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歸來(5)
在家廢了幾天后,陸星淺決定去拜訪自己大學的舞蹈系教授。 她坐在沙發(fā)上撥通了電話,對方很快就接起,熟悉的優(yōu)雅嗓音響于耳畔,「喂?是星淺???」 「是我,陳教授。您下午有空嗎?我想去y大拜訪您?!?/br> 陳教授年輕時曾擔任過瑪莎?葛蘭姆舞團的首席,現專任于y大舞蹈系,主要教授現代舞。多虧了她的協助,陸星淺的舞技才能更上一層樓,有所突破,最終在陳教授的幫助及指導下,徵選上了refi舞團。 「可以啊。我下午沒課,不然我們約在y大對面的咖啡廳?你在警衛(wèi)室等我好嗎?」陳教授也好久沒見陸星淺了,陸星淺是她任教以來看過最有天份的學生,因此她傾盡畢生所學去栽培陸星淺,再加上陸星淺自身的努力,才會有現在國際聞名的andrea。 「好,我也好久沒去學校了,那我們約幾點?」 「下午三點好了?!?/br> 「好,謝謝教授?!龟懶菧\瞄了眼墻上掛的咕咕鐘,中午十二點,在心里粗略計算著抵達目的地所要耗費的通勤時間。 陳教授掛斷了電話。 「星淺,你剛在和誰講電話?」黎殷切著炸好的紅燒rou,正準備盛盤端到餐桌上。 「舞蹈系的陳教授,晚一點我要和她見面?!顾龑㈦娫拻旎卦?,起身走到了廚房拿起了黎殷盛紅燒rou的瓷盤,「媽,我?guī)湍愣顺鋈ァ!?/br> 「謝謝啊,不過你空手去不太好?!估枰笏伎贾嘘懶菧\帶什么禮物過去,突然想起她前天因打折買的鳳梨酥禮盒,關了火便往客廳的零食柜去。 「這盒鳳梨酥如何?」黎殷從抽屜里拿出了八入的鳳梨酥禮盒遞給了陸星淺,「你拿這個去送給教授吧?」 「好?!龟懶菧\仔細端倪著包裝的盒子,本想檢查有無破損,卻發(fā)現了封口的膠帶竟有撕開的痕跡,「我看看啊……媽,有人開過?!?/br> 「怎么會?」黎殷詫異地從陸星淺的手上拿走了那盒鳳梨酥,打開蓋子后,發(fā)現盒子里只剩六塊鳳梨酥,臉立馬沉了下來。 「飯煮好了嗎?」陸文昌打著哈欠從書房走出來,「批改了一個早上學生們的研究報告,肚子好餓?!?/br> 「陸教授,請問你有吃鳳梨酥嗎?」黎殷冷冷地問。 陸文昌雖然不清楚現在是什么情況,只感到背脊一涼,「我就昨天半夜看球賽的時候吃了兩個,怎么了嗎?」 「我現在下去樓下的水果行買禮盒,媽你就別氣了。」陸星淺趕緊安撫隨時有可能爆發(fā)的黎殷,別看她素日里待人溫柔大方,真生氣起來不管是學生或家人都會退避三舍。 「算了算了,沒事?!估枰髧@了口氣,將蓋子重新闔上,回廚房煮飯去了。 陸文昌對于剛才的情況實在一頭霧水,他也不敢問,只好窩回了書房繼續(xù)改報告,等待開飯。 「爸、媽,我出門了?!?/br> 「好,路上小心。」 深秋陽光燦耀,藍天白云,氣溫微涼,西風蕭瑟,遍地的落葉便是它征伐過后的戰(zhàn)績。 陸星淺先繞路去水果行買了禮盒,再步行至捷運站。 水色v領襯衫扎進了米白色的煙管褲,顯得她雙腿既細又修長,褐色微卷的長發(fā)散落至胸前,隨風飄揚。 捷運站就設在陸星淺過往就讀的國中,離陸星淺家不遠,步行十分鐘就到了,許是平日離峰時間的關係,捷運站內的乘客寥寥無幾,班次間的間距也比尖峰時間還要來得長。 陸星淺拿出了錢包,在閘門處刷了卡,過了閘門后便聽見了廣播,她將要乘坐的列車只剩一分鐘便要到達,連錢包都沒收,直接拿在手上,往樓下的月臺狂奔,幸好當她抵達時,捷運才正要剛進站,她才沒有錯過。 陸星淺上車的這節(jié)車廂剛好有許多空位,她便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將水果禮盒放在了旁邊的位置,戴上了了藍芽耳機,滑著音樂app開始挑歌。 看著明亮寬敞又整潔的捷運車廂,陸星淺有種久違與懷念的感覺。 巴黎的地鐵自西元1900年便啟用至今,因此有些路線的地鐵站與列車較為老舊,有些地鐵站不僅骯臟又充斥著小偷與流浪漢。 她點開了排行榜,胡亂調了個年份,發(fā)覺某年某週西洋專輯的排行榜冠軍是taylorswift的《folklore》。 陸星淺高中有一陣子很迷西洋流行樂,taylorswift便是當時她喜歡的一位歌手。 她點開專輯歌單,點開了一首與boniver樂團主唱justinvernon合唱、名為《exile》的歌。 聽著柔沉的鋼琴前奏,陸星淺點開了歌詞列,粗略看完了全部歌詞,發(fā)現了這首歌是在敘述分手的故事。 怪不得歌名那么傷感。 justinvernon開頭低沉傷感的聲音十分抓耳,陸星淺很快便被帶入了情緒,緊接著才換taylorswift唱。 陸星淺覺得最后面的合唱是整首歌最揪心的片段,整首歌也從原本的互訴衷腸演變成了劇烈的爭執(zhí),最終成了自說自話的局面直到歌曲結束。 「下一站,y大學站?!?/br> 「小姐,你還好嗎?」一個中年婦女拍了拍陸星淺的肩膀,「你怎么在哭?。俊?/br> 陸星淺這才回過神來,抹去了垂于眼角上的兩滴清淚,「沒事,謝謝你的關係。你坐吧,我要下車了?!龟懶菧\倉皇地拔掉了藍芽耳機,將之收進斜背包后,便拎起了身旁的水果禮盒走到了車門口,等待著列車靠站。 陸星淺下了車便從三號出口出去,闊別十年,這附近的街景并未變化太大,憑著記憶,陸星淺順利地走到了y大校門前。 在警衛(wèi)室等了一會兒后,陳教授才從學校里出來,一臉歉意:「星淺抱歉啊,剛才主任拉著我聊了一些事情,讓你久等了?!?/br> 「不會的,老師?!龟懶菧\笑瞇瞇地將水果禮盒遞給了陳教授,「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您能收下?!?/br> 陳教授接下了禮盒,「人來了就好,不用那么多禮的。謝謝你??!我已經有訂了位,走吧。」 「好。」 咖啡廳的裝潢西式走復古風格,因此採用暖黃的燈光,吧檯旁放置的黑膠唱片機正播放著thebeatles的《heyjude》。這間店除了在y大學生間有有名外,也因知名美食節(jié)目的介紹而在網路上一炮而紅,店內坐了不少y大的學生與網美。 兩人坐在了靠窗的四人位置,陸星淺點了份草莓奶油戚風蛋糕與一杯香草拿鐵,陳教授則點了份檸檬塔與水果茶。 在等待餐點的期間,陸星淺問出了那個令她猶豫許久的問題。 「老師,學校的舞蹈系還有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