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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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側(cè)身湊向楚翊,笑道:“這琥珀糕配九曲紅確實(shí)不錯。” 楚翊正在喝茶,顧燕飛湊過來時,他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是清甜淡雅的桃花香,又似是那九曲紅芬馥的香氣,與他身上的熏香味交織在一起。 楚翊的心跳突地停頓了一瞬。 下一刻,心跳又加快,一下接著一下,血脈僨張,如擂鼓般咚咚作響。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顧燕飛的嘴唇上。 她白生生的小臉上肌膚吹彈可破,脂粉不施,飽滿的嘴唇因?yàn)閯偤冗^茶顯得水潤紅艷,平白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嬌艷。 忽然間,楚翊覺得有些熱,從眼睛、到耳朵、到呼吸、到心口,都有些熱,明明還是初春,他卻有種仿佛置身盛夏的錯覺。 顧燕飛的聲音似近還遠(yuǎn)地傳來,像羽毛似的撩撥著他的耳朵:“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不待楚翊回答,安樂就已經(jīng)體貼地說道:“大皇兄,你要是沒空的話,下回就不用陪我了,我和jiejie一起去甄氏銀莊就好。” 安樂覺得自家大皇兄根本不喜歡逛首飾鋪?zhàn)?,今天說了陪她去,就真的只是“陪”,他從頭到尾坐在馬車?yán)?,既沒下過馬車,也沒進(jìn)過銀莊。 “……”楚翊嘴角僵了一瞬,努力收拾著情緒,力圖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我有空?!?/br> “那你陪我們?nèi)?。”顧燕飛愉悅地笑了,連眉眼都飛揚(yáng)了起來。 她說最后一個字時,音調(diào)微微地?fù)P了起來,帶著一絲連她自己也沒感覺到的撒嬌。 而長著一副七竅玲瓏心的楚翊感覺到了,心湖都因?yàn)樗@親昵熟稔的語氣而蕩漾起來。 這些天一直有些漂浮的心忽然間就沉淀了下來。 他的小姑娘聰慧,灑脫,率性,豁達(dá),有一種骨子里透出來的無拘無束,傲氣如風(fēng)。 她對他于對旁人不同。 他,是不同的。 第290章 “好,我陪你去,到時候我來接你?!彼男那橐幌伦幼兊煤芎?,唇畔逸出一抹淺笑。 這從心底流露出來的愉悅讓他的眼眸熠熠生輝,猶如綴滿星辰的星空般。 坐在兩人對面的安樂來回看著顧燕飛與楚翊,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心情大好地對著楚翊伸出了尾指,“大皇兄,那我們說好了?!?/br> 楚翊也伸出右手尾指,兩人尾指勾著尾指,作了約定。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在安樂稚氣的聲音中,顧燕飛笑得樂不可支。 下一刻,楚翊的尾指轉(zhuǎn)了個方向,朝顧燕飛那邊勾了過來,“說好了?” 三個字意味深長,目光深深地看著她,灼灼地,亮亮地。 似在說這件事,又似在說別的事。 顧燕飛輕輕一笑,以尾指勾上了他的尾指。 她的尾指勾著他的尾指輕輕地晃了晃。 又晃了晃。 怦!怦!