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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89節(jié)

    第318章

    庾家余孽?!兩個守門的錦衣衛(wèi)都微微變了臉色,神色一肅。

    庾家落罪后,庾家滿門被抄,庾思、上清等主謀被判了斬立絕,京城的庾家人全數(shù)被收押,皇帝還命錦衣衛(wèi)去了豫州緝拿其他庾氏族人,可以預見的是,庾氏闔族恐怕都會被發(fā)配邊疆。

    這要是還有庾家余孽流竄在外,那么就是錦衣衛(wèi)失職。

    方臉錦衣衛(wèi)正想進去通稟,卻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恰好從大門的另一邊走了出來,只是眼眸半瞇,就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什么庾家余孽?”來人冷聲道,言辭簡潔,可每個字都仿佛帶著霹靂之力。

    兩個守門的錦衣衛(wèi)連忙對著來人行禮道:“何指揮使。”

    怦怦!顧瀟不由心跳加快,望著正前方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何烈。

    他咽了咽唾沫,努力地穩(wěn)定著情緒,抱拳行禮:“見過何指揮使?!?/br>
    何烈的后方又走出了另一個錦衣衛(wèi),對著何烈附耳說了兩句。

    何烈濃眉一挑,再看顧瀟時,眸色深了一分,仿佛此刻才真正看到了顧瀟。

    “顧瀟,”何烈一語道出了顧瀟的名字,單刀直入地逼問道,“你說顧淵窩藏了庾氏余孽?你可知誣告朝廷命官是何罪?”

    顧瀟的心跳再次失控地加速,心里告訴自己:錦衣衛(wèi)是皇帝的眼線,消息靈通,認識他是顧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顧瀟正色道:“何指揮使,我所言句句是真,據(jù)我所知,庾思還有個外室逃竄在外?!?/br>
    他說話的同時,灼灼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何烈,心提到了嗓子眼,幾乎忘了呼吸。

    旁邊的車夫也是如坐針氈,惶惶不安,感覺街道上的那些行人全都在望著他們,這一道道目光像是帶刺似的。

    “哦?”何烈淡淡道,不動聲色地看著顧瀟,連眼角眉梢都不曾動一下,喜怒不形于色。

    的確,庾思在京城有個得寵的外室,還懷了身孕,偏偏錦衣衛(wèi)幾乎將整個京城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人。

    顧瀟還以為何烈不信,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趕緊道:“我還知道,庾思那個外室生了個兒子。”

    “何指揮使,他們母子兩個現(xiàn)在就窩藏在遠安街的原定遠侯府中,還請大人趕緊前去搜查,也免得讓人犯尋機跑了?!?/br>
    何烈瞇了瞇眼,注視著臺階下方的顧瀟,一手緊緊地握著腰側(cè)的佩刀,沒有立刻表態(tài)。

    他本就比顧瀟高大威武,此刻又站在石階上,仿佛一座巍峨的大山矗立在前方,只是他的存在,就會給顧瀟一種無形的壓力。

    “……”顧瀟的額角隱隱滲出了冷汗。

    若是錦衣衛(wèi)顧忌大皇子,而不愿意妄動,完全可以當這件事不曾發(fā)生過。

    顧瀟深吸一口氣,拔高嗓門,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復述了出來:“太祖皇帝有言,凡實名舉報必接,有接必查,有查必果?!?/br>
    他嘹亮的聲音幾乎響徹了半條街,走過路過的行人也大都聽到了。

    他今天來錦衣衛(wèi)就是實名舉報,錦衣衛(wèi)若是不接,那就有違太祖創(chuàng)立錦衣衛(wèi)的初衷。

    “還是說,錦衣衛(wèi)不敢查?!”

    顧瀟一字一句地又道,最后的這句話等于是把何烈拱了上去,就差直說對方堂堂錦衣衛(wèi)指揮使怕了顧淵或者在徇私。

    何烈俯視著顧瀟,瞇了瞇銳利的眼眸,一股危險的氣息在無形間釋放了出來。

    旁邊的方臉錦衣衛(wèi)察言觀色,上前了半步,代自家指揮使發(fā)出警告,字字如刀:“顧瀟,太祖皇帝亦云,若是蓄意誣告,可是要杖責五十、充軍三年的!”

    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無憑無據(jù)地跑來北鎮(zhèn)撫司叫囂的!

