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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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笑著,從容不迫,悠然自得,骨子里的自信在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地散發(fā)出來。 “……”華大夫人怔住了,身子僵在了那里,腦袋里空空的一片。 好一會兒,她才找回了言語的能力。 “顧二姑娘,你能救我兩個兒子?……你真的能救熙哥兒?”華大夫人小心翼翼地問道,神情間有些不敢相信,眸子綻放出期待的神采。 長子的體弱多病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病癥,足足病了十八年,為此,她與老爺四處求醫(yī)問藥,從御醫(yī)到大江南北的神醫(yī)都請過,各種珍貴罕見的藥材用下去,長子雖然體弱,但也活下來了。 誰知道一個月前,長子突然得了一場急病,這一次病情急轉直下,短短半個月就病得越來越重。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長子一點點地油盡燈枯,每個大夫都對著她搖頭嘆氣…… “……”華大老爺睜大了雙眼,瞳仁里蓄起濃重的陰影,沉甸甸的,似是壓抑著一種難言的情緒。 他來這里是為了救華照,而不是華熙。 華熙不能救。 華大老爺暗自咬牙,這一瞬,打消了原本的念頭。 顧燕飛也不多話,從袖中摸出一張符,夾在指間,道:“只要將這道符燒成灰,讓令郎服下?!?/br> 華大夫人手指微動,不由將手抬起了一寸,卻聽華大老爺冷冷道:“夫人,別信她?!?/br> “是她害了……照哥兒?!比A大老爺將妻子的胳膊攥得更緊了,神情陰沉。 “夫人信我嗎?”顧燕飛的目光依然緊緊地注視著華大夫人,看也不看華大老爺。 “……”華大夫人的手指蜷曲了一下,心里遲疑,嘴唇微動,卻久久說不出一個字。 理智告訴她不能信顧二姑娘,但華大夫人還是慢慢地抬起了手,顫抖著接過了那道符。 “將符燒成灰,放在水中讓令郎服下即可?!鳖櫻囡w言辭簡潔地說道。 華大夫人連忙將符紙交給了身邊的管事嬤嬤,叮囑道:“你趕緊回萬草堂,依著顧二姑娘的吩咐,給二少爺服下。” 華大老爺?shù)淖齑矫虺闪艘坏乐本€,臉色陰晴不定,猶豫了片刻,最終沒攔。 嬤嬤小心翼翼地收好了符紙,趕緊上了華家的一輛馬車,那輛馬車朝著西城門的方向匆匆而去,車轱轆聲漸行漸遠。 顧燕飛對著身后的卷碧吩咐了一聲,不會兒,就有粗使婆子搬來了一把花梨木圈椅以及一張茶幾。 顧燕飛舒舒服服地在圈椅上坐下了,卷碧手腳利落地給她上了一盅茶。 顧燕飛也沒請華家這對夫婦坐下的意思,自顧自地喝著茶。 華大老爺與華大夫人站在自家的馬車旁,夫婦倆都沒有上馬車,就這么站在原地等著,一時看看萬草堂的方向,一時又看向顧燕飛。 華大老爺越來越焦慮,到后來,干脆來回地走動起來。 也不知道來回走了多少遍,他驀地停下,陰沉的目光看向了華大夫人,沉聲道:“夫人,要是照哥兒有個萬一……” 他這句話顯然是在斥責華大夫人不該輕信顧燕飛。 華大夫人聞言,臉色更難看了。 她的腦海里時不時地浮現(xiàn)華照與華熙昏迷虛弱的樣子,交錯著閃現(xiàn)。 她也怕自己信錯了人,怕自己賭錯了,更怕自己來不及見兩個兒子最后一面。 