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1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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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冉想了下,他今天確實沒出現(xiàn)在餐桌邊,她“哦”了聲。 北皎把門拉開了一些:“找他有事?” 姜冉為他的明知故問氣結(jié),拒絕回答他這種廢話,就站在門外無聲地瞪著他——后者像是沒有一點兒反應(yīng),也無聲地回望她,兩人就這么一個在門里,一個在門外地對峙開。 誰也不肯先開口。 這時候,從走廊盡頭吹來一陣穿堂風——也不知道是哪個沒素質(zhì)的把走廊的窗戶打開了,夾雜著冰雪寒冷的風徹骨寒冷,姜冉猝不及防,打了個冷戰(zhàn)。 北皎看在眼里,手將門縫開的大了些,卻沒有讓她進門,嘟囔了聲“你等下”,轉(zhuǎn)身走進房間。 站在門外的她在他轉(zhuǎn)身的一瞬間看見他牛仔褲的褲腳都是濕漉漉的,看著好像是洗完過程中聽見敲門聲,匆忙穿上的…… 不過都不重要了。 她看著他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那干脆利落的背影,以前她覺得他的背影很好看的,現(xiàn)在卻打心眼里從他的寬闊肩膀看出了心酸的味道—— 是她心酸。 一種難以言喻的委屈從腳趾開始往上躥,她響起剛才站在走廊前敲門時候的糾結(jié)就忍不住唇角緊繃,覺得被他的冷漠襯托的,自己送上門的她像個傻子似的。 她感覺到自己的鼻息逐漸加重,于是連忙閉了閉眼。 “怎么了?”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到了門邊—— 房門已經(jīng)完全敞開了,她可以看見他身后房間里的樣子。 沙發(fā)上扔著幾套雪服,有北皎的也有趙克煙的,客廳里是收拾好立在旁邊的行李箱,空白的墻上靠著幾塊干燥的滑雪板,那塊熟悉的gray type-r就放在那,是北皎的板。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這時候看見他手里握著張明信片,她含蓄地點點頭,接過了那張明信片:“就是這個?!?/br> 而想象中他可能會借此糾纏的場景再一次地沒有出現(xiàn),他甚至配合地第一時間松開了手。 ……這是好事。 姜冉告訴自己,不要發(fā)瘋了,他這樣才是正常的。 但是當下無論她怎么做心里建設(shè),只要她一抬頭看見面前這張平靜的臉,她就還是氣到想要砸東西—— 照照鏡子吧!他憑什么斬釘截鐵地說她不喜歡他! 實際上是誰冰冷得像一顆窗臺上凍了一晚上的凍梨啊,心情好的時候抱著她,好像多稀罕她似的,連哄帶騙非要她晚上來拿明信片否則就撕票,現(xiàn)在她來了,他真的就給了她一張明信片! 厲害死了! 意思意思讓她進屋喝口水的客氣都沒有! 有毛病嗎! 姜冉在心里罵了他八百回,絲毫沒有膽子往“那她還想做什么”想哪怕一瞬間,她只好把所有的怒氣和慌張全部算在他頭上—— 捏著明信片,這狗倒是沉默得乖巧,姜冉卻只覺得越發(fā)的憋氣,垂下頭,她冷冰冰地說:“那我走了,家里還有倆喝醉的等著我照顧。” 實際上她會個屁照顧人,最多給他們蓋個被子。 如果他們吐了,她只會躲得三丈遠,然后體貼地替他們關(guān)上房門,等他們第二天早上起來自己收拾。 但是這個理由現(xiàn)在說出來顯得很正當。 她甚至伸手去拉他敞開的房門,好像有病一般的體貼——實際上,哪有站在門外的人替主人關(guān)門的道理呢? 她卻管不了那么多,感覺在他的注視中,額頭都要冒出汗來,拽著金屬門把手的掌心冒出汗,差點兒滑溜得握不住—— 她準備關(guān)上門落荒而逃的。 就連她握住門把手的那一秒他都沒組織她。 姜冉毫不懷疑可能門關(guān)上的那一秒她的眼淚就能掉下來——她最多也就撐到那時候——眼睜睜的看著門縫在合攏,勝利在望。 就在她即將成功時,突然站在門后的人伸出了腳。 他還穿著拖鞋,門卡在他的拖鞋鞋頭上,留著最后的縫,不動了。 “姜冉?!?/br> 他開口,語氣不太好,微沙啞還有些沉悶。 姜冉愣住,要掉不掉的眼淚也在眼眶里,她有些呆愣地抬起頭,望著他。 “我讓你晚上來,不會真的就覺得拿了明信片就能走吧?” 他歪了歪頭,靠在門邊,“你來的時候就沒點別的覺悟嗎?” …… 他身后的屋內(nèi)沒有開燈,屋子里昏暗的一片,只有浴室的門還開著,里面透著唯一的光,花灑在往下滴水。 