    顧瀟心里有那么一點發(fā)虛,但還是沒有躲開視線,昂著脖子道:“我沒有誣告?!?/br>
    “人如今就在顧府里,何指揮使只要帶人去顧府搜查就是了!”

    何烈盯了顧瀟良久,目光凜冽,直看得顧瀟的脖子后滲出了一大片冷汗。

    有那么一瞬,顧瀟幾乎想退了,卻聽何烈淡淡道:“好!”

    他這一個字就是一錘定音。

    顧瀟如釋重負,唇角抑制不住地翹了起來,目光灼灼。

    何烈一聲令下,麾下的錦衣衛(wèi)們就立刻行動了起來,不過短短一盞茶功夫,一隊二十來人的隊伍就從北鎮(zhèn)撫司出發(fā)了,顧瀟自然也隨行。

    錦衣衛(wèi)所經(jīng)之處聲勢赫赫,鮮衣怒馬,那些路人、車馬無不避讓,頗有一種風聲鶴唳的氣氛。

    一炷香后,一行人就在路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抵達了遠安街的顧府,顧府的朱漆大門被錦衣衛(wèi)重重地叩響。

    “咚咚咚!”

    門房一邊叫著“來了”,一邊急忙過來開門,見來者竟是錦衣衛(wèi),驚呆了。

    其中一名錦衣衛(wèi)威風凜凜地說道:“我們何指揮使有要事要見顧千戶!”

    饒是這名錦衣衛(wèi)的態(tài)度還算不錯,來應門的門房還是有些心神不寧,畢竟錦衣衛(wèi)的威名在京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任誰都知道錦衣衛(wèi)登門十有八九沒好事。

    門房略帶幾分地結(jié)巴地說道:“這位大人,我們大爺在小花園里宴客?!?/br>
    一個婆子有些腳軟,但還是立刻往西北方跑去,打算去稟告顧淵。

    何烈留了幾個錦衣衛(wèi)在府外,自己帶著十幾人邁入高高的門檻,對于府外那些聞聲過來看熱鬧的百姓全不在意。

    “何指揮使,我領您過去吧?!鳖櫈t帶著幾分迫切地自告奮勇道,從人群后面擠了上來。

    直到此刻,顧家的門房這才發(fā)現(xiàn)顧瀟竟然也在。

    在顧瀟的引領下,一行錦衣衛(wèi)就箭步如飛地朝小花園方向走去,步履間,自有一股肅殺之氣。

    所經(jīng)之處,仿佛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顧府的下人們都提心吊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惹得錦衣衛(wèi)登門。

    顧瀟自然注意到了這些下人的不安,想起之前被護衛(wèi)驅(qū)逐的事,就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他昂首闊步地往前走去,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等著看顧淵變臉的樣子。

    小花園的水閣里,熱鬧依舊,樊北然、路似、岳浚等人一個沒走,還在喝酒劃拳,說笑玩鬧。

    哪怕是看到了錦衣衛(wèi)的到來,這些人都相當平靜。

    他們認識何烈,何烈也認得他們中的不少人,這些公子哥雖然不是家中的長子、繼承人,可也都不是什么默默無名之輩,一部分人有在軍中、五城兵馬司、上十二衛(wèi)任職,也有幾個是有名的紈绔子弟。

    顧淵落落大方地起了身,對著何烈拱了拱手:“何指揮使。”

    他的神情與姿態(tài)相當放松,即便是面對令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也是一派談笑自若,仿佛站在他跟前的只是一個尋常人。

    何烈開門見山地道明了來意:“顧千戶,有人舉報貴府藏匿庾家余孽?!?/br>
    說著,何烈的目光看向了幾步外的顧瀟,“舉報人就是令堂弟。”

    水閣內(nèi),靜了一靜,一眾公子哥面面相看,皆是一怔。

    顧淵還沒說話,路似搶先一步質(zhì)問顧瀟道:“顧瀟,你莫名其妙攀扯什么庾家余孽,就是為了報復阿淵剛才把你趕出去嗎?!”

    路似冷哼了一聲,重重地放下手里的酒杯。

    眾人輕蔑的目光如一把把刀子般射向了顧瀟,顧瀟渾不在意,反而將下巴抬得更高了。

    “報復?”何烈疑惑地挑眉。

    解釋的人是樊北然:“剛才我們喝酒喝得好好的,顧瀟突然不告而訪,跑來搗亂,就讓阿淵給趕了出去。你們來得這么快,想必是他離開這里后,就去了北鎮(zhèn)撫司吧。哼,這還不是報復嗎?!”

