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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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燕飛自然是從楚翊那里得知這些事的。 韋嬌娘還沉浸在這個消息帶來的震驚中,嘴里喃喃念著:“居然是顧云嫆?!?/br> 兩人竊竊私語之時,茶鋪里的眾茶客還在爭執(zhí)不休,有人覺得萬草堂的東家說得是真,更多人覺得顧二姑娘心善,不可能會害人。 兩方人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這事到底跟顧二姑娘有沒有關(guān)系,等著看就是了。”又有一個老嫗從茶鋪外走了進(jìn)來,興致勃勃地插嘴道,“我剛從萬草堂過來,那位墜馬的公子性命垂危,他的父母說要去顧府找顧二姑娘討個公道呢?!?/br> “如此甚好!”旁邊的一個打扮樸素的藍(lán)衣書生附和道,“是非曲直,當(dāng)面對質(zhì)就是!” “他們還有臉去找你對質(zhì)?”韋嬌娘壓低聲音對顧燕飛道,目光望著萬草堂的大門口,簡直要笑了,眼神冰冷。 她算是知道了,這無恥之徒到底有多無恥了。 他們兒子的命是命,阿芩的命就不是命了?! 阿芩從小嬌氣,是在父母兄長的嬌寵中長大的,過去的十五年過得順風(fēng)順?biāo)?,還從不曾遭過這樣的大罪! 韋嬌娘心頭似有一股火在灼燒著,每每想到路芩躺在床上虛弱昏迷的樣子,她就恨不能忍,既恨華家人卑劣,又怨路二夫人實在糊涂。 茶鋪里更喧嘩了。 周圍的好幾個茶客也都覺得這讀書人所言有理,紛紛點頭,認(rèn)為就該當(dāng)面對質(zhì)。 藍(lán)衣書生還想再說什么,恰好看到了跟在老嫗身后的一個青年書生,忙改口喊道:“韓兄,你可來了!我們等你好一會兒了?!?/br> 韓書生快步走到了藍(lán)衣書生他們的那一桌,拱了拱手,露出一個有些勉強(qiáng)的笑容,道:“小弟來晚了?!?/br> 藍(lán)衣書生上下打量著他,忍不住道:“韓兄,你怎么看著失魂落魄的?” 韓書生坐下后,喝了口茶,神情復(fù)雜地說道:“剛剛我去了趟萬草堂……” 同桌的幾個書生面面相覷,心里覺得奇了:他們這位同窗平日里一向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今天居然會跑去萬草堂看熱鬧。 韓書生又喝了口茶,語氣艱澀地接著道:“我剛好聽到萬草堂的東家說,這位顧二姑娘是先定遠(yuǎn)侯顧策的女兒?!?/br> 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茶鋪里瞬間嘩然。 不僅是同桌的幾個書生驚詫不已,連周圍的其他茶客也都驚住了。 一時間,“顧策”、“揚州”、“南越”、“降敵”等等的詞在茶鋪里此起彼伏地響起。 韓書生連喝了好幾杯茶,眸色漸深,閃過一抹濃重的陰影。 去歲皇帝登基后,就下旨開設(shè)了恩科,去年秋天的秋闈與今春的春闈都是恩科。 科舉三年一次,恩科那是可遇而不可求,他家中貧寒,為了趕恩科,過年前就來了京城,暫居在寺廟中。關(guān)于顧二姑娘的種種傳聞,此前他也聽了不少,原來對她的義舉還頗為敬佩。 直到今日他方知,原來那位人人稱頌的顧二姑娘竟是那個顧策的女兒! “韓兄,你在萬草堂里可還聽到了什么?”藍(lán)衣書生定了定心神,追問道。 有些閃神的韓書生這才回過神來,把那位墜馬的華公子與路家三姑娘定了親,但路家三姑娘不愿嫁,顧二姑娘為了幫好友而對華公子下咒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遍。 “豈有此理!”藍(lán)衣書生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義憤填膺地說道,“這顧二姑娘就因為好友不愿意嫁,居然公然害人,這可是天子腳下啊,未免也太目無王法了?!?/br> “無法無天,真是無法無天了!” 藍(lán)衣書生斯文的面龐氣得通紅一片,額角暴起幾根青筋。 同桌的另外兩個書生也全都是滿腔義憤。 他們都是讀書人,生平最厭惡那些欺男霸女之事。 韓書生勾出一個冷笑,嘲諷道:“有其父必有其女,顧策的女兒還真不愧是他的女兒,心狠手辣!” 方才對顧二姑娘贊不絕口的年輕婦人有些不敢置信,直接去問那韓書生道:“你說的真的嗎?顧二姑娘她真的是顧策的女兒……” “是真的!”韓書生的聲音像是從牙關(guān)中擠出,神情鄭重,眼眸中布滿了一道道血絲。 他身姿筆挺地坐在長凳上,置于桌上的一只手緊握成拳,削瘦的身子繃緊如一張拉滿的弓弦。 “對了,顧二姑娘定是顧策之女?!迸赃吥抢险吲暤?,“前不久,我就聽說顧氏女要給顧策翻案,還以為只是流言?,F(xiàn)在看來,這件事也是無風(fēng)不起浪!” “什么?!”韓書生難以置信地失聲道,“要為顧策平反?!” “因為顧策一人之過,揚州死了數(shù)萬無辜的百姓,為此,我大景不但賠款,還割了黃水洋水域給南越,才換來了兩國議和。” “顧策就是大景的罪人!” “哪怕是將其挫骨揚灰,也難消其罪!”韓書生咬牙切齒道,忍不住憤而拍桌。 幾個同窗交換了一個眼神,藍(lán)衣書生好言寬慰道:“韓兄,節(jié)哀順變。” 旁邊的一個中年茶客若有所悟,就隨口問了一句:“聽這位韓小兄弟的口音,似是揚州人?” “我是揚州臺陵城人?!表n書生的聲音更艱澀了,兩眼充血。 同桌的幾個同窗面露同情之色。 他們也都知道韓書生的家在臺陵城,九年前,南越大軍突襲揚州時,韓書生在白鹿書院就讀,因此躲過了一劫,而他的家人全都死在了臺陵城,無一活口。 韓書生眼圈更紅了,如血似火,仰首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透著幾分言語難以描摹的悲憤。 