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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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說來其實也簡單。 那是林霜走后兩個月,姜冉狀態(tài)很不好,吃不下睡不著,閉上眼都是林霜生命的最后一刻,擔架上的她雙目緊閉,短發(fā)黏在額頭上,鮮血在白的的雪地上滴了一路…… 電視劇里那種凄美地話別并沒有出現(xiàn)。 有的只有被從冰洞中吊起的擔架,奔跑的救援人員,直升飛機與雪地救援摩托,在無數(shù)個穿著馬甲的救援人員之中,姜冉被排斥在外,甚至沒有辦法接近。 她想,林霜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應(yīng)該是看見了的,她的手無力而綿軟地從擔架邊緣垂落,于空中無力擺動,搖曳。 為了最后這個每分每秒都在腦海中重復回放的畫面,姜冉兩個月幾乎沒怎么出房門,人瘦了一圈,躲在房間里不是抽煙就是發(fā)呆…… 她原本是一個基本不怎么碰煙草的人。 那天剛剛認真翻看完了林霜社交軟件五年前的所有動態(tài),她發(fā)現(xiàn)煙沒有了,又不想叫外賣,因為外賣總喜歡打電話告知人到門口了,而她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難得一次出門,就在客廳撞見了邱年和李星楠。 是林霜的男朋友和林霜的朋友,李星楠將邱年壓在飲水機旁邊,大手掐著她的下頜,他們在接吻。 李星楠是林霜的男朋友。 邱年是阿桔的女朋友。 阿桔和邱年都是林霜的朋友。 三人六目相對,邱年推開李星楠時慌張的神情和泛紅的鼻尖都那么符合狗血劇的一切設(shè)定。 姜冉?jīng)_他們笑笑,點點頭,啞著嗓子說:“牛批啊,干得好。” 第二天她搬離了一起合租的公寓,長達六年之久的友誼分崩離析,在充滿了奇怪的背叛與匪夷所思又離經(jīng)叛道的復雜關(guān)系中轟轟烈烈落下帷幕。 起因不過也是因為一支煙。 說來就很離譜。 飄落的雪花落在鼻尖拉回思緒,姜冉眨巴了下眼,嗅嗅指尖殘留的薄荷煙草味,真的很想問阿桔現(xiàn)在還和這兩人攪合在一起,他們這他媽是已經(jīng)完成了超脫人類認識之外的生命大和諧? 可能是她臉上的清晰過于明顯。 邱年握著秋千搖晃了下,看著姜冉說:“李星楠和林霜在林霜走之前已經(jīng)分手快一年了?!?/br> 姜冉眨巴了下眼,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見邱年又說,“我和阿桔也是……后來林霜和阿桔先在一起的?!?/br> 說到這,邱年也陷入了回憶,懷念又帶著毫無惡意的嫌惡,嘆息的語氣說,“要么阿桔怎么罵你和林霜命好呢,一個是什么都不懂,一個是想到就要去做——幾乎是意識到自己根本不喜歡李星楠的第二天,林霜就跟他攤牌了,他們從高中就在一起,五六年了吧,分手也只用了五六分鐘。” ——無趣,無聊,古板,看見這張撲克似的臉就沒有性沖動,難以想象自己以后的孩子被這張臉教數(shù)學時會哭成什么樣。 這是林霜對李星楠的形容。 邱年想到這,嗤笑一聲,笑著笑著,笑容又消失于唇角,握著秋千的手無聲悄然收緊。 可是誰不想林霜呢? 所有人都很想念她。 邱年的話讓姜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對于她來說,今晚信息量有點大了。 姜冉已經(jīng)有點不好確定還要不要cao心自己的事,她低下頭看著邱年,試圖從這個女人的面部獲得一絲絲“她在編故事”的蛛絲馬跡,然而,什么都沒有。 坐在秋千上的女人沖她笑了笑:“林霜不讓我們告訴你,就是怕你露出現(xiàn)在這個表情……她說,你一定會被嚇死的?!?/br> “……沒人告訴我?!苯狡D難地控訴,“后來也沒人跟我解釋過這些?!?/br> “你問過嗎?你也沒問,第二天搬走,第三天把我們所有人都拉黑,我們也是有脾氣的,一次好友不通過難道還照三餐申請嗎?”邱年面無表情地說,“還是要我們通過趙克煙的嘴巴告訴你:別生氣了,你的朋友們早在一年前完成了交換伴侶這件事?” ……交換伴侶。 這四個字可真夠勁。 姜冉倉惶地抬起頭看了看木屋,心想她剛才還不如待在屋子里—— 什么叫“前有狼、后有虎”啊? 這就是。 秋千搖晃,原本坐在上面的女人站了起來,垂下眼拍了拍肩上、屁股上沾上的白雪,她目光輕描淡寫地從面前呆滯的人臉上掃過。 “不然你以為阿桔為什么提起林霜就掉眼淚?。磕憧此郧笆裁磿r候哭過?” “……” “林霜就是對你保護的太好,哪有二十幾歲對男女事一無所知只知道研究滑雪技術(shù)的?” 