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2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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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北皎一個醫(yī)學生能干什么呢? “別cao心太多,”姜懷民說,“我高中沒讀完出來闖,還不是做的好好的?阿皎聰明,了不起畢業(yè)后可以先去家里的醫(yī)院做事……如果他想去三甲大醫(yī)院,也可以先去大醫(yī)院基層鍛煉一下?!?/br> 姜冉剛開始麻木地聽著,聽著聽著猛地抬起頭,微微瞪大眼盯著前方駕駛座。 “我也知道你找個男朋友不容易?!苯獞衙裾f,“這女婿我也珍惜??!” “不是找不到,”姜冉深呼吸,“是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br> 篤定的語氣。 “這么喜歡?。俊?/br> 姜冉“嘁”了聲,倒回座位角落,拉高了大衣衣領遮住臉。 “你這么喜歡他,阿皎知道嗎?” “……他不用知道的?!苯椒藗€白眼,“用不著什么事都告訴他,呸。” …… 到了家,姜冉看見自己的車已經(jīng)停在車庫。 駕駛座的人沒有下車,而是坐在車上玩兒手機,等到他們回來了,才跟著一塊兒下車。 姜冉從姜懷民的車上跳下來,自然而然地就落入他的懷抱。 手往他腰上摸索了下,下滑之后,就被他順勢牽住了。 姜懷民走在前面,這次去喝茶他沒帶上張零零—— 姜冉不明所以,北皎卻知道,純粹是因為張零零要求上位失敗之后必有得冷靜期而已。 最近張零零也很安靜,每天像往常那樣該做什么做什么,比如這會兒,遠遠聽見瑪莎拉蒂的聲浪,她便早就在玄關等著。 擺好了拖鞋。 一腳踏入門檻,姜冉看著微笑著站在懸掛的張零零,反應過來她是北皎的親媽,還是有點不好意思,自己把人家的兒子糟塌了什么的—— 她喊了聲“張姨”,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還在北皎的手中,有點兒尷尬地想掙脫。 然而他沒給她這樣的機會,反而是握的更緊。 姜冉轉頭等他,他像是完全不受威脅,面色淡定,甚至食指彎曲,在她掌心勾了勾。 兩人這番拉扯和刀光劍影的眼神交匯自然落入張零零眼中,她目光順著他們搖晃的肩膀下滑,就看見了兩人緊握的雙手—— 一時間,令姜冉不解的是,她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驚訝或者是“親上加親”的歡喜,而是臉上的笑容落下,面色有些發(fā)白地看向旁邊換鞋的姜懷民。 姜懷民沒理她,瞥了眼自家乖女同男朋友緊握的手,平靜地問:“你們準備像是連體嬰一樣換鞋?” 姜冉猛地甩開北皎的手,順勢拍打了他一下。 張零零此時臉上卻是半絲血色全無。 她甚至小小后退半步,如同備受打擊,扔下一句“我去廚房看看湯”,轉身落荒而逃。 她匆忙走開,玄關里一下子陷入了奇怪的寧靜。 姜冉莫名其妙,屬實不知道為什么她是這樣的反應,先撇開她平時根本不管北皎的事兒不說,她不是早就知道他們在一起了嗎,現(xiàn)在這備受打擊的樣子—— 跟她有什么關系? 可惜北皎沒被姜懷民揍死? 北皎卻對張零零這般反常視若無睹,自顧自換了拖鞋,直到在他們身后姜懷民嘆了口氣:“阿皎,你媽最近是不是跟你說過什么?” 姜冉一愣。 北皎穿拖鞋動作一頓,輕輕“嗯”了聲。 姜冉挑眉:“她又去煩你了?” 北皎想了想,看了看廚房的方向,那邊時不時傳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顯得在里面的人十分煩躁。 他停頓了下,才用十分中性且平靜的語氣說:“也不算,就是那天從崇禮回來,我和姜冉正鬧著,我媽通過車上說相親時那點兒微妙的氣氛變化,猜到了我們鬧騰的原因無非就是還沒公開……后來她就來到我的房間,告訴我不要肖想姜家太多,否則——” “否則就會像她一樣,被我拒絕?!?/br> 姜懷民替他說完,“你們在崇禮那幾日,張零零一度暗示我,想同我打證,但被我拒絕了?!?/br> 姜冉眨眨眼,有些驚訝,她一直覺得張零零雖然狠心又浮夸,但是她沒有野心,才可以在姜懷民身邊待那么久…… “要不是你們鬧了這出戲,我可能不太會留著她了?!?/br> 姜懷民驗證了姜冉的猜想。 “只不過現(xiàn)在情況有所不同,你們在一起了,那便很好,我肯定是不能娶張零零的,否則無論是道德上還是法律上,你們都必須分開——” 姜懷民掛著虛偽的微笑著把話說完,“作為長輩,怎么能以犧牲后輩的幸福來換取自己的婚姻呢?” 就像獨一無二的砝碼和一把秤,平衡總會偏向一邊,如今北皎和姜冉在家長這邊率先公開,張零零就必須死心。 