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33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野犬、七零之重組家庭的小女兒、謀奪卿卿、穿成年代文女配后我靠著美食發(fā)家了、禁止早戀、他只喜歡我、信息素說你不單純、魈和萬葉都想和你doi(原神)、很乖(1V1 高H)、薄荷先生與牛奶小姐
說完,她的目光又朝倒地的鳳陽望了一眼,低眉順眼地在錦衣衛(wèi)的押送下退出了隆恩殿。 耳邊又響起了康王的聲音: “太祖留給鳳陽皇姑母的上陽軍乃精銳中的精銳,是大景的一把利刃,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 “唯有皇姑母一人能調(diào)遣上陽軍,上陽軍對皇姑母一直忠心耿耿,隨她出生入死,為大景立下赫赫戰(zhàn)功?!?/br> 可以說,有了上陽軍,才有鳳陽現(xiàn)在的地位;有了鳳陽,上陽軍才能磨煉成一把殺器。 雙方彼此成就。 鳳陽既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應(yīng)該會提前把上陽軍交托給皇帝,但時間緊急,皇帝就算得了兵符,想要完全接手上陽軍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這就是他們所等待的機會! 思緒間,李云嫆邁出了正殿高高的門檻,五六個錦衣衛(wèi)挎著繡春刀守在了正門口,不讓人隨便進殿。 李云嫆一邊往她原本站立的位置走去,一邊微不可查地對著蕭首輔點了下頭,唇角又翹了翹,抿出一對酒窩。 鳳陽死了! 蕭首輔勾了下唇,攏袖而立,一派從容自若,在周圍嘈雜sao動的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 后方的文武百官都怔怔地望著隆恩殿內(nèi),只見“昏迷”的鳳陽被內(nèi)侍從地上扶起,坐于蒲團上,好幾個宗室王爺都去試了試鳳陽的鼻息與脈搏,皆是連連搖頭,難掩憂傷之色。 殿內(nèi)流淌起一股無言的悲傷。 站在李云嫆前方的怡王妃忍不住轉(zhuǎn)頭低聲問道:“七弟妹,你剛才可看了皇姑母,皇姑母她……” 前后的其她王妃們一個個豎起了耳朵,思緒紛亂。 鳳陽大長公主若有個萬一,如同斷皇帝一臂,勢必會對朝局產(chǎn)生一些不可估測的影響。 朝堂上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李云嫆苦笑著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我沒來得及……” 她蹙起了秀氣的眉頭,臉上寫滿了憂慮。 前后的王妃們面面相看,也有相熟的人悄悄交換著眼神,大都眉頭深鎖,像是有一團東西堵在了嗓子眼 “太醫(yī)還沒來嗎?!”皇帝焦躁地質(zhì)問道,臉色難看極了,他在大太監(jiān)趙讓的攙扶下才勉強站立,單薄的身形看著有些傴僂。 “奴才這就命人去催。”趙讓一聲令下,又有一個內(nèi)侍匆匆地往隆恩門外跑。 殿外的眾人心底不由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明明此時陽光燦爛,可周圍卻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壓抑與緊張。 皇帝發(fā)白的嘴唇輕顫不已,眼角更是發(fā)紅,悲痛地咬牙道:“今天的大祭禮到此為止……” 他的聲音嘶啞哽咽。 “皇上,萬萬不可啊?!