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龍廷 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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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出刀如虎,虎咆刀嘯凝合在一起,頗有一種山君出行,百獸避退的感覺。 張坤的鼻端,甚至聞到了絲絲腥臭…… 就如見著了真的老虎,正在向著自己露出帶血尖牙。 “好一招形意虎拳,還是下山虎!” 張坤眼神微亮。 這人刀拳合一,筋骨震動發(fā)出虎咆之音……沒有足夠強大的骨髓,是打不出這種拳,揮不出這種刀的。 在宮保森的護衛(wèi)隊之中,竟然還藏著這么一個大高手,著實讓人意外。 但是,無論如何,今晚的計劃不能被阻。 所以,他決定給對方一個面子,抽回七分力對付。 三成力道附在右手之中,仍然不受影響的帶動棍勢,呼嘯轟落。 宮保森經(jīng)此一緩,稍稍回過勁來,只來得及歪斜腦袋,躲過一棍,肩部再也躲不開,彭…… 一聲沉悶重擊。 他半邊身體往下一沉,張嘴就噴出一口鮮血來。 雙足踏地如泥,已是沉入石塊泥土之中,直沒近膝。 僵在原地,身體發(fā)木,眼前發(fā)黑,再也動彈不得了。 而張坤的左手呢? 卻是聚力七分,化掌成拳,裹住刀勢,攪動四方風(fēng)雨,一拳轟出。 卻是以硬碰硬,六合拳式,武松打虎。 一拳打出,氣象萬千。 兇錳斬落的單刀,從刀頭刀刃處,恍如玻璃一般的碎成了十塊百塊。 嘩的一聲,散成漫空亮晶的碎刀片,被拳風(fēng)所裹,化為一抹光流,向后激射。 皮甲漢子長刀破碎,臉色劇變,身形原地拔升,膝蓋未彎,已是騰起四尺有余。 他雙臂一展,有如白鶴振翅,足尖連環(huán)踢出,既躲過了碎刀片的攻擊,旋身一繞,又攻到了張坤的后背腰肋處。 身形進退如意,攻擊之曲折靈動,甚至還隱隱在宮保森之上。 “虎鶴雙形,游龍八擊,不錯?!?/br> 張坤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這人功夫挺好,如果也是蠻人的高手,是廣序帝的死忠,那就留不得。 心中一念轉(zhuǎn)動。 他的身形明明站在原地,卻彷佛變得虛幻起來。 整個人化為一柄頂天立地,鋒銳無雙的長刀。 一掌探出,刀風(fēng)直似噼開屋宇一般,環(huán)身斬過。 就要把這位皮甲漢子和身前不遠處還未逃開的宮保森,一刀斬成四段。 刀鋒未至,刀意先行,寒意徹骨。 見到此刀鋒芒,皮甲漢子再也沒有一絲僥幸之心,一步退到宮保森身旁,想要團身振臂退出。 他自撲出以來,只出了三招,就遇險三次,此時氣沮膽喪,一刻都不愿意靠近,只想保住命。 可惜的是,面前對手以手化刀,卻是斬出一片冰天雪地來,有寒梅綻放。 身前身后,竟然是遲尺化天涯,似乎無論自己兩人怎么逃,怎么閃,都躲不過這一刀臨頭。 “此人殺不得,是李懷義?!?/br> 忽然,一聲粗豪嗓音炸鳴耳邊,琉璃殿頂勐然塌陷,一個高大魁梧身形,轟雷般撲下。 手中一柄青幽幽,光閃閃的青龍偃月大刀,鏘的一聲,就斬到張坤身前。 ………………………… 第一百三十二章 陛下,你死到臨頭了 殿前光影如沸,所有人眼中,都恍若看到了歷史畫卷展開。 有人大聲怒吼,有人泣血狂嚎,有人橫槍勒馬,有人一躍而下……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這是春秋刀。 竟然是大刀王五,他果然如譚維新所說的那般,早早的就躲在廣序帝所居養(yǎng)心殿斜檐之下。 先前殺蠻族軍隊時沒有動手,斗宮猴子的時候,他沒有動手,只是張坤想要斬殺兩人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出手了。 同時,張坤也終于明白,大刀王五以一介草莽身份,為何被稱為“京城第一刀”,又被稱為“傾城一刀”了,這刀意出手,就是春秋。 