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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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蕪花死了?!?/br> 她的死沒有引起永勤帝任何情緒波動,似乎理所應當。他站在雍和宮的中央,望著貼在墻上的天明地圖呆愣著出神。 “沉瑛,寡人有多少個孩子?!彼穆曇粼郊蛹怃J,雖然不同于真的太監(jiān),但是跟他過去粗礦霸氣的音色比起來,現(xiàn)在像是被人掐住脖子樣。 “三十六個?!?/br> “現(xiàn)在活著的還有幾個?” “四個……” “你知道寡人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不立太子嗎?” “奴才愚鈍?!?/br> “因為寡人并不想死?!?/br> “皇上……” 叩叩—— 小太監(jiān)端著太醫(yī)院送來都安神凝香在外候著,沉瑛去取了回來,“皇上,香來了,可是歇息了?” 他沒有說話,徑直走回床上躺下。 沉瑛點上凝香后欠欠身退了出去,并認真同守夜的小太監(jiān)叮囑道:“最近皇上夢魘纏身,如果聽到什么異動,莫要驚慌,隨時來喊咱家,聽明白了嗎?” “小的明白?!?/br> 屋里煙霧撩撩升起,永勤帝緊繃的神經逐漸平穩(wěn)下來。 卯時一刻,宮女端著凈面的水盆恭敬的站在宮外,“也不知道昨夜是哪個混小子守夜,居然玩忽職守?!?/br> 習慣早起的沉瑛沒過多久便趕到雍和宮候著,見宮女傻站在外面,疑惑的問道:“都這個時辰了怎么不進去伺候?” 宮女欠欠身,“沉公公,守夜的太監(jiān)不去通傳,奴婢不敢進去?!?/br> “罷了,”他伸手接過面盆,“交給咱家吧,你去忙吧?!?/br> 沉瑛推開門,小聲喚到,“皇上,該起床洗漱更衣了。” 哐當—— 手里的面盆應聲掉地,沉瑛急忙關上門,阻斷侍衛(wèi)探究的視線。清脆的聲音喚醒永勤帝的意識,他錯愕的看著面露恐色的沉瑛,“怎么了?” 順著他的視線,他驚悚的發(fā)現(xiàn)自己正跪在地上,他的身下還躺著一個小太監(jiān),已經斷了氣。 小太監(jiān)摸著白粉的臉部充滿瘀血,腫脹了兩倍有余,雙唇盡是紫色。眼睛瞪得老圓,周邊還有清晰可見的星星紅點,發(fā)青的皮膚出現(xiàn)不同的暗紅色斑塊,渾身僵硬。 永勤帝慌張的跪爬著往后退,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沉瑛見狀也顧不上別的,急忙上前安撫住驚慌失措的永勤帝,“皇上,沒事的,皇上,不過是少個太監(jiān),皇宮多的是太監(jiān)?!?/br> “是寡人殺了他嗎?是……是寡人……”他痛苦的抓住自己的腦袋,左右搖晃。 沉瑛吃力的把他扶到床上躺下,“皇上,奴才馬上給您請?zhí)t(yī),不要驚慌,皇上。” 在他的再三安撫下,永勤帝才逐漸平復下來,乖巧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擔憂的看著越加古怪的永勤帝,沒再說什么,扛起瘦弱的太監(jiān)便走了出去。 侍衛(wèi)看見守夜太監(jiān)成了死人從宮里抬了出來,雖然詫異但也規(guī)矩的沒有多看。沉瑛找了個最近的枯井,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就把尸體扔了進去,然后攔住一個奴才,讓人去請?zhí)t(yī)到雍和宮。 太醫(yī)為永勤帝把了脈,斟酌了許久才緩緩說道:“皇上近日煩心事太多,怕是累著了,微臣這就給您開幾副安神補氣的方子,吃幾帖就會好。” 沉瑛送太醫(yī)出宮時,小聲問道:“太醫(yī),您說實話,皇上的病到底怎么了?” “怒急攻心,皇上再這么硬抗,終會熬不住的。”太醫(yī)搖搖頭,沒在多言。 湯藥喂下去,沒一會兒永勤帝就睡著了,沉瑛又守了一個時辰見沒有要蘇醒的跡象才放心離去。 他著急忙慌的又跑到東廠去找陸風。 東廠在角落,路上人跡罕至,幾乎沒什么奴才會沒事往這個方向跑。沒走多遠,他就隱約聽見牛叫聲,心底的煩躁更甚,怎么皇宮里還有人養(yǎng)起來牛?真是反了天了! 訓練場圍了里三層外三層,個子矮的番子都死命往前扒拉著,個頭高點就墊著腳昂著頭,他們都異常好奇廠督要求匠人們打造一座空心銅牛的作用。 沉瑛趕的巧,正好看見兩個番子拖著只剩一口氣的梁琦往訓練場走,人居然還沒死?他下意識的加快步伐。 富貴站在高處,看見了沉瑛的身影,側耳告知了陸風,陸風抬起頭望向沉瑛,朝他招招手。 “廠督大人,怎么這般熱鬧?”沉瑛環(huán)顧四周,少說也有二三十人。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沉公公,本座邀請您一起看場表演?!