倍Y部尚書裴文睿立刻就從隊列中站了出來,走到了隆恩殿的正門外,對著里面的皇帝鄭重作揖道,“大祭禮才進行一半,貿(mào)然結(jié)束,是為對祖宗的不孝,只會引得天怒人怨,如此有損國運?!?/br> “裴大人說得是?!倍Y部左侍郎也站了出來,緊跟著走到了裴文睿的身旁,也是躬身作揖,“皇上,禮不可廢!” “我大景以孝治天下,萬不可開此先例!” 字字句句說得是擲地有聲。 皇帝目光冰冷地掃視著站立在殿外的裴文睿二人,厲聲喝道:“放肆!” 皇帝為人一向溫文儒雅,此刻沉下了臉,冕冠上垂下的十二串五彩玉珠搖晃不已,渾身上下自有一股懾人的帝王之威。 面對氣勢逼人的皇帝,門檻另一邊的裴文睿與禮部左侍郎面不改色,非但沒有跪下,反而挺直了腰板。 裴文睿昂首看著皇帝,略略提高了聲音,義正言辭地又道:“臣等一心為了皇上,為了大景,還請皇上以大局為重三思而后行!” 他就擋在了正殿的大門口,昂首挺胸,沒有一點退讓的意思。 哪怕他的言辭、神情表現(xiàn)得再正氣凜然,但旁邊的其他文武官員們也都不是傻子,誰都看得出來裴文睿不太對勁。 即便是再遲鈍的人,此時也有了不詳?shù)念A(yù)感。 窸窸窣窣的人群宛如一鍋被燒沸的熱水般sao動了起來。 壓抑的空氣中又多了幾分不安的氣息。 皇帝朝殿外的裴文睿走近了一步,眼眸半瞇,音調(diào)又拔高了三分,怒道:“裴文睿,你想作甚,還不退下!” 旁邊的幾個錦衣衛(wèi)冰冷的視線落在裴文睿的身上。 裴文睿維持著作揖的姿勢,毫不在意虎視眈眈的錦衣衛(wèi),目光平靜地皇帝對視著,眼神與表情都是那么平穩(wěn),仿佛戴了一張面具似的,正色道: “皇上,忠言逆耳!臣是大景之臣,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皇上行差踏錯,卻不聞不問不諫言……此乃不忠?!?/br> 他這番話說的是冠冕堂皇,乍一聽,還讓人挑不出錯處,反而要贊他一句耿直。 旁邊好幾人的表情都沉了下去,心里那種不妙的預(yù)感更濃了。 皇陵內(nèi)的山風(fēng)忽然間呼嘯了起來,一陣比一陣強勁,刮得那些松柏瘋狂搖曳,也撲滅了正殿內(nèi)左右兩邊的兩排燭火,殿內(nèi)一暗。 殿內(nèi)殿外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其他官員們?nèi)监淞寺?,目光大都投在了皇帝與裴文睿的身上,但也有人在偷偷地瞥著蕭首輔以及其他內(nèi)閣閣老們。 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靜立許久的蕭首輔動了。 他輕輕地撫了撫毫無一絲褶皺的衣袖,徐徐前行,在身后無數(shù)道目光的注視中走到了裴文睿的身邊。 他也揖了一禮,幽幽嘆道:“皇上,裴大人一片赤膽忠心,字字句句皆是為了皇上,為了我大景江山!皇上卻不肯聽取忠臣諫言,實在令臣等失望!” 當(dāng)蕭首輔吐出“失望”這兩個字時,后方其他的文武百官瞬間眼睛瞪大,臉色全都變了。 大部分人的人心往下沉得更厲害了,甚至額角和脊背開始滲出了冷汗。 風(fēng)一吹,把冷汗吹干,眾人渾身冰涼冰涼的。 相比眾人的緊繃,前方的蕭首輔看著閑庭自若。 他搖了搖頭,將雙手背到了身后,腰背挺得筆直,似是對皇帝所為不以為然,朗聲又道:“自皇上去歲登基已經(jīng)一年多了,臣等盡心輔佐,只望安穩(wěn)朝局,百姓安樂?!?/br> “然,皇上昏聵、暴戾、無能,不敬先帝,過去這一年,天災(zāi)人禍不斷,丹陽城大火,遼東雪災(zāi),淮北水災(zāi),西州動亂……種種乃不祥之兆,可見在位的皇帝無德,激怒了上天?!?