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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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多了商奶奶這位vip, 可謂興師動眾,元燦霓一路提起一百倍的精神應(yīng)對。 商奶奶比元生忠年輕幾歲, 精神不可同日而語, 路上像第一次參加春游的小學(xué)生, 格外興奮, 跟元燦霓反復(fù)嘮叨這孫子終于肯讓她去探望。 “這男人結(jié)了婚就是不一樣,肯聽老婆的話就順眼多了,”商奶奶絮絮叨叨, “剛出事那會他們瞞了我好幾個月,阿宇說好三四月回國, 一直拖一直拖, 拖到六月紙包不住火,才跟我坦白。他mama還說出去幾個月是出差, 哪有去那么久,家里的生意又沒做到美國?!?/br> 元燦霓說:“他也是怕你著急, 飛去美國可不比去省會?!?/br> “是啊, 不讓我去美國看他, 我可以理解,后來都回國了,還不讓我去看——” 時隔數(shù)月,商奶奶依舊委屈得撅起無花果干一般的嘴巴,音調(diào)哀哀。 “人也像換了一個人,脾氣特別差,跟他爺爺剛坐輪椅那時候一模一樣?!?/br> 元燦霓艱澀道:“他自己也難以面對……” 商奶奶雙手自然交握,置于膝前,“他跟你也發(fā)脾氣嗎?” 元燦霓猶豫一瞬,最終還是如實搖頭,“幾乎沒有?!?/br> 如若存在,她面對元生忠數(shù)年河?xùn)|獅吼,自然積累不少避禍經(jīng)驗,走為上策,影響不大。 商奶奶笑容曖昧,手指虛點她門面,泄密一般忽然壓低聲:“我就知道他對你很特別。” 她總歸是他的合法妻子。 元燦霓心里自嘲。 “他出國的第二個年頭——還不夠一年——春節(jié)沒回來過年,就讓我在他房間的衣柜里找一個盒子,出了年有空叫人送一個盒子去你爺爺家,這么大——” 商奶奶比劃足足有一個車座位大小的形狀。 元燦霓無法勾勒出盒子的原始模樣,隨口附和:“那么大啊。” 商奶奶說:“包裝得好好的,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我記得挺輕的,就猜是不是裙子鞋子包包???” 商宇即使不在眼前,也有人幫忙一層層剝開他的心,元燦霓如坐針氈。 一頭霧水中,隱隱涌動著不安,或許還有后悔。 “送我爺爺家?給我的?” 商奶奶爽朗而笑,“總不能給你爺爺吧?!?/br> 元燦霓陪著干笑,“說得也是?!?/br> 年老遲滯的腦袋終于轉(zhuǎn)過彎,商奶奶困惑道:“你不知道?我親自送過去的啊,聽阿宇那么正經(jīng)拜托,說給你的成年禮,我正好有空就順便走一趟,你爺爺親手接的。我沒記錯?!?/br> 商奶奶煞有介事扶一下金鏈細(xì)邊眼鏡,努了努嘴,點點太陽xue,“我老眼昏花,但是記東西還行的!” 元燦霓呵呵笑,說謊不是習(xí)慣,便含糊道:“時間太久,差點忘了。” 商奶奶似有遺憾,感慨一句:“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幸好你們最終還能走到一起。” 激動了一大早上,商奶奶開始打哈欠。元燦霓讓她稍作歇息,一會便能到。 時隔數(shù)天再見商宇,元燦霓的眼神像透視,能洞穿盒子的秘密。 可惜他猶如驚弓之鳥,眉心微蹙,征詢的目光中帶著猶疑,可能已經(jīng)自檢一番:明明沒做什么錯事。 元燦霓抿了抿唇,暫且壓下一探究竟的欲望,默默聽商奶奶跟他絮絮叨叨。 早晨迎來夏季第一場暴雨,天氣陰晴,氣溫較往日舒適。 商宇下午臨時沒有安排項目,換上自己的衣服,套上護(hù)腕,提議溜出院陪她們轉(zhuǎn)一轉(zhuǎn)。 商奶奶一路走一路感嘆城市變化大,跟十幾年前比全然兩副模樣。 商宇偏頭問元燦霓:“你以前來過省會嗎?” 元燦霓想了想,“小時候來過一次,跟我媽來培訓(xùn),當(dāng)天往返比較匆忙,沒什么印象了?!?/br> 商奶奶鄭重囑咐:“阿宇,等哪天你不用天天住院,就帶霓霓多出去旅游,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年輕人就該多看看世界?!?/br> 商宇應(yīng)聲,停下帶牽引頭的輪椅,倉促撫一下元燦霓的手背,示意在跟她說話。 “先想想度蜜月去哪里?!?/br> 只要跟商宇在一起,元燦霓已然習(xí)慣感知“一米四”的目光,立刻聽出是跟自己講話,聽不出的是他的心思。 