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帝寵 第44節(jié)
藍氏有繼女不好好養(yǎng)育,偏偏要收養(yǎng)一個養(yǎng)女放膝下, 還想法子把繼女的婚事?lián)Q到養(yǎng)女頭上,顯然就是在苛待烏雪昭。 這還是外人眼里看到的。 平日里她在宅子里頭, 還不知怎么作踐烏雪昭。 氣, 烏雪昭已經(jīng)受了。 現(xiàn)在就算直接賜死藍氏都不解氣。 鄭喜搖頭興嘆。 這口氣, 皇上可有的憋。 - 七月里,倒還有一樁喜事。 靜太妃的生辰到了,她跟賀太妃有意cao辦一場宮宴。 其實事情一早就定下來了。 先帝去世,七龍奪嫡,內(nèi)里血腥不言而喻。 國喪之后百天,舉國無人宴樂。 新帝登基,名聲駭人,風聲鶴唳了也快半年,大多數(shù)的人還不敢徹底放松。宮廷宴會,也算是起個帶頭作用,向百姓、官員們傳達出積極寬松的態(tài)度。 唯一不確定的是規(guī)模。 靜太妃從前身份低微,現(xiàn)在也只是封了太妃,頂頭還有太后壓著。 底下的人有意討好,尚膳局、光祿寺都比照著太后生辰規(guī)模來的,雖菜式等略有刪減,也明顯直比太后。 太后就不樂意了。 前有皇帝內(nèi)侍當眾辱薛家女眷,現(xiàn)在又讓生母生辰規(guī)模與她比肩,等到她大辦生辰宴會的時候,豈不叫人笑話。 著實憋了一口氣。 內(nèi)廷司局的冊子送到太后跟前的時候,她一樣都沒點頭。 事情就這么被生生耽擱了。 卻又是耽擱不得的。 事情傳到了桓崇郁耳朵里,鄭喜愁道:“太妃的生辰眼看著就在跟前了,這……” 桓崇郁面色沉冷,道:“看來太后的病好太快了?!狈愿类嵪玻骸敖兄x秉期過來?!?/br> 鄭喜忙去喚了謝秉期。 宮人們便看著謝秉期進了一趟乾清宮,隨后謝秉期著飛魚服,配繡春刀,去內(nèi)廷各個司局走了一趟。 冷硬的步伐,凌厲帶刀疤的眉眼輕輕一瞥,薄唇微抿間,儼然是天子最鋒利的爪牙。 天子雙手干凈,他謝秉期的手,已不知過了多少條人命。 所到之處,但凡是個活物,無不膽戰(zhàn)心驚。 再然后。 無人置喙宮宴規(guī)模。 太后也病得更厲害了。 謝秉期回乾清宮里復(fù)命。 桓崇郁滿意地揮退了他。 鄭喜湊上前來,笑道:“烏姑娘肯定也得來,不過烏姑娘頭一回入宮,不知她怕不怕,若有個可心的姊妹陪著最好。” 桓崇郁隨意地捏著大臣遞上來的折子,目光不緊不慢掃過去,淡聲道:“她不是有個饞嘴的妹子?” 鄭喜一笑:“叫茵姐兒,上回奴婢就用一碗冰湯飲和一些糕點,把她給騙住了?!?/br> 桓崇郁輕彎唇角:“一并召來。” 鄭喜道:“奴婢明白?!?/br> 鄭喜往永寧侯府里遞了話。 又怕若遇著茵姐兒,她管他要玄鳳鸚鵡,特地去了一趟住所,問干兒子:“鸚鵡養(yǎng)得怎么樣了?” “精神著呢?!?/br> “小”太監(jiān)把玄鳳鸚鵡從廊下取下來,逗弄給鄭喜看。 鄭喜愉悅地長“嗯”了一聲,笑道:“養(yǎng)得不錯?!?/br> “小”太監(jiān)一喜,討好笑道:“干爹您的寶貝,兒子怎么敢不用心養(yǎng),當祖宗供著呢?!?/br> 眼前的太監(jiān)比他長了近二十歲。 聽著這聲干爹,鄭喜開懷大笑。 - 宮宴安排下去,宴請了朝中得臉的文臣和勛貴,包括家中女眷。 宴席分別在一個宮宇的前后殿里。 忠勤伯府收到宮里來信時,舉家都懵了。 連剛得封的世子陳煒峰,都不明白,怎么忠勤伯府一下子受起皇帝寵愛了? 這在先帝的時候,都是沒有的事兒。 郭氏和烏婉瑩卻很明白,大抵是沾了永寧侯府的光。 婆媳兩個不約而同對視一眼,達成共識:得請烏雪昭。 郭氏派了人去永寧侯府道謝,謝對方提攜。 那頭敬領(lǐng)了謝禮。 意思不言而喻:帶烏雪昭去就對了。 一時間,忠勤伯府倒也在京中權(quán)貴間,很長了些臉面。 還有人猜測,這忠勤伯府世子是不是要受到重用了。 忠勤伯便讓兒子陳煒峰也一同去宮宴。 陳煒峰說:“不去。” 轉(zhuǎn)頭還想斗蛐蛐。 忠勤伯寵愛美妾,溺愛庶子,這回動真格要打陳煒峰。 陳煒峰抱頭鼠竄,哀嚎聲滿府都聽得見。 烏婉瑩聽說丈夫挨打,忍不住當著丫鬟的面笑了起來。 很幸災(zāi)樂禍。 曼蕓想提醒她,想起在烏家挨的那個巴掌,把嘴閉上了。 碧葉也覺得不妥,斟酌著說:“奶奶,您就是要笑話世子,也回去關(guān)上門再笑話,叫人聽見了可怎么好。” 烏婉瑩莫名有種來自娘家的底氣。 現(xiàn)在永寧侯府可是看在烏雪昭的份上,才提拔忠勤伯府,她有些不端之舉怎么了? 反正陳煒峰知道了也不會生氣,婆母更不會在這時候怪罪她。 烏婉瑩一面生氣一邊心虛道:“聽到就聽到了?!?/br> 他還敢休了她不成? 又害怕地四處看看,幸好沒有旁人聽見。 烏婉瑩到底還是閉嘴不亂說了,加快步子不耐道:“我自己入宮的衣裳首飾都還沒挑好,早點去烏家請了她們得了……” 陳煒峰在轉(zhuǎn)角的墻后,提著蛐蛐籠子發(fā)怔。 她們? 烏雪昭也要去? 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前院住處。 宮宴,他去還是不去? 去,可他已成親了。 不去……到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那日明明是烏雪昭跟他相看,怎么變成地烏婉瑩。而烏雪昭的婚事,從此再也沒聽見佳音。 - “宮宴?” 烏老夫人和荊氏異口同聲,問烏婉瑩。 烏婉瑩得意道:“就是宮宴,沒錯?!边€笑道:“我想帶jiejie和茵姐兒一起去?!?/br> 縱然烏老夫人一向鎮(zhèn)定,也還是驚詫到半天緩不過神。 烏家攀上永寧侯府也就罷了,怎、怎么一下子就夠到皇宮里去了? 這可是皇室…… 連烏家前院的老爺們也驚動了。 永寧侯府這是想干什么呢? 烏婉瑩在她們驚喜時,最擔心的就是烏雪昭不肯去。 上回去永寧侯府,若不是有雙面繡的事勾著,以烏雪昭的性子,哪里肯點頭? 這回還得求烏雪昭。 反正烏雪昭也未必嫁得去侯府,且先低著頭,哪日烏雪昭婚事定了,若與侯府無緣,自有她再打壓烏雪昭的時候。 也不是第一次低頭,烏婉瑩竟也習慣了,張口就好聲好氣道:“jiejie,說心里話,這宮宴我就是一生也未必去得了兩三次,這要放以前,我……還未必想帶你去。不過我也看明白了,畢竟是一家人,大家相互幫襯才是正理?!?/br> 茵姐兒驚訝地問:“這你都能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