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10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之重組家庭的小女兒、謀奪卿卿、穿成年代文女配后我靠著美食發(fā)家了、禁止早戀、他只喜歡我、信息素說你不單純、魈和萬葉都想和你doi(原神)、很乖(1V1 高H)、薄荷先生與牛奶小姐、精神病愛人(年下)
“噯”了一聲,姜冉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又被臉上蓋著的衣物的汗味和血腥味嗆得猛打了個噴嚏! 她難得手忙腳亂,把頭上的速干衣一把拽下來,還以為遇見了恐怖襲擊,結果一抬頭發(fā)現(xiàn)阿桔殺氣騰騰地站在她面前,手里拽著個滿臉生無可戀的少年。 姜冉挑眉:“怎么——” “姜冉!你明知道他根本拿不到名次,為什么還要逼他去參加那個破比賽?” 了。 沒說完的那個字吞回肚子里。 阿桔嗓門夠大,而當今世上敢用這種生硬語氣直呼姜冉大名順便問責的雪圈里一共也沒幾個,所以他這一嗓子,順利把周圍所有人目光吸引了過來! 在阿桔開罵的第一時間,北皎半張臉都藏在了寬松衛(wèi)衣的衣領下,帽子也戴上了,這會兒猛地一看,只能看見他高挺的鼻尖。 ……他并不習慣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而姜冉更是被劈頭蓋臉罵到懵逼,先是茫然地低頭看看自己手里的速干衣,認出來是北皎的,心中一震,立刻抬頭望向他:“你背上又撞著了?什么時候?是撞桿那一下?” “……不知道?!蹦槻卦谝骂I里的少年悶著嗓音,“我讓他別告訴你的?!?/br> 他停頓了下,又轉向阿桔,搖晃了下自己被他拽手中的胳膊,表明自己的忠心耿耿,“我都讓你別告訴她了?!?/br> 阿桔比他想象中力氣大點兒,他愣是像個脆弱的狗寶寶似的沒能掙脫。 而此時此刻,沒有人對他的埋怨生氣,因為不會有人對一個背上還在嘩嘩流血的小可憐生氣的。 阿桔氣血上涌,也只是沖著姜冉,他“啪啪”地拍著姜冉的桌子,把她的餐盤都拍的跳起來—— “我現(xiàn)在突然發(fā)現(xiàn),你和林霜確實是挺像的,合該你倆玩的好!怎么像呢?你倆就是天生命好?!?/br> 阿桔說著,姜冉眉毛挑了挑,原本看著北皎的,這會兒又轉向了吱哇亂叫的黃毛,像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問:“你說什么?” “我說!你和林霜就是命好——天生就是來折磨周圍的人的!你要星星,周圍總有人前仆后繼給你星星!你要月亮,不知道多少人就要為了不能給你月亮向你說‘對不起‘?”阿桔語氣很兇,說到這,露出個崩潰的笑,“不像嗎?林霜也是,一句‘要走職業(yè)‘,你,二車,前仆后繼陪著她玩兒職業(yè)……二車家里生意都不管了,自費埋頭苦練,結果他為什么平昌冬奧前臨門一腳退下來你知道不?哦,你不知道,林霜也不知道——” “黃燦!” 姜冉也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望著阿桔。 被直呼大名,后者下意識窒息了下。 他臉上笑起來比哭還難看,“姜冉,你別吼我,你知道的我他媽就沒怕過你——你還要為林霜的事折磨多少人?醒醒好不好,她已經走了一年了!所有人都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二車和年年都醒了!為什么只有你不能!” 餐廳里有點兒安靜。 北皎掙脫了阿桔的鉗制,上前一步撿起了自己的速干衣。 