怦! 直到送走楚翊兄妹倆,回到玉衡苑的小書房里,她的心跳還有幾分不安穩(wěn),時不時就會失控地跳兩下。 她目光怔怔地看著右手的尾指,似乎猶能感覺到他的體溫。 卷碧的聲音左耳進(jìn)、右耳出地傳入她耳中:“姑娘,現(xiàn)在甄氏銀莊的門口熱鬧極了,整條街上人山人海的?!?/br> “大公主回宮后不久,宮里的人就給甄氏銀莊送去了大公主賞賜的金銀首飾、綾羅綢緞呢,說大公主覺得甄姑娘心靈手巧,這是給甄姑娘的賞賜?!?/br> “甄老板感恩戴德,當(dāng)時就對著皇宮的方向,跪下連續(xù)磕頭三次,又當(dāng)眾宣布,自家日后由女兒來繼承,絕不過繼?!?/br> 說到這里,卷碧樂得哈哈大笑,頗有種看戲文時快意恩仇的痛快。 “圍在那里的百姓都贊甄老板好福氣,有這么一個撐得起門楣的女兒抵得上十個兒子,將來有的是福氣的?!?/br> “甄老板高興壞了,對著街上的百姓足足灑了兩籮筐的銅錢,連周圍的小孩都跑去撿銅錢,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甄姑娘這回可算是揚(yáng)眉吐氣了??!” 甄家不過是普通的商賈,在大景朝,商賈的地位雖比前朝略有提高,可以參加科舉,卻依然處于士農(nóng)工商的最底層。 平民對于皇家都天然懷著敬畏感,對于他們來說,大公主那等于跟天上的神仙沒兩樣了,連大公主都召見了甄姑娘,那甄姑娘的人品自是不一般,連帶甄氏女也與有榮焉。 當(dāng)天族里全都來了人,喜出望外地問了今天大公主去銀莊的事,只除了幾個倚老賣老的族老說幾句酸話外,其他人也都不敢再反對甄姑娘繼承家業(yè)的事。 在甄老板以及有心人的宣揚(yáng)下,甄家的這件事也在京城中像長了翅膀似的傳開了,眾人才提起吉安侯府那位女侯的事時,難免也會順嘴再提起這位甄姑娘。 朝中的那些個朝臣自然也都聽說了,也包括蕭首輔。 “荒唐!” 康王府的正廳內(nèi),蕭首輔一掌重重地拍在茶幾上,臉色鐵青,胡子亂吹,再也維持不住他平日里那種從容鎮(zhèn)定的氣度,怒氣沖沖地說道:“王爺,豈有讓女子繼承家業(yè)的道理,這么下去,大景朝就要完了!” 康王楚祐坐于上首,面沉如水。 蕭首輔的右手猛地收攏,又道:“王爺,您不能再坐視不管了,再任由皇上胡來,豈不是要陰陽顛倒、牝雞司晨?!?/br> 楚祐一手緊緊地抓住椅子的扶手,心煩意亂,眼底掠過一道陰鷙的光芒。 最近這幾天蕭首輔幾乎是天天來王府,天天勸,天天說,此刻楚祐都已能猜到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果然,蕭首輔的下一句就是—— “王爺,為了這大景天下,您必須撥亂反正,欲成大事者終究要以大局為重……” 不等蕭首輔把后面的話說出口,就被楚祐不耐煩地打斷了:“蕭大人,本王是不會娶越國帝姬的?!?/br> 楚祐雙眸泛著冷光,冷得有些駭人,心里的煩躁一點(diǎn)點(diǎn)地堆高,幾欲爆發(fā):蕭首輔、王康尹這些人每天翻來覆去地說些車轱轆話,就是為了勸他與越國聯(lián)姻。 為了兩國聯(lián)姻的事,嫆兒好些天沒理他了,明明他們的婚期將近。 再過幾天,就是他與嫆兒大婚的日子了…… 他簡直是焦頭爛額,就怕最后這幾天又橫生什么變故。 有時候,楚祐忍不住也會想,蕭首輔他們一直勸他與越國聯(lián)姻,是不是覺得沒有越國,他楚祐就成不了事! 蕭首輔面上不顯,眼神卻是一點(diǎn)點(diǎn)地冷了下來,心里相當(dāng)不快。 這段日子,他也把康王給看透了,康王此人剛愎自用,又沉溺于兒女私情,比優(yōu)柔寡斷的先帝還不如。 