一刀噼落,就是歷史滾滾洪流,不可阻擋,不可違逆。 難怪,他只是以化勁強臟修為,其名聲,竟然還在大內(nèi)雙雄、胖李瘦尹之上。 其刀法、刀意對戰(zhàn)力的增幅極大,就算是高他一個小層次,面對這種攻擊,也只能退避三舍,根本硬斗不得。 不過,越是如此,張坤心中越是感興趣。 他自從六合、八卦兩門拳法融合之后,八卦拳更是練到了三次破限,五臟強橫至極,又生出刀意種子。 這時,平日里修練,再想找出對刀練功之人,就已經(jīng)極為艱難了。 真正的對手不會陪他修練,一遇見就是生死搏殺。 而如王小丫同學(xué),那些鏢師鏢頭們,卻是差了一些火候。 比起他來說,王靜雅修為還淺得很,揮刀對練之時,張坤得控制著力量、速度……刀意這東西,那就更加不必說了,總不能對自己人下狠手。 因此,自從梅花拳元大先生死前傳下五蘊梅花斬,他練成之后,就只在對付安德烈之時露了一手皮毛。 真正全力發(fā)揮,還未曾有過。 這時見獵心喜。 哪里還肯退下。 他張嘴大喝一聲,“?;柿棧巳丝蓺?,又哪有殺不得的人?” 闖宮以來,頭一次,張坤出刀了。 背上的刀光一閃,也不知怎么就到了右手之中,身形微側(cè),刀光如水漫開,浪花卷堤…… [大海無量,千刀斬不盡。] 刀光重重疊疊,斬進歷史畫卷之中,那春秋光影氣泡般碎裂,金聲玉振之中,兩刀微微一觸,張坤全身劇震,腳下連連踩碎三塊玉石磚塊,身形后仰。 而大刀王五那魁梧身形,卻是倒彈半空,身體翻翻滾滾如同風(fēng)車一般,刀光護體轉(zhuǎn)成陀螺,連轉(zhuǎn)了七八個大圈,才停下身形,單足立于檐上。 低頭看刀之時,就發(fā)現(xiàn),那柄青光瀲艷的青龍偃月大刀,如雪鋒刃之上,此時已然出現(xiàn)十余個細小如米粒般大小的缺口。 而他的右手手臂處,灰布衣袖,已是震碎如蝶,四處飛舞,露出如黑鐵般強悍右臂。 “好刀法,好修為,為何不用出五蘊花開那招?!?/br> 王正一有些生氣了。 六合拳,梅花刀,刀拳雙絕,刀意莫測。 他哪里還認(rèn)不出來人是誰??? 雖然蒙頭蓋臉的,聲音也稍稍有點變化,但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在京城這片地界,還有人用刀用得比自己更好的嗎? 有。 而且只有一個,那就是狂刀張坤。 尤其是聽說他殺了安德烈的那刀法,已是到了刀意化形,顯象生靈的地步,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自己的春秋刀意,磨練數(shù)十年,不知斬殺了多少強賊大寇,也在戰(zhàn)場之上,浴血了無數(shù)個來回,才養(yǎng)成如此浩然刀勢。 卻在刀意凌厲之上,比輸了。 剛剛這一招,看起來,兩人都吃了虧,各自退去一段距離。 但是,王五知道,其實自己已然落入了絕對下風(fēng)。 對方刀輕,自家刀重。 比拼力量和刀意,自己竟然還要退得更遠。 那柄百煉精鋼長刀,算是精品,但也只是源順鏢局批量打造的好兵器之一。 而自己手里這柄青龍偃月,卻是出自名家之手,堅固鋒銳上面,不知勝過對方手里的長刀多少。 但就是如此。 青龍刀刀鋒微微受損,對面那柄普通長刀,卻光潔如新,刀鋒如同絲線,完好無缺。 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他,到底是怎么練的?” 王五心中既震撼,又頹然。 震撼于張坤的強大與年輕。 頹然于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了沙灘上。 不過,無論如何,廣序帝死不得。 就算是自家鏢局的兄弟,道理,還是得好好分說清楚的,不可讓他犯下了大錯。 想到維新變法,想到這個cao蛋的天下,王五只感覺心神俱疲,這一個兩個,都有著自己的主見,真是讓人cao碎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