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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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華覽則是像爛泥一般癱軟在地,面色慘白。 不一會兒,幾個道士合力用推車把所有華家人的牌位全都推了過來,再由眾人對照著族譜把華祥、華融、華衍等人以及他們的妻室的牌位全都擇了出來,幾個鑾儀衛(wèi)直接將那些牌位劈開。 果然,牌位中藏有精血。 證據(jù)確鑿,無可辯駁。 唐氏看著那些被毀掉的牌位,癲狂地笑了,自語道:“牌位毀了,供奉就毀了,那我的兒子就有救了是不是?” “真人,我的兒子有救了是不是?” 唐氏期盼地看著玄誠真人,然而,玄誠真人沒有說話。 華覽疲憊地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連原本深黑色的眼珠都微微發(fā)灰,失去了生機。 “是,華熙的病的確是我所為?!彼Я艘а溃掳偷木€條繃得緊緊,氣質(zhì)也顯得陰戾森冷。 他昂著頭,拔高嗓門對著楚翊叫囂道:“但那又如何?” “父殺子,無過!” 說話間,華覽的眼睛又亮了起來,仿佛是拿到了一道免死金牌似的,整個人透出一股子冷酷與瘋狂來。 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每一代早夭的男丁都是華氏宗房自己的兒子,華熙也是他的親生子。 父殺子,無罪。 歷朝歷代的律法都是如此。 這是他們?nèi)A家的家務(wù)事,也許會有人在道德上譴責他一番,可他是無罪的,就是皇帝也不能懲治他。 周圍一片死寂,此時此刻,似乎連風聲都停止了。 “果然是你!”唐氏厲聲道,“是你害了我們的兒子!” 她的眼睛瞬間更紅了,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獸般朝華覽撲了過去,又是捶,又是抓,又是撓,又是咬。 “你個瘋婦!”華覽同樣恨唐氏。 要不是她,這件事何至于會到這個地步! 他們?nèi)A家三百年的清譽都葬送在了這個眼界淺薄的婦人手中。 夫婦倆早就忘了曾經(jīng)的夫妻情誼,幾乎喪失了理智,彼此推搡、扭打在一起。 華覽終究是男人,力氣自是比唐氏大,沒一會兒,就粗魯?shù)匕烟剖贤频乖诘亍?/br> 而此時,華覽的發(fā)髻早就被唐氏抓亂,一半頭發(fā)凌亂地散下,臉上留下了幾道血紅的指甲印,衣衫也是凌亂不堪。 看著這對品行不堪的夫妻倆,韓章和等學(xué)子們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全都露出輕蔑之色。 像華家這等外表光鮮的高門世家,其實骨子里早就腐敗了,連根都爛了。 “好一個‘父殺子無過’!”楚翊輕輕地撫掌道。 他的聲音依然如春風化雨,可每一個字都沁出了寒意,徐徐地發(fā)出質(zhì)問:“那么,路家三姑娘呢?” “那些因為與你們?nèi)A家結(jié)親而枉死的無辜女子呢?“ 他的語調(diào)不輕不重,卻帶著雷霆般的威懾力。 一擊即中要害。 華覽瞳孔微縮,原本的有恃無恐瞬間消失不見,恐懼急速地在他眼底彌漫起來,擴散至四肢百骸。 殉葬之風自古有之,那些女子從來不在華覽的考量中,此時被楚翊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一時語結(jié)。 從前那些女子的且不說,路三姑娘還沒嫁入華家,路家完全可以告華家謀害人命。 “拿下,交由京兆尹審訊?!背匆宦暳钕?,幾個鑾儀衛(wèi)就朝華覽逼近。 華覽破罐子破摔地喊了起來:“結(jié)陰親的事,我夫人也知道,我若是有罪,那她就是同謀!” “她明知這樁陰親會害死路三姑娘,可還是去向路家提親了!” 華覽的聲音越來越尖利,曾經(jīng)儒雅的臉龐早不見往日的斯文,只余下猙獰與扭曲。 他既然要墮入地獄,那么唐氏也別想好過!他是罪人,她也沒好到哪里去! “你別攀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唐氏抵死不認,“殿下,他連親生兒子都能殺,可見其品性……” 繼互相毆打后,華家夫妻倆又狗咬狗地彼此攀扯起來。 楚翊既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是揮了下手,半個字也不想與他們多說。 那幾個鑾儀衛(wèi)就把華覽夫婦兩個全都拖走了,到底孰是孰非不需要楚翊來論斷,交由京兆尹審訊便是。 被拖走時,唐氏還在歇斯底里地嘶吼著:“殿下,我的兒子是無辜的,他們什么也不知道……” 夫妻倆被拖走后,周圍一下子變得清靜了不少。 上方菩提樹的枝葉隨風搖曳著,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也襯得方圓幾丈愈發(fā)安靜。 韓章和等學(xué)子們?nèi)寄樕弦魂嚽啵魂嚢?,一陣紅,羞愧得無法直視楚翊。 就在這種詭異的寂靜中,韓章和邁出了半步,正想說什么,卻聽楚翊又道:“真人,馬車已經(jīng)備好,勞煩真人隨我去一趟萬草堂吧。” 玄誠真人神情和煦地應(yīng)下了。 他們本就說好了一起去萬草堂,不過因為唐氏的出現(xiàn),稍稍耽誤了些功夫。 整件事大致是理清楚了因果,但自己還是得走這一趟的,玄誠真人在心里琢磨著,此事涉及玄門術(shù)法,由他出面替顧二姑娘當眾澄清,會比大皇子以及官府出面更合適。 