她放棄探詢他的眼神,如若他是在長輩面前說場面話,他出招,她便敢接招。 “有范圍嗎?” 商宇笑,“地球以內(nèi),簽證能到的地方,我都隨你?!?/br> “我想去你上學(xué)的城市看看?!?/br> 不假思索的聲音一改以往的沉悶,如許愿般輕盈而堅定,很容易泄露朝思夜想的痕跡。 商宇斂了笑,帶上十二分的認(rèn)真,“我們可以從你上學(xué)的城市起飛。” 他的許諾搭起一座虛擬的橋梁,連貫兩座曾留下他們身影的城市,也似乎連通了彼此相隔的八年。鴻雁傳書失效的歲月,幸好還能夠用蜜月彌補。 元燦霓心頭微震,繃不住的笑意在唇角漾開,非要強裝若無其事:“我當(dāng)真的啊。” 商宇也笑,“多大點事。——不過冬天太冷,你的婚假休了嗎?” “才三天?!?/br> “加上國慶,如果再能請幾天年假,半個月勉強夠用?!?/br> 除了第一任前男友家,元燦霓還沒去過很遠(yuǎn)的地方旅游,期待中也有毫無計劃的緊張。 商宇又問:“你喜歡秋天嗎?” “嗯……” “那我們秋天去,剛好也是在秋天認(rèn)識?!?/br> 商宇仰頭與她說。 越聊越細(xì)節(jié),方案幾乎落地,她的驚喜裹著茫然,后勁強于初嘗,感受真實而復(fù)雜。 除了緊張,也許還有一絲絲對浪漫的幻想。 商奶奶一直如旁觀者,卻更像見證人,笑著說:“我突然走得有點累,讓阿文來接我回去休息吧。你們難得見一次,好好逛逛。” 不多時,文叔推著另一輛輪椅將商奶奶接走。 商宇問:“你累不累?” 等人的間隙剛好坐了一會,元燦霓搖搖頭,“你呢?” 商宇略帶自嘲,“我一直坐著?!?/br> 商廈近在眼前,元燦霓示意:“我想逛衣服。” 商宇調(diào)轉(zhuǎn)方向,“走吧?!?/br> “我可能要試很久?!?/br> “我自帶座椅,哪里都可以坐?!?/br> 之前跟商宇逛街,不是直赴珠寶店便是飯店,鮮少隨心所欲出門。一來他行動不便,二來時間實在打緊。他們像兩個工作狂,各自忙碌。若不是夫妻,情侶相處凋零冷淡,恐怕早已亮起紅燈,開始考慮感情走向。 元燦霓跟商宇像普通情侶一樣逛了幾個小時的街,順便吃了簡單的晚飯,大包小包或掛或放在他的輪椅上。 文叔把戰(zhàn)利品帶回家,元燦霓送商宇回病房。 等在電梯前,元燦霓不禁轉(zhuǎn)了下發(fā)酸的腳腕。 “累了?” 礙于“一米四”的視線,商宇很容易發(fā)現(xiàn)她的小動作。 元燦霓坦誠點頭。 “過來?!?/br> 他拍拍膝頭,記不清第幾次邀請她落座。 由于住院部禁止用輪椅牽引頭,商宇的座駕又回歸最普通的功能,成為名副其實的11路“自行車”。 晚間出入人員稀少,元燦霓便坐過去,輕輕背靠他的胸膛。 “會痛嗎?” “不會?!?/br> 商宇很自然將下巴墊上她的肩頭,順勢吻了吻耳垂——也許這才是他的醉翁之意。 電梯門嘩啦打開,空無一人。元燦霓剛要抬起屁股,卻給一條“安全帶”扣住,命令的男聲含著蠱惑:“坐好?!?/br> 商宇手腕爆出青筋,有力劃著輪椅,“載”著她一齊進(jìn)去。 元燦霓用盡每一分精神提防翻車或者卡殼,然而無事發(fā)生,他們順暢地進(jìn)入寬暢的電梯,成功調(diào)轉(zhuǎn)方向。 遺憾電梯箱壁不反光,看不見他們重疊的模樣。 叮的一聲,抵達(dá)目標(biāo)樓層。 電梯門剛縮回去,門口密密麻麻站著一片人,剛開完會的主任、醫(yī)生、護(hù)士和面孔稚嫩的實習(xí)生,齊齊堵在門口,盯著姿勢親密的俊男美女。 元燦霓霎時如被班主任逮住的早戀學(xué)生,雙頰飛紅彈到一旁。 商宇更熟悉外面這群人,再淡定,也紅了耳根。 主任跟商宇家里算半個熟人,當(dāng)下開玩笑:“誰的病人啊,偷溜出院談戀愛也不管管?!?/br> 醫(yī)護(hù)人員憋著笑,后排被擋的忍不住或探頭或跳躍,夾道相迎,氣氛涌動,恍如明星接機。 商宇不失風(fēng)度跟主任打過招呼,跟在元燦霓身后出電梯。 元燦霓把人送到,轉(zhuǎn)身要走,卻被一把拉回去。 “親一下,好多天沒親過?!?/br> 預(yù)告再直白,也比不過他的進(jìn)擊。 直接,強烈,一擊即中。 跌回輪椅的那一刻,元燦霓就給他精準(zhǔn)捧住,隔著棉墊變形;“半邊葫蘆”推上了鎖骨,漸漸通暢無阻,從指縫漏出。 他剪著她的尖端,似斷非斷,痛覺激活神經(jīng),末梢分外活躍敏銳,沒有錯過每一寸的體溫與擠壓。 扣眼落空,門襟豁開,涼意泛漫,兩個小小的粉鍋蓋給擰成了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