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龍廷 第9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小姐,你的愛情掉了、水月抄~港都神靈見聞~【鏡華緣外傳】、愿時光溫柔以待、兄弟戰(zhàn)爭之系統(tǒng)養(yǎng)成記、請你跟我「談」戀愛、有你的.陽光、暗夜的血族、地獄神的祭祀、忘川郵政、跨月
“娘沒哭,只是風(fēng)大,沙塵迷了眼。” 婦人輕聲笑道。 …… 前方,隱隱有歌聲傳來。 “哈……麗羅亞!” “哈……麗羅亞……” 歌聲縹緲而又圣潔,讓人聽著心情平靜而詳和。 袁光耀卻是臉色大變,勐然勒住馬韁,沉喝一聲,“停!” 他實在是太小心了。 一點點不對勁就反應(yīng)過激。 這一次,就算是一前一后探查守衛(wèi)的吳仲達和唐文均,都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的就是這樣。 不就是有人唱歌嗎? 京城之中,如今各國洋人雜居。 這些人還偏偏各有各的怪僻,有人喜歡唱圣歌,有人喜歡練拳擊,有人喜歡在地上滾來滾去,糾纏不休,還有人喜歡吃生rou…… 不一而足。 這歌聲,想必就是哪個吃了沒事干的洋人在吊嗓子。 光明教會,最愛玩這種奇怪的勾當(dāng)。 “是誰,是誰在唱歌?” “法克?!?/br> 旁邊不遠處的倚翠樓,一陣雞飛狗跳。 女人尖叫聲響起的同時,就有幾個膀大腰圓,胸口長著金毛的洋人,一邊手忙腳亂的穿著衣服,一邊罵罵咧咧的往外走。 “我有罪啊,快快,快回去,誰也別攔我。” 為首一個金發(fā)藍眼的高壯漢子滿臉驚慌,一半鳥語,一半華文在訓(xùn)斥左右。 “回去了……誰也不許說起今天的事情,尤其是在安德烈大人那里,誰要是走了消息,我一定親自送他去喂鱷魚……” “早知這樣,還不如昨晚就去那個商人家里,把那女人帶回去……就算樂上半晚,也不會誤了祈禱?!?/br> “不是啊,隊長,那女人被青國一位官員瞧上了,咱們這么弄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快要入土的老頭子還能做得成什么,只能光看著,什么都做不了。他顯然是看中了那筆銀子,找個借口連人帶錢一口吞下。咱們只要不把她弄死,事后再送那官,說不定他還得感謝咱們?!?/br> 這倒也是。 幾人全都點頭,笑成一片。 他們知道青國官員都是什么德性。 明明位高權(quán)重,見到他們這些無官無職的海外人士,仍然會很是卑微。 實在是很搞笑的一件事情。 一個只懂得在自己面前搖尾巴的官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 “快,快避往路邊,不要聲張,鏢旗也落下來?!?/br> 聽著那嘈雜古怪的聲音離自己這一行人越來越近,袁光耀暗暗皺眉,眼中則是閃過一絲兇光。 他悄悄的把手搭在刀柄之上,目光示意身后的十個趟子手檢查槍支,隨時準(zhǔn)備動手。 ‘太巧了,巧得簡直讓人難以置信?!?/br> 同樣的時間,同一條道路,偏偏還撞到了一塊。 “但凡巧合,多是人為?!?/br> 先前出發(fā)之時,張坤這句話,仍然在他的耳邊回蕩。 悄悄然的就再次提高了警惕。 袁光耀聽過那些受傷的鏢師和趟子手說過,打傷他們的那幫子洋人,就是喜歡去各大花樓消遣,而且,還對蕭唐氏十分感興趣。 上次若非有鏢師擋著,打得不可開交,蕭唐氏又趁亂逃了,恐怕,就落入到他們的手里。 “來不及躲了?!?/br> 吳仲達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他也聽說了,這幾個洋人,其實一點也不弱。 雖然,這些人的拳法沒有太多章法,顯得十分散亂。 但是,真打起來,拳腳卻是又快又狠,無孔不入。 更厲害的是,這些人個個身材魁梧,力量和體質(zhì)十分驚人。 