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忽然安靜了，似乎一切都蒙了薄薄的霧，聽不清也看不清，只剩下他們，默然望著彼此。

    顧安顏怔怔看著眼前的人，他依然俊秀爾雅，面色溫和，那股隱隱約約流露的距離感卻忽然消失了，他微微低頭，與她之間，不過咫尺的距離。

    她似乎又看見了從前那個坐在她身邊，和她一起練習(xí)，一起聊天的男孩子。

    一輛機(jī)車呼嘯而過，巨大的聲響砸在地面，顧安顏驚醒過來，只見慕懷安輕輕笑了，稍稍退后。

    鼻尖縈繞的淡香消失在空氣里，她握了握拳，心底忽然有種空虛。

    她看了慕懷安一眼，輕輕低下頭。

    一陣沉默。

    直到慕懷安遠(yuǎn)遠(yuǎn)看見要搭的公車靠近，他才輕聲喚她，「顧安顏?！?/br>
    「……嗯？」

    公車停靠，車門開啟。

    慕懷安淡淡說：「走吧?！?/br>
    顧安顏跟在他身后上了車，一路心不在焉。

    到了文具店，慕懷安看向低頭望著足尖的小姑娘，「組長把要買的東西傳到群組了?！?/br>
    小姑娘應(yīng)聲抬頭。

    慕懷安笑了笑，「走吧，一起去找?！?/br>
    這間文具店很大，總共三層，除了文具和書籍，還賣了些日常用品。

    他們上到三樓，在一排排架子里穿梭，尋找著長長清單上列的東西。

    慕懷安提了籃子，跟在顧安顏身后，看著她站在花色繁多的紙張前，挑選著適合的。

    顧安顏目光專注，拿著兩疊紙，思考著要選哪個。

    卻有人打斷了她的思緒。

    「安顏？」熟悉的低沉男聲，含著笑意，輕輕喚著她的名字。

    顧安顏抬起頭，看見冷敘站在不遠(yuǎn)處，微笑看著她。

    「冷敘?！顾芰诉^去，「你怎么在這里？你今天也要輔導(dǎo)嗎？」

    「嗯，想問問題?！估鋽⑵沉搜鬯稚系臇|西，順手接了過來，「來買東西？」

    「班上圣誕節(jié)要佈置教室，我來買材料?！诡櫚差伌鸬馈?/br>
    冷敘一笑，「那怎么不找我？我可以幫你拎東西啊?！?/br>
    「不用，我……」顧安顏這才想起慕懷安，她瞥了他一眼，「我同學(xué)跟我一起來的?！?/br>
    冷敘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同組同學(xué)??？」

    「嗯?！?/br>
    在兩人的目光里，慕懷安提著手里略沉的籃子，邁步走來，「你朋友？」

    顧安顏點點頭，「嗯，補(bǔ)習(xí)班同學(xué)。」

    冷敘笑了下，「我叫冷敘?！?/br>
    慕懷安看著兩人片刻，又低頭看了看手里堆滿東西的提籃，「你們待會一起去補(bǔ)習(xí)班嗎？」

    顧安顏不明所以，卻還是誠實點頭，「對?！?/br>
    慕懷安默了默，「還有多少東西沒買？」

    顧安顏眨眼，「就剩我手上的紙了，你覺得哪個好？」

    「左邊那個?！鼓綉寻采焓郑附o我吧。」

    顧安顏怔怔地把東西遞給他。

    「我下去結(jié)帳，東西我?guī)Щ厝??！勾瓜卵酆?，慕懷安的聲音很輕，「你們?nèi)ド险n吧。」

    顧安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滿眼困惑。

    在一樓結(jié)完帳，慕懷安垂著眼睛，出了店門。

    夜幕已然降臨，城市里沒有滿天繁星，卻有萬家燈火，走在繁華熱鬧的街道上，慕懷安靜得與周圍格格不入。

    行經(jīng)一攤雞蛋糕時，香甜的味道飄散開來，鑽入鼻尖，慕懷安攥著手里沉重的塑膠袋，指骨微微泛白。

    他又向前走了幾步，蛋糕的甜香逐漸散去，在將要消失的那刻，被另一股淡淡的果香取代。

    慕懷安腳步微頓，聽清了背后急促的喘氣聲。

    「慕懷安。」女孩子捉住了他的衣擺，「你走慢點?！?/br>
    緩緩轉(zhuǎn)過頭，他看見顧安顏通紅的臉。

    「……你怎么跟上來了？」他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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