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招惹 第42節(jié)
“所以你就問我?”段昭反問。 “早晨陳屹然跟她說,他們倆互相報,但是陳屹然那幾個項目,400米,800米,都挺難的,虞笙跑步不行,我怕她跑不下來?!鄙G懻f了好多,對方?jīng)]一點反應(yīng),她就說不下去了:“就……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段昭無言,起身走了。 在三樓廁所里,他靠墻點了根煙,轉(zhuǎn)身看著窗外的cao場。 他是不是拒絕得太不近人情了? 下午,虞笙回來后,沒聽桑菓提這件事,她也沒打算再問段昭,陳屹然和劉延磊那報名情況也不算樂觀,仨人放學(xué)后合計,互相報,撿著能比的意思意思,最后全填完,除了鉛球和跳高,其他基本都選上了。 報名表交給華蓉時,她一聲長嘆,憂心忡忡的望著窗外:“一點余地都沒有?” 虞笙知道她是問段昭的事,搖頭:“他最近心思都在學(xué)習(xí)上,不想分心,我覺得還是應(yīng)該支持他?!?/br> 華蓉也罷:“學(xué)習(xí)好,他能主動學(xué)習(xí)也是好事!” 這事就就此作罷。 轉(zhuǎn)眼,到運動會的日子,匯文很不厚道的把這天定在禮拜六,讓不少學(xué)子苦不堪言,馬主任更是下達(dá)了“無特殊情況不準(zhǔn)請假”的硬性要求。 段昭禮拜四就向華蓉請假了,理由讓華蓉不能拒絕,他要訓(xùn)練。 虞笙是禮拜六早晨才得知這個消息的,心里不怎么痛快,還有種,他慢慢的在脫離這個學(xué)校的離別感。 早晨她剛正往校門口走,段昭給她發(fā)來個禿頭笑臉。她看了一眼,都懶得回,手機塞回兜里,貼著大腿,嗡嗡的震起來沒完。 虞笙不耐煩的拿出來看。 段昭:我已經(jīng)在來學(xué)校的路上了。 段昭:喝奶茶? 段昭:加芋泥的怎么樣,我看這個挺好喝。 她沒好氣的回:你不是請假了嗎? 段昭:啊。 虞笙:請假了你還來干什么? 段昭:我兩邊請的,開始是,我教練那邊不給假,但二姐這行,后來經(jīng)過我一番苦口婆心,教練那邊給假了。 虞笙心情不錯的回:大杯全糖熱的。 他回了個ok。 “虞笙!”前面有人喊她。 虞笙抬頭,臉上還掛著笑,看見是陳屹然,很尋常的打了個招呼:“早啊?!?/br> 朝陽下,虞笙笑得生機勃勃,陳屹然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她,覺得真好看:“你也是,剛到。” “嗯,”虞笙看見他旁邊有一輛小面包車跟著:“這是……” “哦,我買了幾箱飲料,”陳屹然等車停穩(wěn)后,拉開門,從里面搬出三箱可樂雪碧放在地上:“運動會嘛,大家一起喝?!?/br> “你還挺周到的?!庇蒹峡吞住?/br> 這時,車?yán)锵聛硪粋€中年女人,挽著發(fā)髻,穿著格子外套,十分樸素:“小然,我給你送學(xué)校里邊去吧,三箱呢,你也拿不了。” “我能拿,”陳屹然反應(yīng)激烈:“不是說好你送到這就走,你下來干什么!” “這位是,”虞笙當(dāng)然猜出這個女人是陳屹然他媽,不過她看著眼熟,正在回憶。 女人先認(rèn)出她,一臉驚喜:“你是小虞笙吧?” 幾乎同時,虞笙想起她了:“王阿姨?” 陳屹然臉色半青半白的,很難收場:“你們,你們認(rèn)識?” 虞笙挑著能說的說:“我上小學(xué)時,阿姨就在我學(xué)校對面,開了間小賣店,那陣子我家里總是沒人,就經(jīng)常去阿姨那寫作業(yè),她還總拿好吃的給我?!?/br> “幾年沒見,長高了?!蓖醢⒁膛闹蒹系氖郑骸澳鉳ama還是這么忙?” “好多了。”虞笙禮貌回答,仍是沒全說。 陳屹然警惕的看著學(xué)校兩邊,催促:“媽,有時間再敘舊,你不是還要回去看店,快走吧?!?/br> 虞笙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怕王阿姨尷尬,找了個臺階:“阿姨,我?guī)完愐偃话徇M去,你放心回去吧?!?/br> “你這小身子板,”王阿姨不放心:“搬得動?” “可以的?!庇蒹闲χ崞鹨幌洌Τ恋?,但還能搬得動,畢竟她也算練過幾下子,不至于這么菜。 王阿姨在陳屹然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上車走了。 段昭站在不遠(yuǎn)處,這一幕看得挺不怎么溫馨的,拎著奶茶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跟她一米間隔的小朋友和那個陳屹然聊得還挺投機,都沒注意到身后有人。 第36章 偏偏招惹 看到虞笙和陳屹然有說有笑, 段昭頓時有種,自己精心養(yǎng)大的花,被人連盆端走的那種不適感。