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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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5日 大俠把劍拿走了。 陸事非蹲在鋪子門口有些悵然。 盡管師父也走了,在以后的一段時間里不會再有人手里提著藤條抽陸事非,這把他心中的惆悵沖淡了不少。 只是門口人來人往,他卻只能守著鋪子,索然之情充滿心頭。 他的心不在鋪子,他的心在百興街里,在那些熱熱鬧鬧的千功百藝上。 進了百興街若是碰上熟絡的孩童,從他們手里拿些蜜餞果仁也未嘗不可。 畢竟他是買不大起那些零嘴的,半哄半騙才能從別的孩童手里賺些來,到時候回鋪子打兩枚小鐵標子給他們,保管又會死心塌地地送上蜜餞。 只要趁師父不注意,撿兩塊廢鐵料就成,隨便敲打兩下錘個模樣那些孩童就心滿意足,更何況現在師父都不在家,陸事非心情好了還能多打兩錘子。 想到這陸事非一拍手:「怕怕怕,怕個卵子。關了鋪子去街上耍了,天王老子也攔不得我!」 他剛一轉身踏進鋪子,又嘆了口氣,垂下了腦袋,重新蹲在了門口。 怕,何止怕,怕的要死。 陸事非想起裴秋宏那個駝子來,不知道這幾日那個駝道士是不是還在百興街耍他的把戲。 陸事非喜歡他的把戲,誰不喜歡呢,那些個孩童也都喜歡,更不用說那些個天天聚在裴駝子攤邊看熱鬧的游縣百姓了。 只是陸事非掏不出一個子來,這讓他不得不每次都中場離開,省得到裴駝子拿起聚寶盆的時候尷尬丟人。 好歹陸事非也是土生土長的游縣人,萬一哪天立了萬兒,創(chuàng)下了名聲,被別人扒出來當年看裴駝子把戲連子都從來沒掏一個,那就丟人大發(fā)了。 陸事非又想起了那個小人。 他還是第一次明白了女人的美,也是第一次從大人的角度發(fā)現了女人的美。 那個不及他膝高的小女人的風情萬種讓他著了迷,他蹲在鋪子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小娘子大嬸子,沒想到這些女人衣服底下竟然是那般令人心動著迷的景象。 只是在陸事非眼中那些過往女人衣服下都是小人的姣好胴體。 他的心里起了占有欲,甚至有過搶了裴駝子的念頭。 只是這個念頭一眨眼就被陸事非自己否定了。 盜竊搶劫的后果相當嚴重,游縣法場泛紅的地面威懾力十足,若是誰動了歪念頭,人頭就會在法場被人當球踢,陸事非親自踢過球,映像深刻。 最好的方法當然是買下來。 一天五十文,十天五百文,二十天就是一吊錢,陸事非估個價大概要三百吊錢。 就算他能拿出三百吊錢,裴駝子都不一定賣哩。 他眼前又出現小人的容貌,他盯著自己的雙手,就像那個小人在自己手上起舞,他高高舉起手,揚起的短裙下是豐潤的圓臀,只是裙子里頭除了臀部其他都模煳不清,說到底他根本不清楚那里頭到底是什么模樣。 陸事非兩手拍了自己兩巴掌,撐著腦袋坐在鋪子前長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他靈光一閃:「裴駝子說他是在樹下撿來的,他個駝子都能撿著,我就撿不著?不行,得碰碰運氣去?!?/br> 陸事非滿腦子是小人的事,他開始思索游縣哪顆樹最可能撿到小人。 這時候裴秋宏從百興街的方向走了過來。 若是光看臉真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美髯無風自動,道髻聚頂三花,滿臉是無心無礙無嗔無喜,一副出世高人的淡然姿態(tài)。 只可惜那頂丑陋的駝峰毀了一切,再怎么裝出世外高人的樣子,在大家眼里終究是個丑角。 裴駝子不是沒起課算過卦,但他往那一坐,根本沒人愿意去他那算卦,實在是相貌太寒磣。 為了維持生計老道士后來就開始表演起戲法,配上他滑稽的形象倒也挺吸引人,就這樣這個可憐的駝道士總算是沒餓死,在游縣勉強站穩(wěn)了腳跟。 