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崇郁淡笑道：“皇后放心，你宮里沒有任何人向朕透露過半點(diǎn)消息?！?/br>
    “那您要怎么猜到？”

    烏雪昭來了好奇心。

    桓崇郁將木匣放在掌心把玩。

    沖她挑了挑眉——賭，還是不賭？想拿什么和朕賭？

    “您猜吧。”

    烏雪昭說。

    真要猜中了，皇上說要什么，她便給什么。

    桓崇郁掂量了一下木匣子，很輕很輕，還會(huì)來回晃動(dòng)。

    他說：“一只，朕戴的戒指？”

    烏雪昭瞪了瞪眼。

    ……真讓皇上猜到了！

    桓崇郁打開木匣子，黑色絨布上，托著一只玉扳指。

    料子不錯(cuò)，打磨的也還行。

    沒什么雕花。

    細(xì)細(xì)看去，扳指內(nèi)壁，有一個(gè)小小的字，看得出來，刻字十分勉強(qiáng)，只大略看得出來一個(gè)字型。

    ——郁。

    帝王名諱。

    本該忌諱刻帝王名諱，哪怕她是皇后。

    桓崇郁握著玉扳指，凝視著烏雪昭，啞聲笑說：“皇后膽子真大?！?/br>
    烏雪昭根本就不怕他。

    坐在他身邊，低頭拿過玉扳指，取下他手里原先的那個(gè)，駕輕就熟將新的套在他修長(zhǎng)的手指上。

    溫聲說：“您先別嫌棄。以后刻更好的給您。”

    桓崇郁握住烏雪昭的手，檢查她掌心、指腹上有沒有刀痕。

    雪白光潔。

    沒傷著。

    烏雪昭攤開自己的雙掌，讓他看個(gè)清楚，解釋說：“臣妾很小心，一點(diǎn)都沒傷著?！?/br>
    桓崇郁想到她握刀的樣子……很認(rèn)真，也很仔細(xì)。

    “嗯”了一聲。

    說：“沒傷著就好。”

    烏雪昭還是想不明白：“皇上，您怎么猜中的？”

    桓崇郁側(cè)眸，對(duì)著窗戶吹了聲口哨。

    烏雪昭朝外面看去，一只雪白的鳥飛了過來，落在窗邊，撲騰翅膀。

    “海東青？”

    烏雪昭難以置信。

    海東青告的密？

    “它無緣無故跑到朕案前，抓朕的九連環(huán)?！被赋缬艄粗浇堑溃骸八鼜膩聿慌鲞@東西?！?/br>
    烏雪昭回眸，望著皇帝：“您憑此就猜到了？”

    當(dāng)然不。

    桓崇郁面不改色道：“朕就‘偶然’去皇后書房看了一眼?！?/br>
    烏雪昭：“……”

    看了看左右沒有宮人。

    她小聲說：“‘偶然’，您真好意思說出口，您就不覺得……”

    “覺得什么？”

    桓崇郁抬眼問她。

    烏雪昭抿一抿唇。

    不肯說。

    再說下去真是冒犯了。

    “覺得朕無恥？”

    桓崇郁替她說了，熱氣隨著低啞的聲音，呵在她耳畔，手也環(huán)到了她的夭上去。

    烏雪昭臉一紅。

    掙脫開帝王懷抱，說：“臣妾想留茵姐兒住幾日，先去安頓她?！?/br>
    桓崇郁丟了懷中溫香軟玉，也不著急。

    不疾不徐、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又深深看了烏雪昭一眼……看得她臉紅心跳。

    然后他才起身，淡淡地道：“朕也去一趟乾清宮。”

    小夫妻倆就各自分別。

    一個(gè)去了乾清宮。

    一個(gè)去了御花園找茵姐兒。

    茵姐兒原是知道皇帝過來，刻意避開的。

    無意逛花園，無聊得緊。

    烏雪昭過來之后，帶著茵姐兒去了一趟太后和太妃的宮中。

    今日懷孕之喜，本該告知長(zhǎng)輩。

    太后那頭，仍舊是略坐一會(huì)子就走了。

    在慈寧宮里逗留許久。

    靜太妃特意交代烏雪昭：“讓監(jiān)局少做點(diǎn)皇嗣的衣裳、鞋襪，本宮跟賀太妃兩個(gè)人閑下來就為孩子做一些?！?/br>
    何止是兩位太妃的。

    其他好多地方，也有送東西進(jìn)宮來給烏雪昭肚里孩子的。

    這些日常孩子用的東西，根本不會(huì)缺。

    烏雪昭淺笑應(yīng)下。

    賀太妃高興地說：“別光顧著惦記胎兒，母親才是最累的?！?/br>
    著人去拿補(bǔ)品過來。

    靜太妃哪兒能干看著，她也命人去她庫房里拿好補(bǔ)品過來。不拘烏雪昭能不能用的，趕著好的先拿了讓她宮里人挑揀。

    烏雪昭這一趟回坤寧宮。

    又帶了不少東西。

    自然也沒少茵姐兒的，太妃們不大愛的，沒出閣小姑娘的釵環(huán)，也賞了她不少。

    到了坤寧宮。

    烏雪昭把人茵姐兒安頓去偏殿住著。

    茵姐兒本來換了身衣裳就想過主殿陪烏雪昭說說話。

    發(fā)現(xiàn)自己來了月事。

    她月事去年就來了，頭幾次來，沒個(gè)準(zhǔn)信兒，兩三個(gè)月來一次也是有的，肚子也不疼。

    這回卻只和上次只隔了三十多天的功夫。

    見了紅，竟然就開始肚子疼了。

    茵姐兒知道女兒家來了月事要避諱。

    都不敢再去見懷孕的烏雪昭。

    只派了人過去遞話，說肚子疼，不過去了。

    烏雪昭本想請(qǐng)?zhí)t(yī)。

    靈月過去看了一趟，說：“娘娘，姐兒來月事了，肚子疼。不是吃壞了。怕沖撞您，才不過來了?！?/br>
    烏雪昭笑。

    來個(gè)月事，有什么沖撞的。

    難道她懷孕了，就再也不見來月事的女子了？

    她去偏殿里看茵姐兒。

    茵姐兒蜷縮在床上，疼得秀眉蹙著，臉色微白，顯得臉頰越發(fā)尖尖的。

    烏雪昭還是讓人去開點(diǎn)暖身子的湯藥過來。

    太疼了，比她娘抽她還疼。

    茵姐兒?jiǎn)枮跹┱眩骸癹iejie，以后每次來月事，都要這么疼嗎？”

    這可算是把烏雪昭問住了。

    她給茵姐兒蓋好被子，搖頭說：“我不知道。”頓了頓，才說：“我從未來過月事。”

    茵姐兒瞬間嘴巴都圓了。

    囁嚅半晌，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