就算是殺招,真打到他們身上,有時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會被對方抽冷子一招放倒。 ‘是一種不同的煉體方法,專練筋骨皮,與外門功夫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吳仲達還從某個渠道得知,神教教會的武士們,一般都用了某種秘藥激發(fā)潛力。動起手來如虎如獅,不懼疼痛,不畏生死,難對付得很。 這都不是他最忌憚的,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這些洋人不但身手強悍,多數(shù)身上還攜帶著短槍…… 也不講什么江湖規(guī)則,見到敵人了就是一涌而上。 狼的打法,熊的體魄,豹的速度,虎的兇狠,大抵能形容這批神廟武士。 所以,在狹路相逢的情況下,吳仲達準(zhǔn)備動刀子了,他沒得選擇。 對方個個體魄強壯,用拳頭打,還真不一定能打死。 反撲起來,自己這邊可能遭不住。 一旦事有不諧,立即搶先。 遠遠吊在車隊后面的唐文均,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 他左手扣著幾枚金錢鏢,右手早就握住了刀柄,裝做毫無威脅的路人,同時,肌rou已然悄然放松崩緊,讓自己快速興奮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發(fā)展,已經(jīng)可以預(yù)料得到。 以這些洋人平日里囂張狂妄的習(xí)性,遇到他們這支奇怪的車隊,定然不會不注意。 如今天色剛亮,路上行人稀少…… 而源順鏢局這些人,無論是鏢師也好,趟子手也罷,全都顯得精悍。 練家子的氣質(zhì),想藏都藏不起來。 如果沒有運送這趟鏢,那么,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身份,也沒什么。 這時只要懷疑,交談幾句,就會露餡。 尤其是,三輛馬車之中,除了銀兩財物,還有好看的女人,這更是惹禍的根苗。 殺,還是不殺? 這是一個問題。 殺了,或許會直接把鏢局推向深淵。 不殺呢? 眼前就是深淵。 …… 胡同口,一個戴著斗笠的矮個男人,輕微的清了清嗓子…… 剛剛那幾聲“圣歌詠嘆調(diào)”,實在是有些傷喉嚨。 他只是唱了三聲,就有些撐不住了。 此時感覺喉嚨有些冒煙,特別難受。 靠著大樹樹身,他喘了幾口粗氣,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摸出一把小型弩箭。 箭失鋒刃處,在天光照耀之下顯得有些暗沉,泛著烏黑之色。 有風(fēng)吹過,就能聞到風(fēng)中些許腥味…… 顯然,箭失不是什么好玩意。 斗笠男人一邊拿弩箭瞄著胡同口,一邊探頭從大樹樹身陰影處,觀察著源順鏢局鏢隊的情形,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這一箭,無論射中哪個洋人,射中哪個地方?都會激起無邊仇恨,讓他們變得跟瘋狗似的。” “我從長街跑過,嘿嘿……源順鏢局無論怎么防備,怎么躲藏都是沒用,不與洋人死拼一場不能停手?!?/br> “而不遠處,就是武衛(wèi)中軍,足足八百人……” 斗笠男人想到來之前,被交待的任務(w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報恩與報仇,全在今日。 他舉起弩箭,就要激發(fā)。 突然手中就是一沉。 扣動手指,卻發(fā)現(xiàn),弩箭不見了。 一個冷嗖嗖的聲音響在耳邊。 “你是個人才?!?/br> 斗笠男轉(zhuǎn)頭望去,眼神有著一瞬間的呆滯。 來人顯然很熟悉,熟得閉上眼睛,都能叫出他的名字,說出他的拳法,講述他的戰(zhàn)績。 一身青袍,劍眉如刀,挺鼻薄唇,目厲如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