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他永遠真誠
等紀云深滿足地走出房間,外面天已經黑了。 紀朵朵正穿著一套毛絨睡衣,開著超高溫的空調躺沙發(fā)上打游戲,見到紀云深出來,她坐起身,“我說,你能不能悠著點,至少先讓人吃個飯吧?!?/br> “她睡著了,等她醒。”紀云深拿出手機,坐到一旁的沙發(fā),查看網上關于熱搜的情況。 紀朵朵游戲剛好結束,她對蘇興盛說了句“先不玩了”就退出了游戲。 “你是怕她看到網絡那些議論?” “嗯,雖然知道她沒那么脆弱,但還是不想她不開心。等過幾天,討論這件事的人就少了?!奔o云深搭著腿,淡淡地說。 “那條熱搜被撤掉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今天紀朵朵看了熱搜后,發(fā)現(xiàn)關于夏至的那條信息被下了,而且連搜索都搜不到,還有很多人發(fā)什么體育界有內幕,暗指某高官包庇兒子,陷害運動員的事情,夏至似乎一下子從違規(guī)運動員變成了受害者,雖然也有人說故意洗白,費哲的部分粉絲還在攻擊她,但更多的人是在為夏至抱不平。 紀朵朵沒有問是不是紀云深干的,在他昨晚說去找二叔時,她就猜到他有辦法,只是她不清楚他是怎么讓熱搜撤下來的。 “這還得多謝二叔跟‘花臂’他們?!?/br> 紀云深打開手機,點開一段音頻,音頻里是兩個男人的對話。 【a:那件事我朋友就是你說的那個運動員的教練,你別說,我朋友一直覺得那女孩很有天賦,她也挺可憐的,不過誰能想到呢,才17、18大的孩子,會故意給別的運動員水里下藥。 b:誒,不是說是誤喝了感冒藥嗎?怎么回事啊?你詳細說說。 a:你怎么關心跳水了,你小子除了武術球賽這些,不是不看這個嗎? b:那姑娘以前救過我干兒子,你也知道我這人,別人給我一粒米,我都要送他一塊田,更不用說這小姑娘還救了我干兒子,你放心,我就是替我那干兒子問問,他死活不信,鬧好長一段時間了,我這也是沒辦法,不會影響你的。 a:你,我還信不過嗎?行吧,我給你大概說說,我也是聽我朋友說的。不是查出興奮劑嗎?一開始她一直否認,后來說是喝了一瓶水,說那水是張友亮兒子給另一個運動員的,被她喝了。我朋友是了解這小姑娘的,畢竟帶了好幾年,心性怎么樣能不知道嗎?于是他們就去找那個運動員求證,可那運動員否認了,這下大家就不知道到底誰撒謊了呀,但后來你說奇怪不奇怪,那張友亮請我朋友吃飯,還說可以把小姑娘的事處理成誤服感冒藥,處罰還往輕的弄,我朋友心里就有數了,可是他也沒辦法呀,那運動員不肯作證,對那姑娘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所以我朋友就答應了??蓻]想到那姑娘性子倔,一直不肯承認,一直抓著原來的說辭上訴,后來當然沒成功了,再后來,她就退了。 b:豈有此理!這他媽不是欺負人嗎? a:你啊,也別激動,不過這些人的確不厚道,聽說那運動員還是那小姑娘老鄉(xiāng),從小一起送進來的,那姑娘對人也是好得沒話說,我估計那姑娘退了,也是因為被傷了心,不過這樣也好,就是可惜了一個好苗子。 b:那你知不知道那小姑娘人去哪兒了?我讓人去她老家打聽過,聽說沒回去。 a:這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我?guī)У氖侨岬溃贿^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br> 聽完音頻,紀朵朵雙手環(huán)胸,牙齒磨得咯咯作響,“你這哪兒來的?” 紀云深把手機放到矮桌,“8年前的,那時候我還太小,二叔也不讓。一開始是想著遲早有一天要發(fā)出來,后來又猶豫,怕這件事再被提起,會打擾到她的生活,就一直存著?!?/br> 紀云深頭靠向沙發(fā),他的喉結因仰頭的動作更加明顯。 “其實,我也沒想到這個視頻還能用到,2年前,這人因為說話得罪人被罷職,所以昨天二叔說要放出來的時候,他也沒反對。不過本來也是會被馬上處理掉的東西?!?/br> “什么意思?”紀朵朵看著紀云深,他脊背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上,本該給人放松的感覺,可臉上的神色卻像纏住身體的毒蛇,冰冷幽怖。 “比起把陰暗放在陽光下,把它隱藏起來更讓人覺得害怕,所以我讓‘花臂’找人把這個音頻放上去,等熱度炒得差不多就撤掉??