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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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宇無視她。 次日,商宇還是那輛車,只不過多架了一個后座,看著別扭突兀,還挺結(jié)實(shí)耐用。 元燦霓便跨坐上去,沒有腳踏,兩條長腿往后勾,活脫脫一副人rou腳撐。 隔日,腳撐也安上,元燦霓聽令在坡底跳下推車,吭哧吭哧,越推越費(fèi)勁,只見商宇動也不動,活脫脫享受人力車的大爺樣。 人家載了她一路,將心比心,她也不好埋怨,竟然真的推上了坡頂。 “看不出來你力氣還挺大?!鄙逃顩]半點(diǎn)不好意思。 “說不定我可以載你?!痹獱N霓氣喘如牛。 “上車。” 座鞍如王座,商宇絕不容許覬覦。 元燦霓搭完最后一段路,下車時情不自禁揉了揉屁股。 下一日,商宇的后座又多了一塊灰不溜秋的軟墊。 許卓泓為了追女孩報的午托班,中午不跟他們走,一旦碰見便嚷嚷:“看看,我們宇哥又騎他的保姆車來了。” 哥們倆為此沒少互相追獵,彼此稱爹。 保姆車運(yùn)行到次年春末退休,天氣漸熱,容易出汗,再說也要給畢業(yè)生節(jié)省體力,元燦霓小心翼翼探問那輛“九成新”的單車,表示也許可以停他家門口,多走回元家。 然后就這樣騎到初中畢業(yè)。 翌日,元燦霓打著哈欠擠上早高峰地鐵,把自己變成真空包裝里面的一根辣條。 手機(jī)震動兩下,施展不開拳腳,生生憋到下地鐵。 嫻熟地按肌rou記憶低頭出站,元燦霓找到震動來源。 消息列表多了一個藍(lán)天白云的頭像,以及兩條新消息。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yàn)證請求,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一會我通知家里人。」 元燦霓腳步頓滯,險些絆倒后面人。 她備注名字,疊詞在列表一眾全名里親昵又特別,升上置頂位置當(dāng)之無愧。 十四五歲起叫慣的稱呼,也許積重難返。 元燦霓回復(fù)一個字:好。 第9章 商義民出差歸來,一家四口難得齊聚午餐飯桌。 “阿宇,你上次看中的照片上那個女孩子,見過沒有?” 商奶奶用眼神拉攏兒媳桂明珊的支援,“就是你mama說感覺你會喜歡的那個?” 事件倒清晰,只是丟失了細(xì)節(jié),商宇如實(shí)道:“沒見。” 商奶奶隱隱亢奮,“正好,明天我有個老姐妹來家里,她孫女陪著,你要沒事,也來看看?!?/br> 桂明珊欲言又止看著婆婆,立場艱難,站任何一方都會得罪人,無法兼顧全局。 商宇放下碗筷,沉緩開口:“我有合適的結(jié)婚對象了?!?/br> 餐廳霎時寂然,六道目光凝固到他身上。 商奶奶眼鏡險些滑落鼻梁,細(xì)亮掛繩顫顫晃晃,“哪家囡囡?。俊?/br> 商宇說:“霓霓,元燦霓,生忠爺爺?shù)膶O女。” 這附注簡直為商奶奶量身定制,她可能不記得元燦霓,但不會忘記起過齟齬的元生忠。 商奶奶果然啊了聲,“就是你以前帶回家吃飯那個囡囡???” “是那個,我初三她初二?!鄙逃钫f。 桂明珊道:“媽,你還記得啊?!?/br> 商奶奶撅嘴,“元老頭的破事我哪件不記得,那個囡囡的媽以前在元老頭的制衣廠上班,元老頭不讓傳捷跟她在一起,不然廠子就沒他的份。傳捷聽話分了,女的開除了。元老頭知道那女的懷孕,說是孫子就領(lǐng)回來他幫養(yǎng),孫女就意思一下。當(dāng)年鬧得傳捷差點(diǎn)結(jié)不成婚——現(xiàn)在這個鬧的,那個囡囡的媽聽說也是孤兒,不敢鬧,命苦啊。” “奶奶,怎么以前沒聽你過說?” 商宇以前有所耳聞,但從未如此全面詳盡。 商義民不滿母親的神神叨叨,蹙眉道:“媽,你都聽誰說的,不要道聽途說亂造謠?!?/br> 商奶奶氣急道:“鄰居們都這么說,還能有假啊?!?/br> 商義民審視兒子,凜然道:“婚姻豈能兒戲,醫(yī)生說你的病情有很大希望,現(xiàn)在重心還是放在康復(fù)上。等好起來了,還怕沒人毛遂自薦嗎?元家條件確實(shí)不差,跟我們家擺在一起,不是我商義民自吹自擂,誰也不敢說一句門當(dāng)戶對?!?/br> 近年服裝業(yè)借著電商這股春風(fēng),即便沒能騰達(dá),分一杯羹總能溫飽。元家的制衣廠卻跟中了蠱似的,效益一年比一年差。其他家族企業(yè)愁找不到合適接班人,元傳捷擔(dān)心是否能交到下一班。 