他轉頭看了看姜冉,見她臉上的情緒還算穩(wěn)定,停頓了下,又轉向阿桔,剛想跟他說“算了”…… 然后驚訝地發(fā)現(xiàn),滿頭黃發(fā)的精神小伙,沒把姜冉罵著,先把自己吼哭了。 看著他滿臉眼淚,北皎困惑地眨眨眼。 “你哭什么?”他問。 可惜現(xiàn)場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宋迭默默地給阿桔遞上紙巾,在他憤怒地一把奪過紙巾時,遠在餐廳另一頭吃飯的邱年和李星楠也聞聲而來。 他們來的遲,不知道阿桔對姜冉說了什么,只是吃著飯聽人說“阿桔和姜冉吵起來了”,扔了筷子就趕過來—— 人到的時候,阿桔已經在擦眼淚了,哭的嗷嗷的。 邱年蹙眉,看了看阿桔正“嗚”地擤鼻涕,她轉向姜冉:“又怎么了?姜冉,好端端的,你罵他干什么?” 姜冉面無表情:“從頭到尾我對他說了不超過十個字?!?/br> 阿桔抽著氣插嘴:“她根本沒有心!” 李星楠看不下去:“要么別說話,要么別哭了……圈子里有頭有臉的大老爺們你怎么不嫌丟人?” 這伙人都聽李星楠的,他開口說的話總是有用,阿桔抿起唇,紅著眼睛,不說話了。 邱年努力想搞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看看四周,就看見了鴕鳥似的悶頭悶臉站在旁邊的北皎,還有姜冉手里全是血印的速干衣。 她就多少明白了,指了指速干衣,問姜冉:“你徒弟傷成這樣了你還讓他訓練,這比賽他但凡有1%的贏面這事兒都不能顯得這么離譜——” 頭一回,姜冉沒說話。 “周圍的人都對你好,姜冉,偶爾你也睜開眼,看看我們吧?”邱年也跟著紅了眼睛,哽了下,“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林霜配讓你多看一眼——你看看你徒弟身上的傷,你怎么一點都不知道心疼呢?” “……你們都誤會了?!?/br> 平靜的女聲響起。 姜冉把手里的速干衣疊了疊,放在膝蓋上,想了想說,“我決定再收徒弟的時候,腦袋很清醒,他是他,林霜是林霜?!?/br> 邱年猛地抿起唇。 姜冉說完這一句,也不再說話了。 北皎拉扯了下她的衣袖,想了想,卻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 北皎的背還在嘩嘩流血,下午當然是滑不了了,吃了午飯,姜冉就把人帶回了住的地方。 他的衣服被她放在自己的滑雪包里。 到了住的地方,她也沒有多說什么,打了熱水,用了瓶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洗劑,給他洗干凈了全是血的速干衣,擰干了水,找了個衣架掛了起來。 北皎全程坐在她的床上,抱著腿,下巴放在膝蓋上,視線伴隨著她在木屋那點兒地方移動而移動,好像還覺得挺新奇的—— 他從來沒見過姜冉親手做家務,在家里,她以“洗潔精傷皮膚”為理由,碰都不會碰洗碗池里的碗。 現(xiàn)在卻給他洗了衣服。 ——這件速干衣不穿了,我要把它供起來。 他在心里不著調地想。 等她忙完了那件衣服,又走到行李箱翻了翻,翻出了醫(yī)藥箱,北皎盯著她,心里又想:哦,洗完衣服,該洗我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見女人從醫(yī)藥箱里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和棉簽,視線在掠過其中一瓶明顯是酒精的玩意兒的時候,他后背下意識地縮了縮。 “我沒事?!彼麊≈ぷ?,又帶點抗拒地說,“不用搞那么隆重吧?” “現(xiàn)在全世界都覺得我在虐待你,阿桔甚至為你流下了眼淚?!?