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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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突然無所謂丟人這件事,就著仰躺的姿勢,趁她沒注意,抬手摘下了她的雪鏡鏡片—— 姜冉戴的burton m系列磁吸鏡片,鏡片一拽可以整個拿下來那種,失去了鏡片,那雙深褐色瞳眸之中的緊張與焦躁一覽無余。 明明是上一秒還揚言要抽他的人。 捏著鏡片,少年毫無征兆地嗤笑了聲。 姜冉微微瞇起眼,大概是懷疑他是不是已經(jīng)撞傻了。 北皎欣賞夠了她為自己著急的樣子,指尖一松又給她把鏡片“啪”地帶回去了,躺在地上,他雙手呈大字?jǐn)傞_,說:“這下好了,你沒動手,那根桿替你抽我了。” 姜冉聽他語氣輕松,心中那根緊繃的弦松了松:“……你沒事?” 北皎:“撞著背了,現(xiàn)在像是被人用桿抽了一下似突突跳著疼,應(yīng)該腫了?!?/br> 什么突突跳著疼,一般都是皮外傷。 見他能說話,且沒有說哪個地方骨頭巨疼,或者是哪個器官刺痛,姜冉就先松了口氣,腦袋從他臉上方撤離,抬手摘了雪板往旁邊一扣,又爬起來替他解和固定器纏繞在一起的網(wǎng)—— 他像條咸魚似的掛在護網(wǎng)上頭。 任由她擺布。 “我讓你別看桿!”她一邊撕扯那些纏繞的紅網(wǎng),整個人松了一口氣后就是一陣氣悶,順手給了他左邊大腿(無護具部位)一巴掌,“看了就視線鎖定,必然撞桿,結(jié)果我話沒說完你就走!” “啪”地一聲,現(xiàn)在北皎覺得他的左腿和他的背一樣疼了。 躺在雪地上的上半身側(cè)了側(cè)身子,他上半身扭曲成一團,以極其高難度的擰巴姿態(tài),側(cè)過身,懶洋洋地玩兒她雪鞋的系繩:“你不要兇,我身上的傷都被你聲音震疼了……這個傷上加傷,要不能比賽了?。俊?/br> 姜冉冷著臉挪開了自己的腳。 而少年甜蜜的發(fā)嗲換來右腿對稱位置(無護具部位)又一巴掌。 “別比了!” 她暴躁地罵他—— “不夠丟人的!” …… 傍晚。 北皎站在床上,背對著門,脫光了上半身。 他皮膚白皙,但身形骨架在那,寬闊的肩下,背部皆是結(jié)實且分布均勻的肌rou。 在他身后站著的是宋迭,此時少年正一邊拼命側(cè)頭徒勞地試圖看看自己的背,一邊問他:“怎么樣?腫了沒?” 被提問的人手里握著一罐云南白藥,對面前放哪都能引起他人側(cè)目的美好rou體毫無波瀾,目光平靜地看著將自己扭成麻花的人…… 他背上觸目驚心一條長長的紅腫,像是被人用什么東西抽打了一番。 “腫?你怎么問出這么天真的問題的?不是一般的腫,好嗎?”宋迭說,“你要不考慮下改行跳平花吧,平行大回轉(zhuǎn)不適合你?!?/br> 北皎還在擰腰扒拉自己的背,試圖自己親自看一眼……聞言一頓,掀了掀眼皮子:“少陰陽怪氣,你那么能耐,明天帶你去試試,平行大回轉(zhuǎn)的好苗子,拿了貼紙你jiejie肯定得謝謝你?!?/br> 他還有力氣嘴碎,看來也是沒那么疼。 宋迭懶得跟他爭,舉起藥罐子:“下來,你站那么高我噴不到?!?/br> 北皎“哦”了聲,膝蓋彎了彎,往下稍蹲:“這樣?” 宋迭沒理他,他又往他那邊蹭了蹭,撅起臀部,腰下塌,“還是這樣?” 注意到身后的人根本不搭理自己,他回頭看了他一眼:“地上太涼了,我不想下去,要不你上來?” 