标戯L又跟富貴說了句,“賜座?!?/br> 富貴抬了個太師椅放到陸風位置的旁邊,沉瑛不明所以但還是坐下來了。 只見一個番子打開銅牛的腹部,然后拖著梁琦塞了進去,接著關好。然后找了一堆木材放在腹部的位置上,開始點火,火苗越燃越高,銅體燒的發(fā)紅,梁琦應該是在銅牛體內慘叫,而通過銅牛內部管道發(fā)出來的卻是“哞哞”的牛叫聲。 “好聽嗎?” 沉瑛久久沒有回過神。 他雖然也是位高權重的太監(jiān),但是他與陸風完全不同,陸風是在刀劍子上過日子的人,而他只需要伺候好皇上就行。所以他接受不了陸風的殘忍,雖然他覺得梁琦咎由自取,又不妨覺得處置的太過血腥。 “聽說沉公公兩個時辰前處理了一個死掉的守夜太監(jiān)?”陸風喝著茶,隨意的問著。 “果然什么都逃不出廠督大人的法眼?!彼麛肯卵郏床磺灞砬?。 陸風倒是笑了笑,“東廠番子遍布皇宮各地,本座知道也不奇怪?!?/br> “那廠督大人一定也知道咱家過來所為何事了。” “所為何事?”陸風反問,“番子從不接近皇上。” 沉瑛聞言明知他在撒謊,又不好辯駁,只能把早上發(fā)生的事情又重新說了一遍。 “那沉公公過來是想本座做什么事情?本座是皇帝的奴才,只聽命于皇上,沉公公應該是明白的?!?/br> “咱家明白,只是……”他本想再多說點什么,最后還是算了。 夜幕低垂,一陣風吹過揚起漫天飛舞的雪花,似玉屑,似羽毛,似花瓣,悄然落下。陸風依舊撐著紙傘,踏著鋪滿雪的走道,一深一淺的腳印,前面是被雪花掩蓋些許的雍和宮,后面的腳印在雪花中消失。 “廠督大人?!笔绦l(wèi)向他問好。 “皇上可是睡了?” 屋里還掌著燈,侍衛(wèi)看了眼,“還沒?!?/br> 沒等太監(jiān)通傳,陸風就大刺刺的走進了宮里,永勤帝憔悴的伏案而坐,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上?!?/br> “陸風你怎么來了?也不見通傳,你越來越放肆了!” “本座是來讓皇上安心的?!?/br> 守夜太監(jiān)有點害怕,只能一路小跑的找到沉瑛,他聽說陸風夜闖雍和宮大吃一驚,也顧不上穿衣,迎著雪就往雍和宮方向跑去。 等他趕到時就看到宮殿外的臺階上殘留的一些腳印,陸風已經離開。 “皇上?!彼糁T輕喚出聲。 “怎么了沉瑛?” “奴才擔心皇上,并無他事?!?/br> “進來吧!” 永勤帝正坐在椅子上看書,氣色在燭火的映襯下居然還紅潤上幾分,沉瑛這才松了口氣。他試探性的問道:“皇上看起來心情不錯?!?/br> “的確,方才陸風過來給寡人遞了個藥方,寡人覺得有用?!?/br> 他不安的又瞧了幾眼永勤帝,確定他沒有任何異常,這才欠欠身,“那奴才就安心了,皇上您早些歇息,奴才告退。” “等等?!庇狼诘鄢雎晹r下他,“外面又飄雪了,去衣柜里拿個外套披著再走,莫要病著了?!?/br> 沉瑛心里暖暖的,“謝皇上?!?/br> 永勤帝的怪病前后持續(xù)了一個多月,等他開始早朝時才發(fā)現(xiàn)官員已然換了一批,都是些新晉的年輕人,腐朽酸臭的文臣都死在了詔獄。 “寡人龍體抱恙的這段時間有勞廠督了。” “微臣為了皇上,萬死不辭?!?/br> 客套了幾句,永勤帝問還有沒有事啟奏,新上任的禮部尚書走了出來,“微臣有事啟奏。” “準。” “皇上,已經進入二月,馬上就是春節(jié),按照禮法理應請皇后娘娘回來主持六宮。” “距離春節(jié)還剩不過十五日,西山寺回來舟車勞頓,皇后娘娘體弱未必經受得住,而且也未必趕得上春節(jié),如果發(fā)生意外或者沒有趕上,這該如何是好?”另個臣子也出聲諫言。 “這……”禮部尚書也不是沒考慮到這問題,只是一時想不出解決辦法。 “皇上?!标戯L出聲,“臣以為,今年的春節(jié)應該簡辦?!?/br> 永勤帝疑惑的問道:“這是為何?” “第一,皇上剛剛大病初愈不宜過度勞累;第二,皇后娘娘遠在西山寺修佛,佛家常說節(jié)儉,臣想皇后娘娘應該也不會希望鋪張浪費;第三,年中出現(xiàn)的幾次干旱,戶部遞了幾次財政不足的折子,如果春節(jié)在大肆cao辦,容易造成國庫空虛的情況,于國家建設不利。” 陸風說的有理有據(jù),眾臣居然無力反駁,永勤帝想來想,與其請皇后回來隔應他,不如簡辦混個民心所向的好。 “那如何才算簡辦?” “春節(jié)圖的是家家戶戶團圓,圖的是來年的國泰民安,皇上可以考慮取消晚宴,讓每個大臣們進行家宴,御賜的餐食由太監(jiān)逐一送到各位大臣們的家中,而多余的支出可以在皇城腳下施粥,讓普天之下的老百姓都知道皇上您的圣明?!?/br> 大臣們紛紛交頭接耳,有的人支持,有的人反對。 “禮部尚書,你可同意廠督的意見?” “微臣認為,廠督大人的想法不為是個好方法?!?/br> “那今年春節(jié)就這么辦吧,退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