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故事講完
楚初突然很后悔,她該下藥的!不然此刻就已經(jīng)得逞! 楚初氣血翻涌,嘴上也不客氣:“綁你又怎樣?我特么還想上了你!” 鐘弋愣了一下,心里無法壓抑的厭惡更加濃厚了三分。 他不可思議的望著楚初的臉,看著楚初毫不在乎又挑釁的勾唇淺笑。 鐘弋本就冒出了火氣,現(xiàn)下收也收不?。骸耙粋€小姑娘,不學(xué)好,不是欺負(fù)同學(xué)就是抽煙打架!現(xiàn)在直接成長到殺人放火!” 鐘弋眼里都是失望:“楚初,你怎么變成了這樣?”他只要一想到楚初在法律的底線邊緣橫跳,就氣不打一處:“你那腦子里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些什么?” 鐘弋質(zhì)問她,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楚初還能想些什么? 亂七八糟的拼湊在一起不過鐘弋兩個字…… 楚初被鐘弋質(zhì)問的啞口無言。 她不是詞窮了。 她是被那雙帶著失望的眼睛,看的整個身體像被撕裂開了一樣的痛著。 原來被鐘弋這樣看著,心里會這么疼…… 就像楚初光腳走在刀上,一個沒注意刀刃朝上整個腳被劈成了兩瓣,割開血rou的疼! 鐘弋好像真的被她氣到了,剛剛還準(zhǔn)備離開的他,直接坐回在椅子上。 他好像在平復(fù)著不穩(wěn)定的怒火,額前的碎發(fā)垂著,整個眼睛被陰影籠罩,宛如清冷的寅虎受了傷,狀態(tài)消極。 整個院子里死寂般的沉默。 夜下冬寒,只剩蘭花十里飄香。 爐子上的水壺依舊沸騰著,它沸騰到整個茶蓋都被水蒸氣、蒸騰的“吭哧吭哧”的響。 古樸悠遠(yuǎn),風(fēng)情韻味濃厚的茶歇小院,如果此時像照著院子的暖燈一樣是惠風(fēng)和暢的就好了…… 也好過此時,承受著鐘弋的冷惡,聽蟲鳴入耳都是聒噪又心煩的! 楚初發(fā)揮著自己沒皮沒臉的精神,就算是被綁在椅子上,也說道:“回屋吧,我冷了?!?/br> 椅子上的少年大抵是失望透頂了,話也不接,安靜著…… 楚初承受著鐘弋的冷箭,妥協(xié)的開口:“我沒有欺負(fù)同學(xué)?!?/br> “鐘弋,被我打的那三個女生我們從小學(xué)一年級同班到六年級,關(guān)系也還好,但也沒有到有仇的地步。直到了初二,張怡樂喜歡的一個男生喜歡我。” 楚初直接停住了話茬,看向了鐘弋。 她就這么安靜的等了一會兒,等到鐘弋凝眉回視她—— 楚初才輕輕柔柔的笑了一下,“還想知道更多的嗎?你把我松開我就告訴你?!?/br> “……”鐘弋眉頭都輕揚了一下帶著野性:“你在想屁呢?” 鐘弋極少罵人,莫名的,這臟話楚初聽的很順耳,她退而求其次:“那你把我抱回屋吧,外面是真的挺冷的……” 楚初的聲音帶了軟,鐘弋聽到了撒嬌的韻味,他狐疑的抬了一下眼,不確定的說:“你是在撒嬌嗎?” 楚初乖巧的點了點頭,臉上笑意更深入了一些:“可以嘛?” 楚初這個人的臉,怎么說呢,就像顧牧說的那樣,是冷艷的。 明明臭著一張臉卻有著又甜又軟的嬌音,如果遮住臉說話,完全猜不到那種御姐的類型…… 甚至如果做出一些跟臉型不配的行為就會給人一種反差萌。 就比如、此時! 鐘弋被萌的眼睛跑神的盯著楚初鬢邊被冬風(fēng)帶起的碎發(fā)。 在楚初以為這事沒商量的余地時,鐘弋站起了身,整個將人帶倚的一起抱緊了懷里。 “哎——”楚初驚呼出聲,“你是想、把我摔地上嗎?” 鐘弋不費力的抱著椅子,看了一眼楚初懸空的腿,說話依舊不客氣:“如果你的腿一直亂動,不排除這個可能?!?