宋迭剛想問他到底還想不想上藥還是犯賤能止疼,還沒開口,沒上鎖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夾雜著外面的寒冷空氣,女人探進來一顆毛茸茸的頭顱:“怎么樣,上好藥沒?” 門外站的是姜冉。 此時她已經(jīng)換下了雪服,穿著卡其色羊絨長裙與同色寬松羊絨毛衣,踩著雪地靴,外面套了件軟蓬蓬的白色羽絨服…… 她把自己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看樣子是準(zhǔn)備去吃飯。 結(jié)果一抬頭,發(fā)現(xiàn)房間里的兩位不僅沒有獨立完成上藥,甚至好像還處于對峙階段。 看著高高站在床上的少年,她冷下臉:“你不如直接上房梁,那里更高。” 宋迭如獲救星,二話不說把云南白藥塞給姜冉,她抓著金屬瓶罐,面無表情地望著北皎:“下來?!?/br> 幾乎是這兩個字落地的同時,北皎已經(jīng)在地上站著了。 站在地上站穩(wěn),他仿佛不受控制似的向著她那邊探了探身,嗅嗅鼻子—— 就單純想聞聞今天穿私服的她什么味兒。 ……雖然她每次聞起來好像都差不多。 這個動作幅度太大,彎腰的動作不幸扯著他的背,他微微蹙眉,“嘶”了聲。 姜冉伸手利落地將他陀螺似的翻轉(zhuǎn)了個身,看著他背后長長一條紅印,這會兒都皮下出血了印著淤青,中間突起一條血紅,兩邊泛白。 看上去觸目驚心,若不是穿得厚,指定得皮開rou綻。 姜冉伸手碰了碰,只見在她觸碰的一瞬間,他背部下意識整個緊繃,肌rou跳動,他條件反射地往前縮了縮…… “別。” 唇角蹦出一個單音節(jié)。 穿著速干衣和雪服還沒覺得疼,這會兒脫光了,動一動都受不了,他再也不肯讓她碰。 姜冉見他這個鬼樣子,也不像是能好好穿上衣服跟他們出門,再在餐廳坐下好好吃飯……只好打發(fā)宋迭去買晚餐外帶,她留下給北皎上藥—— 對于姜冉的指令,宋迭顯得聽話的多,一句廢話不說撿起外套穿上準(zhǔn)備出門,只是走之前,瞥了眼一聽他要走就豎起耳朵望著他的少年,警告:“老實點?!?/br> 北皎沖他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 宋迭前腳離開,門剛關(guān)上,姜冉回到床邊,少年已經(jīng)乖乖地站在那回頭望著她,她說:“坐下吧,站著不累?” “坐不下去。”他說,“動一動都疼。” “……那么嚴(yán)重?你這樣明天還能去滑?” 她給他噴藥,冰涼的藥噴在他紅腫處,他小腹微縮,發(fā)出“咕嚕咕?!钡钠婀秩掏绰曇簦褚归g天臺上失眠的鴿子。 等姜冉暫時挪開了藥罐,他深呼吸一口氣,這才用強裝堅強的聲音回答她:“能?!?/br> 她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同時心有靈犀,垂眸回望她:“師父想要貼紙啊,得去?!?/br> 姜冉眨眨眼,雖然不知道他是刻意在逗弄自己還是認(rèn)真的,但還是有些感動,表面上不動聲色,也就是撇開眼,說:“也沒那么想要。” 北皎盯著她言不由衷的側(cè)臉,心想,看來是真的挺喜歡。 “沒事,這點傷,明天就不痛了?!?/br> 他試圖貼心安慰她。 “說的你強撐著去比賽就能拿到貼紙似的?!?/br> ……然后事實證明好心沒好報。 北皎無奈地掀了掀唇角:“姜冉,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啊——” 眼皮子跳一下,姜冉正想回答他,此時門被風(fēng)吹得搖晃了下,開了一條縫,寒風(fēng)吹入……是宋迭走時沒關(guān)好門。 