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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15節(jié)

    族長與族老們皆是一驚,喜形于色,全都熱切地望向了顧淵,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有心。

    顧燕飛接著道:“我顧家雖是行武起家,但亂世武將,盛世文臣。日后,皇上要擇賢而用,必會大興科舉,重用文臣。”

    “族里各房各枝都好,我們顧氏才會好。”

    她這話聽得族長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其他族老們也似乎都看到了自家兒孫金榜題名的那一日,全都露出了向往之色。

    顧淵眉眼一挑,看著meimei的眼神愈發(fā)柔和,默契地接口道:“伯祖父,我想拿出一成產業(yè)為族里置辦這些……”

    “好孩子,你和你大哥都是有心的好孩子。”族長欣喜若狂,略帶幾分急切地打斷了顧淵的話,對著顧燕飛與顧淵贊不絕口,只恨不得把這對兄妹給供起來。

    他們顧氏是有個爵位,但爵位是屬于顧堯、顧宣這一脈的,其他族人溫飽無憂,卻并非個個富貴,族里也不乏讀不起書的孩子以及無依無靠的孤老孤兒。

    以后,族中多了顧淵置的祭田與族學,就大不一樣了,祭田所出可以撫恤孤老、養(yǎng)育孤兒,族學可以培養(yǎng)族中子弟,也免得那些天資聰穎的顧氏子弟因為家貧讀不起書而被埋沒。

    族老們也交頭接耳地議論起這件事,每個人的眼睛中都閃著灼灼的亮光,神采飛揚,甚至于,今日顧家被奪爵的陰霾都掃去了大半。

    顧淵又道:“伯祖父過譽了?!?/br>
    “都是一脈同宗,一榮俱榮,族中繁榮昌盛,才是家族興盛綿延的長久之道?!?/br>
    這番話說得是大義凜然,句句都為了族里,聽得族長與族老們更為受用了。

    族長一臉欣慰地拍了拍顧淵的肩膀,笑容明朗地滿口承諾道:“淵哥兒,你放心,好好當你的差,其他的事,我們這幾個老骨頭都會盯著的?!?/br>
    本來,族長就會留在府里盯著分家的事宜,以免出了差錯,現(xiàn)在是更上心了,就差指天發(fā)誓了。

    其他族老們也不甘落后,你一言我一語地應承著。

    對于他們來說,這也確實是涉及到了他們自身的利益。

    今天顧淵親口允諾分出一成產業(yè)給族里,那么顧淵分到的產業(yè)就勢必會關系到“那一成”有多少。

    第257章

    那些族老們一個個都打起了精神,干脆就在府里住下了,每天輪流上陣,火眼金睛地盯著賬房,盯著賬本,不眠不休,把二房在賬冊中動的那些手腳全都揪了出來,除了錯賬、漏賬外,甚至還有一個族老記得老侯爺顧宣早年置辦過一個錢莊,卻不曾在產業(yè)清單與賬冊中提及。

    最后,族老們盯著顧簡把他私藏的那份錢莊契紙也交了出來,王氏直到此時方知顧簡還私藏了一份產業(yè),也不知道該氣憤還是該心疼。

    將府中所有的賬冊和家產清點完畢,用了足足四天。

    族長又親自核對,把這些產業(yè)一一分妥,連三房嚴氏母女都有一份。

    照理說,三房嚴氏守寡,膝下又沒有男丁,是不會被分出去的,當然也得不到家產,也就是顧云真出嫁時可以從公中得到一份嫁妝而已。

    但是,顧淵主動提出,三房同樣應該有一份產業(yè)。

    三房雖然沒有男丁,但也有女兒,也該與四房、五房一樣。

    將分家的細節(jié)解釋了一遍,又把清單分給每房人看后,族長環(huán)視廳內眾人,朗聲問道:“你們可有異議?”