而且這種不適感越來越強烈, 他走過去, 沖著那小沒良心的脖子, 吹了口氣。 “啊!”虞笙嚇得尖叫, 猛縮脖子,撒手就把整箱的可樂扔地上了。 咚的一聲。 段昭單手插兜站在一旁,這一聲聽得甚感欣慰。 虞笙回頭, 看見是他, 拍著胸脯嗔怪:“你嚇?biāo)牢伊耍 彼齽傉f完,一杯奶茶套在袋子里, 在她眼前晃, 她拿住:“謝謝?!?/br> “段昭?”陳屹然臉色鐵青:“怎么是你?”他不忿:“好好的你嚇人干什么?你有病???” 段昭都沒看他,沖虞笙指地上的盒子:“這你要搬的?” 虞笙點頭:“就順便幫個忙,是陳屹然買給全班喝的?!?/br> 段昭嘆了口氣, 手摳住箱子, 不費力的拎起來:“這種重活,別逮誰給誰干?!?/br> 虞笙喝著奶茶:“就也還行吧,沒有特別重?!?/br> “不重嗎?”段昭斜她:“這一箱,15斤多, 你才多重, 你搬這個, 不怕給自己撂倒了。” 虞笙咬了咬吸管, 她覺得還行吧, 畢竟她是可以撂倒段昭的人,但她不敢直說, 怕提這事段昭很沒面子,畢竟還當(dāng)著陳屹然呢。 “你聽說過一個冷知識嗎,”虞笙試圖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螞蟻看起來很渺小吧,但是它能搬動比自己大五十倍的東西,我這么形容,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螞蟻是螞蟻,”段昭駐足看她:“你是你。” 虞笙覺得段昭的理解是有問題的,想了想,她直白說:“我就是想說,我勁兒還挺大,沒有那么弱不禁風(fēng)?!?/br> “我領(lǐng)教過了?!倍握褑问至嘞渥?,面無表情的走。 “那你…”虞笙余光瞄著他,怎么覺得他還挺生氣的,她看了看手里的奶茶,料加多了太貴了? “小朋友,”段昭當(dāng)著陳屹然叫她:“你要有勁兒沒處使就沖我來,給人干活就算了?!?/br> 虞笙:“……” 陳屹然作為一個空氣,既不爽,又懟不回去。 * 匯文中□□動會的開幕式,本著教書育人的原則,貫徹素質(zhì)教育的方針,弘揚厚德博學(xué)的傳統(tǒng),向來都舉辦得非常河蟹,幾個詩朗誦和太極表演的節(jié)目之后,校長和馬主任各自占用20分鐘講話。 紅色橫幅標(biāo)語拉滿cao場,cao場四周的看臺,按班級坐滿了學(xué)生,塑料跑道在正午的陽光下,散發(fā)出令人昏昏欲睡的膠皮味。 挨過講話,比賽正式開始,學(xué)生們也興奮起來,最先進行的是男女生百米跑,七班報名這個項目的是蔣星遙、桑菓和另外兩個男生。 蔣星遙和桑菓屬于因為是虞笙,她們才報名的。這一點,虞笙覺得同樣作為好朋友的段昭,就不怎么夠意思,悶悶不樂的嘬了一大口奶茶。 陳屹然在發(fā)飲料,遞給她時,她沒接,光奶茶她都喝撐了,哪還喝得下可樂,但她記得那位不講義氣的朋友很喜歡喝這個,不禁回頭往后看。段昭自己坐在最后一排,雙腿上攤開一本習(xí)題正在拿筆寫字,完全不關(guān)心運動會的事。 她平時就夠不事不關(guān)己了,沒想到有人比她更絕。 她坐在同學(xué)之間,給他發(fā)信息。 虞笙:這么亂你能背進去嗎? 段昭:我在寫數(shù)學(xué)題。 虞笙:你還真是挺奇怪的,別人都上課,你睡覺,別人開運動會,你寫題。 段昭:我這不是,還沒到我想看的項目嗎。 虞笙:你想看哪個項目。 段昭:你不知道? 虞笙感覺問也白問,就不問了,少傾,他又發(fā)信息來。 段昭:對了,你跟陳屹然他媽,挺熟的? 虞笙:你看見了?你看得出來那個是陳屹然他mama? 段昭:? 段昭:我是書讀得少,但不是傻。 虞笙忍了半天笑。 虞笙:陳屹然他mama,是我小學(xué)時學(xué)校對面小賣店的老板娘。 段昭:這都能混熟,我小看你了。 陰陽怪氣是幾個意思?虞笙咬著吸管不爽,遲疑片刻,她飛快的按字。 虞笙:我家那些事,你不是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就是,我媽和我繼父沒離婚時,我和他們住一起,但是有一陣我媽出國了,我,她不知道怎么說,抬頭,剛好撞到段昭不可思議的目光,他皺了皺眉,低頭,隨后,她手機震了震。 段昭:單獨把你和你繼父留在一起? 虞笙:也沒有特別過分的事,就是他經(jīng)常把門鎖上,不讓我進去,可能他覺得我不是他親生的,就不太喜歡。 就不太喜歡。 段昭盯著那幾個看似平常的字上,心里說不上來什么滋味兒,一個才上小學(xué)的小姑娘,到一個陌生城市,連家門都進不去,那種日子是人過的么。 走神的幾秒,他手機又震了。 虞笙:我經(jīng)常去阿姨的小賣店,還有家后面那個網(wǎng)吧,我也總?cè)?,老板也都挺照顧我的,可能是,我長得比較可愛。 半天,她才又收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