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招惹 第131節(jié)
“我猜的,”虞笙說:“就是六點多時,有個人給我打電話,說你的車擋了她的路,你在外面回不來,讓我去挪車,”想了想,她補充道:“她還說是你告訴她我的手機號?!?/br> “男的女的。”段昭問。 “女的,”虞笙說:“不是我認識的聲音?!?/br> “什么號碼?你拿來我看一下?!倍握颜f。 虞笙“哦”了聲,從床上跳下來,去桌上拿手機,找到那個號碼給他:“就是這個?!?/br> 段昭按住那個號,撥回去。 不知道對方是誰,出于什么目的。 虞笙心都提到嗓子眼。 幾秒鐘之后,臥室外面,詭異的響起手機鈴音。 虞笙:“……” 她腦袋轟的一聲,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段昭掛斷電話,鈴聲也隨之中斷,他拿著手機走向臥室門口,再次撥通。 詭異的鈴聲又再次響起。 這臥室開著燈,虞笙都覺得氣氛不對勁,跳下床,緊隨段昭身后。 臥室外只有樓上過道開著一盞小壁燈,但聲音從樓下傳來,虞笙順勢看去。 樓下一團漆黑,沙發(fā)上倒著一具破爛的尸體,身首分離,腦袋搖搖欲墜的在另一邊,她嚇得不敢多看,側(cè)著頭,整顆心都在顫抖。 段昭胳膊往后背,摸到她手,一把握住:“手這么涼,”察覺她怕,他說:“你在屋里等,我自己到樓下去看看?!?/br> “我不?!庇蒹弦膊桓易约毫粼谖堇铮骸拔遗履隳懽有??!?/br> 段昭挑眉:“哦,我還真是,挺怕的?!?/br> “是吧?!庇蒹献ブ?/br> “是啊?!倍握褞鶚翘菘谧?。 啪—— 虞笙嚇得“啊”了聲。 二樓樓道通明。 “我開個燈,”段昭說:“我可能就沒這么怕了。” “我也不太怕?!庇蒹下曇舭l(fā)顫的給自己壯膽,特意往樓下又看了一眼。 沙發(fā)上搭著幾件衣服,另一邊放的是她的包包,所謂黑暗中的,“身首分離之尸”。 燈開后,段昭就看清了一切:“屋里沒別人?!?/br> 虞笙點頭,心剛定下,隨他下樓,只見他再次撥打電話,詭異鈴聲也再次響起。 更近,更清楚。 走下樓后,她和段昭幾乎同時鎖定一處——她放在沙發(fā)上的包包里。 兩人面面相覷,虞笙搖搖頭,不想去拿,段昭過去,打開包,鈴聲突兀的擴散,包里手機屏幕亮著,他拿出來。 是一部看似普通的手機。 “這是,”虞笙感到匪夷所思:“誰的手機,怎么在我的包里?” “你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被人放進去的?”段昭問。 虞笙回憶了一下,搖頭,拿過那個手機,能直接打開,沒有密碼,常用的app都有,但都被退出了。 她下意識打開圖庫,看見里面圖片時,嚇得扔在地上。 “這是,這是,”她結(jié)結(jié)巴巴:“錢,錢淼的手機?!?/br> 段昭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這件事很明顯,是有人故意要引誘虞笙乘電梯去停車場,然后制造了一起電梯被困事故。 * 虞笙一夜淺眠,她這個人不太迷信,錢淼既然已被執(zhí)行死刑,是不可能惡作劇的。 回憶良久后,她覺得,這個人只有一個機會能把手機塞到她包里,就是昨天剛進電梯,被一大幫人擠的時候。 人挨著人,想放東西還是想偷東西,都很好實施,但電梯里的人,除了小武,她都不認識。 可能真的是,有人單純看她不順眼? 早上,虞笙把包又翻了一遍,什么都沒丟,她給關(guān)主任打了一個電話。 段昭正在洗漱,聲音停下后,他走進臥室,靠門說:“這件事我會報警,你在家休息兩天?” “手里還有點工作,”虞笙從床上下來,拿皮筋束起頭發(fā):“我和你一起去公安局,然后再去上班?!?/br> “我送你先上班,”段昭說:“錢淼手機的事,我還想再問一下?!?/br> “會不會跟我第一次誤報錢淼的新聞有關(guān),我已經(jīng)把這件事跟關(guān)主任說了,他說以前也碰到過記者遇到類似的sao擾事件,畢竟,接觸這個行業(yè),難免碰到過激的人,”她不想讓段昭太緊張:“他讓我暫時都在編輯部工作,等事情水落石出以后,再外出報道。” “也好,”段昭說:“我送你?!?/br> “我中途不會離開辦公室,”虞笙說:“你送完我就回隊里訓練,晚點過來接我也沒關(guān)系,不能總因為我耽誤你的正事?!?/br> “知道了,”段昭笑著:“我金牌不會丟的?!?/br> 她又叮囑:“你手記得去換藥。” 段昭右手食指裹著紗布,笨拙的比了個ok,逗笑虞笙。 * 送虞笙到電視臺后,段昭去負責辦理錢淼案子的公安分局,得知錢淼私人物品都交給他前妻了,說明關(guān)系后,他問到錢淼前妻的電話。 錢淼前妻對有關(guān)錢淼的一切都很冷漠:“他私人物品是我去拿的,能賣錢的就賣了,賣不了的就扔了?!?