九年前,他正月離家去書院前,父母兄嫂弟妹還言笑晏晏,闔家歡樂。 不過短短三月不見,臺陵城乃至周邊村鎮(zhèn)十室九空,他的父母兄嫂弟妹全都死了,他成了無根的浮萍,從此孑然一人……他的弟妹死的時候甚至還不滿五歲! 那一年,南越人退兵后,他也曾回過臺陵城一次,整個村子全空了。 所有人都死了! 他認(rèn)識的人都死了! 一股如海浪般洶涌的情緒猛地將他整個人覆蓋,淹沒…… 他滿腔怒意與悲愴洶涌難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如果顧策還活著,他真恨不得食其rou啖其血,可顧策死了,早在九年前就死了,尸骨不全…… 一聽這韓書生的家在臺陵城,眾人全都恍然大悟,立刻猜到了這個書生的親人十有八九都死在了九年前的那場戰(zhàn)火中。 眾人紛紛對韓書生投以同情的目光。 藍(lán)衣書生拍拍韓書生的肩膀,又道:“這顧二姑娘不過區(qū)區(qū)一名小女子,哪是她想翻案就翻案的,最重要的還是看朝中的意思?!?/br>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直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驀地響起:“有道是,朝中有人好辦事,人家顧二姑娘朝中有人?!?/br> 眾人不由看向了聲音的主人,一個方臉的中年茶客。 “誰?”有人脫口問道,“難道是衛(wèi)國公?聽說顧二姑娘救過衛(wèi)國公的命!” “錯了錯了!”那中年茶客嗤笑地?fù)u頭。 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他才道:“是大皇子?!?/br> “大皇子?!這怎么可能呢!”藍(lán)衣書生覺得不太可能,“當(dāng)年大皇子是因為顧策之過才去了南越為質(zhì)子,整整八年!” 最恨顧策的人應(yīng)該是大皇子才對。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中年茶客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說道,“這顧氏女手段了得,把大皇子迷得神魂顛倒,是大皇子的心肝寶貝,心頭rou!” “為了討她歡心,前陣子大皇子還去了無量觀祭拜顧策的牌位!” 眾人再次一驚。 茶鋪里,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彌漫起一股壓抑的氣氛。 “……”顧燕飛靜靜地望著那一桌的幾個書生,瞳孔一點點地變得深邃。 風(fēng)一吹,她頰畔的幾縷青絲被風(fēng)吹起,有幾絲零散地拂著她雪白無瑕的面頰,使她周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悲涼。 顧策的惡名已經(jīng)持續(xù)了兩世,人人都罵他是大景朝的罪人,恨不得他永世不得超生。 上一世,她自身難保,無能為力,只能聽著旁人唾罵他,指責(zé)他,貶低他…… “啪!” 韋嬌娘重重地拍桌,指著那幾個書生斥道:“書呆子,胡說什么呢!” “虧你們讀了這么多書,就只會人云亦云,我看是越讀越糊涂了!” “像你們這種人就是考上了進(jìn)士,將來去了地方為官,也就是弄出些冤假錯案,害人害己!” 韋嬌娘聽她祖父衛(wèi)國公說過九年前的那一戰(zhàn)。 祖父說,當(dāng)年顧策降敵的事其實疑點重重,先帝忌憚勛貴,本可借著顧策這件事對其他勛貴示威,可先帝沒有這么做,反而輕輕揭過了,甚至沒給顧策定下一個明確的罪名。 事出反常,必有蹊蹺。 照他看,先帝十有八九是心虛。 那一桌的書生們?nèi)汲f嬌娘望了過來。 藍(lán)衣書生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先是怒,再是不屑,冷哼了一聲道:“不知所謂,竟然還有人要維護(hù)顧策這等降敵的罪人!” “吾等男子漢,別跟個不知是非對錯的女子論長短。”另一個書生接口道。 幾個同窗想要安慰韓書生一番,卻見韓書生驀地起身,目光微凝,那堅毅決絕的表情似乎下了什么決心。 “韓兄!”藍(lán)衣書生擔(dān)憂地看著韓書生,生怕他受了什么刺激。 “我要去告御狀!”韓書生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為了我死去的家人!” 顧策死了,自己既不能質(zhì)問他,也不能親眼看他受刑。 但有一件事,是現(xiàn)在的他能做的! 他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顧策那等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罪人被平反! 否則,他讀那么多書,又有何用?! “等等!”藍(lán)衣書生連忙也起了身,對上韓書生堅定的眼眸道,“我陪你一起去!” “我們一起告御狀去!” “大皇子殿下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為顧策平反,我們豈能坐視不理!” 同桌的另外幾個書生也都義憤填膺地站了起來,紛紛附和,連帶旁邊一桌的幾個讀書人也說要同往,還有人說要去喊同窗一起,頗有一呼百應(yīng)的架勢。 這些書生都仿佛沒看到韋嬌娘似的,簇?fù)碇n書生離開了,一個個熱血沸騰,目露異彩。 茶鋪里的其他茶客們看得目瞪口呆,怎么也沒想到事情竟然往這個方向發(fā)展了,緊接著,茶鋪里再次嘩然,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異??簥^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