/br> “此次祭祀一為祭祖,二為祭天,天子本該借此向上天、祖宗告罪認錯,可皇上您毫無反省之心,祖宗降罪,才會殃及鳳陽大長公主,以示警戒!” 蕭首輔的聲音高亢嘹亮,清晰地響徹隆恩門附近,哪怕站在隆恩門外的那些官員也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了他所言。 不少官員額角的冷汗更密集了,心口沉甸甸的。 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便是了! 蕭首輔陳述的那些所謂災(zāi)禍都是實話,但是,像水災(zāi)、干旱、雪災(zāi)等零零碎碎的天災(zāi)人禍每年都有,只要朝廷賑災(zāi)得當(dāng),安頓好受災(zāi)百姓,沒有因此導(dǎo)致當(dāng)?shù)匕傩樟麟x失所,民不聊生,那就是可控的。 可蕭首輔卻把這些問題都一股腦兒地冠到了皇帝的頭上,其險惡心思昭然若揭。 不少官員們都覺得口中發(fā)干,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復(fù)雜的目光從蕭首輔移向了殿內(nèi)的皇帝。 殿內(nèi)的燭火剛剛被山風(fēng)撲滅,里面的光線昏暗了不少,香爐上插的那幾炷香裊裊地升起縷縷白煙。 皇帝的五官與神情略顯模糊,靜靜地站在那里。 殿內(nèi)昏暗,殿外明亮。 僅僅隔著一道門檻,這里外仿佛是陰陽相隔的兩個世界。 官員們僵立當(dāng)場,震驚難以掩飾地寫在了他們的臉上,一個個身形緊繃,腳像是被澆筑了水泥似的僵立原地。 即便是那些不懂政治的公主、王妃們,也都清晰地意識到了一點—— 蕭首輔、裴文睿他們這分明是要逼宮??! 這個念頭像閃電般劃過在場眾人的心頭。 有好些婦人身子微微一震,搖搖欲墜,卻也都努力地強撐住了。 槍打出頭鳥,此時此刻,誰也不敢妄動,生怕引來一些不必要的注意力,成了殺雞儆猴的對象。 皇帝的目光緊緊地鎖住了蕭首輔的視線,直呼其名地發(fā)出質(zhì)問: “蕭奉元,你們這是要逼宮?” 皇帝的聲音低沉而銳利,如利箭般狠狠地刺中了好些人的心口,仿佛有一層看不見的窗戶紙被倏然捅破了。 周圍變得更安靜了。 這一瞬,像是時間凝固似的。 首輔蕭奉元低低一笑,再次搖了搖頭,然后收斂了笑意,正色道:“皇上錯了!” “這不是逼宮,是正社稷!” “孟子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br> “為保我大景江山千秋萬世,永盛不衰,請皇上退位讓賢!” 他說完后,戶部尚書王康尹也毅然地站了出來,高聲附和道:“賢德上位,天下順之,楚氏列祖列宗在天有靈也能瞑目了。” “還請皇上退位讓賢!” 越來越多的官員從殿外的隊列中站了出來,都是齊聲呼喊著“還請皇上退位讓賢”的話語。 這些聲音漸漸地匯集在一起,整齊劃一地響徹四周,仿佛眾志成城,連空氣都隨之震動起來。 第352章 其他的官員們環(huán)視四周,全都望著那些聚集在蕭首輔身后的官員們,額上不斷地滲出冷汗,或義憤,或激怒,或震驚,或膽怯,或緊繃…… 蕭首輔一黨的齊呼聲還在反復(fù)地響起,聲如雷動。 與此同時,兩列身著銅盔鐵甲的孝陵衛(wèi)將士如潮水般涌入隆恩門,步伐隆隆。 周遭的空氣凝重得快要令人窒息。 “退位讓賢?”皇帝仿佛洞悉心機般,掃視著立于殿外的蕭奉元、裴文睿等人,唇角勾出一個冷笑,“讓給誰?” 此言一出,某個名字浮現(xiàn)在殿外的文武官員以及王妃女眷們的心中,呼之欲出。 蕭奉元一抬手,后方那些請皇帝退位讓賢的聲音瞬間停了下來。 殿內(nèi)殿外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