墒蔷W絡是什么地方,我撤了,別人就沒有了嗎?我讓‘花臂’雇了些人去那些視頻底下帶動輿論,又將矛頭指向音頻里的那位,你猜后面怎么樣了?本來我還想,如果對方不動手,我要找人一個個舉報那些視頻還挺費勁的,沒想到都不用我動手,那些視頻就全沒了,連著夏至的幾個相關熱搜都下掉了?!?/br> 空中的暖氣降低了幾度,紀云深濃密的睫毛掩住眼底的冷意,嘴角噙著一抹嘲諷。 紀朵朵想了想,對于紀云深的做法沒有任何意見,只平靜地繼續(xù)問道:“那有人發(fā)了個分析視頻,暗指那個不肯出來作證的運動員就是費哲也是你干的?” 紀云深沒有否認,也沒有立馬承認,紀朵朵好奇心重,追問道:“真是你干的?” “讓人發(fā)視頻的不是我,我只是讓花臂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一家娛樂公司,剛好那家公司旗下的藝人跟費哲是競爭關系。所以發(fā)視頻把火點到費哲頭上的,不是我?!?/br> 紀云深從口袋里拿出薄荷糖,倒了一粒放在嘴里,清新的薄荷刺激因一夜沒睡而昏沉的大腦,糖的甜味蓋過了嘴里的苦澀。 “不過,這事稍微關注過那時候體育新聞的都不難猜到。張希欽那時候的競爭對手就那么3個,而那3個里面,跟夏至是老鄉(xiāng)的就只有費哲,有腦子的都能猜的出來。” 紀朵朵沉默片刻,懷疑紀云深是除了報仇,還有私心在作怪,“你這是把人錘死了。” 紀云深眼神陰翳,含著薄荷糖冷哼,神情露出明顯的不屑與譏諷:“做錯了事,總要付出點代價?!?/br> 紀朵朵:“那如果音頻里沒那段暗指費哲的呢?” “那他的對家也會想方設法把水潑到費哲身上,這點我并不擔心,只要他身上有疑點,就會有猜忌。而且,比起另外兩位隱入幕后的選手,人們更想探究舞臺上的人,把光鮮亮麗的人拉進泥潭,才是人們想要看到的。最重要的是,他并不冤枉。” 紀云深想到夏至,這個音頻發(fā)出來后,也有人質疑音頻的真實性,哪怕它就是真相,仍然有人不相信。 這也是為什么當年夏至出事后,網上一片罵聲,大多數人都不相信她是誤服了感冒藥,甚至還有人說她是高官包養(yǎng)的情婦…… 總之,當年言論的惡毒程度并不亞于現(xiàn)在,只不過那時候智能手機普及率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廣,社交軟件也沒有現(xiàn)在多元,加上體育新聞關注的人少,才沒有造成大范圍影響。 紀朵朵忽然想到什么,眼尾微微上挑:“費哲不是老爸公司的品牌代言人嗎?你這樣做公司不會受影響嗎?” 紀云深神色緩了緩,又恢復了平時的幾分痞性,“我早就說過讓他換一個,他固執(zhí)地不聽,我能有什么辦法?不過,放心吧,只是簽了合同,還沒正式宣發(fā),還得感謝他們家傲慢的經紀人,一個合同改了又改,直到前幾天才正式確定下來。所以現(xiàn)在換的及時的話,不但不會有大影響,還能得到一筆違約金,他應該感謝我才是?!?/br> 紀朵朵疑心道:“簽了這么久,你不會也出了不少力吧?” 紀云深忽然大笑起來,覺得紀朵朵還挺有想象力,“那沒有,玩歸玩,鬧歸鬧,不能拿公司開玩笑,我以后還指望它養(yǎng)老婆呢,況且,我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br> 紀朵朵也不禁失笑,覺得自己腦子秀逗了,“萬一合同早就簽好了呢?” 紀云深聳聳肩,“那就只能老爸自認倒霉了,畢竟主次,我還是拎得清的?!?/br> 錢沒了可以掙,老婆沒了誰賠他。 紀朵朵目光盯在紀云深身上,無奈地說:“你這是連老爸都算計進去了啊?!?/br> 紀朵朵是學會計的,她喜歡跟錢打交道,但是不喜歡跟人打交道,但紀云深從小不但愛錢也愛交朋友,所以大家都覺得紀云深只是長得不好惹,但只有紀朵朵清楚,他對不喜歡的人可不止長得不好惹。 紀朵朵想到夏至,不禁替她嘆了口氣:“……夏至碰上你,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了?!?/br> 對她,他永遠真誠。 紀云深sao得像只開屏的雄孔雀,“不過,你對我早就認識她的事,一點兒不吃驚???” 紀朵朵拋了一記白眼,“我又不傻,我只是不知道夏至就是當年你喜歡的那個運動員。” 畢竟她不關心體育新聞,也不關心10多歲小男生喜歡的女孩子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