姜冉知道這一切,只是因為北皎在問完她關(guān)于覺悟這件事后,甚至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 房門被重新拉開,站在里面的人幾乎不用彎腰,長臂一伸攬過還站在門口滿臉震驚的她,一把將她半拖半抱地撈進門里,與此同時低頭吻住她的唇。 突然覆蓋上來的冰涼唇瓣讓她抖了抖,手中的明信片掉落在地上,她下意識地偏頭想要去拿,卻被他用掐著下頜的大手一根手指把臉推了回來。 “明天再撿。” 舌尖深入她口中纏繞,他吸住她的舌尖,說話顯得有些含糊不清,身上帶著沐浴液氣息的水汽將她籠罩起來—— 姜冉卻想問,什么叫“明天再撿”。 明天? 她都來不及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拖進了狂風暴雨的快節(jié)奏里。 他將她摁在門邊的墻上親吻時,順手關(guān)上了門,“啪”地一聲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猶如驚雷在她耳邊炸響,她肩膀抖了抖。 等他再次靠上來試圖索吻時,她的臉不著痕跡地往旁邊偏了偏,這讓他的唇瓣落在了她的鼻尖,他倒是沒什么意見,順勢張口咬住了她的鼻尖。 她“嘶”了聲:“屬狗嗎?” “嗯,”他從嗓子深處發(fā)出“咕嚕”一聲悶聲,“再躲試試,還咬你。” 她眨眨眼。 他明顯地感覺到在吻的人心不在焉—— 挑了挑眉,他停下來,挺翹的鼻尖蹭了蹭她紅成一片的柔軟臉蛋,“怎么了?” “……不是,就是忍不住一直在想你前面那句話?!苯秸\實地說,“你不是喝醉了嗎?” 他其實說的沒錯,她糾結(jié)了那么久才來,就是心里有批數(shù),是想著可能來了以后會有點兒事—— 深冬雪野,孤男寡女…… 氣氛到位的話。 有就有吧,她也沒覺得這有什么錯了,反正今天在纜車上她也不是很抗拒他的懷抱和他的吻。 不喜歡的話碰都不會讓他碰的。 明信片更不可能落在他手上。 她就是親手把把柄放進他手里了,他不利用起來,他才是腦子有病。 但是這個“有事”…… 不至于“有”到需要到“明天”的程度。 “那么醉了,就不要,做太多的事情……不太有力氣的。” 翻譯一下:根據(jù)大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喝醉的男人都不太行。 姜冉覺得自己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含蓄的委婉用詞了,她甚至有點擔心這條語文不那么好的狗搞不好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然而他卻笑了笑,兩個小時前糾纏著把玩她指尖的粗糙指腹,溫柔地摩挲了下她泛紅的眼角,他近乎于溫柔地說:“沒那么醉?!?/br> …… 幾分鐘后,姜冉落入了其中一間臥房的床鋪。 “等下!” 她立刻撐起上半身,腦子炸開來,沒想明白他怎么就酒量見長,今晚喝的那些他怎么還有力氣抱著她一路進臥室—— 他還真如同自己說的那樣,沒那么醉。 至少抱她進房間時,步伐晃都沒晃一下。 抗議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隨機覆蓋上來的寬闊肩膀遮掉了她眼中的光,大手壓著她的肩膀?qū)⑺苹厝彳浀谋蝗臁?/br> 她今天穿著的是一條毛織長裙,深灰色的,上身是一件襯衫外面套了件深綠色的厚毛衣—— 而此時此刻,她的毛衣外套和北皎被頭發(fā)弄濕的衛(wèi)衣糾纏在一塊兒皺巴巴的扔在床腳下。 “等一下!我說等一下!” 她到腳踝的裙子已經(jīng)在亂動中高過膝蓋。 可能是她動的太厲害,他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 “等什么?”他問,“給你明信片的時候就給你機會了,如果我是你,當時拿了明信片扭頭就跑?!?/br> “……” “而不是仰著臉,一副被耍了的樣子要哭不哭的看著我?!?/br> 姜冉還想狡辯幾句的,比如她沒有要哭,然而此時他就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俯身輕微地摩挲她的泛著紅還未完全退卻的眼角…… 暗示她,他都看見了。 一滴水滴從他的發(fā)間掉落在她的眉心。 “吧嗒”一聲。 她條件反射地閉上眼時,他俯下身繼續(xù)吻她,guntang的肩膀隔著薄薄的襯衫,像是一座小山一般牢牢地控制著她。 這溫度燙的她忍不住想要顫抖,渾身像是被電擊般,那奔騰的血液流淌至心臟。 她被迫咬住他的舌尖,心跳快的像是要沖出胸膛。 她腦子就剩一片漿糊了。 直到他從裙擺里扯出襯衫下擺,略微粗糙的手毫不猶豫地觸碰到她細膩的皮膚。 她滿臉惶恐地壓住他的手,黑暗之中瞪大眼望著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