要不是他們世家實(shí)在沒有別的選擇,要不是先帝就只有皇帝與康王這兩個皇嫡子,他們真想換一個人。 按下五味雜陳的心思,蕭首輔深吸一口氣,穩(wěn)定著自己的情緒。 他慢慢地捋了捋山羊胡,下一句話鋒驟然一轉(zhuǎn):“太祖皇帝一世英明,到了晚年卻干了一件昏庸事?!?/br> “王爺可知道?” 蕭首輔定定地看著楚祐,眸色深如大海,果然,下一刻,楚祐臉上的不耐淡去了一些。 楚祐挑了下劍眉,多少被蕭首輔的驚人之語挑起了幾分好奇心。 世人皆言太祖皇帝英明神武,還從來沒人敢把“昏庸”這兩個字冠在太祖的頭上,蕭首輔這番話要是說到外頭去,那可是大逆不道! “還請首輔指教。”楚祐耐著性子道。 蕭首輔也不賣關(guān)子,依然盯著楚祐的眼睛,接著道:“太祖皇帝晚年曾提過廢太子?!?/br> 廢太子廢的當(dāng)然是先帝。 “……”楚祐不由一驚,眉棱猛地一跳,忍不住就去想:太祖皇帝當(dāng)年廢太子是想把皇位給誰? 太祖膝下有十子,先帝是嫡長子,幼子為誠親王楚池,父母愛幼子,莫非是誠親王楚池? 楚祐眸色微凝地思忖著,就聽坐于下首的蕭首輔淡淡地吐出了一個名字: “鳳陽大長公主?!?/br> 蕭首輔的聲音輕如徐風(fēng),可聽在楚祐的耳里,卻猶如平地一聲旱雷響。 什么?!楚祐是真的驚了,雙眸微微瞠大。 見他如此反應(yīng),蕭首輔反而變得氣定神閑起來,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才開始慢悠悠地說起三十年前的這段往事: “太祖從前并不在意嫡庶,只言能力,可因?yàn)橛莱胁难?,太祖決心正嫡庶,就立了嫡長子也就是先為太子?!?/br> “可到了晚年,太祖一世英名之人竟也變得昏庸起來,在天歷二十九年提出了廢太子,不顧朝臣上下反對,要改立鳳陽,太祖還口口聲聲說,鳳陽也是嫡出?!?/br> “……”楚祐驚疑不定地看著蕭首輔。 當(dāng)年,太祖皇帝在朝堂上的威信極重,幾乎到了一言堂的地步,百姓更是奉其為神明、為信仰,如果他堅持要立鳳陽,那為何…… 似乎看出了楚祐在想什么,蕭首輔的唇角泛起一個近乎超然的冷笑,嘆道:“所幸,太祖是人,哪怕再功績蓋世,再英明神武,再算無遺漏,這人總是勝不過天命。” “那一年,北方赤狄大舉入侵我大景,南方越國也蠢蠢欲動,兩邊前后夾擊大景。這時候若是再易儲,只會令得朝局不穩(wěn),民心動蕩?!?/br> “等到一年后好不容易平定赤狄,打退越國,不久之后,太祖皇帝又病了,從此一病不起……” 再之后,天歷三十年,太祖皇帝駕崩。 在太祖皇帝死前,終究還是沒有改立太子。 說起這段歷史,蕭首輔神情肅然。 楚祐也被感染了這種凝重的情緒,隱約感受到了一種宿命感。 先帝登基就是天命! 原來就是英明神武如太祖也免不了萬年昏庸的命運(yùn),也終究抵不過天命! “哎!” 靜了片刻后,蕭首輔幽幽地嘆了口氣:“但是,太祖皇帝還是太過偏心鳳陽大長公主,雖然沒能易儲,卻還是把《太祖手札》給了大長公主。” 此言一出,楚祐再次面色一變,失聲問道:“……真在鳳陽皇姑母那里?” 先帝臨終時還念念不忘《太祖手札》,懷疑是鳳陽拿了手札,這事楚祐也是知道的,但是,從前楚祐覺得鳳陽就是拿了手札也無用。 蕭首輔點(diǎn)了點(diǎn)頭,拈須道:“太祖皇帝駕崩后,《太祖手札》失蹤,先帝曾幾次問過大長公主手札的下落,但大長公主的性格一向霸道,咬死不認(rèn),還反過來罵了先帝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