她又抬手,掃去姜冉姜冉肩上的雪花,“還得多謝土狗,要不是那天被我撞著了,這事兒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跟你開口……李星楠一直說,回憶起那天在客廳,總有一種給小學生看到黃片的羞恥感。” 姜冉:“……” 邱年沖著她擺擺手,“一會再申請下微信好友,通過下?!?/br> 說完,她雙手塞進口袋里,踩著雪,按著姜冉來時踩出的腳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留下姜冉一人。 冰天雪地零下幾度,她坐在雪地里蕩了一個小時秋千,堪稱失魂落魄。 …… 最后還是北皎把她撿回去的。 在此之前,北皎在自己的房間,倚靠在窗邊,狠心看著那女人獨自坐在秋千上坐了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雪沒停過,她身上從一開始暖烘烘最后落滿了積雪,幾乎要和銀白色的背景融為一體時,北皎出去了。 “你剛才在屋子里跟我說你談過十幾次戀愛,不適合我?!贝鬼⒂谇锴Ц埃曇羝届o,“結(jié)果隨便一個比你小三歲的人的表白就把你嚇得在這淋了一個小時雪?” 他如果不出來,她可能可以在這坐一晚上。 “……” 姜冉已經(jīng)不記得從自己的屋子出來前,自己和北皎說了點什么亂七八糟的離譜話。 抬頭,見面前立著的高大少年表情與聲音一樣平緩,面無表情,就連嘲諷她的模樣都顯得十分可愛。 ………………………………相比起另外四個瘋子。 她站起來,然而腿已經(jīng)凍僵了,于是踉蹌著像是主動撲進他的懷中—— 上一秒還直直站立的少年及時伸出了手臂一把撈住她,讓她一身的白雪盡數(shù)蹭到他黑色的衛(wèi)衣上,很快,又被他的體溫消融,只留下一大片水漬。 很少見到她這樣狼狽。 以至于他抱著她的腰,以不那么純潔的氣勢,她好像也沒有察覺,甚至在他偷偷地親吻她的頭發(fā)時,伸出雙手反手環(huán)抱住了他的腰。 他本來有點火大的。 此時奇跡般的熄滅了。 走出木屋時發(fā)誓要教訓或者狠狠嘲諷她一頓的心思也歇菜了,抱著她,感覺到她在自己的懷中瑟瑟發(fā)抖…… 并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怎么著。 于是他只能嘆息了一聲:“不逼你,自己回家好好想想,再回答我?!?/br> 寒風中,他仿佛是聽見懷中人小聲顫抖地“嗯”了一聲,甚至可能非常有禮貌地跟他說了“謝謝”。 但是等他仔細琢磨,這聲音很快被吹散在風中,一切仿佛都是他的錯覺。 …… 很快北皎就為自己一時的惻隱之心后悔不已。 主要是當天回廣州的飛機上姜冉就開始發(fā)高燒……下了飛機,強撐著最后一口氣通過三個好友申請,然后卷在被窩里,睡到不省人事。 北皎翹了一天課照顧她,確認她不會弄死自己后才回的學校。 原本以為這女人醒了就能給自己一個交代,沒想到她并沒有—— 新疆的雪并沒有把她發(fā)昏的腦子淋醒,她干脆人家蒸發(fā),連廣州融創(chuàng)都不見蹤影,整整一個月。 北皎這次也是狠下心沒有主動追著她身后求聯(lián)系,她不理他,他也如同很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一心撲向?qū)W業(yè),順便賺錢。 自從在新疆被迫徹底一夜成名,他這邊總有各種渠道找上門求上課的。 對此北皎很坦然,都告訴那些人:沒看出不是本人? 那些人并不在乎,堅信就算那是姜冉,也有一句話叫名師出高徒。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算是天賦異稟,按照同水平相當于那些滑了三四年的,原本教到刻滑入門沒什么問題,但是也只接基礎(chǔ)滑行課的學生—— 有學生,他就去一趟廣州融創(chuàng)。 然而在廣州融創(chuàng)也沒見過熟悉的身影。 直到十一月中旬的某日,從自習室回來,他洗漱完在床上難得打開短視頻app,刷了兩個視頻,系統(tǒng)就給他推送了某位失蹤人口新更新的一個視頻—— 背景是一個陌生的室內(nèi)雪場,在高級道上,女人從山頂高速滑行而下,每一個刃都標準得如同從《如何美麗刻滑》一書中摳下來的。 視頻配字:冬天要來了,準備好了嗎? 躺在床上,一只手枕著腦袋,少年無語至極嗤笑一聲:怎么著,她心情還挺好? 視頻發(fā)出半個小時,新鮮熱乎的點贊三千多個,評論大幾百。 【越發(fā)覺得當初的新疆土狗是冉姐?!?/br> 【沒看新疆之后多了個贊助?……雙雪板贊助,還不懂嗎?】 【可惡,不敢相信李星楠輸給姜冉!男人什么時候才能站起來啊啊啊??!】 其中,老煙也留言了。 【ck、煙:冉姐人哪呢?】 【bc、gray大冉冉回復@ck、煙:哈爾濱?!?/br> 北皎:“……” 如果現(xiàn)在他們還在正常交流,北皎可能想建議她去美國。 去什么哈爾濱呢,要跑路的話,明明美國更遠。 第67章 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