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12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之重組家庭的小女兒、謀奪卿卿、穿成年代文女配后我靠著美食發(fā)家了、禁止早戀、他只喜歡我、信息素說你不單純、魈和萬葉都想和你doi(原神)、很乖(1V1 高H)、薄荷先生與牛奶小姐、精神病愛人(年下)
他伸手牽住她的衣角,想要握她的手。 “我知道錯了,不要叫醫(yī)生,也不要止痛泵……只想要你?!?/br> 霎時,姜冉唇角抿緊了些。 然而此時,病房門被人推開打斷了他們對話,姜冉的手不動聲色地便抽走了,他甚至又沒來得及碰到她一根指頭。 阿桔探了個腦袋進來:“我尋思你一晚上沒睡,踩著醫(yī)院開門的點兒早點過來換班……咦!土狗你醒啦!” 暫時沒人回答阿桔。 北皎懵逼的注視著自己再次落空地手,心想:第二次了。 第二次沒握住她的手。 與此同時,姜冉合上了她的雜志,穿著皮靴的腳從放松地搭在椅子邊緣“咚”地落地,她站了起來。 “那我回去了。”她對阿桔說完,又回頭對北皎說,“好好養(yǎng)著,下次再來看你?!?/br> 留下這句非常官方的道別語,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甚至沒等他回答。 消毒水氣息濃郁的病房里,原本還有一絲絲女人身上的甜香…… 然而伴隨著她的離開,那最后一縷氣息終于還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來不是因為擔心才在這單獨守夜的,只是輪班看守,正好輪到她的時候,他醒過來撞見了而已。 北皎還扭著頭望著姜冉離開的方向。 病房里,絲毫沒有察覺的阿桔還在擺弄帶來的早餐:“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什豢??餓不餓?醫(yī)生說你醒了就能吃點東西了,二車給你煲了點瘦rou芥菜雞蛋粥你要不要喝一點?頭疼不疼?兄弟你這個腦震蕩我覺得其實應該吃豬腦粥——” “阿桔。” “???” “你發(fā)現沒?” 少年的頭慢吞吞地轉回來,平地里那漆黑的瞳眸沒了光亮,用茫然又害怕的語氣問,“她不讓我碰她了?!?/br> 第77章 棄養(yǎng)小動物 阿桔的絮絮叨叨戛然而止,他“啊”了聲,下意識茫然地看向姜冉離開的方向,想了想她好像是走的干脆了些…… 但是吧。 “她應該還是在生你的氣,什么碰不碰的,應該是你自己做賊心虛想多了?!?/br> “不是的?!?/br> 少年自言自語般喃喃,他隱約記得在救護車上她好像跟他說了什么,用很恐怖的語氣。 但是當時他的頭太疼了,儀器的聲音也很吵,根本沒聽清楚。 “就算暫時不讓你碰她,那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阿桔瞥了他一眼,“你說說你這回到底怎么想的?” 北皎沒怎么想的。 如果說之前去滑新疆的野雪還有可能撞到石頭、迷路、掉進不清楚的地形里,這次跟著那群人上山他純粹就是真的沒想那么多—— 雪場營業(yè)一共才停了三四天,他們是沿著原本的雪道爬上去的,原本的雪道上不會有突出的大石頭也不會迷路,如果不是那個胖子蠢,也不會有人掉進路邊的坑里。 至于撞到樹上,按照原本的計劃爬到山頂慢慢往下滑,他也不可能撞到樹。 原本沒那么多事的,只是姜冉說不行,他答應了,但是又想玩,就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偷偷瞞著她去了。 接下來一連串的故事變成了事故,每一個突發(fā)情況都將事情推向更糟糕的結局,給他搞得有點措手不及,在下山的路上他就反應過來自己有多蠢了—— 想玩怎么不能玩? 趴在她膝蓋上撒個嬌,說自己就是想爬山滑雪,她怎么不可能不陪他來呢? 屁大點事,群里每天都有人組織爬山滑雪,本質上來說也不是什么非常非常危險的事……她都坐過直升飛機滑過真正的大山,經驗豐富,這種機壓雪道覆蓋新雪的半野雪道,對她來說算什么? 他巴拉巴拉分析的那些利害關系、安全與否,她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他真的好蠢啊。 可是說這些都晚了。 北皎像個啞巴,跌靠回床上,猶如一條脫力的死狗。 阿桔從保溫壺里倒出香噴噴的熱粥,食物的香味蔓延在整個病房,李星楠的手藝向來不錯,只是懶得動手。 好久沒碰一口熱食的,按照道理這會兒應該胃都開始為食物抽搐,然而北皎卻毫無反應,嗅嗅鼻尖,他只是絕望地想:好煩,病房里本來屬于她的味道就不多了,這下徹底聞不到了。 阿桔問:“吃點東西?!?/br> 他蔫蔫地把頭往旁邊一轉,眉頭緊蹙:“不想吃,讓我餓死好了?!?/br> “餓死了你就真的見不到姜冉了?!?