi)和大皇子攪合在一起! 說穿了,顧淵就是要出頭,非要跟他父親一樣來壓自己一頭。 顧簡垂眸又看了看跪地的顧太夫人,唇角翹了翹。 母子倆都開始放松了下來,拭目以待。 這路都鋪好了,接下來,就看馮家人與蕭首輔的了。 聽著馮家人句句針對楚翊,皇帝的眼中燃起灼灼怒火,右手掌已經(jīng)抬起,正要重重拍案,卻見兒子把裝魚食的匣子往自己這邊推了推。 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就仿佛一桶涼水澆熄了皇帝的怒火,想起兒子剛回京時,他曾打趣地跟兒子說:“你回來了,我就可以頤養(yǎng)天年了,沒事喂喂魚、逗逗鳥?!?/br> 第二天,這御花園的湖里就多了幾百條鯉魚。 嗯,他喂魚就好?;实鄄铧c就拍下的手掌改而從匣子里又抓了把魚食,豪邁地將魚食一把撒出。 湖中,更多的魚兒自四面八方搖尾游來。 任馮家兄弟倆跳腳,楚翊始終云淡風輕,喜怒不形于色,淡淡道:“馮赫居心叵測,大膽行刺,顧淵護駕有功?!?/br> 蕭首輔唇角的笑意僵住了,下頷咬得緊繃,連山羊胡都僵住。 他沒想到,都到這個地步了,大皇子還這般強硬,咬死不認。 蕭首輔蹙了蹙眉,對上楚翊朝他這邊看來的目光,那俊美無雙的青年徐徐地又道:“我尚且有傷在身,這就是證據(jù)?!?/br> 大皇子遭行刺受了傷,事后自然請?zhí)t(yī)看過幾次,其中也有嚴太醫(yī),康王找嚴太醫(yī)再三確認過,確定大皇子的肩頭確實有傷。 不過,大皇子這傷到底是怎么來的,就不好說了。 有些話蕭首輔不方便說,說了就有污蔑皇室之嫌,馮赦作為死者的兄長卻有立場為死去的兄弟辯護一二:“大皇子殿下,您這傷真是舍弟所傷嗎?” 馮三爺幽幽嘆氣,一唱一和地接口道:“二兄已死,也無法為自己辯解。是遭人陷害,還是另有隱情……現(xiàn)在是死無對證啊?!?/br> 言下之意是,大皇子故意弄傷自己來陷害馮赫。 蕭首輔暗道這對兄弟說得好,臉上不露聲色,捋著胡須道:“這……也不無可能?!?/br> 楚翊微微一笑,看也不看馮家人,只盯著蕭首輔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說道:“依首輔之見,若是有人行刺于我,我所說當不了真,我的傷也當不了真,得先問明白了刺客行刺的動機,再交由三司會審,才作數(shù)?” 他一邊說,一邊從棋盒里拈了枚黑子,拈在指尖摩挲了一番。 午后的陽光自窗口斜斜地灑在他臉上,眉目氤氳,勾勒出一種光影迷離的俊美。 眼前的青年唇角噙著溫雅無害的笑容,可蕭首輔卻莫名地汗毛倒豎。 壓下心頭莫名的情緒,蕭首輔站得筆挺,大義凜然地點頭道:“是該如此。” 楚翊手里的那枚黑子脫手落入棋盒中,那些棋子輕輕撞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似與窗外的魚躍聲彼此呼應。 蕭首輔正欲再言,眼角忽然一花,右前方一抹刺眼的銀光刺入他的眼角。 他不適地瞇了瞇眼,下意識地往光源的方向看去。 就見右前方一個青衣小內侍從一個一人高的大花瓶后躥出,朝自己的方向快速地沖了過去,對方寬大的袖中銀光閃動,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赫然對準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