    廳內的氣氛有些凝滯,有些浮躁。

    “……”三太太嚴氏有些不安地捏了捏帕子,看了看族長,又看了看顧淵,欲言又止。

    這是要把他們幾個庶房都分出去嗎?

    他們三房孤女寡母的,就是得了家產,能不能守住也是個問題。

    自古以來,家里若是沒個男丁,就是容易被人欺辱。

    更何況,女兒自打與慕容家退親后,親事也沒個著落……

    在嚴氏的心里,最重要的始終是女兒的將來。

    她也擔憂,一旦她們母女搬出去后,她一個寡婦諸多不便,又如何為女兒相看一門好親事。分家可不僅僅是分產業(yè)那么簡單。

    顧云真看出嚴氏的不安,安撫地握住了母親的手,溫婉地一笑,眼神溫柔而堅毅。

    “三叔母,”坐在顧云真另一側的顧燕飛開口道,“大jiejie也姓顧,三房雖無男丁,可大jiejie也是顧家血脈,一樣可以承繼三房的產業(yè)?!?/br>
    “若是那些掌柜、莊頭敢奴大欺主,家里不是還有大哥在嗎?誰不老實,揍一頓自然就乖順了。”顧燕飛挑了下眉,用帶著幾分戲謔的口吻地說道。

    meimei放了狠話,顧淵就自然而然地擔負起了打手的職責,頷首道:“有我呢。”

    嚴氏聽出了這對兄妹的言下之意,如釋重負,面上露出喜色,也就是說,他們三房不用搬走,還可以住在府里。

    那就好,那就好!

    嚴氏反握住了女兒的手,目露異彩。

    這份產業(yè)也是三房的意外之喜了,將來女兒出嫁,她不僅可以給女兒添妝,還可以留一份在她身邊,作為女兒的仰仗與退路。

    顧四爺與顧五爺略帶幾分猶豫地彼此互看了一眼。

    因為三房多分了一份,嚴格說來,他們分到的產業(yè)比例變少了,但因為二房偷偷藏下的錢莊被扒了出來,這么一算,他們分到的實際產業(yè)反而比預想的更多了。

    見他們久久不答,上首的族長就又問了一遍:“大家可有異議?”

    顧四爺與顧五爺心里已經有了決定,彼此點了下頭。

    他們自知才干平平,又是庶出,也從未覬覦過爵位,只想像幾個庶出的叔父一樣安穩(wěn)度日。

    兄弟倆先后對著族長表了態(tài):“伯父,我沒有異議?!?/br>
    “伯父分得公允?!?/br>
    本來有定遠侯的爵位在,只要不分家,他們的兒子就是侯府公子,女兒就還是侯府千金,子女日后談婚論嫁也能談得更好。

    但是現(xiàn)在,侯府連爵位也沒了,也就只剩下這一棟偌大的宅邸罷了,侯府以后就只是“顧府”了,既如此,還是分家過得自在些。

    他們又不是沒有男丁支撐門楣的三房,也只能寄人籬下,還不如和和樂樂地把這個家給分了,也能在顧淵面前賣個好。

    顧四爺笑容滿面地又補了一句:“辛苦伯父還有幾位族老了,改日等我搬到了新宅子里,再請各位長輩來家中喝酒?!?/br>
    從頭到尾,也沒有人去問二房的意見。

    一旁的顧簡面黑如鍋底,氣得不能自抑。

    他們二房本該分一成五的,可因為三房分了一份,便又降低到了一成二,只剩下了區(qū)區(qū)一成二。

    他心里覺得這兩個庶弟簡直太窩囊了,就這么任由三房從他們身上又刮走了一層血rou。

    可偏生他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生怕多說一個字,族長又提出要把二房除宗。

    等送走了族長以及一眾族老后,顧淵再次回到了正廳,一點也不留情面地直接開口道:“二叔父,二嬸母,我給你們十天,十天內二房必須搬走?!?/br>
    顧淵說話時表情冷峻,語氣平靜又堅決,給人一種言出必行的殺伐果敢。

    顧淵也從來是個敢說敢做的人,顧簡毫不懷疑,屆時他要是敢晚走一天,他這個桀驁不馴的侄子就敢把他們二房的行囊打包丟出府去。

    說完,顧淵也不管顧簡、王氏等人是何反應,招呼上顧燕飛一起離開了正廳。

    兄妹倆才走下廳前的那幾階石階,后方就傳來了顧云嫆略顯發(fā)緊的聲音:“大哥!”

