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招惹 第122節(jié)
“我不認(rèn)識,”虞笙面無表情的說:“這就是個誤會?!?/br> “你也就拿這話騙騙昭哥,”楊一喆態(tài)度惡劣:“我反正不會信的?!?/br> 虞笙無語:“那你還問我干什么?!?/br> 她知道楊一喆看她不太順眼,也就不想跟他說話,覺得沒必要迎合別人,房間門也沒關(guān),他要走隨意,不走她也不會和他主動說話的。 虞笙從一旁的沙發(fā)上,拿起整理一半的衣服,一件件疊好,放進(jìn)行李。 “我也是沒見過,昭哥再對除你以外的女的,有這么大耐心了,”楊一喆似笑非笑的感嘆:“估計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生下來,就圍著你轉(zhuǎn)?!?/br> 虞笙手中一頓,保持緘默的,看了看他:“我不迷信?!?/br> 這個話,她不太愛聽,沒有誰會無條件的對一個人,同樣的,她也會愛段昭,更從來沒想過,讓他無條件去付出。 這反倒勾起給了楊一喆說下去的欲望:“你高三那年,記得吧,段昭、我、賀昀,我們?nèi)ゼ?xùn),你說跑香港就跑香港,他二話不說,就去找你,你是玩痛快了,你想過他嗎,他一回來就讓老劉罰二十公里跑山,統(tǒng)共就歇了二十分鐘不到,又接著訓(xùn)練,三天兩晚,愣是沒合眼,你知道那時候訓(xùn)練強度多大嗎,他累得吐,我都怕他倒下?!?/br> 虞笙的意識都在飄。 想到去香港的那一次。 她那個時候,滿腦子都是,刷題、想他、寫卷子、想他,以及,能不能和他一起考到京城。 直到后來虞婧文在學(xué)校鬧出很大的笑話,她被人指指點點,緊繃的神快斷了,所以蔣星遙說去香港時,她就完全沒猶豫。 她需要有一個發(fā)泄的出口,那時也沒敢告訴段昭,更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xiàn)。 以至于看到他時,她就只剩下高興,然后就覺得很踏實,也確實忽略,他的壓力。 “后來你們倆異地,你也不想想,那是他不想給你打電話嗎?他光手機,就讓老劉沒收六七個?!睏钜粏粗活欀f:“你們分手,我是后來才聽賀老師提的,你去英國你干嘛不告他?你不告他就算了,你還讓那個陳什么的去送你?你跟那對母子機場告別時,你想過他去找你嗎?這么多年,他就怕你看不上他,嫌他沒你好,沒你們學(xué)校那幫,眨眼就能過六級的人厲害,你就非得找個學(xué)霸氣他,我就納悶了,我們這,最牛逼的人,怎么就讓你給整自卑了?” 虞笙怔忡。 沒想過,那天,段昭會去機場找她,更沒想到,他會看到那一幕。 真的,就是誤會,就只有這極為短暫的一分鐘,卻讓他們分開四年。 記憶一點點的倒帶。 想到他在韓國和裁判的沖撞,想到采訪時,他不肯告訴她的,酗酒的原因,然后也想到,那年在大官南路的夜市,路燈下的少年,目光篤定,說的卻是,我不會一直這么差的,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讓我喜歡你。 明明那么耀眼少年, 在她面前,卻是小心翼翼的, 可明明是她先開始暗戀的。 虞笙吸了吸鼻子,偷偷咬舌尖,不想哭,太難堪。 楊一喆察覺,也有點慌張:“你別哭啊,我說這些,我也沒怪你的意思,這他媽都段昭自己樂意,他賤骨頭,他活該受的?!?/br> 哪有人說話,立場這么不堅定的。 虞笙去洗手間,收起電夾板,慢吞吞的纏電線,情緒逐漸平靜多了:“我挺謝謝你,能跟我說這些的?!?/br> “你別來這套?!睏钜粏床恍拧?/br> “我說真的,”虞笙把洗手間剩的東西也收進(jìn)行李箱,合上箱蓋:“你如果沒提這些,我們倆是不會提的,我們都會避開這個話題,不過確實,不應(yīng)該回避?!?