/br> “……”段昭又問:“手機你賣給誰,還記得嗎?” “大官南路那個手機修理店,”她說:“最大的那家,電腦手機,都賣到那了?!?/br> 夜市里那家,段昭知道他們店,就在“這里”斜對面,老板還總?cè)ニ麄兡浅钥敬瑧撃軉柕健?/br> “我知道你和錢淼家是親戚,”電話里那個女人又說:“錢淼他媽,也就是你姑姑,以前總跟我顯擺,不過你跟他們家關(guān)系不怎么樣吧,那些手機電腦什么的,你真沒必要去拿回來,像他們家那種人,有什么可留念想的。” 段昭嗯了聲,掛斷電話。 在車里坐了一會兒,他開車去了趟女子監(jiān)獄。 錢淼他媽因為作偽證,被判兩年,段昭去時,謊稱是父輩的朋友,沒承認和她的關(guān)系,接待的警察也很詫異,然后便勸:“她說她沒親人,從進來也確實沒見有人來看過她,尋死過兩次了,你們要是認識,勸勸她也好,讓她積極改造,重新做人?!?/br> 段昭心不在焉的答應著,跟她往里面走,在會見室等了會兒,段亞蘭被帶進來,頭發(fā)凌亂的扎了個馬尾,穿得橘色馬甲,黑眼圈極重,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 見他,段亞蘭冷笑:“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笑話,老錢和大淼都沒了,你高興了?滿意了吧?” “這對我沒什么好處,”段昭語氣如常:“你們揮霍掉的,我爸媽的遺產(chǎn),我好像也拿不回來,我有什么可滿意?” “那你是來跟我算賬的?”段亞蘭一驚一乍的瞪眼:“你死了心這份心,我一份錢都不會給你?!?/br> “好啊,那你可得看住了,錢淼生前無子嗣,按法律來說,我現(xiàn)在算是你,”段昭不疾不徐道:“唯一的繼承人?!?/br> 段亞蘭氣得拍桌子,立刻被兩個警察按住,她由怒轉(zhuǎn)靜,隨后仰著脖子干笑,笑罷,她盯著他:“我弟弟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方人的種?!?/br> 段昭眉頭微蹙。 家里出事后,他就經(jīng)常被灌輸這種話。 就好像,他在那場火災幸免,活下來,本身就是一種錯。 “但凡跟你扯上關(guān)系,有幾善終的?”段亞蘭說:“我就后悔,小時候沒打死你,留你這么個禍害,害老段家,沒一個有好下場?!?/br> “你家的事,”段昭手攥拳,保持最后冷靜:“是你教子無方,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段亞蘭目光陰鷙:“那你爸你媽你妹,哪個不是你方死的?你是不敢承認嗎?消防車都快到了,也就再多堅持一兩分鐘的事,還不是你催催催,把你媽和你妹給催死的?” “我媽……”段昭開了口,但是想不起來,每次想,就覺得太陽xue突突的,整個腦子都很亂。 當初就是,林辭帶著meimei在家,段亞松帶他在小區(qū)里踢球,聽見人說家里著火,段亞松就跑回去想救林辭和meimei出來,當時火燒的旺,很多鄰居攔,但攔不住,他也要往樓里跑,被人給拎回來,再后來,消防車來了,他看見段亞松被抬出來的。 林辭和meimei…… 林辭和meimei…… 他的確看到了,她們也被蒙著白布。 探視時間到。 段亞蘭被帶走,瘋瘋癲癲的重復:“孤辰入命,六親緣薄?!?/br> 第105章 偏偏招惹 從女子監(jiān)獄出來, 段昭始終心神不寧。 去見段亞蘭,純屬一時沖動,此生, 他應該不會再去見她。 但段亞蘭最后那句話, 像一句咒語, 反反復復撞擊著他的耳膜, 他開車在路上前行,被這個揮之不去的聲音弄到心煩。 火災是意外,后來好像聽老鄰居說過, 是洗手間熱水器的線路老化, 引發(fā)火災,林辭當時在臥室照顧meimei睡覺, 聞到燒焦味兒時, 火已經(jīng)燒起來。 可他再怎么努力回憶,想起來的,也只有段亞松蒙著白色布單, 被消防員抬出燒焦的樓, 林辭和meimei是如何被找到的,如何確認死亡的,他一丁點印象沒有。 一絲一毫都沒有。 車停下,段昭在路邊的小賣店買了瓶礦泉水, 猛灌了幾口, 剩下大半瓶猛的順著頭澆下去, 透心涼, 人也清醒多了。 大官南路這個時間還沒開始夜市, 但底商商鋪大多在營業(yè)。靠左一側(cè),破舊的“手機維修”四個紅色大字帖在玻璃門上, 他推門進去,這是錢淼前妻說的那家店。 段昭跟老板相熟,簡單聊了幾句后,老板立刻就想起來:“你是說那個死刑犯的手機啊,當時就被一個女的買走,給的錢還不少,我還納悶來著,這么晦氣的玩意,買它干什么,我要知道那女的拿手機干這缺德事,就不該賣給她?!?/br> 段昭也沒詳細說,只問:“店里有監(jiān)控嗎,那女的張什么樣,我想看看。” “有,不過我得找找,”老板說著去翻電腦:“三十多歲吧,長得挺漂亮,還挺有氣質(zhì),你找地方坐,等等?!?/br> 段昭點頭,坐在一旁,掏出手機,給虞笙發(fā)信息:在辦公室?