/br> 鐘弋踏進(jìn)屋內(nèi),被熱氣迎了滿面,他下意識觀察房屋陳設(shè)。 這是個連60平不到、敞開設(shè)計的木屋。 但房內(nèi)裝修的很好,像個小型的家給人溫馨的感覺。 鐘弋將楚初放在沙發(fā)旁,他坐在沙發(fā)前將身上長款的加絨外套脫了下來,隨后決定道:“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在這兒住?!?/br> 楚初:“?” 鐘弋背靠沙發(fā),胳膊伸在了扶手上,渾身慵懶的將腿放在一邊。 穿著校服宛如在自家一樣自在的少年,難得一見。 楚初也不在關(guān)心他為什么不走了,她真是巴不得他永遠(yuǎn)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那你能給我松綁嗎?手都勒疼了……” 鐘弋拿出了手機,單手點著屏幕,分神說:“繼續(xù)剛剛的話說完?!?/br> “……”楚初見說不動鐘弋,想了想開始講故事:“張怡樂喜歡的男生喜歡我,但是我那時候情智未開不懂什么恩恩愛愛,直球的拒絕了男生好多次。張怡樂覺得我不知好歹被那個男生喜歡應(yīng)該燒高香才對,然后她就變了。每次見我不是嘲笑就是捉弄甚至跟班級里人串通一氣孤立我。再然后學(xué)校的小打小鬧覺得沒意思吧,就開始與玩的很好的劉文、何靜苒開啟了在校外欺負(fù)我的日子?!?/br> 鐘弋太陽xue跳了一下,他將回復(fù)給母親的聊天界面鎖了屏,揚起了下巴。 楚初呼吸凝重:“有的人欺負(fù)人是沒有原因的,就算是這樣的一個借口也是我在夜深人靜時想不通總結(jié)到的唯一起沖突的地方。” “初二、我也就才13而已。我能躲的就躲,躲不掉的就站著挨打?!背跸氲搅耸裁矗垌岛冢骸俺醵掳肽?,張怡樂認(rèn)識了楊成浩,連著三個月被她們奴役與驅(qū)策。你知道身上每天都是飯香是什么感覺嗎?就像有無數(shù)顆的蛆黏稠的在你的身上涌動,雞皮疙瘩都擋不住皮膚上的惡心感?!?/br> 楚初勾唇淺笑:“這件事對我影響也不是很大,就是有點厭食,每天沒什么胃口。mama見到我不吃她做的飯,問我怎么了,我把這事憋了下來沒跟她們講,主要她們每天忙工作給我賺錢供我上學(xué),挺累人的。我不好意思再給她們添堵?!?/br> 楚初因為講這些事情,腦海里一直在回憶曾經(jīng),惡劣的情緒讓她整個精神都開始暴躁起來。 楚初暗自忍耐著,穩(wěn)了一下聲音后,說:“初三上半年能在巷子里遇到你,我挺開心的。特別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師父傾囊相授,我學(xué)了很多,雖然剛開始打架還是會輸,但慢慢我就沒怎么輸過了。師父說我是天造之才,我覺得他說的挺對?!?/br> “你只知道有楊成浩卻不知道有張怡樂。在一高校外被張怡樂圍堵,如果我不出手,被欺負(fù)的就是我?!背酰骸扮娺?,如果我這算是欺負(fù)同學(xué),她們的行為又算什么呢?” “整整一年半的凌辱與霸凌我仿佛見過了天堂,那里的天使心里都住著一只惡鬼,她們披著良善的外衣做著禽獸不如的惡事?!背蹩斩吹难凵裢恢呺H,“老人都說,善良的人會上天堂,壞事做盡的人會下地獄。我突然開始期待地獄,至少我知道地獄里的人本身就是壞的?!?/br> 楚初屏聲靜氣了好一會兒,再抬起頭時,冷艷的臉上洋溢著笑。 她舔了一下嘴唇,說:“我渴了,鐘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