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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何慕(校園 病嬌)在線閱讀 - 他說,雪人

他說,雪人

    她們彼此都安靜了一會兒。

    鐘弋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巴,聲音暗啞道:“給我倒杯水?!?/br>
    他只覺得消火是真的難!

    楚初趕忙掂起茶壺沏滿一杯茶,端到鐘弋面前,“沒水,茶成嗎?”

    鐘弋沖著她笑,“成,哪能不成呢?”

    楚初被鐘弋臉上的笑揶揄的不敢直視他,“你快喝!”

    鐘弋被楚初喂?jié)M了兩杯水,呼吸平穩(wěn)后,不免想到:“所以你應(yīng)該沒談過戀愛?!?/br>
    猛的聽到這話,楚初沒反應(yīng)過來,“?。俊?/br>
    鐘弋看她一臉茫然,笑意更濃了:“沒事兒,當(dāng)我沒說?!?/br>
    想說些什么的楚初,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聽到門外有敲門聲。

    “應(yīng)該是外賣到了?!?/br>
    楚初將杯子放下,把木屋里的窗簾拉上,然后才開門出去。

    再回來時(shí),她掂著一大包的麻小和兩碗餛飩。

    是一個騎手送過來的,跑了兩個店家,怪不得這么晚。

    楚初把吃的放在了茶幾上,她看向鐘弋時(shí),她的臉頰多少因?yàn)閯倓偟氖?,還帶點(diǎn)余溫。

    “你,打算怎么吃?”

    鐘弋聞言,渾身透著無賴樣:“怎么吃?我被綁著,當(dāng)然是你喂我?!?/br>
    楚初對這事早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zhǔn)備,她把裝龍蝦的包裝盒蓋子打開,然后戴上了一次性手套。

    她走到床邊,腳勾著摔在地上的凳子,挪到茶幾旁,落座。

    鐘弋看著楚初的動作,不放過揶她的機(jī)會:“所以沒事摔什么凳子呢,還得扶?!?/br>
    “……”楚初:“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別招我。”

    鐘弋也是能感覺到,剛剛楚初是真生氣,那冷下去的眼神,和下手毫不留情面的暴力,不是開玩笑。

    他其實(shí)心知肚明的知道:哪句話是引爆她的導(dǎo)火索。

    “你喜歡吃麻小嗎?”鐘弋神態(tài)懶懶的,目光直直的看著楚初。

    楚初在位置上剝龍蝦,外套被她脫了下來,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睡裙,睡裙是珊瑚絨的,款式很不像她這種性格會穿的裙子。

    類似于公主風(fēng)的少女裙,就跟馬思得每次來他家穿的風(fēng)格挺像——

    他分神的想到,還好這裙子夠長,剛剛打架的時(shí)候沒觸碰到她裸露的皮膚。

    楚初:“還好吧,我不貪口腹之欲?!?/br>
    “嗯?!?/br>
    鐘弋想了想:“我為我剛剛的言語向你道歉,雖然我還不清楚是哪句惹到你,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消氣,我們好好的談?wù)労脝???/br>
    楚初手頓了一下,原也不怨鐘弋,是她沒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導(dǎo)致醋意大發(fā)……

    她郁悶道:“你是傻子嗎?我剛剛都那樣說你了,你還向我道歉——”

    “因?yàn)橄敫愫煤米雠笥寻?。”鐘弋真心說:“就算你綁了我,我也很想跟你好好做朋友?!?/br>
    “我們很早就認(rèn)識,但從來沒有好好的了解過彼此。”

    “相遇后因?yàn)槲业恼`會,導(dǎo)致我們的關(guān)系惡化,上次是我綁了你,這次你綁了我,我們抵消扯平,好嗎?”

    楚初:“跟我做朋友?我說過我是個壞種,指不定哪天就把惡念算計(jì)到你的頭上。”

    楚初摸了一下龍蝦的尾巴,嗤笑:“不對,沒有哪天,過了明天你就不在了。”

    鐘弋:“你為什么執(zhí)著于想要讓我死?你知道你把這件事做成的后果嗎?”

    “死都死了,哪還能管到陽間事?”