她的額角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臉色蒼白得仿佛一只腳踏進鬼門關的病人,心里焦慮不安,只恨不得插翅飛去萬草堂。 她想說什么,就見自家的那輛馬車又回來了,正午的太陽亮得讓她覺得刺眼,但即便是眼眶酸澀,她也沒有眨眼,就這么看著那輛馬車臨近。 “夫人,少爺?shù)臒肆?,人也醒了?!比ニ头埖膵邒呱癫娠w揚地從馬車上下來了,步履輕快極了。 “真的?”華大夫人又一次哭了,這一次是喜極而泣。 她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復地跟那個嬤嬤確認著。 嬤嬤不耐其煩地告訴她:“二少爺真的好了,一喝下符水,他的燒就退了,剛剛還喝了一碗粥。”連萬大夫都覺得不可思議,反復給華照診了脈。 顧燕飛慢慢悠悠地放下了手里的茶盅,含笑道:“這下夫人信我了嗎?” “信了信了!”華大夫人連聲應了,熱切地朝顧燕飛走近了兩步,原本暗淡無光的眼眸中重新有了光彩,哀求道,“顧二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長兒吧?!?/br> 一炷香功夫前,她看著顧燕飛的眼神如同看蛇蝎虎豹; 而現(xiàn)在,她望著顧燕飛的表情就仿佛在仰望著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虔誠得簡直要給她跪下去了。 “那張符可以延長令郎一天的壽元?!鳖櫻囡w平靜地說道,聲線清清冷冷,如秋日寒風,直沁入人心。 “一天?!”華大夫人失聲道。 她原本飛揚的心陡然間跌落谷底,才燃起的希望火花又被掐滅了。 她只覺得四肢冰寒,指尖發(fā)麻,心更痛了,魂不守舍地喃喃道,“才一天?!我的照哥兒只能多活一天嗎?” 她的兩個兒子還是都要死嗎?! 華大老爺臉色鐵青,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厲聲質問道:“顧二姑娘,你莫非是在戲耍我們??!多活一天算什么救!” 顧燕飛依然沒看華大老爺,雙眸只看著華大夫人,又道:“我能救他們。” “不止是躺在萬草堂的這個,還有府上的那一個,兄弟倆我都能救?!?/br> 她黑沉沉的眼眸如同深不見底的無底深淵,似要把華大夫人的心神給吸了進去。 她的語調不緊不慢,聲音空靈,那節(jié)奏、那語氣透著一股直擊心魂的蠱惑力,令人心尖為之一顫。 華大夫人直愣愣地看著顧燕飛,目中一片悲愴之色,無力地問道:“顧二姑娘,那你到底想怎么樣?” 一種深切的悲痛與無力將她籠罩在其中,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淹沒了,完全沒了一開始的咄咄逼人。 “你想要什么,盡管開口,金銀財帛、奇珍異寶,只要我們夫婦倆力所能及,我都愿意給!”華大夫人往前走了一步,毅然地屈膝朝顧燕飛跪了下去,哭得涕淚縱橫,“我求求你了!” 兒子是她的命根子,為了兒子,別說是區(qū)區(qū)財帛,就是讓她付出一半家業(yè),讓她給顧燕飛下跪磕頭也行! 她只希望她的兒子能活著! 然而,她的悲痛卻絲毫沒有感染到顧燕飛。 坐在圈椅上的顧燕飛俯視著跪在地上的華大夫人,連眼角眉梢都沒動一下,淡淡道:“求我?” 說著,她清冷的目光望向了后方不遠處的華大老爺,“確定嗎?” 這三個字問的是華大老爺。 “等你們夫妻倆商量好了,再說吧?!鳖櫻囡w輕輕地笑了,“到底是救,還是不救。” 什么意思?跪在地上的華大夫人一頭霧水,下意識地轉頭去看華大老爺,恰好看到了自家老爺那儒雅的面龐上一瞬間的慌亂,那是一種被人扒了里衣的慌亂。 