/br> 他們之間,對于分手的四年,都默契的選擇避而不談,但如果誰都不說,她就以為過去了,可是關(guān)于機場的那件事,會不會像個死結(jié)一樣,埋在他心里,慢慢的變成一顆定時炸彈,誰也無法保證。 “行吧,”楊一喆撓撓頭發(fā):“那我多說幾句啊,這四年,他就是一個沒感情的訓(xùn)練機器,老劉,魔鬼教練,看見他都怕,跟你好了以后,確實像點人,我反正就,由衷的希望,你倆別再分了。” “不會的,”虞笙把行李都收拾完,準(zhǔn)備去樓下:“我去問問劉教練,找沒找到他?!?/br> 楊一喆一拍大腿,想起來:“你看我,一說就沒完了,走走走,去問問?!?/br> 虞笙走下樓時,導(dǎo)演他們也都挺急的,劉教練更是在屋里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節(jié)目組的車已經(jīng)在外面等,丁曉淇過來問了兩句,虞笙都敷衍過去,焦急的不斷撥打電話,但就是,無法接通。 她等不下去,想打車回夜市的酒吧找,剛跑出去,一頭撞進(jìn)一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懷抱。 是她熟悉的,淡淡的沉木香味兒。 她驚喜的抬頭,看見段昭漆黑明亮的眸子。 * 由于耽誤了一些時間,他們離開曼谷時,居然和來時,如出一轍,也是跟在檢票的隊尾,登的機。 劉教練都服了:“你小子真是,一次不遲到,你就難受,你說你這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 “肯定是能,”段昭牽著虞笙的手,悠哉的步入登機橋,湊她耳邊說:“結(jié)婚時,我肯定不遲到?!?/br> 虞笙無言的小聲咕噥:“這有什么可值得驕傲的嗎,這不是應(yīng)該嗎?” “我以為你會反駁我,說,”段昭學(xué)她那個別扭的樣子:“你想得美,我才不會這么容易,被你娶到手?!?/br> 虞笙還真的想說一下的,結(jié)果被他搶了詞,頓時,破功的笑:“那肯定,也是要求婚什么的?!?/br> “都有,”段昭牢牢握住她手:“該有的,一樣都不會少?!?/br> 機艙門口,空乘笑容親切的迎接。 這個話題也就打斷了,飛機上已經(jīng)坐著大部分人,虞笙對著座位號,找到他們的位置,段昭將包放到行李艙后,在她身邊坐好。 “這次沒玩痛快,”段昭主動提:“我再找個時間,帶你出來玩一趟?!?/br> 虞笙點頭答應(yīng),她更關(guān)心今天上午的事:“你手機呢?怎么一直無法接通?” 劉教練和楊一喆也轉(zhuǎn)過頭來,譴責(zé)的看他。 “摔壞了,開不了機,”段昭也剛騰出時間說正事:“酒吧沒有宋彧說的那個人,我就直接帶他去警察局,泰國這邊辦事的節(jié)奏是真的慢,一個事,翻來覆去的換了八個人說,最后讓宋彧,把那個冒充服務(wù)生的人,大概長什么樣,記錄了一下,”他不太看好:“不過我覺得,別對他們抱有希望,太差了。” “你手機怎么會摔壞呢?”虞笙問。 段昭撓撓眉毛:“我這英語,也就是半吊子,開始沒解釋明白,他們也沒聽明白,差點就要關(guān)宋彧,然后就,推搡兩下,”他牽著她手,指腹習(xí)慣性的磨損她手腕內(nèi)側(cè)的皮膚:“我女朋友要在就好了,學(xué)神級的,什么都會,多棒?!?/br> “你也很厲害了,”虞笙很真誠的瞧著他:“是我的話,我都不敢自己去國外的警察局,更別說跟他們交涉了。” 楊一喆和劉海安聽著聽著就不對勁。 劉海安“哎”了聲:“說正經(jīng)的,先別膩歪。” 楊一喆嗤笑:“就是,你跟那宋什么,最后,就沒抓著人唄?