    “我了解我家里的人,如果這件事做成了,我爸會生吞活剝了你養(yǎng)母?!辩娺疀]開玩笑:“他做得出來的?!?/br>
    楚初垂下了眼,嘴角笑意越發(fā)的無力。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跟她搶鐘弋,包括他自己。

    “嗯?!?/br>
    鐘弋還想勸導(dǎo)下去,但見楚初對他聽而不聞,獨(dú)自嘆了口氣。

    楚初將剝好的龍蝦放在空盤里,端起盤子放在了鐘弋的床前,把筷子遞給了他。

    她道:“你先吃著,我去外面抽根煙。”

    楚初也沒等鐘弋的話,直接將筷子放在了盤子上,拿起桌上的煙盒就出了屋門。

    她沒走遠(yuǎn),只是坐在小院石桌旁的凳子上。

    她手里夾著煙,單薄的睡裙,身上像感覺不到冷一樣,盯著院子里的雪。

    楚初放心不下的唯有云姨。

    她們相遇在孤兒院,就算她臭著一張臉,在所有5、6歲小朋友面前是年齡最大的存在,云姨也將她堅(jiān)定的帶走。

    四年的相處時(shí)間,她做不到讓云姨出事。

    ……

    鐘弋看著窗外的雪色。

    那道背影,孤獨(dú)到無人問津。

    她的周身滿是傷感,卻在極力的隱忍。

    鐘弋轉(zhuǎn)回頭,尋找著遺留下來的利器,能屈伸的手臂在床頭勾著。

    她對他多少是帶著不忍心的,如果夠狠也不至于給他行動的空間。

    鐘弋拿到手的刀刃切割著腳踝處的繩子。

    繩子切斷后,他在屋里尋找著手銬的鑰匙,可是很遺憾,沒找到。

    ……

    楚初準(zhǔn)備回屋時(shí),意外的發(fā)現(xiàn)倚在房檐邊的鐘弋。

    他手里端著盤子,在吃著龍蝦。

    楚初凝望著他,什么也沒說。

    他像是給她留有思考的空間,聰明到好像知道她會反悔一樣。

    楚初聞著空氣中殘留的香煙味,左看右看的,蹲在了原地。

    她手不怕冷的摸著地上的雪,從一個小雪球,滾著余雪,到一個大的雪球,也就沒一會兒的功夫。

    她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雪人,雪人樣子不是很好看,但也不是很丑。

    楚初走到鐘弋面前:“雪人送你,等它化掉的時(shí)候,你就離開吧?!?/br>
    “你越靠近我,我越想算計(jì)你?!彼溃骸白雠笥丫退懔耍也慌??!?/br>
    鐘弋接過雪人,手指輕輕的摸了一下雪人的眼睛,那眼睛是兩顆極小的石子,手臂是兩根細(xì)枝。

    但就是差個鼻子。

    缺了鼻子聞不到氣味,就找不到記憶深處的回憶。

    其實(shí),引爆楚初導(dǎo)火索的那句話,是鐘弋故意說的。

    他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試探一下。

    只要是鐘弋喜歡的,就算送給他一把藥,他也會心甘情愿的吃下去。

    沒如她意的原因是,她們不該以這種方式離去。

    要在兩鬢斑白之際,再無任何遺憾的結(jié)束。

    鐘弋沒有理會她不想跟他做朋友的言論,只是說:“回屋把外套穿上?!?/br>
    楚初從他身旁經(jīng)過,帶過冬日的寒風(fēng),“趁著我還沒有反悔,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br>
    她在警告他逃脫不受限制的活動范圍。

    鐘弋“嗯哼”了一聲,把雪人放在了窗臺上,繼續(xù)吃著龍蝦。

    蝦rou蘸著龍蝦的湯汁,入味后,是真的很好吃——

    楚初進(jìn)屋后,凍僵的四肢,她也不管,只是打開餛飩,微涼也不嫌棄,照吃不誤。

    鐘弋感受著院外的微風(fēng),邊吃邊道:“院外的柚子樹是誰種的?”

    “我爸?!背踉谖輧?nèi)回道。

    “伯父?”鐘弋來了興致:“一會兒在柚子樹下我們一起堆個雪人吧?!?/br>
    “不堆?!?/br>
    鐘弋繼續(xù)鼓舞:“我其實(shí)每天忙著學(xué)習(xí),很少有機(jī)會堆雪人?!?/br>
    “你、你喜歡?”