    顧云嫆拎著裙裾,步履匆匆地邁出了門檻,叫住了顧淵。

    “能不能再過一個月?”顧云嫆看著幾步外的顧淵,輕輕地問道。

    “不行。”顧淵想都不想地說道。

    “……”顧云嫆小臉一僵。

    重檐下,暖暖的陽光照下來,讓顧云嫆的身影一半在陽光下,一半在陰影里,藏在陰影里的右眼異常的深邃。

    她的眉尖抽了抽,還算冷靜地質問道:“大哥,你是不是真要這么絕情?”

    顧云嫆看著顧淵的目光之中,充滿一種悲戚的溫情,繃緊的手指微微發(fā)白。

    顧淵同樣望著石階上的顧云嫆,反問道:“我該對一個希望我死了給他騰位的人有情份?”

    顧簡與顧太夫人上那道告罪折子就是想他死,他的心胸可沒那么寬廣。

    “……”顧云嫆一時啞口無聲。

    她也覺得顧太夫人與顧簡上那道告罪折子不妥,有落井下石之嫌,她若是早知道了,肯定會勸上幾句。

    顧云嫆深吸一口氣,艱難地問道:“那我呢?”

    “大哥,我快要大婚了?!?/br>
    他們兄妹十四年,他就不愿意為她考慮考慮嗎?

    她纖細的身姿站得筆直,像風雨中的一樹白樺,神情間又隱約帶著孤注一擲的悲愴。

    明明他與她自小相依為命,一起長大,近十五年的點點滴滴都是假的嗎?

    顧淵深深地凝視著顧云嫆,漆黑的眼瞳仿佛風平浪靜的海面,波瀾不興,卻又帶著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

    顧淵徐徐道:“我與你之間有什么情份?”

    “我從前對你的好,因為你是我的meimei。”

    “既然你不是我的meimei,我又為什么要寬容于你?”

    寥寥數語說得極為自然,他平靜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臉上露出一種陌生的淡漠神色。

    顧云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覺得眼前的顧淵是那么陌生。

    就算顧燕飛回來后的這幾個月,大哥變得不像是從前的大哥了,但是,她的心里總覺得顧淵對她還留有一絲兄妹之情。

    從前,她還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大哥說的那些絕情之語,都是因為顧燕飛在,大哥是顧及顧燕飛才會如此。

    但是現(xiàn)在……

    顧云嫆一眨不眨地盯著顧淵,顧淵的眼神似大海般深邃,如高山般堅定。

    她腦海中想起此前顧淵不論是非地一次次維護顧燕飛,而現(xiàn)在,顧淵更是完全不顧及她快要大婚了。

    顧云嫆心頭泛酸,那股子酸意直蔓延到眼眶,隱隱地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

    酸澀漸漸變成苦澀,澀得她眼角發(fā)干、發(fā)緊。

    即便現(xiàn)在顧家已經被奪了爵,但是,這御賜的府邸沒有收回,從這府邸出嫁,和從二房分到的小宅子里出嫁,是完全不同的。

    她與康王的大婚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日子。

    她希望她的婚禮能夠盛大隆重,能夠完美無缺,這也是她最后的顏面。

    這也是她對顧淵最后的一點請求。

    她實在不明白,顧淵為何要這么對待她這么絕情,像是數根冰刺同時扎進心臟般絞痛不已,痛得她連嘴唇都微微發(f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