要我說,就是姓宋的騙你,就是他搗亂。” “宋彧沒說謊,”段昭冷靜道:“找到警察局以后,我們又回去看了監(jiān)控,蘇打水沒問題,而且確實有宋彧說的這個,服務(wù)生,但應(yīng)該是冒充的,而且……” 他稍頓,臉色沉下來,虞笙警惕的看他。 “他雖然穿的服務(wù)員的衣服,但,”他繼續(xù)把話說完:“戴黑色棒球帽,身材也,和之前看的差不多。” 第98章 偏偏招惹 抵達(dá)洵陽已經(jīng)是晚上, 等待取行李時,虞笙給虞婧文打了一個落地平安的電話,虞婧文因為腳踝扭傷, 這幾天一直沒有外出, 也沒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事, 虞笙叮囑她, 最好多在家修養(yǎng)幾天,虞婧文不了解情況,反倒嗔怪虞笙多疑。 掛斷電話后, 她和段昭、劉海安說好, 也暫時不把最近接連發(fā)生的怪事,對虞婧文以及阿公、阿婆說。 大家向機場外走, 因為這些事, 多少顯得心事重重。 劉海安忽然想起什么:“對了,”他看了看虞笙:“去泰國前,險些撞到你mama那輛車, 我隱約記得, 司機是個女的。” 虞笙和段昭的神情,都是微微一怔。 * 和劉海安和楊一喆在機場告別以后,虞笙和段昭打車回家,出租不允許進(jìn)入, 兩人在門口下車, 段昭取下行李箱, 牽著她的手, 慢悠悠的走。 “從明天開始, ”段昭緊了緊她的手:“我接送你上下班。” 虞笙道:“不用的,就幾分鐘的路, 眨眼的工夫就到了?!?/br> 段昭:“眨眼的工夫,我也不放心。” 虞笙從他臉上看出緊張,想辦法緩和他的情緒:“像我這么好的人,誰都沒得罪過,怎么會有人要害我,而且,你不是也看過監(jiān)控,我在酒吧喝的蘇打水,沒問題,”她指尖戳他的嘴角:“你能,笑一笑么,你不笑的時候,就有點兇?!?/br> 段昭垂眸,眼睫顫動,嘴角不太自然的扯了扯。 他心里疑點太多,在夜市,他們經(jīng)過的每個攤位,每一張面孔,都像過電影似的,在他眼前一閃而過,直到模糊成,難以分辨的眼睛、鼻子、嘴巴。 無論怎么排列組合,也拼不出一張,有可能見過的面孔。 還有那些,喝過的蘇打水、石榴汁、吃過的芒果糯米飯、烤rou、等等,如果想讓某一種食物有問題,太易如反掌。 因為他們在明,而那個人在暗。 “本宮想翻,”小姑娘柔軟的指尖輕輕撓他的手心:“昭貴人的牌子,今晚侍寢。” 段昭拉回思緒的看她,扯了笑道:“昭貴人?” “侍寢好的話,”虞笙絞盡腦汁的想逗他笑:“本宮直接晉升你為,段皇后?” 段昭氣笑了:“那皇帝是誰?” “我啊,”虞笙拍拍胸脯,眼里水亮:“虞皇帝,快叫一聲,陛下萬福。” 路燈下,段昭駐足,輕輕捏她的臉:“恭迎陛下,萬福金安?!?/br> 虞笙捧腹。 段昭眼帶縱容的看著,忽然,余光里一晃,一道疾影飛速落下,笑的眼眸驟然緊縮。 虞笙還未知有何事發(fā)生,被他卷入懷抱,帶離幾步。 嘩啦—— 一個花盆從天而降,白色瓷盆砸爛, 鮮紅的花朵破土而出,支離破碎。 虞笙嚇了一跳,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才后知后覺的回過神,抬頭看向頂樓,露臺放著很多花盆,一只黑貓昂首站在空出的位置,喵的叫了一聲,躥離。 這一棟緊挨他們,住的是哪位鄰居,她卻是沒見過。她看著段昭,知道那種不好的預(yù)感,已然將他吞沒。 下一秒,她被他拉著手,大步跑向那個單元位于二樓的大門,他壓制怒氣,捏緊的手,一下、一下的,敲門。 虞笙的心,也不由提到嗓子眼。 她也不會相信,是貓把花盆踢下來,這么,天衣無縫的鬼話。 夜晚中,一聲又一聲。 門一直緊閉,他的力氣越來越大,慢慢就變成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