姜冉一只手還握著藥罐子,用衣袖擦了擦臉上并不存在的任何污漬,嘟囔了聲“我去關(guān)”,轉(zhuǎn)身去關(guān)門。 關(guān)好門,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就被人從后面推了把,她猝不及防沒站穩(wěn),便被壓在了木屋的門上。 手中的云南白藥被抽走放到一旁。 隔著衣物,門把手頂著她,頂?shù)眯「篂槊?。她微微蹙眉,剛想問身后的人又發(fā)什么瘋,他人已經(jīng)靠了上來,胸膛抵著她的后背,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黏糊糊的八爪魚似的死死地纏著她:“姜冉,我背疼?!?/br> 黏膩又脆弱。 少年的畫風(fēng)和宋迭在時完全迥異。 他故意貼著她說話,溫?zé)岬臍庀姙⒃谒骖a……這樣的曖昧氣氛下,姜冉心跳變快了些,眨了眨眼,她說:“別鬧,你先放開我?!?/br> 剛剛黃昏,屋子里也沒開燈,一片昏暗中,北皎卻看得很清楚,那雙漆黑的眸游走在她面頰上,將她的緊張和茫然看在眼里—— 他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嗤笑。 結(jié)實的胳膊攔著她的腰,將她翻轉(zhuǎn)過來,又以極其緩慢到她甚至反應(yīng)不過來哪不對的速度,一只手將她的雙手扣在頭頂。 他半側(cè)著身,用自己的胯壓著她的小腹,將她完全固定……另一只手把玩她的下巴,彎了彎藥,他沖著她笑,眉眼微彎:“親一下,好不好?” 他赤著上身,也不覺得冷。 貼著她,反而覺得渾身的血脈都在奔涌。 薄唇就在距離她的唇非常近的距離,他垂眸盯著她淡色的唇瓣,心想接吻確實是會叫人上癮的—— 當(dāng)唇瓣覆蓋在一起,他幾乎能聽見她唇齒間的嗚咽,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氣息。 他很難忍住不笑出聲,欣喜之下,舌尖頂開她沒有閉合的牙關(guān)……追著她的舌尖玩了一會兒,又退出來,小狗似的,輕舔她唇瓣昨天被他咬破的地方。 她伸手推他,無意間手從腰間滑過碰到了他背上紅腫附近的皮膚……他“嘶”了聲,懲罰似的咬了咬她的唇角。 “疼還鬧?” 她垂著眼,冷漠地望著他。 這種時候,他肯定是不怕她的冷臉的,甚至敢主動上來貼貼,蹭蹭她,少年的腦袋又順著她的臉下滑,埋在她頸脖間:“我是為了誰才參加的比賽?” 他說著,鼻尖頂了頂她的脖子,覺得有點香。 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就著埋在她頸窩的姿態(tài),薄唇貼著她溫?zé)岬膭用},蹭了蹭,不滿意,又伸舌頭舔了下。 猝不及防,姜冉只覺得腰間一軟,脖子上的微癢麻酥直沖頭頂—— 之前他再怎么鬧,也沒碰過她除了唇與臉之外的地方,現(xiàn)在突然逾越,她毫無心理準(zhǔn)備。 心中一亂,她伸手,真用了些力氣抵在他的胸前將他推開,在他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前。重新一把抓過放在桌子上的云南白藥。 “還沒噴完?!?/br> 她面無表情。 北皎楞在原地,上一秒親吻她跳動的動脈的觸感還在唇上,他幾乎是無法抑制地抿了抿唇,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臉紅什么?”他也同樣面無表情,“喜歡我剛才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