而且,這些牌位被華家供奉在了無量觀,他們無量觀也就沾上了這份因果,必須有所了斷。 于是,一眾學(xué)子們也全都跟上,簇擁著楚翊與玄誠真人下了山。 一行車馬又浩浩蕩蕩地踏上了回京的歸程,只是學(xué)子們的心態(tài)已經(jīng)與去程迥然不同了。這一路,他們?nèi)荚诔聊卸冗^,一個個都在心中檢討著、自責著…… 車隊經(jīng)由西城門回到京城時,夕陽已然墜下,陰沉的天空中烏云密布。 在鑾儀衛(wèi)的護送下,眾人順順利利地來到了萬草堂,一路上暢通無阻。 這個時間,本來路上的百姓已經(jīng)不多了,可鑾儀衛(wèi)的陣仗實在是太大了,一看看就知道有貴人出行,街道上那些路過的行人以及附近酒樓店鋪的客人也全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聽聞是大皇子與玄誠真人親臨萬草堂,所有人都驚住了,這下,連那些酒樓茶樓的酒客茶客也都坐不住了,全都朝萬草堂這邊圍了過來。 眾人爭相告走,于是來的人也越來越多,圍得是熙熙攘攘。 這些看熱鬧的路人都被鑾儀衛(wèi)攔在了外頭,只能探頭探腦地往里面張望著。 萬大夫誠惶誠恐地招待了楚翊與玄誠真人,無措地說道:“大皇子殿下,真人,華公子就在里面躺著……” 楚翊被迎到了窗邊的一把鐵梨木玫瑰椅上坐下。 華二公子華照醒著,只是十分虛弱,靠著一個大迎枕坐在榻上。 玄誠真人給華照探了脈,萬大夫呈上了兩樣?xùn)|西,一件是給華照盛給符水的茶杯,另一件是那個裝著符箓的紫色荷包。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玄誠真人的身上,也包括不遠處就站在柜臺后的顧云嫆。 玄誠真人隨意地看了看那個留有幾點符灰的茶杯,就移開了目光,接著拿起了荷包里的那道符箓,反復(fù)地端詳著。 “顧二姑娘果然是天賦卓絕?!毙\真人慈眉善目的面龐上露出一抹笑意,眼尾笑出幾道皺紋,贊道,“此符甚妙!甚妙??!”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那道符,移不開眼。 被鑾儀衛(wèi)攔在外頭的人群中一片窸窸窣窣的sao動,眾人全都豎起耳朵聽著,目光發(fā)亮地望著仙風道骨、鶴發(fā)童顏的玄誠真人。 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聽說過,中午有位昏迷的華公子被送進了萬草堂,后來就有人口口聲聲在外宣揚說,這位華公子是被顧二姑娘的符給害了。 可現(xiàn)在,聽玄誠真人贊賞的語氣,怎么好像不是這么回事呢! “真人,此符妙在何處?”楚翊閑話家常般問道。 玄誠真人又把符紙上那蜿蜒的符文端詳了一番,才把符放下,言辭簡潔地說道:“此符能斷了華家的邪術(shù)。” 饒是韓章和在無量觀時,就猜到了這一點,此時聽玄誠真人親口確認,還是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圍在外面的百姓登時鼓噪了起來。 人群中的一個年輕婦人扯著嗓門喊道:“顧二姑娘沒有害人對不對?” “沒有,顧二姑娘沒有害人!”玄誠真人微微一笑,他的聲音不重,卻清晰地傳到了外面每個人的耳中。 此時天色已暗,前堂中點著蠟燭,淡淡的燭光氤氳在這個發(fā)須銀白的老道身上,襯得他氣度越發(fā)莊嚴,比道觀中供奉的那些三清道尊神像還要威儀。 他輕拂了下拂塵,隨行的一個十來歲的小道童就意會了。 小道童快步走到萬草堂的大門口,繪聲繪色地把整件事的真相一一說了,還說害人的華大老爺夫婦倆已經(jīng)被大皇子派人押去了京兆府。 榻上的華照原來還以為玄誠真人是被大皇子請來救他性命的,此刻方知原來父母竟被送去了府衙。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連唇色都是慘白,心頭惶惶:那他會怎么辦? 萬草堂外那些圍觀的路人們仿佛一鍋沸水似的,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一個老婦激動而憤慨地說道:“太惡毒了,這怕不僅是為了用邪術(shù)旺自家,還是為了謀財害命吧!” “這一人死,嫁妝不就是他們?nèi)A家的了!” “就是謀財害命?。 绷硪粋€穿灰衣短打的青年一拍大腿,“自家缺錢了,就娶個兒媳昧下嫁妝!這不是畜生嗎?!” 對于這些普通百姓而言,謀財害命以及昧兒媳的嫁妝顯然好理解多了,眾人代入了一下,越發(fā)憤慨。 罵了華家人一通后,就有人歡歡喜喜地感慨道:“果然,我就知道顧二姑娘是善心的小仙人。小仙人怎么會害人呢!!” 其他人一聽,也紛紛為顧二姑娘叫好,多是溢美之詞。 在一片對顧二姑娘的贊頌聲中,楚翊勾了勾唇,眼底淌過一抹璀璨的流光。 “韓章和,”楚翊神情溫和地望著韓章和,聲音平穩(wěn)而又帶著一種泰山壓頂般的威壓,“你還有什么疑惑?” “現(xiàn)在,你們還要不要接著告御狀?” 楚翊的最后這句話是對在場的其他學(xué)子們說的。 韓章和等學(xué)子們羞愧得簡直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不僅無顏面對楚翊,更羞于面對外面的這些百姓。 韓章和等幾個同窗不由想起了中午在附近的一家茶鋪里曾有一位姑娘義憤填膺地斥責了他們一番: “虧你們讀了這么多書,就只會人云亦云,我看是越讀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