/br> 姜冉“啪”地關上醫(yī)藥箱,走到他旁邊,手握拳,像是海豹訓練師似的在他頭上畫了個圈圈…… 他猶豫了下,保持坐在床的姿勢,靠腳的挪動,慢吞吞以臀部為原點,轉了個圈,變成背對姜冉。 姜冉彎下腰,伸手小心翼翼撈起他寬松的黑色衛(wèi)衣,借著屋內的吊燈看他背上的傷—— 淤血已經擴散開了,姹紫嫣紅一片帶著血點,外加昨天的紅腫今日摔跤磨破皮,長長的一道口子翻開來,有薄薄一層皮掛在上面。 就像是隔著襪子穿新鞋也磨腳會有的那種傷口,不會很嚴重,但是會流血,也會很痛。 屋內光線不好,她湊的近,呼出的氣息灑在他此時此刻接觸了冷空氣本來就很敏感的皮膚上…… 又痛又癢。 少年微微蹙眉,喉結滾動。 等沾著酒精的冰涼棉簽粘上來,他“嘶”了聲,像是蝦米似的弓起來,抱著膝蓋的手放開了,胡亂抓過了床上的被子。把自己的臉埋進去—— 被子是她天天在蓋的,所以都是她身上的氣味,他深深呼吸一口氣。 姜冉以為他疼的受不了,手僵了下,睫毛抬了抬:“所以你那時候說身上疼,是真的很疼。” 用的陳述句語氣。 “我沒關系?!睈炘诒蛔永锏娜撕孟衤牫隽怂淖载煟{悶地說,“我說沒事就是沒事?!?/br> 他好像在說受傷的事,又好像在說別的事。 姜冉有些拿捏不準,沒有搭話而是繼續(xù)給他清晰傷口,小心翼翼暫時沒碰到他掀開破皮下面帶血點的嫩rou,她聚精會神。 感覺到身下少年緊繃的肌rou扭動,她才抬眼,嘟囔著“別亂動”,不小心對視上他漆黑發(fā)亮的瞳眸…… 互相瞪視幾秒,他沖她笑了笑。 房間里沒開燈,光靠外面陰天下白雪反射的光從窗戶照入是唯一的光源,少年英俊而年輕的臉半藏匿在陰影之中,如此展顏,有一種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味道在。 “我說我沒關系的啊,姜冉?!彼曇糨p飄飄的,“你聽見了沒,把我當成林霜也沒關系。” 身后的人半晌沒說話。 北皎聽見了身后棉簽落入垃圾桶的聲音。 他好奇地半回頭看她,就發(fā)現(xiàn)她轉身拿了手機,大概是進了相冊翻找了下,然后她把手機遞到他眼皮子下面。 北皎勉為其難地伸腦袋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一個新剪輯的,還沒發(fā)到任何社交平臺上的視頻—— 視頻第一段。 姜冉的滑行,背景是吉林雪場最陡的那條索道,她從山上滑下來,如行云流水,雪板切過雪面,長發(fā)在身后揚起,雪塵之中,她高高立起的板底清晰可見品牌logo,是bc的rx。 緊接著她一個后刃起跳,在空中騰空躍起,而后高速起跳使得她的跳躍方向平行于滾落線,她幾乎是凌空飛躍過雪道,落地,再接一個道滑,后腳猛噔,雪塵揚起成為銀白幕墻,可以看見她的身影隱秘在雪墻之中…… 視頻第二段。 完全與第一段銜接,消失在呲起雪墻之后的身影破塵而出—— 然而這一次,那滑行的身影換了身雪服,從背帶褲換成了一身黑的樸實無華滑雪服,北皎認出是他自己。 靈活的刻滑中回轉,速度與力量的結合。 視頻第三段。 畫面一分為二,突然有了分鏡。 上半部分屏幕是一身黑色yakky限量版滑雪服的姜冉。 下半部分屏幕是一身黑色平平無奇滑雪服的北皎。 他們的穿著打扮并不相似,但是視頻剪輯來看,他們的滑行無論是力量、姿態(tài)……甚至是換刃翻板時,身體起伏后手上半胳膊習慣性上揚的小動作,完全一模一樣。 如同復制黏貼一般。 視頻長達一分多鐘,北皎看完,想法一共就三個字:好喜歡。 單看自己的滑行視頻,他看過無數(shù)次,他知道自己滑起來是什么樣的; 姜冉的滑行,他也看過無數(shù)次,現(xiàn)場版的或者視頻,當然也知道她滑起來是什么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