陸事非看到裴秋宏慢悠悠走過來,大喜過望,先瞧了一眼他手里,果真拎著一頂蓋了黑布的方籠子。 「道爺道爺?!?/br> 陸事非在鋪子門口喊道。 裴秋宏鼻孔朝天,大步向前邁,似乎是沒聽見。 陸事非干脆跑到街心扯住駝道士的袖口,往鋪子里拽,一邊說道:「道爺,前些天是我的不是,容我請您吃碗茶,賠個不是?!?/br> 《》 裴秋宏道:「是陸小子啊。這茶老道不吃了,老道還趕著回觀里頭做功課呢。」 「你看這太陽多曬人啊,來我鋪子里頭吃口茶好趕路?!?/br> 陸事非為了自己的心愿,把駝道士往鋪子里頭拽,非要留住裴秋宏不可。 裴秋宏兩只囫圇眼往鋪子里瞧:「你師父在沒?」 「師父他出去了?!?/br> 裴秋宏點了點頭,捻過長髯,踏著云罡正步進了鐵匠鋪子。 鐵匠鋪里靠著門口擺滿了鐵制器具,鐮刀犁耙剪子錘頭,五花八門;在里頭擺的是銅制器具,銅壺銅碗銅鎖銅盞,一應俱全。 角落里有張方桌,方桌上頭也是些工具碎鐵塊,一旁擺著兩條刷了漆的木制 長凳。 陸事非撣了撣長凳,拿了個干凈的瓷碗滿滿倒了一碗的茶水。 「道爺您先喝口水?!?/br> 裴秋宏看著碗里頭不知是炭還是煤的黑色顆粒,小小抿了一口:「陸小子,說罷找老道有什么事,你斷不會好心平白請老道喝碗水的,老道可把你瞧透了?!?/br> 「道爺,您可白冤我了。平日我手里也沒一文錢,若是有錢定然補上我欠您的?!?/br> 「嘛,話不是這么說。你可不欠老道什么,平日那些賞錢也是各位看得起老道,給兩個子混口飯吃而已?!?/br> 裴秋宏擺擺手。 「道爺說得對?!?/br> 陸事非坐在一旁,「不是我瞧不起道爺,實在兩兜空空啊。今天請道爺來也沒什么大事,我?guī)煾赋鋈チ撕脦滋?,雖說沒藤鞭子捱了,但整日在鋪子里實在悶的慌,沒時間去捧道爺的場。今天既然撞上了,就想道爺給我再瞧瞧小仙子,好解解悶?!?/br> 「哼哼?!?/br> 裴秋宏點點頭冷哼一聲,拔腿便走。 「道爺別走啊,有話好商量?!?/br> 裴秋宏被陸事非扯住袍子,嗤道:「老道平白無故就該給你消遣的?你悶得慌與老道有什么干系?」 一甩袍子掙開了陸事非。 陸事非攔腰抱住裴秋宏,腦袋擠在那垅駝峰上:「道爺我錯了,您別走。我就想瞧瞧小仙子,這些天我見不到小仙子心里難受,我肯定愛上小仙子了……」 裴秋宏氣地發(fā)笑:「小子你下邊還沒兩根毛,就在這妄談情愛,你這是思春了!」 沒辦法,裴秋宏只好答應了陸事非,掀開了籠子外頭的罩子。 別看籠子不大,籠子里頭的擺設物件頗有情趣。 籠子中央是一張小床,床上罩著紗帳,帳子里頭小人正躺著休息。 床邊有微縮的桌臺,臺上是面反著光的梳妝鏡,鏡面磨得锃光瓦亮,陸事非對著鏡子還能看見自己的睫毛。 正對籠門的是一扇微型屏風,屏風旁的小幾上擺著一張七弦古琴。 所有的擺設都牢牢釘在籠子里,輕易不會因到處搬動籠子而移位。 布幔拿開,躺在床上的小人有些惺忪,似乎對周圍的環(huán)境疑惑不解,扭頭盯著裴秋宏和陸事非。 陸事非心花怒放,也算了了這幾天心頭的掛念。 他左瞧瞧又看看,籠子里頭的小人都被他瞧得心里發(fā)毛,尷尬不已,只得下床撫琴,強作一曲。 陸事非也算知趣,聽著琴聲悠悠,光看沒動手,怕沖突了佳人。 裴秋宏看著陸事非春心蕩漾了約莫半刻鐘,琴聲一歇轉手把籠子用黑布蓋上了。 「唉,好聽好聽?!?/br> 陸事非聽了一曲解饞,總算心滿意足。 裴秋宏道:「陸小子,這下該放了老道罷?茶也吃了,曲也聽了,老道該回觀里頭做功課了?!?/br> 「道爺,小仙子的……小仙子的閨名是什么?」 「閨名閨名,你個小鐵匠就不要倒書袋了罷?」 裴秋宏走到門口,「你若是掏的出賞錢,我就告訴你?!?/br> 說完頭也不回一熘煙走了,平日誰也沒見過駝道士走得這么急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