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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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嫆不想說傷人之語,也覺得她與袁太后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壽安宮。 “嫆兒!” 楚祐再也顧不上袁太后,急忙追了出去,只聽袁太后略帶幾分氣急敗壞的聲音自后方傳來,反復(fù)地喊著“阿祐”。 但楚祐仿若未聞,只顧著追趕前方的顧云嫆。 顧云嫆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當走出壽安宮后,她拎著裙裾小跑了起來,只想快點離開這宮門深深的皇宮。 后方楚祐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伴著他焦急的喊聲,顧云嫆始終沒有停步,額角早就沁出了點點汗珠。 那秀美的小臉上露出幾分狼狽顏色。 從內(nèi)廷一直小跑著來到了外廷,穿過昭德門后,高高的午門城樓出現(xiàn)在前方。 七八丈外,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形映入她眼簾,青年高大頎長,一襲緋紅官袍映得他意氣風發(fā),他正與一個二十來歲、身穿藍色蟒衣的青年說話,兩人言笑晏晏,異常熟稔。 是顧淵和樊北然! 顧云嫆不由步履微緩,怔怔地望著前方的兩人。 顧淵背對著顧云嫆,根本沒注意到她,隨手拋了個油紙包給樊北然,“椒鹽花生,先墊墊胃?!?/br> 樊北然樂呵呵地從油紙包里摸出了一顆椒鹽花生,往嘴里一拋,“咔呲咔呲”地咬了起來。 “闌珊閣的?”樊北然一口就嘗出來了。 樊北然的舌頭一向靈,顧淵也不意外,含笑點頭,問道:“阿然,你家五妹的多寶閣、羅漢床、架子床這些是找誰打的?木料是不是要去揚州買?” “你這家伙,我就知道你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難怪特意來這里攔我?!币詢扇说慕磺?,樊北然說話十分隨意,又往嘴里扔了顆椒鹽花生,“看在你還知道孝敬小爺我的份上,我回去幫你問問我娘?!?/br> 顧淵順著桿子往上爬,又道:“干脆你再幫我問問伯母,單子上的那些首飾是那家銀莊打的?!?/br> 樊北然爽快地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不遠處的顧云嫆看著二人咬了咬下唇,正要加快腳步,就感覺右臂一緊,后方的楚祐終于追上了她,一手抓住了她纖細的胳膊。 “嫆兒!”楚祐看著她的眸中深情款款,那么熾熱,那么專注,“你聽我解釋,這是母后一人之見,我不會娶別人的?!?/br> “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 他一臉焦急而又真摯地解釋著,一手死死地攥住顧云嫆的右臂,猶如鐵鉗般桎梏住她。 “放開我!”顧云嫆壓低聲音道,試圖掙脫楚祐,目光忍不住就往顧淵與樊北然的方向瞥去,恰好對上了顧淵深邃的鳳目。 顧淵只淡淡地看了顧云嫆與楚祐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對著樊北然指了個方向,示意他們換個地方說話。 顧云嫆臉上火辣辣的,心想:顧淵是知道的吧…… 顧淵在鑾儀衛(wèi)當差,整日跟在大皇子身邊行走,早朝上的事當然瞞不過他的耳目,他肯定也知道了康王要與越國帝姬聯(lián)姻的事。 顧淵是在看她的笑話吧。 一時間,顧云嫆羞得只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從臉龐到耳根都在燒。 顧云嫆惱羞成怒,幾乎將下唇咬出血來,心一狠,眼圈微紅地咬牙道:“王爺,你松手吧。” “我們還是……算了吧。” 最后一句話,她說得無比艱難。 即便到了這一刻,顧云嫆心里依然相信康王對她的心意。 可是他與她終究相差太多,他有他的雄圖大業(yè),在太后以及其他人的眼里,她不過是一個阻礙康王前程的存在。 就是康王為了她能拒絕一次,他能拒絕兩次,三次……以后將來可以預(yù)見的無數(shù)次嗎? “……”楚祐仿佛被捅了一刀似的,難以置信地看著顧云嫆,非但沒松手,反而將她的右臂抓得更緊了。 他的眸中泛起駭人的血色,霸氣十足地宣示道:“對你,我是不會松手的!” 下一句話又變得柔情似水起來,“嫆兒,你不是對我說過嗎?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br> “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多……才走到了今天,你怎么能這么就放棄我呢?” 楚祐的這些話也刺痛了顧云嫆,她的眼眶中含滿了晶瑩的淚水,沾上淚花的羽睫輕顫不已。 她同樣不舍,做出這樣的決定對她來說,猶如從她心口生生剜下一塊血rou。 “嫆兒……”楚祐看著她楚楚動人的樣子,心疼極了。 他想要將她攬入懷中,想要對她表明心跡,卻被顧云嫆狠心地一把推開了。 “太后是為了你好?!鳖櫾茓捤粏≈曇舻?,強忍著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流下來。 顧云嫆摘下了左手腕上的那個雕九龍翡翠手鐲,絕然地將它塞到了楚祐的手中。 “這個還給你……” 這是他們的定情之物。 