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元家還不至于到生死攸關(guān)那一刻。 反觀商義民家,家業(yè)紅紅火火,命數(shù)卻全報應(yīng)在了子女身上。 商義民給予的壓力不僅是父親權(quán)威,更是商宇無法匹敵的事業(yè)有成。然而他也有痛點(diǎn),那邊是兒子座下這張輪椅,比任何事物還要刺眼。 商宇從餐桌退出一截,令它完整進(jìn)入商義民的視野。 果然,父親的目光避開了。 “爸,比起用門當(dāng)戶對的婚姻鞏固家業(yè),我認(rèn)為是你和mama大半生的智慧和勤勞,才有我們家今天的好日子。哪怕我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還能在這任性妄為?!?/br> 也許不是一針見血的話語,而是商宇久違的耐心奏了效,平和的情緒如此珍貴,令商義民一時失語。 桂明姍交替看著父子倆,唏噓道:“我們家經(jīng)歷了那么多,我對孩子沒什么要求。只要能找到一個真心待他,肯踏實(shí)過日子,平平安安就好。霓霓又是他的初戀……” 商宇從臉頰到耳根,倏然浮現(xiàn)猛灌一瓶啤酒后的紅暈,許久不見轉(zhuǎn)淡。 一只老樹皮般的手忽然覆到他額頭,商宇錯愕一瞬,對上奶奶關(guān)切的臉。 商奶奶收回手,“我還以為你又發(fā)燒了,臉色那么紅?!?/br> 桂明姍探詢的目光掃來,把那張俊臉漆得越發(fā)紅艷。 商宇撈過餐桌淡茶,試圖降溫,卻療效不佳。 商奶奶顫顫巍巍去往邊上多寶格,桂明姍問她要找什么,準(zhǔn)備起身幫忙。 商奶奶擺手,“你們怎么決定都行啊,但是元生忠真不是個人,以前對囡囡不好,現(xiàn)在又想拿囡囡換彩禮,我聽說相了好多家了,都沒有滿意的?!?/br> 商宇耐心融化,焦躁叢生,一錘定音道:“這事就這么定了。即使離婚,受挫也不會比這次更嚴(yán)重,就當(dāng)賭一種新生活吧?!?/br> 意外之后,家人第一次聽聞類似未來的詞眼,均有微妙的動容,哪還會橫加阻攔。 結(jié)婚一事,便在沉默中塵埃落定。 - 元燦霓收起午休折疊床,剛好收到商宇回復(fù)。 「說完了,明晚下班來一下我家?!?/br> 進(jìn)度如此神速,她措手不及:「那么快嗎?」 哥哥:「叫人認(rèn)嫂子?!?/br> 元燦霓琢磨通了關(guān)系,商宇和許卓泓果然還跟中學(xué)時一樣,爭當(dāng)老大。 只是以前從來都沒人叫她“嫂子”,都是一口一個“商宇他妹”。 那邊又補(bǔ)一句:「周末白天見家長?!?/br> 周末兩天,一家一天,剛好合適。 元燦霓晚上便打算跟尹朝吱一聲,沒想回到翠屏苑,人已經(jīng)一臉凝重端坐沙發(fā)。 姜婧也在,說是剛好來送一支昨天醫(yī)院缺貨的燙傷藥膏。 元燦霓心思敏銳,瞬間了然,拉過布藝墩子坐到他們斜對面,“你們在等我。” 尹朝面帶訕訕,摸了把剛冒出的胡茬,“昨晚我說你的那誰不下車,不禮貌,那個……我收回。我不知道他具體情況?!?/br> 姜婧的聳肩佐證消息來源。 “我正好想說他,”元燦霓斂一口呼吸,唇角如卷起的玫瑰花瓣,恬靜而清麗,“我跟他準(zhǔn)備結(jié)婚?!?/br> “什么?!” 尹朝表情扭曲而驚詫,如聽聞嫌犯自首。 姜婧稍顯鎮(zhèn)定,可也張了張嘴,難掩訝然。 尹朝堪破她的反應(yīng),先跟她計較:“你早知道了?” 姜婧辯解,“聽到風(fēng)聲,不是太確定……” “你們都瞞著我!” 一顆不平的心越發(fā)忿忿。 元燦霓說:“之前可能有變數(shù),就沒說,不是故意隱瞞。” “不是,霓霓,”尹朝語無倫次,“邁巴赫,我知道,很多人奮斗一輩子都消費(fèi)不起。但是他坐輪椅啊,不是輪滑……” “他叫商宇,”元燦霓攏了下鬢邊碎發(fā),“我不提前說就是怕這種情況……” 若不是站起動作幅度大,拉扯到傷口的痂,尹朝早驚跳而起。 他只能猛拍身旁沙發(fā)扶手,憤慨萬千:“你那么草率,有沒有考慮過自己后半生性/福??!” 元燦霓辯解:“我就是深刻考慮過了?!?/br> “性/福,”尹朝手背著急地打在另一手掌心,霎時臉紅,“豎心旁那個……” 別說元燦霓,就連專業(yè)人士姜婧也不住尷尬。雖跟他們分享過醫(yī)院驚奇秘事,這次主題涉及好友,境況非同一般。 尹朝又道:“我不是歧視殘疾人,話很難聽,你要怨我也沒辦法,我必須說。退一步講,你真的不介意跟二便失禁穿紙尿褲的男人過一輩子?” 或許在他心里,商宇真的不算男人,無論多么富有英俊,也只是拖累好友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