    鐘弋:“不反感,也不討厭。起碼很有意思?!?/br>
    “嗯?!?/br>
    鐘弋回頭看著屋內(nèi)的人:“你答應(yīng)了?”

    “嗯?!?/br>
    鐘弋走回屋內(nèi),到她身側(cè):“請你吃龍蝦?!?/br>
    他把盤子放在了楚初面前,龍蝦他也沒吃多少,蝦rou還有一大半。

    楚初夾起蝦rou:“我買的,我剝的?!?/br>
    “對?!辩娺Φ溃骸拔医杌ǐI(xiàn)佛?!?/br>
    楚初:“佛頭著糞?!?/br>
    鐘弋若有所思:“你的另一層意思,誰玷污誰?”

    “我語文不好,沒想到另一層意思?!背醴笱艿恼f:“我只是想說我善良不跟你計(jì)較。”

    鐘弋沒太較真,想到有幸見過3分的作文分,有說有笑:“這樣啊,你語文是真的堪憂,月考我都替你捏把汗?!?/br>
    楚初:“還惦記月考呢?”

    “我還惦記同桌的事?!?/br>
    同桌?

    楚初喝湯汁的瞟了鐘弋一眼,他神色正常,不像是玩笑話。

    她都說了不做朋友了,他還惦記同桌?

    楚初想說些什么,可是看著鐘弋清冷的臉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他的桃花眼里像是有月光一樣睨著溫柔看她。

    楚初差點(diǎn)失神,“你吃,餛飩嗎?”

    “飽了?!?/br>
    鐘弋把茶幾當(dāng)?shù)首樱樏嫦蛭蓍T。

    小院的地上因?yàn)樗齺砘氐淖邉右呀?jīng)沾染上了腳印。

    鐘弋安靜的樣子好像真的很憧憬能在院里堆個雪人。

    楚初飯也不想吃了,起身,穿上厚重的外套。

    她把那條屬于鐘弋的圍巾圍在臉上,然后穿雪地靴,戴著手套。

    鐘弋聽到動靜,察覺到意味,高興的圍在她身邊:“現(xiàn)在就去嗎?”

    楚初拉上棉衣的拉鏈,開始翻找工具旁的鏟子:“嗯,外面冷,你穿厚點(diǎn)?!?/br>
    楚初再找趁手的鏟子,再次回頭的時(shí)候身后空空如也。

    ……

    她無奈的走出房門。

    而他站在柚子樹下,帶著手銬的手不老實(shí),摘拽著那顆飽滿的果實(shí)。

    拽動樹枝的勁兒很足,連帶著落雪蓋了他一臉。

    楚初偷望著,笑出了聲。

    她很開心,因?yàn)殓娺?,連帶著要開始堆得雪人都浪漫了起來。

    鐘弋手掃著臉上的雪,嘀咕了一聲:“艸,長得真結(jié)實(shí)?!?/br>
    他懷里抱著那顆摘下來的柚子,喊了一聲:“楚初這柚子打農(nóng)藥了嗎?”

    楚初踩著雪,往他身邊去:“我就沒管過它。”

    她看著這一塊地上不算多的雪,說:“它野蠻生長,沒想到還能結(jié)出柚子?!?/br>
    鐘弋當(dāng)著甩手掌柜,大有一副要指揮楚初干活的架勢:“你鏟前面那塊雪,應(yīng)該能滾出一個大雪球?!?/br>
    楚初擺了他一眼:“你不上手嗎?”

    鐘弋晃了一下手上的手銬,笑的很jian詐:“我不方便。”

    楚初沒多計(jì)較,使著鏟子就開始鏟雪。

    “你好聽話啊?!边@是鐘弋沒想到的,以為楚初一定會抱怨幾句。

    他站在一邊,看楚初勞動,他好奇:“你什么星座?”

    楚初想了一下說:“我生日是農(nóng)歷12月29,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星座?!?/br>
    鐘弋開始回想自己也了解不多的星座日期,想了半天,沒想到:“嘶——我去拿個手機(jī)查查?!?/br>
    楚初頭都沒抬,繼續(xù)鏟著雪,東一塊西一塊的鏟。

    她其實(shí)也沒怎么堆過雪人,唯一堆過的一次是7、8歲的時(sh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