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帝寵 第122節(jié)
便問道:“天都沒亮,這是要去哪里?” 烏雪昭如實(shí)道:“去莊子上?!?/br> 除夕日,還不見日光, 烏家就讓一個小姑娘離家, 去莊子上過年。 鄭喜在簾外伺候。 頭皮都緊了緊。 桓崇郁胸中慍怒, 眸色黯得很, 明顯有些遷怒。 不止是對烏家的遷怒。 還有趙家。 他走到烏雪昭跟前, 稍稍低頭, 幾乎逼近她的眉眼,凝視她的雙眸, 問道:“拒絕朕,是因?yàn)橼w家? 烏雪昭愣住, 抬眸。 他的鳳眸和呼吸,都近在咫尺。 桓崇郁沉了沉眼眸,說:“朕都知道了。” 烏雪昭頓時說不出話來, 抿了抿唇,垂眸避開帝王的視線,道:“……也不是。” 不全是。 母親之外, 無人對她像皇上對她那么好。 她知道,自己愛上了帝王。 每每聽到帝王可能傾情別的女子, 她會心情沉悶。 雖知道他是帝王,雨露均沾無可避免。 可她的心情, 也無可避免。 他有三宮六院, 一旦為妃為后, 她就沒有和離做退路。 注定今生今世只有他一個男人。 她不想日后恩愛淡薄,只能在輝煌殿宇里,看著蠟燭、數(shù)著更漏,等帝王到天明。 凡事無伊始,則無終。 她寧愿從不開始,來避免掉所有的壞結(jié)果。 她的眉目那樣的溫靜。 若不了解她,怎知道內(nèi)里激烈的暗流。 桓崇郁抱住了烏雪昭,挨蹭著她的發(fā)頂,鄭重而溫柔地道:“雪昭,做朕的皇后?!?/br> 烏雪昭的身子在他懷里明顯輕輕一顫。 她靜默了一瞬,與帝王胸膛若即若離,說:“可是皇上……臣女不能懷孕?!?/br> 桓崇郁放開了懷里人。 是有些意外。 烏雪昭站在他面前,微仰下巴,眼睫徐徐落下,一下接一下,雙眸始終平靜如水。 她語調(diào)和緩地陳述:“臣女小的時候,有個云游四海的神醫(yī)到烏家落腳,曾斷言臣女的身子打娘胎里出來,就與尋常女子不同。” 那時,烏家人還不知道烏雪昭和別人有什么不同。 神醫(yī)也說不清楚。 但神醫(yī)沒說錯。 烏雪昭和旁人是不一樣,一般的女孩兒,十歲后,就逐漸要來開月事了。 可她今年十七,一天的月事都沒來過。 十三歲時,烏家人也急了。 貌若天仙的女孩兒,若是不能生育,豈不天生短人家一大截? 老夫人又不敢聲張,低調(diào)地請過幾次大夫。 都說聞所未聞。 只怕是,不能懷孕。 正是印證了神醫(yī)的話。 大業(yè)朝,又怎么能夠封一個不能有孕的女子,當(dāng)皇后呢? 烏雪昭都明白的。 桓崇郁仍直視著烏雪昭,冷靜地喊道:“鄭喜?!?/br> “奴婢在?!?/br> 桓崇郁淡淡地說:“去宣旨?!?/br> 鄭喜:“是!” 宣封后的圣旨。 “皇上,您……” 烏雪昭徹底怔然。 桓崇郁淡然地說:“沒誕下子嗣的皇后,大業(yè)不是沒有過?!?/br> 要么妃嬪生。 要不就從宗室里過繼,總有解決的法子。 大業(yè)的江山,落不到旁人頭上。 烏雪昭眼圈一點(diǎn)點(diǎn)泛上紅。 桓崇郁抓著她的手,貼在自己心口,將她擁入懷中。 在她耳畔飄下低緩而平靜的一句輕語。 再拒絕。 朕的心真要碎了。 說完,將烏雪昭抱得更緊。 烏雪昭眼眶澀痛。 不由自主輕撫帝王跳動強(qiáng)勁的心臟,小心地貼了上去,側(cè)耳聆聽。 帝王平素冰冷的眼眸,此刻寒霜飛雪消融,亦是滿目柔情。 - 烏家全家,即將跪迎帝王封烏雪昭為后的旨意。 鄭喜帶宮人去烏家正院宣旨。 “都出去準(zhǔn)備接旨吧!” 鄭喜帶著盛福出來,站在蘅蕪苑里喊了一嗓子。 烏婉瑩在廊下一臉發(fā)蒙,接旨? 這、這就要下圣旨了嗎? 什么圣旨? 冊封圣旨嗎? 可外面不是說,皇上只立后,不冊封妃嬪,而且皇后是趙詩斕嗎! 這、這會兒讓烏家人接旨,究竟是什么意思?! 烏婉瑩在茫然中,被曼蕓、碧葉給拽去了前院。 外面可是烏泱泱的帶刀親軍衛(wèi)。 她們生怕慢了一步,就是有違皇命,要砍腦袋的! 烏婉瑩最先知情,也就最先到正院。 接著是烏老夫人和荊氏她們這些內(nèi)宅女眷。 也是烏壓壓一群,出了二門,去烏旭潮所在的烏家正院,聚集等待。 最后是前院的爺們兒。 三老爺烏旭洪因?yàn)榛杳运さ?,到現(xiàn)在還沒清醒。 但也被硬拖了過來接旨。 一大家子,獨(dú)獨(dú)少了烏雪昭。 烏婉瑩最先過來,而且是從蘅蕪苑過來的,荊氏拉著她,低聲問:“雪昭呢?” 烏婉瑩臉色古怪。 雪昭……正和皇帝在一起。 她不敢說,不敢提帝王的事。 烏老夫人聽不到回答,面如灰色。 要人扶著才能站穩(wěn)。 烏旭潮走過來扶著烏老夫人,低聲道:“……母親,就差雪昭了?!?/br> 烏老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唇都是僵的。 鄭喜拿著圣旨走過來。 幾乎所有人都心亂如麻。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陣仗,像抄家,可烏家……能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