顧云嫆巴不得立刻與他撇清關(guān)系的行為徹底激怒了楚祐。 楚祐的雙眸中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血絲,心像是萬箭穿心似的疼,看也不看地將手里的這個玉鐲重重地拋了出去,帶著幾分發(fā)泄的情緒。 那鐲子如流星般在半空劃過,朝前方顧淵的方向飛了過去。 樊北然與顧淵正往前走,忽然聽到后方有破空聲,下意識地回頭,便見一個玉鐲眼看著就要砸在顧淵的頭上,不過相距半尺之遠了…… “顧……” 樊北然面色一變,想推顧淵一把,可他的手才剛碰上顧淵的肩頭,就見那個急速飛來的翡翠玉鐲竟停在了半空中,在陽光下閃著璀璨的光澤。 咦?!樊北然傻眼了,幾乎以自己是幻覺了,眨了眨眼。 那碧綠的翡翠玉鐲在半空中停頓了兩息,接著就垂直地落在了地上。 “砰!” 玉鐲碎裂成了三段。 樊北然的手就這么搭在了顧淵的左肩膀上,目瞪口呆,一會兒看看地上斷成三段的手鐲,一會兒又去看顧淵的側(cè)臉,忍不住問:“你剛剛看到?jīng)]?” 不是他眼花了?也不是他白日做夢,對不對? 顧淵愣了愣,很快就回過神來,唇角愉悅地翹了翹,頷首道:“看到了?!?/br> “難怪meimei說我晦氣纏身?!边€真是。 樊北然的右手忽然在顧淵的后腦摸了摸,這才確定他頭上除了束發(fā)的那支銀簪,什么也沒有。 “呵?!?/br> 顧淵忽地輕笑了一聲,回首朝昭德門的方向望去,語氣有些古怪地說道:“果然?!?/br> 樊北然順著他的目光也望向了顧云嫆與楚祐二人,這兩人還在激動地互相推搡著,一個抓,一個躲。 樊北然搖了搖頭,深以為然地重復(fù)了一遍:“果然!” 難怪顧淵這么晦氣,遇上這兩人,能不晦氣嗎?! “阿淵,走吧,我可不想被砸了腦袋?!狈比焕櫆Y就走,兩人往午門方向走去。 從午門東側(cè)門走出宮后,樊北然驀地停下腳步,薄唇抿了抿,神情間似有幾分魂不守舍。 “阿然?”顧淵見他傻站著,喊了一聲。 樊北然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顧淵身邊,回頭又朝宮門的方向指了指,壓低聲音道:“剛剛這……是你meimei的手段?” 樊北然早已聽聞過顧家二姑娘的名號,簡直是如雷貫耳,今天才算是親眼見識了。 “那是!”顧淵驕傲地下巴微揚,炫耀地說道,“你還沒見過我meimei吧?她啊,又乖巧又可愛。” 樊北然從小廝的手里接過了韁繩,翻身上了馬,猶豫了一下,才對著同樣上了馬的顧淵道:“阿淵,我想請你meimei幫個忙?!?/br> “幫忙?”顧淵策馬來到了樊北然的身邊,挑了下劍眉。 樊北然看了看左右,以眼神示意顧淵與他再往前走走。 直到了前后都無人的地方,樊北然才又道:“是我家五妹。你也知道,我五妹半年前就已經(jīng)定了親了。” 顧淵點了點頭。 他記得樊家五姑娘是和忠勤伯府的四公子定了親。 樊北然斟酌了一下言辭,就接著說道:“五妹打小脾氣就好,溫柔可愛,偏偏……” 說到這里,樊北然抿了下薄唇,面上露出幾分難以啟齒的為難。 遲疑了一下后,他終究還是一口氣往下說:“最近我五妹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瞧上了一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窮書生,對那書生癡心一片,掏心掏肺的?!?/br> “她整日整夜地不睡覺,非要去見那窮書生,不讓見就心口疼。家里實在沒法,就給喂她喝了安神湯藥,好不容易睡了,夜半三更又突然醒了,在梳妝臺前描眉畫眼的,把值夜的丫鬟嚇了一大跳?!?/br> “她還說,她不嫁忠勤伯府了,她要退婚,在家里又哭又鬧?!?/br> “家里也實在是拿她沒辦法,只能把她關(guān)了起來,打算慢慢勸……可這丫頭居然開始絕食了?!?/br> 說著,樊北然深深地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 若非和顧淵是打小一塊兒上房揭瓦的交情,這種事他也不敢隨便和別人提。 本來,家里人都以為是小姑娘家成親前心中忐忑不安,這才鬧起小脾氣來,以為讓她冷靜幾天,家里人再軟硬兼施地與她說說道理,總能說通的。 結(jié)果,這都過了幾天,小姑娘怎么也聽不進勸,也說不通道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昨晚還半夜忽然起來繡什么嫁衣,說什么薛郎馬上就會來娶她的。 “我娘說,我五妹肯定是中了邪,還特意請了人來府中做過法事,可也沒半點用?!?/br> “我也覺得五妹是中邪了!” 樊北然憂心忡忡地攥緊了韁繩,驅(qū)馬與顧淵并肩徐行,正色道:“阿淵,我家五妹那么乖巧的一個人,你也見過的啊。” 顧淵確實見過。 樊五姑娘小時候常跟在樊北然的屁股后面跑,跟著他們一塊兒出去玩,他們?nèi)ヅ荞R,她也去;他們?nèi)ザ冯u,她也要看;他們?nèi)ベ€坊,她也要偷偷跟著…… 直到小姑娘七八歲的時候,才被樊夫人給拘著了,不再讓她隨便出府跟他們這些男孩子玩了。 樊北然一把抓住了顧淵的手腕,急切地說道:“阿淵,她再這么餓著不吃東西,我真怕她餓出毛病來……” “她那樣子實在是不對勁的很。” “你求你meimei給我五妹看看吧?” 樊北然說這最后一句話時的無奈猶在耳邊,當顧淵回府后把好友的話轉(zhuǎn)述給顧燕飛聽時,神情間也有幾分感同身受的唏噓。 說完了樊五姑娘的事后,顧淵又道:“meimei,若是你不愿意,我就去回了樊北然那小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