    “我沒有報復!”顧瀟下巴高高昂起,朗聲道,“我說的都是實話,這府里分明就有嬰兒的哭聲,可我大哥矢口否認,非說是貓叫,我看他就是心虛?!?/br>
    “而且,我找府里的舊仆打聽過,最近這半個月夜里有不少人都聽到了嬰兒的夜啼聲?!?/br>
    “何指揮使,您趕緊命人搜,千萬不能讓人給跑了!”顧瀟急切地說道。

    旁邊的丫鬟婆子們不由面露忐忑之色。

    她們中的不少人也聽說過夜里有嬰啼聲的事,不由咽了咽口水:難道說,二少爺說的都是真的?

    水閣內(nèi)的空氣變得有些凝滯。

    “顧千戶,”何烈拱了拱手,語氣不咸不淡,“令堂弟實名舉報,錦衣衛(wèi)也是公事公辦?!?/br>
    意思是,錦衣衛(wèi)也沒針對顧家的意思。

    顧淵淡淡地掃了顧瀟一眼,俊逸的面龐平靜無波,爽快地對何烈道:“那就查吧?!?/br>
    “不過,府里有兩個meimei和一個守寡的叔母,還請指揮使不要驚憂到女眷?!?/br>
    何烈自然知道顧淵的親meimei是何人,方正的臉上一下子添了幾分笑意,允諾道:“顧千戶放心,不會驚擾到貴府的二……位姑娘以及令叔母的。”

    何烈原想說“二姑娘”的,話說了一半,硬生生地改了口。

    “請便。”顧淵一派坦然地說道,又吩咐梧桐找?guī)讉€管事給錦衣衛(wèi)領路。

    何烈只隨意地揮了下手,隨行的十幾個錦衣衛(wèi)就四散開來,訓練有素地分成幾組開始在府內(nèi)搜查。

    這件事頃刻間就傳遍了闔府,府中的家丁、丫鬟、婆子們皆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心里七上八下的。

    倘若錦衣衛(wèi)真的搜到了庾氏余孽,那可就是窩藏朝廷命犯,怕是顧家免不了一個抄家流放的凄慘下場,他們這些下人也沒什么好下場。

    府內(nèi)上下都被一層淡淡的陰影籠罩著。

    水閣內(nèi)的一眾公子哥還是言笑晏晏。

    路似半點也不見外,喧賓奪主地請何烈也坐了下來,又笑嘻嘻地吩咐人上茶,順便揶揄了顧淵一句:“阿淵,你沒金屋藏嬌吧?”

    顧淵:“……”

    “哎,憑阿淵這種不解風情的性子?”樊北然嘆息地搖頭,與路似一唱一搭,“你忘了嗎?上回我們?nèi)ヂ犘∏?,人家花魁娘子好意給他斟酒,他差點沒把人胳膊給折了!”

    “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幾個公子哥看熱鬧不嫌事大,你一句、我一語地調(diào)侃起顧淵來。

    沒人請顧瀟坐下,他就只能這么傻愣愣地站在,看著他們喝酒,看著他們閑聊,看著他們繼續(xù)投壺……心口的怒火一點點地往上竄著。

    不急,將來有顧淵哭的時候!顧瀟定了定神,在心中暗道,嘴角又翹了翹。

    樊北然又喝了一杯酒,看似在笑,其實目光一直在注意顧瀟,心里有些不安:顧瀟去錦衣衛(wèi)舉報,若證實是誣告,那可是要杖責五十加充軍三年的。顧瀟既然敢這么做,怕是布了什么局,留有后手。

    樊北然與路似等人不著痕跡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錦衣衛(wèi)這一搜查,就是足足半個多時辰,才三三兩兩地回來水閣復命。

    “指揮使,”帶隊的倪總旗對著何烈抱拳稟道,“屬下等已經(jīng)搜查了整個府邸,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之人?!?/br>
    半個時辰也不可能掘地三尺,錦衣衛(wèi)也就是大致搜查了一遍,排查了一下顧府的人員,大體上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那些丫鬟婆子們?nèi)玑屩刎摗?/br>
    何烈銳利危險的目光看向了顧瀟,顧瀟被他看得咯噔一下,趕緊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