莫非自家老爺瞞了她什么事?! 這個念頭在一瞬間浮現(xiàn)在華大夫人心頭。 卷碧又給顧燕飛重新上了一盅新茶,顧燕飛優(yōu)雅地端起那粉彩琺瑯三君子茶盅,輕飄飄地把選擇權拋給了他們:“你們可以慢慢商量?!?/br> 當茶盅快要湊到唇畔事時,顧燕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將茶盅放下了一些,莫名其妙地又說了一句:“靈魂上的罪孽是洗不干凈的,尤其是這世世代代積累下來的?!?/br> 這句話沒頭沒尾,聽得華大夫人一頭霧水。 “老爺,她這話是什么意思?”華大夫人喃喃道,轉過頭去看華大老爺,心頭惶惶:顧燕飛是在暗示什么?! 涉及到“罪孽”,這很顯然不是什么好話! “……”華大老爺陰晴不定地看著顧燕飛,面沉如墨,就仿佛那種深藏已久的秘密被徹底地挖了出來。 華大老爺?shù)难凵窦彼俚刈兓撕脦紫?,跟著,強硬地把跪在地上的華大夫人扶了起來,硬聲道:“夫人,她騙人的,你別信她!” “可是,照哥兒真的好了啊。”華大夫人的眼眶中又浮起一抹濕熱,淚水不受控制地淌了下來,心臟處酸澀到近乎疼痛,“她能救照哥兒,一定也能救熙哥兒!” 此時此刻,她執(zhí)拗的眼眸中只有一個信念:她希望兩個兒子能活下來! 妻子的后半句讓華大老爺氣息微滯,脖頸滲出了一層冷汗。 “夫人,這不過是江湖術士的小把戲而已,不能信?!比A大老爺緊緊地攥住華大夫人的手臂,拉著她往馬車那邊走去,以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我們趕緊走吧,再想想別的辦法。” “我不走!”華大夫人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 華大老爺越是要拉她走,她就越是覺得老爺藏了什么秘密沒告訴她。 華大夫人深深地凝視著華大老爺來,反而質問起他來:“老爺,為什么?” “顧二姑娘能救熙哥兒和照哥兒,老爺,你為什么不愿意?” 第309章 華大夫人想到了什么,臉色變了變,朝華大老爺湊近了一寸,“老爺,你是不是有外室,有了外室子?” “一定是這樣,所以你才會不管兒子對不對?” “我們就這么兩個兒子而已,若是兩個兒子一起沒了,那么宗房可就絕了嗣了!” 華大夫人越說越激動,神情中透出些許癲狂、執(zhí)拗的情緒。 華大老爺面上染了怒色,臉色鐵青,厲聲道:“夫人,別胡鬧了,我沒有外室子!!” 他直視著華大夫人的眼眸,一派坦然之色。 他也確實沒有外室子。 哪怕他真有外室子,那等子骯臟的血脈又怎么能夠繼承華家的家業(yè)! 他就這么兩個兒子,要興旺家族,就必須要犧牲一個,長子華熙病弱,這十八年來,大半日子都躺在榻上,大夫都說,他怕是壽數(shù)難長。 但是次子華照,是他付諸了所有的期望的,是他們華家的期望。 若是他們這一房絕了嗣,哪怕從別房過繼了嗣子,那也不是他的骨血了。 可是…… 華大老爺?shù)难凵駨碗s極了,有心痛,有猶豫,有悲傷,也有決絕,右手依然緊緊地攥著華大夫人的胳膊,如鐵鉗般,一點也不肯松開。 夫妻二十載,華大夫人自然看得出自家老爺眼神中的猶豫。 她方才說華大老爺有外室子,也只是一時沖動,脫口而出,稍微冷靜一點,就想明白了:自家老爺是不會有外室子的,就連華氏族里那些堂兄弟膝下的庶子,華大老爺都是瞧不上,嫌棄母系的血脈太過低賤。 在華家人的眼里,嫡系才是正統(tǒng)。 華大老爺可能養(yǎng)外室,卻絕不可能允許外室子的存在辱了華家的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