/br> “沒關系,茍活著我也見不到她……她不會來了,這幾天辛苦你們了,輪班看守我的人可能從四個人變成三個?!?/br> “……” 阿桔捧著粥碗,面無表情地心想,我二十一歲的時候也這么惹人討厭嗎?應該沒有吧? “過幾天你就得出院了,你知道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嗎?全國封控,就這么一兩天的時間,全部的公共場所停止營業(yè),停止跨省流動,我們別墅區(qū)大門前拉了禁止出入的封控閘門,小區(qū)都不讓出了,出門來醫(yī)院都得帶著街道辦的批條?!卑⒔壅f,“等你活著出院,還真的只能回家面對她?!?/br> 北皎的臉轉了回來,看著有些懵逼。 “除非她把你趕到雜物間去住?!?/br> 北皎的腦袋伸了過來,啄干凈了阿桔勺子里的那一勺粥。 于是在姜冉之后成為了第二個—— 阿桔也有了“以后我絕不生兒子”的想法。 …… 北皎手術完后躺了三天,因為只是鎖骨骨折外加撞著頭,他倒也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基本第二天就能下床自己上廁所什么的。 邱年通常白天會來,晚上守夜就換阿桔或者李星楠或者大頭,北皎原本是想說不用守夜的反正他也沒什么事需要人幫忙—— 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他在心中給他們安排了個排班表,然后安靜地等著第三天晚上姜冉出現。 下午他就洗了澡收拾了下自己,到了傍晚,看見推開門是李星楠,他沉默了下。 “你臉上寫著‘怎么又是你‘,”李星楠面無表情地說,“能不能管理一下自己的表情?” 他這么說著,卻沒有轉頭走,而是進了病房坐下了—— 這些天大家都被關在家里,足不出戶,國外有了“足不出戶除非遛狗,于是鄰居家的狗被借走一天遛八次”的新聞…… 現在他們多少也有點這個意思,只是他們是來醫(yī)院遛狗。 北皎完全沒心情控制臉上的失望,轉頭看向阿桔,仿佛在無聲地說:看吧,我就說了她不會來。 阿桔被他的狗眼看得難受,轉頭問李星楠:“所以怎么是你啊,姜冉呢?她自己撿的狗,棄養(yǎng)了?” “姜冉說她生理期,肚子疼?!崩钚情L腿一疊,姿勢放松地坐在椅子上,“看來氣消還要一段時間?!?/br> 阿桔問北皎:“你跟她道歉了嗎?” 北皎單手掀起被子捂住自己的頭,像是毛毛蟲一樣拱回被窩里:“每天發(fā)八百條小作文跟她道歉?!?/br> “……她手機摔壞了,都沒去重新買,你給她發(fā)信息有個蛋用?”阿桔無語道,“那天你醒的時候不是她守夜嗎,你跟她道歉了嗎?” “不算道過?!?/br> “你不道歉?!” “沒有,不是不道歉?!北别蛄嗣虼剑熬褪悄菚r候條件反射地覺得,道歉反而更能惹她生氣——前幾次犯錯也是道歉,她都原諒了,這次我不覺得是道歉能解決的。” “那要怎么解決?” 李星楠輕笑了聲,大多數情況下,他充當了“初代刻滑大佬”“和姜冉平起平坐的男人”以及“眾人的家長”這一角色,出于本能,北皎還挺喜歡跟他較勁的—— 比如在雪道上,非要比他滑的快一點兒,或者比他多滑兩趟。 大概是沒見過少年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這會兒他都覺得有趣,“分手嗎?” 北皎掀開被窩坐了起來,用受到驚嚇后相當晦氣的眼神盯著他:“還沒過十五,你說話能不能別這么不吉利?” 阿桔在旁邊樂不可支。 李星楠拖過姜冉之前放在這的雜志翻了翻:“她說過不會跟你分手的?!?/br> 北皎雙眼一亮。 “不過那是在你受傷前,”男人補充,“現在不好說了,之前最多也就是定性個不聽話,叫人失望……現在你看看你,鋼釘,腦震蕩,是真的一條腿伸過姜冉的底線了?!?/br> 他的話猶如一根定海神針狠狠地從天而降,落在北皎的心頭,人仰馬翻。 他猛然地回憶起,之前他死活想不起來的,姜冉在救護車上跟他說的話。 她是真的說了一些話的—— 【如果說偷拿紅樹上山是第三次?!?/br> 【那在野雪魯莽高速下山,是第四次?!?/br> …… 【如果第三次犯錯時你知道自己錯了,那第四次犯錯的時候,你在想什么呢?】 救護車上,她垂眸望著他的臉變得模糊,唯獨那雙深褐色的瞳眸里盈滿了難過……此時此刻回憶起來,能夠將他殺死。 “把窗戶打開,”北皎說,“我跳下去好了?!?/br> 聲音聽上去頗為真情實感。 阿桔和李星楠交換一個眼神,阿桔嘆了口氣,收拾了東西走了。 房間門被“咔嚓”一下輕輕關上,阿桔走了,房間里只剩下李星楠懶洋洋翻動雜志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他聽見悶在被窩里的人喊他的名字,他頭也不抬,“想要什么自己拿,又不是兩只手都斷了”,半晌沒聽見動靜,奇怪地抬起頭,卻發(fā)現病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