重組家庭的子女不可通婚,但若父母不存在婚姻關系,無論是血緣還是社會關系上他們就不再有任何瓜葛,理所當然可以結合—— 這是國家法律。 單從前幾日被姜懷民這樣輕描淡寫地拒絕,張零零當然不會被拒絕一次就從此消停,她可能只會覺得時間未到,自己過于心急,以后可能還會有這樣那樣的暗示。 姜懷民卻不耐煩這樣的暗示,所以只要秤偏向北皎與姜冉這邊,張零零就會知道,她本就徹底沒有戲可唱。 那不是很好嗎? 皆大歡喜。 ——而這樣的“皆大歡喜”,正是張零零方才萬念俱滅的原因,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她和北皎,只能有一個留下。 在女兒呆滯的注視中,姜懷民樂呵呵一笑:“一方面也是覺得阿皎這個孩子還是很能干的,你去崇禮他也愿意一起發(fā)癲守著你形影不離,你這樣不給名分很不公平;另一方面當然是你們公開了我就順便行個方便嘛……” 坐在換鞋椅子上,大肚子的中年老狐貍很幼稚地做了個拉弓射箭的姿態(tài),嘴巴里還要配音“咻”地一聲。 老狐貍說:“一箭雙雕,厲害不?” 姜冉:“………………………………………” 姜冉:“?” 姜冉:“爸!?。。。。。 ?/br> …… 姜冉被她親爹的一箭雙雕那一箭射得心態(tài)稀巴爛。 過完年,大年初二就拎著行李箱,離開了她這毫無溫暖(不)且充滿了老謀深算(不)的家。 原本走的時候她甚至有點不想牽上她的家犬,然而姜懷民卻貼心地給他們買了連位的機票,一臉慈父地說,“說什么胡話,阿皎當然得跟著你!” 這里面的邏輯不太說得通且有點兒強盜。 姜冉麻木地接受了。 北皎順利地跟著她回到了松北滑雪場,回到了別墅二樓姜冉的房間旁邊他的狗窩,拉開房間門,他看著被清空得一干二凈、床單都沒給鋪的半毛坯房,他沉默了下。 拉開衣柜,他記得自己走時留了一兩件衣服沒帶走,現(xiàn)在衣柜也空空如也。 打量一圈這被清空到恨不得不讓人知道這里曾經(jīng)住過人的房間狀態(tài),他絲毫不懷疑是他們上次吵架到分手,他被掃地出門的第二天,姜冉親自動的手。 關上衣柜門,黑發(fā)年輕人低頭嗤笑一聲,說,“真狠。” 姜冉抱著胳膊站在他身后,一點兒也不覺得虧欠或者不好意思—— 從鼻腔里噴了股氣,她轉身昂首挺胸地回到自己房間。 自從“一箭雙雕”事件后,她就是這個態(tài)度了,總覺得北皎什么都看明白了又不告訴她,儼然和姜懷民猶如蛇鼠一窩。 現(xiàn)在她回想起那日在茶樓,還十分想死。 她那么主動投入他的懷抱,簡直像自我感動投入獵人的懷抱慷慨赴死的獵物一樣—— 笨的要死。 想想都尷尬的腳指頭摳地。 …… 在松北待到初三,俱樂部那邊來了新活動,趁著春節(jié)假期推廣一下冰雪事業(yè)順便賣賣裝備,老板自己掏腰包自費舉辦了個俱樂部名頭的免費團體課。 此時俱樂部還有許多滑手在老家過年,松北滑雪場留守兒童并不太多,算上年剛過完就離家出走的姜冉,一共就七八位。 此時正是二月,東北低溫達到巔峰,姜冉自然不可能去搞什么團課—— 懶得出門,也沒心情。 這“好事”自然落到了俱樂部活招牌,北皎的頭上。 他對這種事不太熱衷,但是他有個好習慣就是但凡接了的活兒他都十分認真地對待,連續(xù)幾日他都抱著筆記本電腦在客廳,整理、篩選報名學員名單,和老板商討團體課教學內容規(guī)劃…… 遇見難題,俱樂部老板說:“教學這塊你拿不定主意就問問姜冉,她教的學生沒有一萬也有一千?!?/br> 他早就知道姜冉和北皎的事,姜冉的“官宣”朋友圈下,他就留了個意味深長的“哈哈”。 這會兒從電腦屏幕視頻頭,他能看見身上穿著毛茸茸居家服的姜冉面癱著臉窩在北皎身后的沙發(fā)上,抱著一大盒冰激凌一勺接一勺往嘴里塞。 北皎回頭掃了她一眼,得來她冷淡的一瞥。 他嗤笑一聲,轉回頭,對俱樂部老板說:“看見沒,年前就這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到今天了,你覺得她能搭理我?” 俱樂部老板發(fā)出“嘖嘖”的咋舌音。 姜冉一勺子插進冰淇淋盒子里,打定了主意不會搭理他。 …… 第二天。 姜冉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搭在自己腰間的胳膊抽走了,旁邊原本陷下去的床墊彈了起來。 浴室里傳來淋浴聲,她翻了個身,一個人霸占整張床,然后嗅到床另外一邊北皎身上的氣息……暴躁地掀了掀被子,又默默地滾回了屬于自己那半拉。 又閉眼強行睡了一會兒,被人刨開被窩挖出來,她不耐煩地發(fā)出“嚶嚶”兩聲,那人卻不管不顧,強行在她鼻尖上親了一口。 “出門了?!?/br> 他嗓音低磁。 姜冉閉著眼伸出手,沒輕沒重地推開他的臉,在他額頭上撓了三條爪痕,不明顯,摘了頭盔才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